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如同泡沫,幻美,安靜,在時間定格的時分,演繹着五彩紛呈的色澤,光影。
眼眸中,沉寂的片段一一流淌過心間,鄒羽飛的思緒被從前填滿了,爲浩然之氣所充斥的神念,喜悅,悲傷,創痛,憂鬱,思念,複雜的,繁複的,四散斑斕,各自不同的情緒,在神念中不知所措的向四處八方散逸。
鄒羽飛的神念凝實,在浩瀚神念海洋中間,隱隱有一座祭壇存在着,祭壇上,古樸的花紋,簡潔的四方形結構上鏤空雕刻了許許多多。人物生息勞作,田畝間行人來來往往,集市上生意繁忙,城市中各種各樣的人,富人,平民,乞丐,官員,武者,藥店老闆,所有人物的形象,在古樸花紋中,行走着,運動者,這個祭壇上,似乎隱藏着另一個時間,另一個世界。
種種人世生活,種種紅塵五蘊,種種儒門教義,儒家博大浩然之氣,安然幻變着這個祭壇花紋中的人世疾苦,種種儒家教化,在祭壇上,符文中顯現,而那些似乎活在另一個時空的無數人類,在他們的生活中,在他們的氣運上。
萬千人類生息的畫面,無數浩然正氣,儒家道理,人道奧義,一一浮現出來。
而在其上,居然隱隱約約積澱下來一些紅塵五蘊。
“烏雲迷離,罩得道心,空明無忌,浩然爲尊。”黑衣男子葉卷塵口中真言涌動,反覆着,那些濃厚的紅塵五蘊在儒家氣息的鎮壓之下。
本來就呈現出來脆弱態勢,被擠壓卻頑強的不毀滅消亡的五道由五種情緒匯聚凝結而成的五色紅塵五蘊,幻變着光澤,儒家真言從葉卷塵口中涌動而出。
隨着真言發出洪亮的聲音,一個接着一個曼妙的字符,散亂開,碎裂開,紅塵五蘊好像似乎有些恐懼這些真言一般,顫抖着,漸漸爲儒家真言包裹擠壓成了一團。
“師兄,你知不知道,你付出了這麼大代價,我和雨兒都沒辦法回報你?”葉卷塵的聲音安靜,說話的語氣清淡如水。
“卷塵師弟,卷塵,我一直想要大家團圓,現在我遇見了你,我麼回去西林書院吧,我去尋找到那個氣運聚集的人,你也去吧。我們接下來一起回去,好不好。“急切的問着,鄒羽飛本來一派儒家君子的樣子,而今,卻顯得十分急切,就好像是與自己弟弟重逢的兄長一樣。
夜涼如水,淅淅瀝瀝,雨打山巒,多少葉片上光影碎裂開來。。。。。。
黑色絲質衣服隨着葉卷塵的右手拂過而落下,一隻手臂出現,玉白色肌膚格外細膩,皮膚之下,流動着凝結成的莫名銀色液體。
鄒羽飛的眼神閃過一絲驚訝,“這是?”
“不錯,鄒羽飛師兄,這就是當初的天蠶雪糜。”葉卷塵的聲音還是水波不驚,鄒羽飛的聲音卻反而顫抖起來,“這是!這居然是那朵天蠶雪糜。那麼說,你居然是!”
“是啊,還記得當初我們一行人深入萬劍雪
刃峰中,經過萬殘雪帝當年留下的那座環雪洞府的事了吧?”
“師兄,二哥,我可不是想要和你敘舊?你知道我們四個一直是在一起的,在一起的,可是爲什麼,爲什麼,究竟爲了什麼,你要將我們的一切情誼,自己斷送!”
“我記不得了,我當着記不得了,那時候的記憶,我的記憶,只從進入那座洞府的時刻,到了我們四個人的雙手觸及那道命運羅盤傷的天機時。”鄒羽飛好像極力想要回憶什麼,然而,身體似乎完全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是啊,你失去了記憶,是啊,這就是天機帶給你的,辨析氣運的能力,不斷感悟王吉祭壇的虛影,不斷地變強,而代價是,交出一部分時光來,你,那時的你,就是天命的一個傀儡!一個傀儡,試問你,一隻傀儡,拿什麼來補救我們的過往?”
