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五爺勸降

“來,陳凡,咱們乾一杯”!百慧生酒杯已經舉在空中,

“好!幹就幹”。陳凡微微一笑,也不推託,隨即舉杯碰了碰,一飲而盡。

這是一種清酒,清淡如水,大概只有七、八度左右,入口香甜,似有一股暖流從嗓子眼直衝肚裡,全身舒爽,幾杯之後,每一個毛孔裡都好像冒出陣陣細汗。所以陳凡的酒量雖然很小,但至今沒有一絲醉意。

“這酒還不錯吧”?百慧生放下酒杯笑着說道,示意在旁侍候的百輕元給陳凡滿上:“它是我們蒼山門的特產,我們稱之爲蒼山酒,用山上的靈泉和香米釀造而成,其中又添加了幾種名貴藥材,不僅不傷身體,還能疏經活血,對治療內傷也有一定的功效。可惜它釀製不易,產量太少,平時連我們幾個師兄弟都很難喝到,只有過年過節或碰上什麼喜事才能嘗一嘗”。

“確實不錯”。陳凡用舌頭添了添嘴脣,由衷的讚道:“甜而不膩,香而不濃,一杯下肚,回味無窮。好酒”!

“哈哈”!百慧生高興說道:“我已經有十年沒喝了,今天是沾了你的光”。又指着上的幾個酒罈說:“你看看,我一口氣拿來了三大壇,不但今天能夠一醉方休,還能連續過上好幾天的癮”。

“那就謝謝了”!陳凡笑道:“不過,我記得你最喜歡喝的是中國的五糧液,好像還窖藏了十幾箱”。

“嘿嘿!每一種好酒都有不同的風味,茅臺酒雖好,可這裡沒有,想了也是白想”。百慧生知道在明鐵蓋的那個夜裡,自己與扎卡維、格爾木的對話被陳凡聽見了,老臉不由一紅,有些尷尬,忙舉筷說道:“來,吃點菜吧,再好的酒也不能空肚子喝,否則很快就會醉倒的,不要看蒼山酒的度數很小,喝多了也會醉人的。”接着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陳凡的碗裡,介紹道:“這是厚土特有的箭豬肉,肉質鮮美,特別的爽口,你嚐嚐看”。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陳凡見百慧生笑容可掬,熱情周到,也就不好意思再用話刺他,隨手將那塊箭豬肉夾進嘴裡,嚼了幾下立即叫好:“真的很棒,有點野兔肉的味道,與以前吃過的豬肉大不相同,而且烹調的手藝也很高,是個大廚”。

“你們那兒的豬都是圈養的,全部退化了,哪還有野味的鮮美。我在那兒從來不吃它,只有羊肉還好一點”。百慧生的嘴裡叼着一大塊箭豬肉,含糊不清的說道。

“有道理,現在不但工業標準化,連農牧產品也實行了統一標準,很大程度上只顧追求產量,而失去了原味”。陳凡感嘆道,接着啞然失笑:“如今談這些沒用的話題幹什麼,不說了。來!大家喝酒”。

酒過三巡,氣氛非常融洽,他們都是見多識廣之人,天上下,天南海北,無所不談,一對仇敵頓時如兄弟般親熱,一切的隔閡似乎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陳凡自己心裡也覺得有些好笑,從來沒想到能夠和昔日的哈克一起喝酒聊天。

“陳凡,咱們再乾一杯”。百慧生見時機差不多了,開始進入正題:“希望我們倆成爲最親的師兄弟”。說完自己先喝光杯中酒,然後將空杯放在陳凡的前面,同時雙眼緊盯着他。

“喝酒歸喝酒,莫談正事”。陳凡也一飲而盡,微笑道:“我的酒量雖然不大,但圖個爽快,不管什麼大事都應該拋開,否則這酒就喝得不舒服”。

“好!我喝酒也是這樣,不痛快的話還不如不喝”。百慧生收回酒杯,示意在旁的百輕元、百煙元兩女迴避一下。

兩女走後,百慧生先將陳凡的酒杯滿上,輕笑道:“我知道你心裡覺得非常彆扭,似乎和我這樣的匪徒稱兄道弟是對自己的侮辱,我說得對嗎”?

陳凡輕輕搖了搖頭,看着他說道:“喝酒和身份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要把我想得過於愚腐,只要能談得來就可以坐下來喝幾杯。我與很多人打過交道,不僅有白道中人,還有不少是?道強豪,雖然在執行任務時我會毫不手軟,但是在酒桌上可以稱兄道弟。不過,我的任務主要是對付國外的敵人,很少管國內的事”。

百慧生來連連點頭,含笑道:“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懂變通,知進退,否則也活不到現在,在你們國安局裡算得上是精英中的精英。可是你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嗎”?

陳凡夾了一口菜放在嘴裡慢慢嚼着,似乎在全神慣住品嚐其中的滋味,半刻後緩緩說道:“願聞其詳”。

百慧生將自己的酒杯倒滿,手指門外說道:“這裡已經不是球了,而是厚土星,也就是你們說的外星球。所有的情況都與球不同,環境變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變了,有一套與你們不一樣的社會規則,你必須適應它們,而不是用你以前的眼光看待問題,否則寸步難行,遭來殺生之禍”。

“難道我這一輩子就回不去嗎”?陳凡不緊不慢問道。

“就是我們不殺你,回去的可能性也幾乎等於零”。百慧生肯定的說。

陳凡微笑道:“我記得你們是通過什麼傳送陣過去的,難道我就不行”?

百慧生搖了搖頭,一字一頓說道;“你不行”!

