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秘書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隨着中年男人走進了辦公室,中年男人請白秘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又給他泡了一壺好茶,點頭哈腰地伺候着。
白秘書將公文包放在桌子上,端起茶杯輕輕地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之後問道:“你剛纔在電話裡說那邊的主事人不肯讓靈堂,還說他讓我直接去找他?”
中年人彎腰點頭說道:“是啊,他說他們是無論無何也不會在今天晚上九點之前撤掉靈堂的,租了三天就三天,還說我們如果敢強行趕人撤靈堂他們就敢鬧事!”
“啪!”的一聲,白秘書一巴掌將辦公桌拍地清響,大怒道:“這些人連領導的招呼都不聽了,真是一羣刁民!你去給我把那主事人找來,我倒要看看他有幾個膽子!”
中年男人嚇了一跳,連忙說道:“是,是!我這就去把那人找來!”說完之後連忙小跑着出去了。
“表哥,那殯儀館的館長又來了!”陳浩然走到趙越身邊說道。
趙越愣了愣,說道:“又來了?我去看看!”
陳浩然跟在後面:“我也去!”
走到外面,趙越一眼就看到那中年人正站在不遠處,走過去問道:“館長,有事嗎?”
中年人說道:“這位先生,正主來了!他讓你去見他”。
趙越皺眉道:“哦,讓我見他?我憑什麼買他的帳?我可不是他的下屬,想見我讓他自己來,我就在這裡等着!”
中年男人遲疑道:“這樣不好吧?人家好歹也是領導啊!讓他來見你這不是讓他臉上難堪嗎?”
趙越冷笑一聲說道:“領導?領導在我眼裡就是一陀屎!你是說讓他這個領導來見我這個屁民有**份吧?我他媽去見他那陀屎還有**份呢!你去叫他來,老子就在這裡等着,看他能把我怎麼樣!”
我擦啊!館長心裡罵道。老子現在兩頭都不是人了!完全成了雙方的出氣筒,徹底淪爲了跑腿的狗。心裡雖然這樣罵着,腿上卻不遲疑,以極快的頻率小跑着向辦公室而去。
走到辦公室門口,館長停下心想不下猛藥這個白秘書還得罵老子辦事不力,估計還得跑上幾趟,這裡是老子的地盤,老子可不想再給你跑腿了。
快步走進辦公室後,館長裝做氣喘吁吁,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白主任,那人不肯來。他說他就在那等着。讓您去見他,我說您畢竟是領導,讓您去見他不好吧!他就說”
“哦,膽子不小!他還說什麼?”白秘書問道。
館長咬了咬牙說道:“他說領導在他眼裡就是一陀屎!”
白秘書聽罷氣得臉上鐵青,一把抓住桌上的茶杯就砸在地上。只聽得一聲暴響,茶杯被砸地碎了一地,大怒道:“好大的膽子,竟然辱罵領導,完全是無組織無紀律!這是對領導的極度藐視,走!我倒要看看這人是長着三頭六臂,還是凶神惡煞?”
館長心裡竊喜,鬧吧鬧吧!最好是打起來,哼!敢在老子面前狐假虎威。老子讓你吃癟,要是把老子惹火了,等你們死的時候,老子讓火化廠停工幾天,等你們的屍體變成一堆臭肉。
白秘書帶着館長趾高氣昂地向趙越走來,館長說道:“白主任。這就是這家人的主事人!”
趙越看着館長領着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走過來,也不說話,將手插在褲袋裡看着對方。
“這裡就是你主事嗎?”白秘書打量了趙越一會問道。
趙越將褲袋裡的手機錄音打開,回答道:“沒錯,就是老子!你又是誰?”
白秘書臉色一白,怒道:“嘴巴放乾淨點!”
趙越冷哼一聲道:“對着一陀屎,就是嘴裡噴香氣也會變臭的!”
“你!好個牙尖嘴俐的人,我不跟你這刁民講道理,我命令你今天之內撤掉靈堂,官府要用!”白秘書咬牙切齒地說道。
趙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我可不是你的屬下,你的命令在我這裡就是個屁!你剛纔說官府要用?是官府中誰要用?”
白秘書道:“當然是領導要用,識相地趕快撤掉靈堂,你要是讓我在領導面前留下辦事不力的印象,毀了我的仕途,我讓你們全家以後的日子都不好過!”
“是哪個領導?”趙越不爲所動地問道。
白秘書冷哼一聲說道:“是”剛想脫口而出,卻心裡一驚,陡然將後面的話嚥了回去,然後說道:“是誰不是你應該關心的!在我這裡,我可以原諒你剛纔侮辱我的言語和行爲,一旦讓領導得知你不想讓他辦好喪事,後果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所以我勸你還是仔細權衡一下輕重!”
