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閒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
元宵節之後，蘇揚又在江海市呆了幾天。
3月1號，乘坐私人飛機返回燕京。
隨行的只有蘇薇薇和喬小七，至於余月嬌和余月嬋，早在2月份的時候，就提前抵達燕京了。
出了機場，蘇揚讓姐姐和小七先回別墅，他則坐車快速來到遠揚集團總部。
一間乾淨明亮的招待室裡，蘇揚與科工局的許局長握了握手。
兩人相互客套一通後，許局長直接切入正題：“蘇總，這次趕在你剛回燕京時前來打攪，屬實有點冒昧了，但情況緊急，還請見諒。”
“不用客氣。具體怎麼回事，許局長你直說吧。”蘇揚擺手表示無妨。
許局長眉頭微鎖道：“據消息說，蘇總你去年在美國的時候，一個名叫李瑞東的華裔向你出售一份科研成果，你拒絕了，是嗎？”
蘇揚目光一動，笑道：“有這回事，還有呢？”
許局長道：“有人向我們投放消息，說是李瑞東組織研究的室溫超導材料實驗，快要取得重大的突破了。”
“不出意外的話，參與這次實驗的領頭學者，至少可以獲得諾獎提名，甚至是直接拿到諾獎，當然，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蘇揚輕笑道：“室溫超導材料實驗？石墨烯麼。”
“對。”許局長道：“是一種特殊的雙層石墨烯，石墨烯本身具有非常強力的導電性，它的電子遷移率受溫度變化的影響較小，不過，距離超導性也還有一定的距離，關於李瑞東等人如何在常溫狀態下，實現石墨烯超導，還是一個迷。”
蘇揚道：“其實，我還是沒懂許局長你親自來找我，到底是爲什麼，是想確定我拒絕了李瑞東，還是？”
許局長沉默了片刻，道：“超導材料，一直都是世界各國主攻的高端材料之一，而室溫超導，又是最爲前沿的科研目標。”
“李瑞東實驗室的特殊石墨烯，作爲本世紀最有可能實現室溫超導的實驗成果，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我們的人接觸過李瑞東了，他表示，只要你願意向他道歉，他就可以把相關的科研資料轉賣給我們。”
蘇揚聽到這裡，笑了起來：“那許局長你的意思呢，要我給他賠禮道歉，承認我的錯誤？”
許局長搖頭道：“不是，你作爲華夏代表性的企業家，也是國家的牌面，他李瑞東雖然骨子裡留着華人的血液，感情上是華人，但他在法律上已經不是了。”
許局長來找蘇揚談話，當然不是要他向李瑞東賠禮道歉。
開什麼玩笑，世界首富，華人的臉面，居然要向一個名不經傳的美國人低頭？
要是真這麼幹了，許局長可以想象到，恐怕過不了半個小時，大內院就會有人打電話來，對他一陣臭罵。
罵都還算是好的了，如果事態發展嚴重，直接回家養老也不過分。
許局長：“現在，美國那邊的材料界吵得很熱，超導研究方面，都在追捧李瑞東的實驗研究。我想知道的是，蘇總你當初和李瑞東談話的時候，到底有沒有看過那份資料，他們的研究進度，到達了那個層面？”
蘇揚回想了下，道：“我去年看的時候，已經接近室溫超導了，現在既然美國材料界那邊鬧得沸沸揚揚，說明已經成功了吧。”
“已經成功了嗎？唉……”許局長的眉頭皺了下去，對於蘇揚的推測，他並沒有質疑，口中發出一聲嘆息。
蘇揚道：“不過，石墨烯這玩意兒，製備起來很困難，尤其是製備具有超導性質的特殊石墨烯，就算美國的工藝精度世界頂尖，也至少要一克上萬美元啊。”
“所以，就算李瑞東他們成功了，也只能運用於實驗中，無法投入軍事國防領域的。”
“就像登月計劃一樣，儘管美國早在幾十年前就有能力登上月球了，可因爲無法在登月計劃中獲得實際的利益，巨大的投資，數百億上千億美元砸下去，換來的只是經濟泡沫，最終導致他們不得不停下這個項目長達四五十年。”
“具有超導性的特殊石墨烯也一樣，因此，許局長你也別太焦心了。”
許局長沉默半晌道：“即便如此，他們在實驗領域，也已經領先我們一大截了啊。這些年來，我國的學者，也紛紛在研究類似的項目。”
“這一朝被人領先，專利的壁壘就建立起來了，很多年的努力都白費了，極大地打擊了研究者的熱情和信心，以後還要在這方面處處受制於人。”
許局長憂心道：“雖然這兩年，隨着你們集團在國際上嶄露頭角，國家也愈發強盛，但也正是因此，讓西方的各國越來越忌憚我們。”
“現在啊，我們是處在風尖口上，直面各國，稍有弱勢，就會被人羣起而攻，從我們手裡大撈利益。”
“而尖端科研技術的突破，又是一把很鋒利，很有效的刀，讓各國忌憚的同時，也可以爲我們爭取到足夠多的盟友。”
“可一旦尖端技術被太平洋對岸的國家率先掌握了，那麼……”
對於許局長口中的國家大事，蘇揚聽了之後，也就笑笑，並不發表評論。
蘇揚道：“其實吧許局長，就算美國掌握了關於具有室溫超導性質的特殊石墨烯，我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許局長想反駁，蘇揚笑道：“你先別急，聽我慢慢說完……”
“石墨烯是標準的納米級工藝材料，比起造芯片，都還要難上幾倍，所以美國等國家要想從石墨烯上收穫好處，那就必須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去研究。”
蘇揚道：“據我猜測，在未來二十年內，想把石墨烯玩轉，那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除非他們一方出現非常規的技術大爆炸。”
“至於，要想用尖端級的室溫超導材料，在國際上建立科技聲望，我想，靠一個把國籍改成美國籍的人，並不是一件可靠的事兒。”
“現在可不是上個世紀了，上個世紀咱們國家孱弱，科研實力不足，理論知識的儲備更是捉襟見肘，需要人去西方國家犧牲自己，反哺國家，那個時候的前輩們，是英雄，是國家棟梁。”
“但現在，呵呵，說句不好聽的話，這些人就是單純的崇洋媚外，哪裡好就往哪裡鑽，哪怕他們不承認，也是數典忘祖。”
“不過，咱們國家這幾年的發展也不弱，尤其是在商業進化方面，我們已經走在了美國的前面，在美國生活，可不一定比華夏更好。”
許局長苦笑道：“你說的是實在話，國家的這些年的發展，的確讓我們自豪。但也要認清現實啊，我們和美國等西方國家的差距仍舊巨大，這是不可忽視的事實，畢竟底子還差着呢。”
“而且，現在的問題是，李瑞東一方已經掌握了室溫超導材料的技術，在這一方面佔據了絕對的主動權，我們現在很被動啊……”
蘇揚脣角微掀，輕笑道：“絕對嗎？我看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