“爲什麼?是因爲我的功力被廢”?陳凡好奇道。

“有這方面的原因”。百慧生思考了半刻,然後詳細解釋說:“一般來講,只有功力達到丹師境界的修士才能通過傳送陣,否則就會被它傳送過程中產生的強大沖擊力撕成碎片,即便是合氣後期的高手也不行”。看到陳凡欲言又止的神情,他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現在就解釋給你聽,否則你會不死心的”。

“至於我們幾個師兄弟能夠通過傳送陣,那是因爲師父有一件法寶,就是流星罩,它是厚土星唯一的一件能夠通過傳送陣的法寶,達到先天之境的修士可以用它來護身。可惜它只能使用十次,我們前幾天回來時是最後一次,現在完全已經報廢了,天下再也沒有另外一件流星罩,因爲它是三千年前的高人留下來的至寶,厚土星沒有人能煉製”。百慧生一邊說一邊看着陳凡。

陳凡卻面不改色,淡然一笑:“那麼說我想回去的話,唯一的一條路就是要練到丹師境界”?

“練到丹師境界也不行”。百慧生又是搖頭。

“這又是爲什麼”?陳凡放下手中的筷子,驚訝問道。

“因爲沒有傳送陣讓你回去”。百慧生的眼中帶有笑意。

“沒有傳送陣”?陳凡若有所思,接着恍然大悟,大笑道:“我想起來了,蒼山子臨走前好像將傳送陣毀壞了,大家都再也無法去球”。不過,又疑惑問道:“整個厚土星不會只有這一個傳送陣吧”?

“你說對了,我們的傳送陣確實已經被師父毀了”。百慧生含笑道:“另外,厚土星確實不止一個傳送陣,還有兩個能夠使用”。

“它們在哪裡”?陳凡雖然想盡力掩映自己的情緒,但還是脫口而出。

百慧生看在眼裡,臉上的笑容更盛,舉起手中的酒杯說道:“我們先喝酒吃菜,等會兒再講,不然菜會涼的,味道就不好了”。

陳凡明知道他是在釣自己的胃口,但覺得他能夠講這麼多已經不錯了,心情很快平靜下來,舉杯說道:“好,幹了”!然後一飲而盡。

百慧生愣了一下,接着微笑道:“看來你的心情還不錯”。

“現在只能隨遇而安,難不成要我天天愁眉苦臉”?陳凡邊吃菜邊說。

“好一個隨遇而安”!百慧生將兩人的杯中滿上酒,“這樣的人一般都活得比較長。既然如此,你就多吃一點,我叫百輕元她們每天搞一些新花樣,讓你嚐遍厚土的美味”。

“那就謝謝了!”陳凡不再追問,開始埋頭大吃,嘴裡還不停叫好。

兩人喝酒吃菜,過了很長時間,百慧生忍不住問道:“難道你不想知道另外兩個傳送陣在哪兒”?

“你想說自然就說了,不想說我也沒辦法,難不成要我敲開你的嘴”?陳凡淡然說道。

“既然已經說了一半,我也就不賣什麼關子了。”百慧生笑道,放下筷子繼續剛纔的話題:“厚土星本來只有兩個傳送陣,聽說是一萬年前由仙人所建,全部通到球。一個在三清宮,另一個在四荒殿,任何人想去球都必須經過他們的同意”。

“那你們的傳送陣是從哪裡來的呢”?陳凡立即問道。

“那個傳送陣是師父六十年前偶然發現的,估計也是仙人留下來的,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給遺忘了。可以肯定說,厚土再也找不到第四個傳送陣”。百慧生說到這兒,臉上似乎出現了異樣的表情,但很快就恢復如常。

陳凡沉吟了半刻,然後問道:“聽你的口氣,使用那兩個傳送陣是相當困難的事”?

“不是相當困難,而是絕無可能”。百慧生認真的說道:“三清宮、四荒殿分別是厚土修士界正邪兩派的領袖,大約在千年前就同時下達了封鎖令,禁止外人使用傳送陣,即便是他們本派分枝出來的丹師也必須經過兩派門主的同意。你想一想,憑什麼讓他們同意你使用呢”?

陳凡沉默不語,很久才問道:“你們爲什麼不自己建一個傳送陣”?

“自己建”?百慧生忍不住大笑起來,半刻之後才說道:“你不瞭解實際情況,傳送陣哪有那麼好建的。首先沒有人知道建傳送陣的方法,特別是傳送方位的確定,只有仙人才知道其中的奧妙,否則即使建起來也不敢用;其次,它的建築材料是金剛石,而且必須是超大型的金剛石,所需數量非常龐大,厚土星還從來沒有發現一塊這樣的金剛石;最後,每使用一次傳送陣就需要一塊三色水晶作爲啓動的能源,水晶雖然很普遍,但三色水晶就極爲稀少了,師父找了上百年也只找到了二十幾塊,估計三清宮、四荒殿也很少”。

見陳凡的眼中露出一絲憂慮,百慧生笑眯眯說道:“俗話說:‘識時務者爲俊傑’,既然如此,你就應該在厚土星好好活下去,而且活得有滋有味、轟轟烈烈。你不是一直很樂觀嗎?男子漢大丈夫,應該不拘小節,能屈能伸,古語說:‘窮則變,變則通’,何必去鑽牛角尖呢?拜我師父爲師並沒有辱沒你的身份,對你來說反而是件好事”。

百慧生接着乘熱打鐵:“我能看出來,師父是很器重你的,甚至於超過我們八位內門弟子,而且肯定剛入門就是內門弟子的身份,也就是蒼山門的九爺,只有師父一人能管住你,出了山門尋常修士都要讓你三分”。

陳凡什麼話也不講,只是一個勁吃菜,好像是無動於衷。

百慧生微微一笑,舉杯說道:“我知道你一時想不通,心裡有疙瘩,不要緊,慢慢考慮。師父吩咐過,一個月內給你內門弟子的待遇,除了沒有實際權力之外,蒼山門哪兒都可以去,甚至可以參加門中大事的討論。另外,這幾天我會經常來這兒,咱們交交心,推心置腹談談。如果歡迎的話,就乾了這杯酒”。

“幹”!陳凡眉頭一展,猛然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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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爺,你的茶”。

