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張翠山在劫難逃(月票加更第一章)

在這方面最好的例子,其實是是楊過和小龍女。

楊過,雖然是神鵰故事的主角,但整個世界的宏大敘事和背景,其實是靠郭靖黃蓉的襄陽之戰撐起來的。楊過本身作爲主角,在那個故事裡,只是一道最耀眼的流星,一個最有用的工具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怎麼被救走的,郭靖和黃蓉知道得一清二楚,除了事件本身,其他的瓜葛相對較小。

而小龍女的重要性,甚至比楊過還要更次一等。在整個故事裡,她只是楊過的精神伴侶,對故事和世界的推動,只是間接的,很少有什麼獨立的作爲。更重要的是,她幾乎是一出門就被救到幾百年後,跟當時世界幾乎沒有產生任何瓜葛和真正的交集。

因此,儘管這兩個人的離開,也給神鵰的故事帶來相當大的變化——蒙哥之死改變了,倚天劍屠龍刀的材料改變了,甚至郭襄的整個人生都改變了……但對於那個世界的總體,改變得相當有限。

按照這個思路,俞岱巖和這些人都不一樣。

他的受傷以及後來的遭遇,不是他的故事的終點,而是一個起點。甚至,這還是整個倚天世界故事的起始點。

因爲,他沒有死。不但沒有死,反而留下了很多謎團,並由此牽引出一連串變故糾葛。甚至到了最後,對他的遭遇的愧疚,還是促使張翠山自殺的重要因素。

更重要的是,這個人實在是太重要了。雖然出場只有短短十幾天,總篇幅攏共不到一回,還大部分時間不是在船上躺着,就是在車裡躺着,但他的身上,卻直接牽連着天鷹教ꓹ 少林,武當ꓹ 西域金剛門,海沙派,間接牽連着明教、峨眉派ꓹ 等等諸多武林勢力。更關係着屠龍刀這種武林秘辛。

這些事情,這些關係ꓹ 無論是哪一樣,都足以引起江湖上的血雨腥風。但偏偏ꓹ 這麼多錯綜複雜的關係糾纏在一起ꓹ 最後在俞岱巖身上爆發出來,讓他成爲整個倚天世界裡最亮的那個仔,最耀眼的那顆星。

他的任何一個變化,都能夠引起倚天世界的重大變化。

所以,當把俞岱巖安全無恙地救出來之後,倚天世界的故事也一定走向另一個方向。而在畢晶和母老虎,甚至在殷素素心中ꓹ 這種變化極有可能首先波及到的就是張翠山——三師兄沒受到那樣的傷害,五師弟自然也就無須自責內疚ꓹ 也就不會當衆自盡。

但這是大方向ꓹ 殷素素擔了一天心的ꓹ 就是她那頭牛ꓹ 不對,他那個鐵畫銀鉤的相公ꓹ 從此與她見不到面ꓹ 甚至可能和其他女子組成一個嶄新的家庭去了……

但現在ꓹ 俞岱巖和莫聲谷得出的最重要結論,卻是張翠山在劫難逃ꓹ 這怎麼會不讓人震驚,不讓殷素素變色?

俞岱巖深吸了口氣道:“照說,既然我已經安然無恙,五弟也好,大師兄二師兄和其他幾位師弟也好,找不到我的蹤跡,一定會多方查探,但苦於毫無頭緒,一時之間應當不會有事。可是……可是俞三兒莫名失蹤,這事兒終歸要傳到江湖上去,到那時……”

“啊!”殷素素忽然驚叫一聲,隨即倒吸一口冷氣,臉色大變。

畢晶和母老虎同時一愣。俞三俠突然失蹤,當然是一件轟動江湖的大事,武當剩下那六俠,肯定也會滿世界找他。這原本就是意料中事,可是,這裡還有什麼其他意外麼?爲什麼殷素素臉色變得這麼難看?

“看來弟妹是想到了。”俞岱巖深深看了殷素素一眼:“我和七弟將事情前後仔細參詳,僅據心中推測所言,弟妹不要見怪——以你的性子,你若聞知此事,將如何應對?”

“我……”殷素素臉色越來越白,聲音都開始發顫了,“按我那時候的性子,若知道龍門鏢局有負所託,多半不問青紅皁白,將鏢局上下,殺得雞犬不留……嘶……”

“不錯。”俞岱巖點點頭,深深看了殷素素一眼,“出了這等大事,我武當派消息再閉塞,也必當有所耳聞。勢必多方查探,機緣巧合之下,多半弟妹與五弟還是會相見。”

聽說自己跟張翠山還能相會,殷素素的表情非但沒有半分喜色,反而越發凝重起來。艱難道:“而且我那時身在天鷹教,殺人時自必仍然扮作五哥模樣,以挑動少林與武當之爭,也好從中漁利……這,這,這可怎麼好?”

見她神色惶恐,母老虎急忙抱抱她肩膀,以示安慰,卻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

但現在,母老虎也和畢晶一樣,明白了俞岱巖和莫聲谷的意思,倆人對視一眼,同時嘆了口氣。

“我們忽視了一個最要緊的因素。”兩個人幾乎同時說出那個詞:“人的性格。”

畢晶緊跟着嘆了口氣:“性格即命運啊!”

正如殷素素所說,以她遇到張翠山之前的性子,以及她在天鷹教的地位,真的是做出什麼事請來,都不令人奇怪。

殷素素最熟悉自己,所以第一個明白過來。現在的她,已經心亂如麻,幾乎沒有辦法冷靜思考,滿腦子裡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個字:“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不但殷素素,也不但是畢晶和母老虎,滿屋子人都明白過來。屋內一時陷入沉默之中。

好半天,母老虎纔打破沉默:“就算如此,只要沒有對不起三哥,五哥也未必會自盡吧?爲什麼,你要說他難逃這一劫?”

“不是的,不是的。”俞岱巖搖着頭說了兩遍不是的,隨即沉默半晌,目光中似乎含着某種異樣的光芒,好半晌才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和七弟都覺得,五弟之所以自尋短見,絕非僅僅因爲他對不起我。甚而,這其實都不是主要原因。”

“什麼意思?”畢晶和母老虎對視一眼,忽然想到了三個字,同時吸了口冷氣:“你是說……”

“謝遜。”半天沒說話的蕭峰,忽然輕輕吐出這兩個字。

幾乎與此同時,黃蓉用輕描淡寫卻十分篤定的語氣,吐出了三個字:“屠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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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天,下一章還在努力碼字中,估計十點左右送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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