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走了,巫仇天身邊除了吳世之外,就只有小三和小綠了。
走出宰相府,在薊城的大街上踽踽獨行,巫仇天思緒萬千。
賈明達說的有一定道理,如果不出去闖蕩一番,經歷生死,在知儒堂的羽翼下生活,他很有可能生活得很好。可是這樣一來,別說尋找軒轅紫衣,就是要報仇都難。
從街頭走到街尾,身處繁華之中,卻感到無盡孤寂,彷彿在茫茫人海之中難覓知音的上位者,他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迷茫。
突然,他回頭對一直跟着自己的吳世道:“兄弟確定還要跟着我?”
吳世笑道:“大哥身死之日,我便是飄搖人海的孤舟,除了你,我沒有任何朋友。你說我不跟着你跟着誰,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跟着你能夠有一番作爲,能夠闖出些名堂。”
巫仇天點點頭,將手搭在吳世肩膀上道:“前路坎坷,你要真有想法,你我兄弟就好好闖一闖吧!”
“巫兄弟,怎麼闖?”吳世重重的點了點頭。
“別這麼見外,如果不嫌棄的話,以後就跟小三一樣,叫我聲老大吧!”巫仇天笑道。
他這麼說其實是有點佔便宜的,吳世年紀比他要大,他卻讓人家叫自己老大。
吳世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笑着叫了聲:“老大!”
緊接着巫仇天分析道:“素衣幫你應該聽說過吧,當初他們也沒多少人,他們的人能夠快速崛起,就是因爲他們夠團結,而且講信義。薊城周圍也有不少土匪山賊,那些人當中有不少是人階一二層的修真者,只不過根骨太低,大多放棄了修煉,我們可以從這些人身上下手。”
說做就做,兩人當即出發。
對薊城周圍山賊土匪瞭解並不深的兩人,愣頭愣腦的在周圍最容易出事的小道上晃悠了好幾天,也沒遇見出來打劫的。
這日,巫仇天坐在路邊的樹下休息,吳世氣喘吁吁的從遠處跑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抄起刮在樹枝上的竹筒往嘴裡灌了一大口水道:“老大,城中富賈今日有大批財貨運出城,周圍山寨這些人早就已經打點過,不過最近九宮十八寨有新鮮血液注入,這些富賈卻沒有給那新上任的債主上貢。我打聽到這老大準備動手,就在今天。”
巫仇天乜着眼睛道:“你怎麼打聽來的?”
吳世一本正經地道:“跑進他們山寨抓了個小嘍囉,嚴刑拷打半天才問出來的。老大,還真別說,這薊城周圍的山寨裡面還真有不少好手,大多是人階一二層的,修真無望,比之普通人又厲害不少,爲禍百姓的事可沒少做。”
“哦,給我查一查,這個要動手的山寨有沒有做害人的事。”巫仇天急忙道。
吳世搖頭笑道:“寨主自己應該是來不及做什麼壞事的,他上山寨才幾天時間,不然城中富賈也不可能不給他上貢。至於其他人,既然爲賊,或多或少都會感謝壞事。”
巫仇天站起了,臉色凝重地道:“走,好像開始了。”
吳世一臉茫然的站起來,他並沒有察覺到巫仇天所對着的方向有任何不妥。按理來說他境界比巫仇天要高,應該比巫仇天先發現纔對。可是偏偏他沒發現,反倒是巫仇天發現了。
正思索間,巫仇天已經走遠,他趕緊跟了上去。
行不過半柱香時間,他們就到了打鬥的場所,一衆衣着顏色極爲駁雜,武器好賴不一的土匪或騎馬,或站在地上,將一羣身着綠色衣服頭戴綠色瓜皮帽的護衛圍在中間。
正中央,是一個身材臃腫滿腦肥腸的年輕人,一臉驚慌的躲在沒有圍擋的馬車內。兩匹駿馬不安的用蹄子敲打着腳下的塵土。
外圍的人羣中,一個懸浮在空中的年輕人顯得格外耀眼。
巫仇天看到那年輕人之後目光一縮,轉頭看着吳世。
吳世也看清了那人的面目,神色尷尬地道:“那日在薊城你被那個張道陵打的時候,這小子就不見了蹤影,後來我也沒急着找他。沒想到才幾天時間,他就跑到外面來作威作福了。”
一邊說,他一邊擡眼偷偷觀察巫仇天的神色。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巫仇天的神色極爲玩味不說,嘴角勾起的笑意卻讓吳世感到毛骨悚然。
他趕緊道:“那小子叫趙海,是個不錯的年輕人,應該不會做什麼壞事。”
巫仇天不理會吳世,朝哪趙海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猶豫對峙的關係極爲緊張,所有人都沒有發覺巫仇天的到來。
吳世跟在他身後,大氣不敢出,跟趙海雖然算不上相交莫逆,但是他對趙海的印象卻是十分不錯,所以他不想老大會對趙海下手。
