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打手慌忙又從懷中掏出另一份,急忙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鑑於,劉愛卿門下府邸斯陋,彰顯不了我天朝王者之氣,故允其將清河酒館方圓百米作爲其新官邸之址,擇日動工。
“這世道還有沒有王法了,這清河酒館是我們的私有財產。”音兒氣憤地大聲喝道。
“王法?”劉小寶輕輕一笑,“狗二,將劉太守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說給他們聽聽。”
那站在凳子上的狗兒,使勁提高了身子,捏着喉嚨,學那劉大寶的破鑼嗓子喊道:“王法,在清河城內,有人跟我談王法,哈哈哈哈哈……”只不過這狗兒天生不是當官的命,哈到最後幾下,就沒氣了,比不上原版的源遠流長。
“劉公子,你看這事,你家官邸其實蠻新的,大可不必新建官邸,要不我出資將那修葺一番可好?”
劉小寶一臉爲難的樣子,“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想搬家,就是劉大寶他一直鬧騰個不停,要是……?”說着,眼睛在音兒上不住打轉。“趙掌櫃,你知道,我一直傾心於你家音兒。有時情到深處,當真夜不能寐,如果我們兩家結成了親家,那自不能拆了親家的房子,你說是不?。”說完,還真擠出幾滴眼淚。趙掌櫃一臉詫異,“這個,這個……”
“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強人所難,準備一下搬家吧。狗一狗二,走嘞”
“得令,公子。”說着,三人已出了門口,劉小寶特意回了一下頭,“改變主意了,記得來找我哦。”
“這他媽的劉小寶,我們去告他。”音兒生氣地咬着貝齒說道。
“俗話說,民不與官鬥,再說天下烏鴉一般黑,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又能怎麼樣?放心,閨女,這酒館我也不要了,咱們收拾一下就離開這兒算了。”
“怎麼就這樣算了。”趙音兒一腳狠狠踢飛腳邊的凳子。
眼角卻瞟見趴在桌子上睡着的男人,此時正提着劍,一步一晃地朝門外走去。“酒鬼,你要去哪?”音兒眉毛一挑,一句話就從口中蹦了出來。“這個,閨女,人家付了酒錢,要去哪跟咱們好像沒什麼關係?”
“聽見掌櫃說的了?我去哪好像和你沒什麼關係吧?”
“滾滾滾,當老孃沒見過你。”
蘇小白笑了一聲,頭也不回,走出了酒館大門。
清河這條街一向熱鬧無比,尤其將近日落,一些人討厭陽光,一些人是不得不依靠黑夜過活。那種被黑暗籠罩的無法控制感,易使人暴露出自己深藏的本性。
蘇小白遠遠綴了劉小寶將近兩個時辰了,他原本計劃跟着他回家,順便打聽那鬼道人還在不在。但是劉小寶在街上溜溜達達竟也溜兩個時辰,蘇小白不由懷疑這傢伙是不是男人。空中一輪新月,散發着幽幽光,已然掛在天際。劉小寶帶着兩個狗腿子,竟向那清河畔走去。請河畔上,一片遊舫豔船交織穿行,燈光絢爛了不知多少尋歡人的眼。聽着一片嬌言軟語,蘇小白不用想,也知道這傢伙接下來要幹什麼。
他可不願在外忍着寒風,而這傢伙卻在船舫裡軟玉在懷,享受齊人之福。當下,在劉小寶一隻腳還未踏上時,蘇小白一把閃到其身邊,將其拽了下來。
“那個王八蛋,敢拽我?”“你不認識我了?”
“你當你是誰啊,憑什麼本公子要認識你?”劉小寶一副不屑。
蘇小白笑了笑,“不認識了,也沒什麼關係?只要乖乖帶我回你家就好了。”
劉小寶倒還真生氣了,一抹嘴角,“狗一狗二,給我狠狠揍死這傢伙。”
兩個狗腿子,擼了擼袖子,往地上狠狠地吐了兩口唾沫,氣勢洶洶地朝蘇小白奔了過去。
一聲“停”字從小白嘴角發出,那兩人還真硬生生停住了身子,“自己掌嘴。”於是乎,清河上的不管尋歡做客的那些達官貴人,富賈商販,還是那些賣笑謀生的女子,都看到一幅奇特的場景,那兩個傢伙,舉起雙手,往自己臉上賣力地抽着耳刮子。衆人看着那兩張紅漲而起的臉,聽着霹靂拍啦的響聲,暗歎,這兩位對自己還真狠。
“你是什麼人?”家裡養着個妖道,劉小寶倒也見多識廣,知道對面這人不是凡人。
“你當真不記得我了,三年前,你可是帶着你父親趾高氣揚地來搶我師姐?”
劉小寶一聽,神色倏地一變,不理正抽得歡快的狗一狗二,拔腿就向後跑。
“你要往哪走啊?”蘇小白身形一閃,擋在劉小寶面前。右手兩隻手指輕輕一彈,一束火苗憑空而起,朝着不遠處一棵柳樹緩緩彈出,這棵算是倒了八輩子大黴的古柳,頓時化爲一股青煙,從此徹底消失於人間界。
不得不說,蘇小白這一手,可真正嚇壞了一旁的劉小寶,生活如此美好,他誠心不願就這樣不明不白地一腳蹬掉,當下道:“仙師,來,我這就帶你去我家。”
蘇小白微微一笑,“孺子可教也,那位鬼道仍在你家?”
劉小寶不敢撒謊,只得趕忙應道:“是,是,真**長現仍住官邸內。”心中暗自猜想,怕是真陰老道先前得罪了這小子,現在來報仇,真陰啊,你也莫怪我,你就稍微犧牲一下,保全一下公子我。
想着,急急忙忙在前面帶路。蘇小白一把提起他,“不必那麼麻煩,我們飛着過去。”
劉小寶頓時嚇得哇哇大叫,這一輩子他還沒在天上飛過一回。等落到家門前,蘇小白將其放回實地時,只見他腳步虛浮地左晃右晃,半天沒有找到方向感。
“公子,這麼早回來了?”
劉小寶輕輕一揮手,讓兩個看門的讓開,自己微微一欠身,“這位仙師,請。”蘇小白輕輕一笑,坦然地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