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對無生之地歷練之事鬧的沸沸揚揚，孫明卻像是沒事的人一樣，該幹什麼幹什麼。
處理軍務，練兵，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這在外人看來是強自鎮定的表現，都在猜測鬼厲心裡恐怕已經發怵了。也難怪他們這麼想，也就是鬼厲了。換他們的話，知道了即將去無生之地歷練，恐怕已經像是得了絕症一樣萎靡不振了。
無生之地歷練，比絕症還可怕。
不止是在外面，軍中也是這番景象。士兵一個個無精打采的，臉上充斥着何去何從的茫然。
孫明看在眼裡，也懶得計較了。
這事擱在誰身上，都不認爲他能夠活着回來。
“大人，大人，我們轄制下的商戶都特麼膽兒肥了，好多人今年都不交管理費了。”
小雨紛紛，朦朧了整片天空。偷的半日浮生，孫明正在書房對着窗外的瀝瀝小雨陶冶下情操什麼的。
還不待他進入這樣詩情畫意的境地，嶶乙就跌跌撞撞的進來，臉色憤然。
“殺幾個唄。”孫明淡淡回道，似乎並不想理會這些芝麻爛穀子的屁事。
“呀，殺……”嶶乙驚訝一聲，有些爲難。
孫明看在眼裡，知道這嶶乙在官場混跡了十年，開始圓滑了，也多了小心思了。
殺幾個人，一時痛快了。可要是他孫明回不來，這幾個商戶背後的老闆秋後算賬起來，就不痛快了。
不敢妄動呀。
“算了，讓他們蹦噠吧。”孫明倒是看的開，給自己留點後路，本就是人之常情。起碼嶶乙現在還盡忠職守的，算是不錯了。
“要是這樣的話，我們這幾年少很大一筆收入！”
孫明摸着下顎思索許久，似乎在思考中嶶乙這話來。漸漸的，嘴角略勾，讓嶶乙心裡咯噔一聲。
這是有人遭殃的節奏呀。
片刻之後，孫明從思緒中回過來，心情似乎好了不上，大度的揮手，“算了，有道是多行不義必自斃，指不定這些不講道義的商戶那天就遭災了呢。”
嶶乙心裡有些好笑，不給你交保護費就多行不義了。這什麼邏輯？
當然，這也是心裡腹議，面上當然是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大人所言極是，我估計這些商鋪明天不是火災就是被人搶劫！哼，不給管理費，我們還不保護了！”
孫明認同的點頭，“言之有理，給我把不聽話的商戶列個名單出來，我吩咐下去，讓守城兵馬不用管他們死活。
要是遭個災什麼的，就和我們沒有關係了。”
“……”
“是，大人。”嶶乙抱拳應了聲，心裡不以爲意。這些商戶幾十上百年都平安無事的，能夠遭什麼災？大人也是拿這些商鋪沒有辦法，嘴上痛快痛快罷了。
沒有太多時間，嶶乙就把名單給送到了孫明面前，孫明撇嘴看了看，“噗噗，膽兒肥的還真不少，這卯辰兩路的大商鋪怕是一半都在這上面了。”
“看什麼呢？”
時值正午，瞿語擰着籃飯菜進到書房，鋪菜的同時有些好奇。
“沒啥，就是一些見風使舵的小人，我要畫個圈圈詛咒他們！”孫明極度認真的說道。
“畫個圈圈詛咒……”瞿語被逗樂了，“大人你可真是……不是小孩心性嘛。要是詛咒能夠靈驗的話，就不用打仗了。”
孫明不同意這個說法，正色道：“我可能不行，不過三夫人這樣連老天見了都忍不住憐惜的可人兒詛咒的話，說不定就靈驗了。”
“什麼三夫人不三夫人的，大人淨胡說。”瞿語俏臉微紅。
“唉，叫三夫人親切。試試，就當作一個樂子。”
“那、那我詛咒了，詛咒誰？”瞿語並不以爲意，權當作是陪着孫明胡鬧了。
“詛咒那些不交管理費的王八蛋，詛咒他們一個個全部遇上十惡不赦的劫匪，雞犬不留！”
孫明這話半真半假的，玩笑中又夾雜着認真。讓瞿語心裡微驚，“大人，這、這也太狠了吧。”
“唉，就是隨口一說，要是能靈驗就可以買彩票了。”
“彩票？”
“額，就是我家鄉的一種能夠快速發家致富的東西。這個沒事的時候可以去和飛紅一起研究研究。”
“喔。”瞿語似懂非懂的點頭，那我詛咒了，“讓我詛咒這些不給大人叫保護費的商鋪全都……”
“算了。”孫明出聲打斷，“吃飯，還是算了，都是自我安慰的東西，當不得真的。”
“沒事，大人，我詛咒他們都遇上十惡不赦的土匪，不得好……”
呲喇！
突然，天空突然一道閃電落下，擊在窗外不遠的大樹上，瞬間被劈開成兩半。剛剛升起的火苗，又被緊隨其後稀里嘩啦的大雨給撲滅。
譁……
大雨傾盆，碧水連天！
突如其來的雷鳴嚇了瞿語知道激靈，不自主的往後縮了兩步，小臉兒煞白。
孫明趕緊寬慰，“沒事，就是打雷罷了。”
“真的……會不會是因爲詛咒……”瞿語有些揣揣不安。
“就算是，也是老天爺不讓你詛咒那些王八蛋，覺得讓你說這些不好的話就是那些王八蛋的罪過。
嗯，飯菜菜蠻豐盛的，一起吃。”
“只准備了一個碗，我回房間吃吧。”給孫明這麼一安慰，瞿語的心情平復了點。
“不用！”孫明將木飯盆端起來，給小瓷碗勻了滿滿一碗飯過去，“我用飯盆，你用碗就是。”
瞿語也給孫明的騷操縱給逗樂了，噗呲的笑出了聲音，“我還是回去吃吧？”
孫明用一種怪誕的目光看着瞿語，“吃不飽，那我用碗，你用飯盆？”
“……”
瞿語真的無語了，瞧瞧我這重量不過百的身材，可能吃的了多少嗎？
“行了，就這麼定了，快點吃。瞧把你給瘦的，胸都快瘦沒了。”孫明拿過飯盒裡面的備用筷子，夾了塊排骨進瞿語的碗裡面，渾話下意識的就脫口而出。
瞿語頓時就兩頰緋紅一片，像是被火苗灼燒一樣。
突然，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聲音細如蚊吶般，“其實不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