“謝謝!”接過百輕元手中的茶杯,陳凡眯着雙眼坐在太師椅上,悠然自得喝茶。

此茶是百慧生昨天帶來的,數量很少,只有一兩左右,名叫苦香茶,聽說是厚土最有名的茶葉,位相當於夏國的龍井茶。顧名思義,茶剛入口,一股苦澀之味直衝肺腑,讓人眉頭緊鎖,咧嘴欲吐,下肚之後苦到極頂,又忽然滿嘴生香,全身舒坦,不由自主沉浸於異樣的美妙享受之中。

可是他的內心並不如表面那樣輕鬆。

昨天先是見到了蒼山子,既有想象中的蠻橫霸道,又有因爲同病相憐而產生的一絲敬佩之意。不愧是丹道高手,醜陋的外表掩蓋不住他身上的梟雄霸氣,只要坐在那兒,就沒有人敢忽視他的存在,舉止投足之間氣勢懾人,顯示出強大的自信心,似乎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沒有人去懷疑他所說的每一句話能否兌現,估計在厚土星的修士界也是一個相當難纏的混世魔王;另外,能以殘缺之身將蒼山門搞得如此興旺,應該說是非常了不起,況且自己所接觸的幾名弟子雖然對他本人有敬有畏,但一提起他們在外界的風光就面露自豪,由此看出蒼山門在厚土修士界中有着不低的位。

回來後百慧生就拉着自己喝酒,一番交談之後又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機與口才。一般人去勸降無非就是利誘與恐嚇兩種手段,而百慧生卻不然,先借着喝酒時的融洽氣氛縮短了兩人的距離,使得自己的心裡防線慢慢變弱,然後循循善誘,通過談話不知不覺斷絕了自己的後路,不得不認真考慮他們的要求,整個過程順理成章,沒有一絲勉強之意,那一番說辭又講得非常的漂亮,讓人覺得合情合理,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好像投入蒼山門纔是自己唯一的選擇。另外,他與蒼山子又做出姿態,讓自己享受什麼內門弟子的待遇,可以隨便走動,顯示蒼山子的博大胸懷,又隱含示威之意,這一套懷柔手段真是厲害,如果不答應似乎就是給臉不要臉,不識擡舉,自己既失情又輸理,後果是自找的,死不足惜。

對於投入蒼山門陳凡至今還沒有考慮過。雖然他們現在是笑臉相迎,熱情如火,親熱得像一家人,可陳凡知道蒼山門的每一個人都不是善良之輩,笑臉的背後隱藏着殺機。就拿蒼山子來說,性情冷酷,變化無常,做他的徒弟並不是什麼享福的事,今後肯定會受不少罪,甚至於在許多大是大非的問題上發生衝突,自己的命運可想而知。

經過這幾天觀察,陳凡還發現蒼山門雖然表面興旺發達,前途一片光明,但其中的隱患甚多,危機四伏,每一件都足以讓蒼山門陷入困境,甚至於土崩瓦解。這些隱患中最嚴重的有兩個:

一是外界樹敵太多。從這些弟子的言行中就可以推測,他們在外面肯定一向都是胡作非爲,欺男霸女,造孽甚多,現在也許是懾於蒼山子的威名,大家敢怒而不敢言,一旦有人挺身而出,羣起而攻之,蒼山門就汲汲可危,即便蒼山子天下無敵也無濟於事;

二是內部矛盾重重。雖然百輕元等外門弟子不敢明說,但陳凡還是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作爲門中精華的八個內門弟子互相不和,甚至於到了水火不相融的程度,尤其是百慧生,沒有一個盟友,雖然大權在握,春風得意,可勢單力薄,只是憑藉蒼山子的寵信才保持着目前的優勢,時間一長,難免會栽在那些師兄弟手上。也許正是看到了這一點,百慧生才極力拉攏自己,增強他在蒼山門的勢力。

由此可見,如果自己跳進了這個泥潭,肯定不會有什麼好結果,要麼死於內訌,要麼喪命於仇敵的刀下,即使有幸躲過劫難,也會因爲自己是蒼山門弟子的身份而四處逃亡。

現在必須考慮的是,如果不降的話,自己怎麼能夠逃出蒼山門?

“哈哈”!門外傳來百慧生爽朗的笑聲,“陳凡,我又來混酒喝了”。

“五爺”。百輕元兩女連忙請安,接着驚呼道:“羚雞”?

“什麼羚雞”?陳凡睜開雙眼,看到百慧生提着三隻奇形怪狀的小鳥,翅膀猶在拍動,它們形如喜鵲,但尾巴細長,長着紅綠藍三色羽毛,色彩斑斕,異常豔麗,兩腿修長,猶如丹頂鶴,足有身高的三倍,最奇特的是它的頭上長着一隻類似於牛角的崎角,只有短短的半寸。

“沒見過吧?我們有口福了”。將小鳥遞給百輕元后,百慧生走過來坐在另外一個太師椅上,得意說道:“羚雞是厚土星的特產,也是第一大名菜,味道極其鮮美,比昨天的箭豬強了百倍。可惜它們的數量極爲稀少,而且捕捉不易,只要看到自己跑不掉立即撞樹自殺,一旦死亡超過半個時辰味道就變了,所以價值堪比同樣重量的黃金,還是帶着羽毛來稱。今天早晨有兩個外門弟子提過來孝敬我,正好做咱們的下酒菜”。

“上茶”!陳凡轉頭吩咐百煙元,而後笑道:“確實很罕見,其它方到沒什麼稀奇的,只是鳥的頭上居然能長角,從來沒聽說過”。他心明如鏡,肯定不是誰孝敬的,而是百慧生強令外門弟子上山捕捉而來,爲了勸降自己,真是煞費苦心。

