天階女修玉林仙子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天雷劈成了碎片。這樣的威勢,讓人心驚肉跳。巫仇天雖然膽大包天,但是真正見到天地之威,還是不免暗暗咋舌。
眼看其他人又圍了過來,巫仇天馬上做好防禦姿態,巫頂天一隻手放在身後,口中呢喃,似乎在念動什麼咒語。
唸了一會之後,他和師兄一起謹慎的看着眼前已經將他們圍成一圈的人羣,咬緊牙關,藏着最後一個字符沒有念出口。
巫仇天冷靜地道:“諸位,有話好好說,雖然巫某不知道諸位爲什麼要圍攻進入通天路的人,但是巫某對諸位絕對沒有惡意。”
之前說話的黑紗婦人冷哼一聲:“口口聲聲對我們沒有惡意,卻是想着要黑曜石,既然是爲了黑曜石而來,你就是我等的敵人。”
對方肯跟自己談話,證明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他好奇的問:“黑曜石對諸位很重要麼,爲什麼之前我一提到黑曜石,那極爲兄弟就對我痛下殺手?”
黑紗婦人嗤笑道:“哈哈,老身從活了不知道幾十萬年,今日算是見到奇葩了。你們竟然不知道黑曜石是什麼東西就敢進入通天路,膽子倒是不小嘛!”
巫仇天不好意思地道:“晚輩爲了煉製法器,特地找器王前輩,可是器王前輩卻不願意,說要黑曜石,所以晚輩纔來這裡的。”
黑紗婦人正要說話,一箇中年漢子飛躍而出:“呂東陽,你早晚有一天會遭報應的,早晚有一天會造報應的。”
畫面之外,一個白衣駝背老頭嗤笑着對身邊的白衣女子道:“哼,這幫愚蠢的傢伙,還以爲是法器,天地法器,怎麼可能是我等凡人能夠理解的。”
他身邊的是一個白衣女子,這二人,正是呂西華和軒轅紫衣。
軒轅紫衣不解:“什麼是天地法器?”
呂西華解釋道:“天地法器,相傳乃是上天所締造的產物,威能強大無比。不管是雷劫高手,還是所謂的世外高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在天地法器中生存下去。天讓你活,你就能活,天讓你死,你就必須死。”
“難道連父親都不行?”軒轅紫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直一來,她都覺得自己的父親呂東華是最厲害的。
“不行,你父親也是在天地之間的生靈,雖然他現在已經到了巔峰,可以說是最頂尖的那批人。甚至,他掌控了一部分的天道,但是他終究不是天。”呂西華搖了搖頭,
軒轅紫衣目光定格在一個黑衣青年身上,有些着急的問道:“叔父,他不會有事吧!”
“放心吧!他暫時不會有事,只要不觸怒天地之威不出現天雷,他就不會有事。那愚蠢的女修因爲殺人太多,弄得老天發怒,所以纔會灰飛煙滅。”呂西華氣定神閒地道。
軒轅紫衣急道:“現在那些上古神族的人圍攻他,他要是殺人的話,難道不會出現天雷嘛?”
駝背老頭呂西華笑道:“就他那點本事,殺個三五個人還不是問題,殺不了多少的。天階高手揮手之間數十條生命,而那女修堅持的時間何其長,通天路一日,地上一年,只是身處其中卻渾然不覺罷了。”
軒轅紫衣還是很擔心:“那那些人圍攻,如果他不是對手,那不還是死路一條!”
見自家侄女這副模樣,呂西華沒好氣地道:“你就這麼不相信叔叔?讓你放心你就放心,關鍵時刻我會出手的。”
“您不是說這是天地之威麼?”軒轅紫衣有些不解地問道。
呂西華道:“這的確是通天路,也屬於天地之威,不過這小子十有八九不會出事,至於爲什麼,你自己看就是了。通天路上有通天圖,關鍵時刻,我雖然不能直接出手幫助,卻能夠讓他逃走。”
軒轅紫衣稍微放心了些,圖中的巫仇天兄弟已經被團團圍住,不過那些人沒有馬上發動攻擊。一個同樣身着黑衣的女子走出人羣,對巫仇天冷冷地道:“你手裡拿着的是什麼東西,爲什麼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你身上爲什麼有我熟悉的氣息,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些人同樣給了巫仇天熟悉的感覺,特別是那些黑衣人,總讓他覺得是巫門出來的。
這個黑衣女子看上去比那黑紗婦人要厲害許多,她一走出來,不只是黑衣人,連原本有些躁動的其他着裝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巫仇天小心地道:“在下巫仇天,乃是巫門弟子。不知道諸位是否和巫門有關係?在下也能從諸位身上感覺到熟悉的氣息。”
黑衣女子冷冷地道:“我問,你答,不該問的別問。你爲什麼要來通天路?”