如今巫仇天一言不發,吳世也拿捏不準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只能靜觀其變。
走近之後,巫仇天躲在人羣中聽着趙海的和那胖子的對話。
只見那胖子畏畏縮縮地道:“仙長,此乃薊城商會的貨物,不知仙長新上任,多有得罪,還請仙長放過我等一行,待小的回來之日,必有重謝。”
趙海居高臨下地道:“錢,我不缺,今日帶人圍你們,是因爲不給我面子。怎麼?欺負我是新來的?我既然能把老的殺了,就能把你們這些人都抓起來。說說吧,這次運的是什麼貨物,若是正當貨物,先運回去,什麼時候過路費送到我黑風寨,什麼時候再運。若是不正當的,哼哼。”
那胖子苦着臉解釋道:“我等哪敢做不正當的生意,仙長誤會了。”
“呵呵,誤會了麼?兄弟們,上去看看。”趙海根本就沒放過那胖子眼中劃過的一抹狡黠。
那胖子臉色大變,從馬車裡站來氣,兩匹駿馬因爲他的動作顯得腳步都有些不穩。
只見他一揮手,朝周圍護衛貨物的綠衣人大聲道:“我看誰敢。”
雙方劍拔弩張,趙海見所有手下都停下了動作,面色一寒,開口道:“怎麼,連我的話都不聽了,給我查。”
他倒是快意恩仇了,巫仇天卻敏銳的發現在那胖子站起來的一刻,一隻紙鳶悄悄的從他身後飛起,朝薊城飛去。
只不過因爲胖子身材太過龐大,將紙鳶的蹤跡完全遮蓋住,沒有讓與之面對面的趙海發現而已。
巫仇天能夠發現,是因爲他的目力比其他山賊要高許多,而且那紙鳶飛動的時候也有元氣波動,他的修爲比趙海也要高。
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微笑,心道: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看那胖子也不是吃素的,他既然百般阻攔,貨物裡面一定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
而這些東西很有可能關係到胖子家族的興衰,不然他不敢與趙海當面鑼對面鼓的幹。
那紙鳶傳訊,一定是通知他家裡人。連將軍府都能夠養得起地階高手。這些富賈家中說不得也能養不少的高手。
不過巫仇天沒有點破,這種富賈之所以家裡養了高手還要給山賊錢,是因爲那些修真者不是完全聽令於他們家族,往往給那些修真者的好處要比給山賊的多很多。
在趙海嚴詞下令之後,山賊們終於有了動作,先是十來個山賊好不章法的朝幾個護衛攻了過去。
那些護衛可都是練過的練家子,自然不是一些沒有練過武功也沒有修行的普通山賊能夠比得了的。
護衛們雖然被突如其來的襲擊亂了陣腳,不過馬上,他們就憑藉各自自身的實力和緊密的配合佔了上風。
趙海在人羣中突殺,他所到之處,綠一護衛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過了就只能閉目等死。而他顧及不到的地方,那些山賊則是死傷慘重。
雖然山賊的數量數倍於護衛,但是短時間內,卻拿那些護衛沒有半點辦法。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從遠處飛快的閃過,巫仇天微微一笑,對吳世傳音道:“來了,有好戲看了。”
“何人敢濫殺普通百姓,不要命了麼?”那光影在人羣中顯露身影,卻是一個看上去只有三十來歲的青年人。
趙海身子一頓,轉身對那人拱了拱手:“閣下最好還是不要多管閒事,這些奸商貨物中夾雜了見不得光的東西,今天我必須要查看貨物。”
那青年人不屑地道:“荒謬,不過是個築基期的小雜魚,也敢大放厥詞。我倒要看看,今天有道爺在,你怎麼查看貨物。”
趙海此時騎虎難下,畢竟對方的修爲自己完全看不透,而對方又擺出一副我看誰敢的姿態,這讓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進則可能身死道消,退則無法立足山寨。
正在他猶豫不決之際,只聽人羣中沒有動手的巫仇天朗聲道:“有爺爺我在,他想怎麼查就怎麼查。”
那身穿綠色到跑的青年人目光一凜,竟然有這個的高手存在,而且自己沒有發現。
他剛要試探性的問候,就見巫仇天飛了起來,身邊圍繞着上百柄長短不一的劍。看那些劍的灰暗的光澤就知道,這不是鐵劍,這都是真氣凝聚而成的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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