“這裡面還有一個故事”。接過百煙元遞過來的茶杯,百慧生含笑道:“傳說在上古時期爆發了仙魔大戰,那一仗打得天昏暗,日月無光,雙方都死傷慘重,仙界的鳳凰和魔界的牛魔王對上了,整整打了三年,兩人從魔界打到仙界,又打到了凡間,最後雙雙受傷,其中有幾滴血灑在厚土星,恰好落到一羣喜鵲身上,就變成了現在的羚雞”。

“哈!這個故事編得好”。陳凡大笑道:“鳳凰的羽毛、牛魔王的角,非常形象,想象力也很豐富”。

“那當然!厚土星的歷史極爲悠久,有根有據有文字記載的人物和事件可以追溯至十萬年前,那些神話傳說更是遠達上百萬年”。百慧生的臉上神采飛揚,頗感自豪。

“這麼長的歷史”?陳凡深感意外,球上的四大文明古國只有幾千年的歷史,再往上追溯就沒有任何文字記載了,只能根據下挖掘出來的文物進行推測。可是經過科學研究,一萬年前的人類還處於原始社會,更沒有文字,唯一的記事方法就是結繩,進步一點的在陶罐上畫幾個符號。

“厚土修士界的歷史也很長,最悠久的三清宮、四荒殿已經傳承了九萬多年,其它門派雖然短一點,但也有幾個長達五、六萬年”。百慧生對此瞭如指掌。

“哦”!陳凡興趣大增,微笑道:“你昨天說三清宮、四荒殿是厚土修士界正邪兩派的領袖,能不能詳細講講厚土星到底有哪些著名的門派?”

“當然可以,你不說我也要詳細介紹”。百慧生大笑道:“蒼山門的九爺連厚土星的修士門派都不熟悉,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讓別人笑掉大牙”?

陳凡手舉茶杯說道:“不要急,先喝口茶,潤一下嗓子”。

“好茶”!百慧生輕抿了一口苦香茶,兩眼微閉,雙眉緊鎖,好半天才睜開眼睛,長舒一口氣,接着說道:“厚土修士界現在的門派並不算多,大約只有不到三百個吧”!

“不算少了”。陳凡笑道,“三百個門派就有三百個門主,其中的丹師更多了,門下的練氣士肯定又是不計其數。而且大家不是普通的武林門派,都是想修成神仙的修士”。

“哈哈”!百慧生忍不住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陳凡被他笑得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

“沒什麼”。百慧生停下笑聲連連擺手,“厚土的任何一個修士聽了之後都會笑,因爲只要聽到你這一番話就知道對修士界一無所知”。

“願聞其詳”!陳凡知道自己的話裡有常識性的錯誤。

“厚土的門派結構比較特殊,與你們球上的武林門派有很大區別,這些傳統從上古時期一直保留到現在”。百慧生放下手中的茶杯,緩緩說道:“厚土的每一個門派都只有一名丹師,其他人都是丹師的弟子,也沒有所謂的第二代再傳弟子”。

“這是爲什麼”?陳凡確實感到驚訝。

“在厚土修士界,只要你練到了丹道境界就必須出師,因爲丹道功法不同與練氣功法,每個人的自身條件不同,沒有一個可以通用的詳細功法,師父只能傳授一些基本的法門,具體的修行由個人慢慢摸索,”。百慧生停頓了片刻,解釋道:“這裡講的出師就是徹底與師門脫離一切關係,一個人到外界覓修行”。

“徹底脫離”?陳凡有些好奇。

“對”!百慧生點了點頭:“丹師與丹師之間是完全平等的,原來的師徒關係已經不復存在,相互之間以道友相稱,誰也不能命令誰”。

“這…”?陳凡非常驚訝:“師徒關係一下子成了平輩的兄弟,難道不感到彆扭”?

“彆扭?已經延續了近十萬年的傳統,大家都認爲這是理所當然的事”。百慧生傲然道:“在厚土星上,修士的位是最崇高的,沒有任何人敢於有半點不敬。特別是丹師,像神一樣的存在,每一個門派所在的周圍百里範圍內就似一個獨立王國,丹師的命令就是聖旨”。

陳凡愣了半刻,這裡的情況果然特殊,想了半天問道:“師父辛辛苦苦將徒弟培養出來,但是翅膀硬了就可以飛走,那麼他還授徒幹什麼”?

“這裡面又涉及到傳統觀念”。百慧生喝了口茶,停了半刻說道:“對於厚土的丹師來說,培養出一名丹師徒弟與飛昇仙境同樣的重要,如果有了一個丹師徒弟,他在修士界的位就會大幅度提高,否則的話即便是修到金丹境界,自己也很難受到別人的尊重。另外,兩人雖然沒有了師徒關係,但是原來的師門有難的話,丹師徒弟一般都會傾力幫助,相當於兩個門派共同對敵,正常情況下都能度過難關”。

陳凡問道:“如果丹師徒弟都獨立門戶了,那麼師父飛昇或死亡後,原來的門派又如何處理呢”?

“這裡有三種情況”。百慧生豎起了三個指頭,回答得很乾脆:“第一種:如果只有一個丹師徒弟,那麼就讓他回來繼承大位,也就是兩個門派合而爲一;第二種:丹師徒弟比較多的話,就由師父臨死前指定一個;第三種:若是一個丹師徒弟都沒有,門派就自動解散,所有弟子各自轉投它門”。

陳凡點了點頭說道:“前兩種到好理解,最後一種就不可思議了。門主死後,爲什麼不推舉一名功力最高的弟子繼承大位呢”?

