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
馬通一聲怒吼,展開虛空挪移之術,避開飛劍的同時閃到了馮梓的身側,一巴掌掃在了馮梓的臉上,打得馮梓原地轉了七八個圈,暈頭轉向地又是一頭撲倒在地。
趁着馮梓還未回過神來,馬通又將身隱在了馮梓的身後。
馮梓捂着已經腫起老高的右臉,心中已怕到了極點,就算他再傻,此時也知道對方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了,當下馮梓便有些口齒不清地告饒道:“不知道是哪位前輩蒞臨,小子之前唐突了,還請前輩饒過小子,不要再打啦??。”
馬通忍着笑,裝出一副老氣橫秋的語調說道:“知道本仙爲什麼打你麼?”
本仙?
馮梓心中驚疑不定,要知道修真界中能夠自稱本仙的,不是已然渡劫成功,擇日便將飛昇的大乘期修士,便是那些渡劫失敗之後重修的散仙大能,但是不管對方是哪一種,都不是自己這種小嘍囉惹得起的!
對方若想取自己的性命,只怕是連個小指頭都不用動吧?
當下馮梓忙跪坐起來,對着面前的虛空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回前輩的話,小子不知道。”
馬通心裡都快笑翻天了,當下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說道:“本仙乃是馬通的師傅,聽說你之前對我的寶貝徒兒很是不敬,這纔對你薄施懲戒,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非顧念你是峨眉的高足,郭丫頭的師侄,本仙今天定讓你脫一層皮去!”
馮梓這時才明白了事情的原由,心中不由得更是暗恨馬通不已,只是此時形勢比人強,馮梓再是心中不忿,也只能低聲下氣地求饒:“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小子知錯了。當日實在是公務在身,小子也是不得已爲之,其實小子心中還是非常佩服馬兄的,還請前輩明鑑!”
馬通聞言心中暗罵這馮梓虛僞,只是這馮梓畢竟是郭亦瑤那小魔女的師侄,正宗的蜀山峨眉派弟子,自己也不好做得太過了。當下便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本仙也不會跟你這小輩計較,以後見到本仙那寶貝徒兒,知道該怎麼做吧?”
馮梓忙一臉諂媚地對着眼前的空氣說道:“知道知道,小子若再見了馬兄。必當親自向馬兄謝罪,多謝前輩的不殺之恩!”
馮梓的噁心嘴臉讓馬通一陣倒胃口,當下便也不再說話,悄然而去。
馮梓在原地跪了半晌,只到確定對方已經離開,這才站起身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猶自有些後怕地說道:“尼瑪。那馬通不是一介山野散修麼。怎麼會有一個散仙級別的大能師傅?真是坑爹啊!”
過了一會兒,馮梓這纔想到自己還有公務要辦。當下便轉身朝着寶仙九室天門戶所在的天然溶洞中走去。
馬通將馮梓戲弄了一番,心中暗爽了一番,當下便一邊欣賞着青城山秀麗的景色,一邊徒步向山下走去。
行至青城山門之處,遊客漸漸多了起來,好在青城山上道觀頗多,馬通的一身藏青色道袍纔沒有引起遊客的駐足圍觀。
正行走間,馬通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地道的英語:“馬先生,請等一等。”
馬通雖然大學沒有讀完,基本的英語還是懂的,當下便有些驚訝地轉過身來,看着身後的一個面色蒼白、身材高大,擁有一張純正的東方人面孔的年輕人,以華夏語問道:“你是在叫我?”
對方微微一笑,張嘴又是一串流利的鳥語:““itsanhonortomeetyou,”
馬通皺起了眉頭:“這裡是華夏,我不管你是東瀛人還是高麗人,請說華夏語。”
看着馬通不快的表情,對方這才恍然大悟,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彬彬有禮地用華夏語說道:“真對不起,馬先生,鄙人長期住在國外,都有些不太習慣說母語了。馬先生您好,您可以叫我弗朗西斯科。”
馬通這才知道對方居然是個華夏人,眉頭頓時皺得更厲害了:他最討厭那些出國留洋歸來假洋鬼子了,一回國就是一通鳥語,好像這樣就顯得自己特別高人一等似的。
當下馬通一邊打量着這位不速之客,一邊沒什麼好氣地說道:“哦,原來是海龜啊。這位先生那個你叫啥來着?”
