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拯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不提還好，一提就滿肚子氣。
“怎麼了？”蔣馬敏銳察覺到了趙拯的臉色變化。
“沒事，家裡的一點小事情罷了。”
的確是家裡的事情，因爲他剛回到家就迎接了父母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說他這麼大的人了都管不住自己，在高檔酒店亂小便。說周宏達夫婦對他很不滿意之類的。
很明顯，趙拯的爸媽已經知道他在泰和酒店做的好事了。同時他也知道是周雨薇說的。
昨晚一整夜，趙拯翻來覆去睡不着，他是越想越覺得奇怪，爲什麼只喝了幾杯白酒就尿急了，爲什麼男廁所會突然爆滿而女廁所沒有人，爲什麼他會被酒店的人抓到，被他們帶到辦公室裡狠狠羞辱一頓。
他猜測這件事有古怪，並且有懷疑對象，但沒有足夠的證據來支撐。
錢勝首當其中，嫌疑最大，可他就是個小警員，根本沒能力影響到泰和市的廚房；其次是張辰，可仔細想想，趙拯又否決了他的嫌疑。張辰就一個吃軟飯的贅婿，老婆就算再厲害，同樣也影響不了泰和酒店，要知道那可是蓉城唯一一座五星級酒店，有大人物站在背後的。
想來想去，趙拯在天亮的時候睡着了，然後睡了一個多小時後又起牀，來機場接蔣馬。
“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跟哥說，你幫了我不少，到我出力的時候我肯定不會懈怠。”
“好的蔣哥，那我們出發吧，買家已經把地點發來了。”
蔣馬點頭，跟着趙拯走向外面。
這一次他總共帶了兩個助手來，都是精通格鬥和車技的好手。上車後，一個小弟去開車，另外三個人坐在車輛的後排座。
“再次覈對下客戶資料，姓名程璧，今年68歲，壁源集團實際掌控者，資產312億，一子一孫女。”
蔣馬說完，趙拯補充道：“程璧這人對健康的重視程度非常高，自從發財以後，每年都會進行四次體檢，上了年紀後，更是蓉城第一人民醫院腦科的常客，與腦科主人陸巖是老相識。對於西醫應該有一些瞭解，對於中醫的瞭解程度不知道，或許我們可是試試作假。”
這一次交易的是藥材，就是在藥材上面作假。作爲世代的行走藥商的傳人，蔣馬不僅有一手毒辣的藥材辨識技巧，更有一手不俗的藥材造假技術。
人工養殖的藥材僞裝成野生藥材、給野生藥材增加年齡、直接更換野生藥材的品種，比如買家想求購野生人蔘，他們就可以把桔梗或者是沙蔘用來冒充野山參。
這種一般都是面對經驗不足、防備心較弱、有錢的冤大頭，抱着就是幹一票走人，就算對方找上門也死不認賬的心態。
蔣馬既然敢作假，就不怕對方找上門。整個雲省都是他的地盤，去了雲省，是龍也得給他盤着！
“消息準確嗎？”蔣馬問道。
趙拯點頭：“相當準確，從我發掘這個客戶開始，我就託人調查了他在醫院的治療記錄，除了最近一次的保密手術以外，剩下的都是利用西醫技術來醫治身體疾病，從未用過中醫手段。”
最近一次的保密手術自然是程璧中風那一次，他遵從張辰的決定，去醫院複查後，讓陸巖幫忙封印了病例資料。
“既然情報無誤，那考驗的就是我們吃飯的手藝了。”蔣馬說道：“進去之後聽我指揮，不要亂說話。如果這一單成了，還是按照原來的方式進行利益分配，沒問題吧？”
“沒問題，蔣哥。”
“那就這樣定下了。”
半小時後，蔣馬的助手把車開進了城市森林別墅7號，正在樓頂指導秦海藍書寫道紋的張辰站在陽臺邊緣看了看，正好碰上趙拯和蔣馬進入7號別墅。他嘴角勾起一絲微笑，也不知道趙拯看到他會作何感想。
“程先生好，久聞程閱人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啊。這一雙眼睛也太厲害了，我站在你面前就好像沒穿衣服一樣。”
“哈哈，蔣先生過獎了，我當初從小趙口中得知你的時候，一直以爲是個跟我一樣的糟老頭子，沒想到如此年輕。也正好應證了一句話，年輕有爲。”
程璧笑道：“這太陽已經狠毒辣了，我們就不在這裡說話了，進去談吧。”
“客隨主便，聽從您的安排。”
“那好，跟我來。”
到現在爲止，7號別墅還是隻有程璧一人居住，沒有閒雜人等，他直接把地點放在了進門的大廳內。
程璧坐在主位上打個響指，馬上就有人端了4杯清茶來，蔣馬說道：“仙山藏靈芝，峨山綻雪芽，這茶香清香馥郁，應該是峨山雪芽吧。”
“只聞氣味就知道品種，蔣先生的本事還真是不錯呀。”
“過獎了，我也喜歡茶，有過一些研究，不敢在程先生面前張揚。”
“哪來張揚一說，事實就是如此，你的本事的確不賴。”程璧雙掌一合，放在桌上：“咱們也不兜圈子了，開始談正事吧。”
蔣馬把茶杯放桌上，他的兩個助手馬上就把手提箱放到桌面上：“程先生，野生藥材需要經驗豐厚的人來鑑定，您這邊的鑑定師呢？把他請出來吧。”
“鑑定師待會就到，咱們這會談談價格的問題，你手中的藥材打算怎麼賣？是以品種來計算，還是單個賣，還是整體打包一起賣。”
說實話，做了這麼久的行走藥商，蔣馬是第一次遇到程璧這種人的，還沒鑑定藥材就開始談論怎麼買賣了，這種人要麼是尋開心的，要麼就是有真實力。
毫無疑問，程璧自然是後一種。畢竟有程閱人的稱號，還掌控了整個壁源集團。
“程先生，符合您購買清單的藥材總共有132株，藥材年份丟在50~130年之間，如果您全部打包，價格自然會便宜很多。”
“不需要便宜，只要你給的貨是真的。”
這就是蓉城四大豪門之一的程家嗎？果然是財大氣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