“哈哈”!百慧生笑道:“在厚土的修士界,只有丹師纔有資格收徒立派,即便是練到合氣後期境界也不行,否則沒有一個修士承認你的合法性,甚至於認爲這是大逆不道的行爲,被人滅了也是活該,在厚土十萬年的歷史裡還沒有出現過一例”。

見陳凡若有所思,百慧生含笑道:“這樣的傳統能夠保持到現在,應該有它的合理性,最起碼促使各門派的弟子努力修煉,到達丹師境後又能不斷推陳出新,另外還保證了修士界後繼有人,不至於時間一長趨於失傳”。

“是啊!爲了能培養出來一名丹師徒弟,師父肯定是盡其所有,傾囊相傳,這才使厚土的修士界能夠傳承十萬年,始終保持着活力”。陳凡感慨萬分,想起了夏國的許多武林門派,成天閉關自守,對內墨守成規、不求上進、封步自固,對外夜郎自大,目空一切,完全吃着祖師爺留下的老本,奉廢紙爲聖經,視廢話爲聖言,不敢越雷池一步,許多師父授徒時還要留一手,哪有不衰落的道理?雖然有外界原因,但最主要的還是那千年不變的陋習。

百慧生看着沉默不語的陳凡,笑眯眯的說:“每個門派的弟子都分爲內門和外門,達到先天之境界的是內門,其他都爲外門,兩者位極爲懸殊,而且稱呼也極爲嚴格,丹師後面加一個‘子’字,內門弟子後面爲‘生’,外門弟子稱‘元’,只要聽到他的名字就可以知道他的境界”。

“挺有意思”!陳凡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其它門派是不是都有你們這樣的規模”?

“各個門派不一樣”。百慧生搖了搖頭感嘆道:“大部分門派都是六、七十名弟子,小的只有十幾人。內門弟子更少,有五、六人就相當了不得,正常情況下只有一、兩名。你知道嗎?培養出一名內門弟子不但需要耗費大量的精力,還要煉製靈藥培元固本,況且師父本身也要修煉提高境界,太不容易了”!

聽了他的一席話,陳凡心中對蒼山子的印象大爲改觀,單憑個人的力量就將蒼山門搞到如此規模,無論是外門弟子還是內門弟子在厚土星都應該名列前茅,特別是竟然能培養出八名內門弟子,不知耗費了多少心血,也許在他的心中,每一個內門弟子都像自己的兒子一樣。

“你應該想得長遠一點”。百慧生湊過來說道:“恢復功力之後,你還是化氣後期的高手,如果境界提高得比較快的話,三、四十年後肯定會達到丹師境界。現在又有黃金水晶的幫助,說不定十年之內就可大成,到那時就可以出來獨立門戶,自成一派,與師父平起平坐。這是不是天大的好事?”說完後又嘆了一口氣,看着手中的茶杯喃喃自語道:“人生其實就像這苦香茶,苦是生活,香是希望,畏首畏尾、瞻前顧後,永遠品嚐不到其中的妙處”。

“五爺、陳爺,菜已經炒好了,是不是現在就端上來”?門外傳來百輕元的聲音。

“好,端過來吧”。百慧生笑道:“咱們邊吃邊談,先嚐嘗羚雞的美味,真讓人垂涎欲滴啊”!

羚雞不愧是天下第一名菜,剛端上飯桌,就滿室飄香,看着那黃橙橙的肉塊,兩人不由食指大動。百慧生的反應最快,兩指一夾,最大的一塊就到了嘴裡,緊接着雙手並用,兩腮漲得鼓鼓的,還含含糊糊說道:“嗯,好吃,太好吃了。”

當他連續消滅了五、六塊之後,陳凡才吃到第一塊,只覺肉質細膩,入口即化,鮮美無比,滿嘴舒爽,不由嘖嘖稱讚:“好味道,既有油炒的滑膩,又有蔬菜的清爽,吃得再多也不會倒胃口”。

“啊”?門口傳來百煙元的輕呼聲,陳凡擡頭一看,猛然哈哈大笑,原來百慧生不但嘴裡塞滿了羚雞肉,而且雙手各抓一個,流汁從嘴邊一直淌到衣襟上,顯得非常滑稽,百輕元一向都見他不苟言笑、道貌岸然,哪曾看到過這副有失體面的模樣,所以一下子目瞪口呆。

百慧生老臉微紅,有些尷尬,所有的動作一時間被僵住了,幾秒鐘後自我解嘲道:“嘿嘿!見笑,見笑!不過也不能怪我,只怪這羚雞的味道太美了,男子漢大丈夫,吃相難看一點無妨大雅”。說完又將手上的兩塊肉放進嘴裡。

接過百煙元遞來的毛巾,百慧生邊擦嘴邊叫道:“酒呢?快拿蒼山酒,我們今天一定要喝個痛快,否則就對不起這麼好吃的羚雞肉了”。

“我先自罰一杯”!酒剛滿上,百慧生就迫不及待一飲而盡,喝完後還咂咂嘴,覺得意猶未盡。

“想喝酒不要找什麼藉口,直說就是了”。陳凡隨即給他滿上。

“既然你這麼大方,我就不客氣了”,百慧生又幹了一杯。

半壇酒下肚後,羚雞被兩人消滅光,百慧生心滿意足,拍着肚皮說道:“今天喝得最痛快,可惜羚雞太少了,不過癮”。

“別隻顧吃,繼續我們的話題”。陳凡笑道,在旁侍候的百輕元兩女非常機靈,立即出門迴避。

“好,我繼續說”。百慧生放下手中的筷子,“厚土的近三百個門派中,最著名的有九個,簡稱爲一宮、一殿、三山、四谷”。

“一宮、一殿、三山、四谷”。陳凡心裡重複了一遍,接着問道:“一宮、一殿肯定就是三清宮、四荒殿,那麼三山、四谷具體指哪些門派呢”?

百慧生微笑說道:“三山是蒼山、靈山、陰山,四谷指的是鐵樹谷、寒冰谷、火谷和桃花谷”。

“好厲害,原來蒼山門在修士界中有這麼高的位”。陳凡由衷讚道。

“那當然”。百慧生得意道:“其它八門的歷史都很悠久,不用說三清宮、四荒殿,就是另外六門也都有四、五萬年的傳承,而我們蒼山門完全是師父一手創建,至今只有七、八十年。雖然還比不上一宮一殿,但實力已經與後面的六門相當,在厚土修士界是一個奇蹟”。

“確實了不起”。陳凡對蒼山子的魄力大爲佩服,短短數十年就能與那些古老門派相抗衡,非常人所能做到,看來蒼山子是厚土數萬年來少有的奇才。接着好奇問道:“你說三清宮、四荒殿的實力超羣,但大家都只有一名丹師,它到底強在哪兒?是丹師的功力比別人高,還是內門弟子多”?