不知怎麼的,馬通總覺得對方的身體裡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在涌動,跟修真者的靈氣波動有些相似,卻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同之處。
年輕人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神秘,輕聲說道:“鄙人的華夏名字叫高飛,請不要驚訝,並非鄙人不願意使用這個名字,而是因爲在很久以前,我這個名字就已經是華夏修真與異能界的禁忌了!”
修真和異能界?還禁忌?這傢伙未免有些託大了吧?
馬通儘管心裡不屑,但心境修爲已經大進的他,還是很有耐心地點了點頭,禮貌地說道:“你好,弗朗西斯科,雖然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但是還是很高興認識你。”
“您還是叫我高飛吧。”高飛露出無可挑剔的笑容,向馬通伸出了白皙的右手,馬通也伸出了手,跟他握了一下。
“雖然名字只是個代號,但是自己名字的自由卻不應該被剝奪就像所有人應當享有的權利一樣,不是麼?”高飛笑着說道。
“這位高飛先生,”馬通的耐心漸漸消失了,決定不再跟對方兜圈子了,當下他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只是遊客,來青城山遊玩而已。”
“如果您就是那位,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混元金斗,練就無上法門,和易傾城以及她背後的勢力相交莫逆,以凡人之資力克始皇旱魃,讓東瀛出雲神宮與苗疆百蠻山鎩羽而歸,還一度拒絕了龍組邀請的馬通先生的話,”高飛輕輕打了個響指,微笑着說道:“那您就是我要找的人沒錯了。”
高飛的一席話在馬通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別的事情還好說,混元金斗可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就連跟自己最親近的凌晚晴都不知道,這個該死的高飛是怎麼知道的?
馬通警惕地放出神識,將方圓百里探查了一遍,卻只看到了青城山的幽幽美景與潺潺流水,並沒有發現對自己有wēixié的存在。
當下馬通便冷冷地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知道我這麼多秘密?”
高飛心中已然知曉馬通所思,他連忙笑着道:“馬先生請放心,鄙人絕不是來找你麻煩你的仇家事實上,這次我來見你,本身就冒了很大的風險。至於爲什麼鄙人知道這麼多關於馬先生的秘密,那可就說來話長了。”
“你的華夏語不錯,至少沒你所說的那麼差,成語用得還挺準的。”馬通聞言微微一笑,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話,他的確沒有在高飛身上感受到殺意和惡意,就算有,他馬通也不怕,這是來自元嬰期修士的強大自信。
現在的馬通,已經是能夠與各大修真界門派掌教相抗衡的強大存在了,當然,各大門派那些分神期以上的老古董長老們,還是他一時間無法觸及的存在。
高飛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感謝地笑了笑:“沒辦法,小時候我的養父比較重視文言文雖然我的文言文功底,幾乎都是從偷看的武俠小說裡學來的。”
“一個在華夏長大的海龜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我的?”馬通不想再跟這個假洋鬼子浪費時間了,他不耐煩地道:“或者你告訴我吧,你找我什麼事?”
“說實話,馬先生您在秦始皇陵下大發神威的時候,我們只是把您當做一個有潛力的、無意中獲得一件封神至寶的修真者罷了。”
高飛依然只是笑了笑說道:“但當馬先生您明確拒絕龍組邀請,甚至爲了愛人,不惜在東瀛使館大開殺戒,並選擇與龍組對立的時候,纔是我們真正關注你的開始。”
“但我想知道,當馬先生你拒絕龍組邀請的時候,究竟是怎麼想的呢?他們的邀請詞,想必說得很漂亮吧:享受龍組成員應有的權利,承擔龍組成員應盡的義務?多麼光榮,多麼無私!”
馬通看着高飛的眼神不一樣了:首先,這人是一個異能者或者修真者,其次,這人跟自己一樣,是一個,嗯,憤青或者僞憤青?
“我只是覺得,每個人都應該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也有權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不想去做本不符合自己意願的事情,”馬通認真地回答道:“大丈夫有所不爲,有所必爲,僅此而已。”
高飛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那我們就有共識了,不介意我們邊走邊聊吧?若是浪費了這青城山的美景,還真是有些可惜。”
儘管馬通心中還有所疑慮,但正所謂藝高人膽大,有混元金斗在手,而且已經是元嬰期的他,作爲男人,無論如何也不能在一個假洋鬼子面前失了面子。
再說了,他覺得很有必要從這個高飛的口中套出一些秘密,畢竟混元金斗是他馬通最大的隱私,他很不喜歡這種隱私遭人窺視的感覺。
所以,他並沒有拒絕高飛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