葉卷塵的聲音不知不覺間變得沙啞,平靜如水,不起波瀾的語調,安然淡然,雲起風定的聲音,眼眸中,分明是歷經掙扎之後,已經劫後餘生,再也不產生任何心緒波動的眼神。
這種眼神,透出徹徹底底,沒有一絲生機的,絕望。
“幻魔眸,是剋制天命世紀法的三種力量,師兄,這麼多紅塵五蘊,你不用正氣訣法門一一洗滌,難不成就是爲了這個。
”那麼就請我親愛的師兄裡,來看看這個,這個,葉卷塵,我葉卷塵的修煉成果,幻滅空天紫地決!“葉卷塵微微喝了一聲,滲出他手指的戰鬥氣息,殺戮氣息,被直接一股詭秘氣息吸收。
那道直頭髮出的幻滅不定的神光,無休無止,穿越虛空,一生一死,王朝存亡,魔界羣魔相互吞噬殺戮,無視一切浩氣,就在一瞬間,射入了鄒羽飛眼眸深處。
那名同樣穿着者神秘絲質黑衣的女子,擡起玉面來,一雙空洞的雙眸,看向了突然發難的葉卷塵,
“我們走吧,鄒羽飛,我最後見你的時候,是今日,明天起,我就是你們西林書院的葉卷塵,作爲代替,你也請放棄這個氣運吧,黃泉門要的東西,除了渺落宗,誰也擋不住,你可是我們西林書院的唯一護法了,所以,我們都要活下去。"
眼眸中流淌着記憶,葉卷塵看着鄒羽飛,目光中,極力掩飾的急切關懷與久別重逢的喜悅,再也無法被他隱藏起來。
”我們走,我們這就走。”葉卷塵運氣與四肢,一隻手抓着鄒羽飛,一隻手抓着那名自始至終都沉默不言的女子,身形加速,向鄒羽飛來到的相反方向走了過去,葉子,夜色,寒風,在他身形急速奔跑之中,以相同的速度向相反的方向移動而去。
“我們嗎,”鄒羽飛眼神露出一絲清明,清風襲過,五蘊釋放開來,他解開了神念中的神秘王吉祭壇。
“我們,就是我們,”並沒有什麼驚訝的樣子,葉卷塵他身形急速。
“那麼好吧,師弟,那個人?”
“果然啊,師 Wωω●ttkan●¢ Ο
兄的修爲與神念愈來愈強大精深,那麼,你就試一試那個樓。”
“血煞浮雲氣!”
鄒羽飛驚呼!
目光延伸開去,在視野的盡頭,血煞之氣凝聚而成的血色浮雲顫抖着,幻變着形態,血色染開周圍空氣。
本來空無一物的虛空之中,血煞之氣凝實聚集,“這種氣勢,居然是下品真器,真器,對,也只有超越靈器的真器,纔可以將虛空的屬性也給盡數轉化!”
鄒羽飛身影隨着葉卷塵的急速行進,在虛空中拖開了一條殘影,儒家浩氣被黑衣男子的夥伴,那名被鄒羽飛稱爲雨兒的女子手指轉化變動,形成了掩飾氣息的灰色煙霧。
那些被葉卷塵從鄒羽飛神念深處那座王吉祭壇上施法剝下來的魔道氣息,紅塵五蘊,衆生人世紛繁無盡的煩擾苦楚,現在在黑衣女子手中,五指間流動着,手指尖飄開灰色煙霧。
血煞之氣像是吞噬萬靈的修羅魔鬼,四處飛舞散亂着,魔鬼形體在虛空中肆無忌憚的揮舞雙爪,血煞氣息揮舞間,滔天魔威被這隻血煞氣息凝聚成的魔鬼揮灑出來。
“師兄,不要看,那血煞魔鬼是血煞浮雲氣,下品真器的器靈,本來這血煞浮雲氣是極品靈器,可是這個傢伙不知道用了什麼秘法加以練造,這股威勢,分明是下品真器才能發出的無上威勢。”葉卷塵的聲音在鄒羽飛神念之中響起。
“本來,還準備潛伏在黃泉魔道中一段時間,等到我們料理完了那兒的事情再離開。”葉卷塵的聲音在鄒羽飛神念之中,依舊是那一副雲淡風輕,水波安定的樣子。
然而鄒羽飛眉頭凝結,神念中一股波動,沿着葉卷塵和他心神溝通的軌道發出信息來,“世事浮沉,終歸黃土,黃泉魔道,你也知道,不是想要脫離就能脫離,現在憑藉正道真盟的勢力,你可以回到我們西林書院來,可是如果你們二人就這麼想,恐怕沒那麼容易。”
“師兄,所以我們早已經下定決心,要不身歸虛無,身死道消,要不逃出魔窟,逍遙在這世界之間,師兄啊,不是遇見你,如果再過一些時日,就再也遇不見你了,索性,你還是我所認識的那個鄒羽飛,那個師兄,那個二哥,可是,這個女子,卻再也不是雪兒。”
葉卷塵的神念波動,本來平靜,不起波瀾,安然淡定,然而一到了雪兒二字,那股本來雲淡風輕的神念,也意外的跳動了一下。
顫抖,像是來自靈魂深處,神念中心,所有記憶,命魂聚集交錯的所在,在那兩個字出現之時,黑暗塵埃所污染的浩然之氣於無形中放出許許多多模糊地幻境畫面來,比如滿天皚皚大雪,無休無止,看過去毫無邊際。比如天台之上,四人的笑語歡聲,相對交談嬉戲。
又比如,神念最深之處,那一個字眼——雪!
葉卷塵的神念居然顫抖起來!
與此同時,江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