“兩者都有”。百慧生點頭答道:“但是最重要的不是這些,而是另有原因”。

“另有原因”?陳凡思索了半刻,恍然大悟道:“應該是它們培養出來的丹師徒弟比較多,所以影響力大”。

“基本正確”。百慧生笑道:“它們說起來是一個門派,其實是幾個門派的總稱。三清宮分爲太清宮、上清宮、玉清宮,每一宮都有一名宮主,三宮位平等,實力相當,但因爲同出一源,也同處在小崑崙山上,不管什麼事件都同進同退,所以外人將它們視爲一門”。

“那麼四荒殿呢”?陳凡聽得興趣大增。

“四荒殿也是如此”。百慧生喝了一口酒,搖頭晃腦說道:“紫荒殿、玄荒殿、赤荒殿、藍荒殿合稱四荒,聽說是十萬年前的一位丹師教出的四個丹師徒弟所創建,和三清宮不一樣的是,它們分散在不同的方。紫荒殿建在東海的紫荒島上,玄荒殿在極西的沙漠裡,赤荒殿位於南部的赤荒嶺,藍荒殿處最北面的冰原上”。

“嚇”!陳凡笑道:“它們還真會挑方,都是在人跡罕至的偏遠區,雖然有利於修行,但聯繫起來就特別困難,若有什麼突發事件也來不及求援”。

“看來我要找個時間給你補補課,你的功力雖高,可是對修行術法一竅不通”。百慧生笑出聲來:“簡單說,道術分爲道與術兩部分,道爲體、術爲用,道就是修行境界的高底,這些你都知道,術是道的實際應用,具體的法門千變萬化、數不勝數,而且在不斷推陳出新,各門各派也各有側重,但都不出器、丹、陣、符、咒、覓六個方面,統稱爲道門六藝。四荒殿雖相距數萬裡,但對丹師的高級覓術來說並不算遙遠,煉丹、化丹境界的丹師兩、三天就到了,金丹師更快,不會超過一天,如果使用傳遞消息的靈符,不到半個時辰就會傳遍整個厚土星”。

陳凡並沒有感到不好意思,只是覺得厚土的術確實神奇,簡直和神仙的法術差不多了,並笑着說道:“你什麼時候教我幾手,讓我體檢一下其中的奧妙”。

“可以啊,不過在你成爲蒼山門的九爺之後”。百慧生的腦子非常清醒。

“嘿嘿!以後再說”。陳凡不想讓這個話題深入下去,繼續問道:“三清宮、四荒殿大約有多少人”?

“這個問題可以分爲廣義和狹義兩方面來回答”。百慧生伸出一根指頭:“狹義就是講它們的本部人手。三清宮的每一宮都有二百多人,內門弟子也有二十多人;四荒殿的每個殿少一點,但也有近二百弟子,內門弟子二十人左右”。

“那麼多?看來它們的每一宮、每一殿都比你們強出不少,加起來就更厲害了,不愧是正邪兩派的領袖”。陳凡非常驚訝,又問道:“從廣義上來講呢”?

“那就更了不得了”,百慧生嘆道:“它們傳承了十萬年,每一代都有不少丹師徒弟出師開山立派,雖然大部分都已經不存在了,但現在的勢力仍然大得不可思議,目前厚土星的門派十之七八都是從兩門分枝出去的,而且一呼百應,都唯兩門馬首是瞻,甚至於有些門派就乾脆建在兩門的附近,所以有‘丹師過百、弟子過萬’之說”。

“厲害,厲害”!陳凡忍不住輕呼一聲:“不僅是領袖修士界的問題,而且能一手遮天,其它門派加起來也無法與它們抗衡”。

“十萬年來一直是這樣的局面”。百慧生的神情顯得淡然:“其它門派的爭鬥都是小打小鬧,永遠改變不了大格局,它們看得不順眼就管一下,有時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損害自己的利益就保持沉默”。說到這兒精神一震,聲音提高一倍:“師父曾經發過誓,飛昇之前將蒼山門發揚光大,成爲與三清宮、四荒殿相媲美的大門派”。“了不起”!沒想到蒼山子居然有這麼大的雄心壯志,陳凡不由爲之心折,拍手稱好,但很快就冷靜下來,微笑道:“三清宮、四荒殿已經傳承了十萬年,根深葉茂、基礎雄厚,估計它們的道術也是極其高明,真正要實現這個目標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那當然!說老實話,要實現這麼宏大的目標可不是一般的困難,而是比飛昇難上百倍。不僅是自身實力的問題,還面臨着三清宮、四荒殿的威脅。一旦有哪個門派的實力上升太快的話,它們肯定會編出種種藉口出面打壓,甚至於直接滅門”。 百慧生並沒有氣餒,反而情緒激昂:“師父的決心很大,而且從來都是一言九鼎,幹任何事件不達目的決不罷休,我們堅信總有一天會成功的”。

“來,爲你們的遠大理想幹一杯”。陳凡舉杯相邀。

“幹”!百慧生非常高興,一飲而盡,接着將自己的酒杯斟滿遞到陳凡的面前,含笑道:“師父的一番苦心我們都清楚,一個門派能否興旺最重要的是人才,所以他老人家一口氣培養了八名內門弟子,可還是遠遠不夠。之所以讓你進入蒼山門,因爲你的功力夠高,而且與其它任何門派都沒有任何瓜葛,是個難得的人才,希望你能夠慎重考慮,與我們共圖大業”。