面對強大的黑衣女子,巫仇天瞬間沒了脾氣,他這麼做並不是因爲他害怕,是因爲他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不想傷害到自己人而已。
所以黑衣女子的話他都一五一十的回答了,包括他來這裡的目的,包括他不知道什麼是黑曜石,包括巫門是什麼樣的存在,他全都說了出來。
那女子好不客氣地道:“巫門?傳承數萬年?難道是十二祖巫之中有人活着?不對啊!十二祖巫存活的人我都知道,難道還有什麼變數不成?”
這話看似是對巫仇天說的,其實她是在自問自答。
“你們巫門是何人創立?”黑衣女子又問道。
巫仇天道:“天巫老祖。”
突然,黑衣女子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大叫道:“后土,是后土那個老不死的。”
“刑天前輩的確是這麼說的,不過我沒見過後土前輩。”巫仇天不卑不亢地道。
他心裡倒是猜測天巫老祖就是后土,不過他不好說出來,現在都不知道黑衣女子是敵是友,只知道她跟巫門和上古巫族一定有關係。
黑衣女子冷哼一聲:“后土那老王八蛋,縮頭的功夫堪比玄武這縮頭烏龜。你口中的天巫老祖,十有八九就是后土老兒。沒想到,當年他害怕,躲了,現在卻突然跳出來。”
不知什麼時候,女子已經到了他身邊,一隻手抓住他的衣襟,語氣極爲急切:“你見過刑天!他現在在什麼地方,他難道選擇苟活於世?”
這女子認識后土,而且還敢叫后土老不死的,對刑天也沒有太多尊敬之意,她到底是什麼人?難道她是十二祖巫之一?
巫仇天被抓得有些透不過氣,輕輕拍了拍女子的手,這不拍不打緊,一拍馬上就出了問題。
只見那女子猛地抓住巫仇天的手臂,神情極爲不善:“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他的武器會在你手裡?”
沒有心隨意動,巫仇天體內隱藏的干鏚已經出現在女子手中。
巫仇天也急了,一邊揮拳朝那女子臉部打去,一邊怒道:“此乃刑天前輩給我的傳承武器,還給我。”
此言一出,四周譁然,干鏚應聲掉落,不過還沒落地,已經和干鏚有了一定聯繫的巫仇天馬上就將干鏚收回體內。
在這過程中,干鏚好像有一絲不願意,不過最終還是沒能敵過巫仇天的強行收回。
女子跌跌撞撞的後退了無數步,直到周圍的人扶住她。
她神情落寞,口中喃喃自語:“他死了,他竟然死了。我就知道他不會當縮頭烏龜,可是刑天,你個該死的負心漢,你怎麼忍心丟下我一個人!”
刑天?負心漢?巫仇天剎那間變得瞠目結舌,其實早在女子出現的時候,他就應該想到這個人跟巫門有關聯。不說別的,就一個穿着,就完全能夠體現出她的身份,神族之人大多數覺得黑色是不吉利的顏色,只有巫族之人,對這種顏色十分熱衷。
而後土在凡塵建立巫門,所選用的服飾也是傳承自遠古巫族。
幾個黑衣大漢將巫仇天和巫頂天團團圍住,一個個怒目而視。
良久,女子回過神來,對那幾個女子揮了揮手,然後抽噎着問巫仇天:“他真的已經走了?”
從良心上來講,巫仇天不願告訴女子刑天是否還活着,但是他不得不將實情說出來。
當發乾的嗓子吐出:“走了!”兩個字的時候,巫仇天感覺整個通天路的天地都變色了。
彷彿山嶽崩塌一般,所有圍着他們的人全部單膝跪地,以手扶頭,大聲慟哭。
“戰甲如雲兮奔走四方,干鏚無敵兮鎮守邊疆,惡鬼出世兮鬼哭狼嚎,刑天一戰兮傲立東方。開!”
厚重而帶着些許憂傷的哀歌,從這些人口中吟唱而出,那是對戰神刑天的祭奠,也是對上古時期的祭奠。
對此,巫仇天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看着這些人沉浸在背上之中。這些人只有一小部分人身着黑色勁裝,其他人都是身着粗布麻衣。可是他們都心甘情願的跪下了,不是因爲巫族多麼強大,而是因爲刑天曾經以一死換取了他們的苟活於世。
一曲終了,黑衣女子俏然而立:“讓你來拿黑曜石的人,一定沒告訴過你,黑曜石是從哪裡來的。黑曜石是遠古神族丹田之中的結晶,你要黑曜石,先殺神族人。現在,請你殺了我,我只希望我的屍體,能夠和他呆在一塊。”
“我.你.這.!”巫仇天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因爲在女子說了這話之後,所有黑衣人竟然都朝他跪下:“我願我等屍體,長留戰神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