趙越搖頭說道:“你們領導要辦喪事,我們也要辦喪事,憑什麼要我們撤靈堂讓給你們,難道就因爲你們是當官的?我們這些小百姓幹什麼都得爲你們讓路?時間不到,我們是不會撤靈堂的,如果你覺得難做,可以去找你們領導,把我說的話都一五一十地講給他聽!”
白秘書陰沉着臉說道:“哼,無非就是聽到我們領導要急着辦喪事,想坐地起價罷了!你租這個靈堂多少錢?我雙倍賠給你,你看怎麼樣?”
趙越搖了搖頭,也不說話,只是不同意,白秘書又道:“五倍!”
趙越還是搖頭,白秘書咬牙道:“十倍!”
趙越面無表情地說道:“老子不缺錢,你就出給再多的錢,老子也不會撤!”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了?那咱們走着瞧!”白秘書威脅道,說完之後轉身就走。
趙越立即叫住:“等等!”
白秘書心裡一喜,轉身冷笑道:“怎麼知道害怕了?現在撤了靈堂還來得及!”
趙越走到白秘書面前,突然從褲袋了掏出手機對着他“喀嚓”一聲將他的面相拍了一張照片。
白秘書臉色一變,怒道:“你幹什麼?立刻給我刪掉!”說着不管不顧地撲上來要搶趙越手裡的手機。
趙越伸手抵住他的胸口,不讓他靠近,揚了揚了手裡的手機說道:“你要是來陰的,老子就把這照片和今天的事情搞到網上去,這上面還有我們的對話,讓你在廣大人民羣衆的眼皮底下曬一曬!”
“好,算你狠!你就等着承受領導的怒火吧!”白秘書狠聲說完轉身就走了。
怒氣衝衝地走到奧迪旁邊拉開着車門上了車,對司機說道:“開車回去!”
館長在後面追了幾步大聲問道:“白秘書,這事到底怎麼辦啊!”
奧迪剛開出殯儀館,白秘書就掏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等電話接通之後,他立即說道:“老姚啊!你幫我找一些人到殯儀館最大的一間靈堂把一個人身上的手機搶過來,上面有我的照片和一段我跟那人的對話錄音!”
電話那邊說道:“沒問題,那人叫什麼?長什麼樣,多大年紀,穿什麼樣的衣服?”
白秘書隨後將趙越的年齡和相貌大致說了一遍,電話那邊的人說道:“好,我馬上安排!”
掛完電話之後,白秘書心急如焚,領導交代的事情沒辦好不說,現在連自己的把柄也被那人抓住,這可到底怎麼辦?來硬的是絕對不行的,這件事情一旦鬧大,對領導非常不利,還會被領導的政治對手抓住把柄猛攻,要想讓那幫人把靈堂撤了,只能正大光明的利用法律法規讓別人無話可說,怎麼樣才能讓執法機關有理由讓他們撤掉靈堂呢?
白秘書閉上眼睛想了一會,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猛地一拍大腿,有了!他連忙掏出電話又撥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後,他立即說道:“是我,你幫我找一些人買大量的爆竹、煙花禮炮等易爆炸物品去殯儀館裡面最大的一間靈堂門口燃放,然後進去祭拜一下死者轉身就走!”
“明白了!”電話那邊的人說道。
白秘書掛斷電話之後,再次撥了一個號碼:“童局長,我是小白啊!有一件事情想向你舉報一下”
“白主任?您有什麼吩咐?”電話那邊問道。
白秘書笑道:“吩咐談不上,據我所知我們市任何地方都是不準燃放煙花爆竹的,我聽說再過一會殯儀館最大的一間靈堂前面會燃放大量的鞭炮和煙花爆竹!”
“我明白了,我馬上親自帶人去抓他們一個現行,如果情節嚴重,馬上對當事人拘留並予以罰款!”
白秘書說道:“不,不,不!他們的行爲會嚴重威脅別人的生命安全,因此我認爲他們的靈堂不適合再設在那裡,應該讓他們立即撤掉靈堂!重新給他們安排地點,如果他們頑固不化,不服教育,那就把他們的主事人抓了再說”。
“明白了!我馬上親自帶人去,你就放心吧!”電話那邊的童局長說道。
掛完電話,白秘書冷笑着自言自語:“你一個小屁民也想跟我鬥?真是自不量力!我隨便轉一下腦筋就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前面開車的司機聽到白秘書的陰笑聲打了冷顫,心想這幫當官的真他媽的毒,想着法子利用朝廷暴力手段讓人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