“我會認真考慮的”。陳凡接過他的酒杯一飲而盡,鄭重其事說道:“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好,我們有足夠的耐心,也相信你能做出明智的選擇。奮鬥的過程是非常艱苦的,但一想到能夠親手打破厚土修士界十萬年的傳統,從兩強爭霸變爲三足鼎立,任何人都會興奮不已”。百慧生的心情更加激動,將座椅挪到陳凡的身邊,語氣非常神秘:“以前或許只有三成把握,但是現在有了黃金水晶和七彩鑽石心,成功率最起碼增加了五成以上”。

“它們到底是什麼寶貝?難道真有那麼神奇”?陳凡早就想問他了,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當然是趁熱打鐵。

“它們…”?百慧生顯得猶豫不決,考慮了很長時間才說道:“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太詳細的情況,只能簡單說幾句。它們是修士界獨一無二的兩件至寶,三清宮、四荒殿已經找了上千年,卻被我們捷足先登,若是能將它們的威力發揮出來一半,我們就不用怕他們了,甚至於與他們兩門同時抗衡也不一會處於下風”。

“有這麼厲害”?陳凡不禁瞠目結舌,提起酒壺給他斟滿,然後輕聲問道:“既然講到這兩件至寶,我有幾個額外的問題想請教一下,不知能否如實告訴我”?

“你講,我知無不言”。百慧生拿起酒杯就幹了,語氣非常豪爽。

“現在知道了其實也沒什麼實際意義,但我非常好奇,不吐不快,藏在心裡難受”。陳凡盯着百慧生的雙眼說道:“我知道你到球是爲了那兩件寶貝,但是爲什麼會……”?

“停,停,停”!百慧生擺了擺手說道:“你想問什麼我很清楚,但我告訴你,爲了得到兩件至寶,使用任何手段都無所謂,因爲它們太重要了,而且對於厚土的修士來說,凡人的生死無關緊要”。見陳凡的臉色有些難看,又笑道:“你現在當然想不通,但是等你在厚土待上一段時間後就習慣了,我們不爭論這個問題好嗎”?

陳凡面色稍緩,點頭說道:“我最奇怪的是,道里的那些武器是從哪兒弄來的?不會是你偷來的吧?”

“偷?我還沒那麼大的本領”!百慧生大笑道:“你知道前幾年的擡海危機嗎”?

“知道啊!”陳凡訝道:“這些武器裝備跟那次危機還有關係”?

“當然有關係”!百慧生緩緩說道:“擡海危機之後,酶國感到了夏國的巨大威脅,就制定了一個‘屠龍計劃’,通過伊蘭黨將它們運到了富漢密藏起來,因爲運送裝備比運送人員慢多了,一旦戰事爆發他們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從西面發起進攻”。

陳凡想了半刻說道:“有一定道理,伊蘭黨本來就是在它的扶持下而壯大的,兩者狼狽爲奸、一拍即合,搞一些陰謀詭計很正常。但是它們應該在富漢,怎麼會跑到夏國呢”?

“貪心啊”!百慧生微笑道:“酶國人爲了防止目標太大而泄密,只派了幾十個人進行看守,其他都是伊蘭黨的人,而維克爾知道這些武器如此先進後就起了貪心,採用偷樑換柱的方法將大部分武器裝備換了出來,但爲了藏匿它們傷了一番腦筋,因爲酶國人對富漢太熟悉了,就像自己家的後院一樣,只好偷偷的藏到了明鐵蓋,主要是那兒形複雜,四國交界,進出比較方便,非常安全,這件事連富漢的政府部門都矇在鼓裡,具體經辦人就是扎維”。

“伊蘭黨的膽子那麼大?”陳凡搖搖頭:“酶國人不是傻子,肯定會定期檢查保養,事件總有一天會敗露的,伊蘭黨怎麼沒想過其中的後果”?

“即使敗露出來又怎麼樣?”百慧生滿不在乎說:“都是見不得人的事,誰敢到處宣揚?扎維曾經說過,伊蘭黨已經不需要酶國人的幫助了,早晚會成爲敵人,有了這些武器裝備後酶國人肯定不敢輕舉妄動。況且他們也有應對方案,一旦事件敗露就會先發制人,將酶國國內鬧個天翻覆,根本無暇顧及他們,估計那也是一年後的事件了”。說到這兒,百慧生又笑道:“聰明反被聰明誤,兩家都吃了個啞巴虧,有苦說不出,最後沾便宜的還是你們夏國,不僅得到了先進武器裝備,而且讓兩個敵人反目成仇,只需隔岸觀火、看他們狗咬狗就行了”。

陳凡嘆了一口氣,雖然已經有所瞭解,但對百慧生的思維方式還是有點不習慣,昔日的盟友、兄弟在他眼裡根本是無足輕重,估計對那些師兄弟也是如此,需要的時候甘詞厚幣,用不着時棄如破履,臉變得比翻書還快,不由對他暗生警惕。

“還有什麼要問的嗎”?百慧生喝了口酒,咂咂嘴笑道。

“最後一個問題”。陳凡盯着他的眼睛說道:“你憑什麼幫伊蘭黨藏匿那些武器裝備”?

“還是爲了那兩件至寶啊”!百慧生沉默了一會,苦笑道:“它們原來存放於你們夏國的上一個王朝——青朝的皇宮之中,後來被八國聯軍搶去,幾經周折後收藏於因國的博物館,前兩年又被伊蘭黨弄到手,也是我與他們合作的唯一條件,扎維到明鐵蓋的主要目的就是當面交貨”。

聽了百慧生的一番話後,陳凡沉默不語,拿起酒杯就一飲而盡,接着又連喝三杯,許久之後才平靜下來說道:“現在迷團已解,我今後再也不會提起這件事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這纔是智者所爲。做大事不拘小節,婆婆媽媽的肯定是一事無成,不如回家抱孩子去”。百慧生打開了另一罈酒給兩人斟滿,舉杯說道:“咱們今天算是推心置腹,什麼話都放在桌面上講清楚,喝了這杯酒,一切恩恩怨怨都算了結”。

看到陳凡一飲而盡,百慧生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拍拍陳凡的肩膀嘆道:“兄弟,老哥也是有苦難言”!表情變得非常複雜,

陳凡知道他是爲了那幾個師兄弟的事而犯愁,舉杯說道:“咱們邊喝邊說,不要着急”。

“我的事今後慢慢跟你說”。百慧生笑道:“剛纔都是題外話,現在繼續講九大門派”。

“你已經談到了蒼山門的宏偉目標,是不是應該說得細一點”?陳凡對此頗感興趣。

“這些東西師父以後會介紹的,我就不再多嘴了,現在講其它六大門派”。百慧生搖着頭說道:“三山中我們蒼山排名第一,再下面就是靈山。靈山以符術立派,門主靈符子號稱厚土十大高手之一,弟子超過百人,其中內門弟子有六人,實力不可輕視。陰山排第三,以咒術出名,門主陰雲子也是十大高手之一,弟子人數與靈山差不多”。

“慢”!陳凡叫道:“怎麼又出來個十大高手?”

“不要着急,現在就解釋”。百慧生笑眯眯說道:“三清宮的上清宮宮主白雲子、玄荒殿殿主玄道子、赤荒殿殿主赤霞子以及另外七大門派的門主合稱十大高手,都是達到化丹境界的丹師,比普通丹師的功力強得多,所以修士界稱之爲十大高手”。

“化丹境界再進一步就是金丹了,不知道有沒有金丹師”?陳凡好奇的問道。

“有!目前有兩位”。百慧生點了點頭:“他們是玉清宮的宮主玉清子、紫荒殿殿主紫光子,都已經修煉了三、四百年了,是厚土境界最高的丹師,但是這兩人從不親自參與門派之爭,常年閉關修煉以求飛昇仙境,可惜啊…”!

“可惜什麼”?陳凡見他面露嘲諷的神色,感到非常驚訝。

“聽說他們已經閉關近百年了,可是沒有絲毫進展,估計一輩子都沒有希望了”。百慧生有些幸災樂禍。

“是有點可惜。不過修行的每一個境界都像一層紙似的,也許一捅就破,也許一輩子都望而興嘆,踏步不前,這種現象非常正常”。陳凡沒有理會他的情緒。

“說得對”!百慧生深有感觸:“每提高一個境界都極爲困難。就練氣士而言,從後天進入先天的比例不到十分之一,修到丹師境界的比例也是如此。厚土的三百名丹師裡,絕大部分都處於虛丹或實丹境界,少數人修到煉丹境界,而化丹境界的丹師只有那十大高手。至於成仙就更加困難了,據說這十萬年來金丹師能夠順利飛昇的比例只有百分之一,其餘大部分死於爭鬥,少數衰老而亡,活得最長的是玉清宮的上上任宮主,共活了五百零九歲,創下了厚土的壽星記錄”。

“丹師還會衰老而死”?陳凡有些吃驚,在他看來丹師已經突破人體極限、脫胎換骨了,活到一千歲沒有問題。

“丹師也是人,還沒有修成仙體,只不過比常人的壽命長一點”。百慧生笑道:“看來你真是什麼也不懂,稀裡糊塗就練到了化氣後期,今天有的是時間,我給你補補課。”他停下來吃了一口菜,再喝了杯酒潤了潤嗓子,然後說道:“修煉的每一個境界都是有年齡限制的,肉體衰老到一定程度就無法再練下去了。例如,修成後天之氣可以保證百年壽命,但先天之氣必須在百歲之前修成,否則永遠停留在後天境界;先天境界也一樣,修到先天可再增壽百年,可是百年內修不到丹師境界的話就一輩子沒有希望了”。

“喔!是這樣,我沒聽說過”。陳凡見他停了下來,笑着問道:“那麼丹師呢”?

“丹師的修行壽命是二百年左右,一般到四百歲就開始衰老了,而且衰老得非常快,三、五十年後就會自然死亡”。百慧生說完後笑嘻嘻看着陳凡。

“長見識”!陳凡笑道:“看來今後要經常向你請教,否則又會說出一些白癡問題,讓別人笑話”。

“沒問題,就像今天這樣邊吃邊聊天最好”。百慧生擺擺手繼續說道:“現在咱們講講四谷,四谷的歷史非常悠久,都在四、五萬年以上,……”。

“五爺,您在裡面嗎”?門外突然傳來百木元的聲音。

“進來吧”!百慧生苦笑了一下,低聲說道:“這酒喝不下去了”。

百木元進門後先向兩人行禮請安,然後說道:“五爺,上師有事傳您過去”。

“我馬上就到”。百慧生揮揮手讓百木元退回門外,起身說道:“看到了嗎?每天都是忙於門裡的雜事,難得喝點酒輕鬆一次,真掃興!今天東扯西拉了半天可正題沒講多少,過幾天有空到我那兒繼續聊,不然你對厚土修士界還是稀裡糊塗”。

“你忙正事要緊,咱們聊的機會太多了,以後非把你問煩了不可”。陳凡站起來迎送,卻被百慧生按下來,“你身體不好,還是坐着吧,咱們倆不用這麼客氣,有什麼需要隨時講”。

“需要倒沒有什麼”。陳凡笑道:“只是你不夠大方”。

“不夠大方”?百慧生聽了之後停下腳步,奇道:“你說說看,到底指那方面的事”。

“我的東西現在應該物歸原主吧”?

百慧生一愣,然後哈哈大笑:“不就是兩把手槍、一件防彈衣、幾十支鋼針嗎?應該,不過其中一隻手槍裡的幾顆子彈被我打鳥用了。那防彈衣也不錯,送給我吧,我從來沒向別人要過東西,給個面子,你不會那麼小氣吧?”

陳凡有些哭笑不得,只好說道:“行,拿去吧!但其它東西……”。

“立即派人送過來”!百慧生臨走前豪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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