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喝就好了。”葉蓁蓁順勢把菜單推到周森面前，雖然自己點了很多東西，但是她自己可沒有意識到。
周森把菜單推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一些什麼，坐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周森瞞着楚林，楚林糾結林下帆爲葉氏做的那麼多事情，葉蓁蓁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失敗了。
“葉總，這樣對身體不好，還是喝果汁好，有維生素，你說是不是。”楚林把菜單上的酒劃掉，添了幾杯果汁。
葉蓁蓁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表現出不高興。她知道身邊的人對自己的好，即使她想任性想放縱一下，可是一想到他們在自己背後擋住那些風雨的時候，她就不忍心傷害他們。
應該聽話的，從小到大也應該任性夠了，對林下帆的表白也是一時衝動加任性，現在她承認，那時候只是太寂寞，那時候只是覺得太無聊，不管怎麼樣，都想扯上一個人陪自己玩，不管最後的結果怎樣。
那時候的她絕對沒有想過居然會愛得那麼深，以至於分開的時候會那麼難受那麼痛，那時候她也絕對沒想到林下帆會那麼瀟灑，說走就走，一句挽留的話都不給。
葉蓁蓁轉頭看着窗外那棵光禿禿的樹，發現自己遺失的東西似乎越來越多了。她假裝過去不重要，可是卻發現自己根本辦不到。
如果重來一次，她會不會抱住他，會不會假裝不知道，然後繼續保持着距離，做着男女朋友，卻在一個路口背道而馳。
葉蓁蓁攪了攪被喝了一半的果汁，擡頭看着周森。周森本來看着窗外發呆，突然感受到她的目光，覺得有一些不可思議。
“嗯？”周森回頭，把手機翻過去蓋在桌子上，“怎麼了？”
“陳天瑩……怎麼樣了？”葉蓁蓁看了看他的手機，斟酌着自己的話，保證這句話沒有讓周森不開心或者讓他多想。
“不太清楚，你也別問我這麼多。”周森瞥見了桌角的新聞，長宏還在封鎖着，酒店內的客人都多多少少問了一遍，什麼消息都沒有得到。
周森看着標題上的大字，覺得有一些眩暈。他到底在怪誰？林下帆還是陳天瑩？林下帆利用他掌握的資源，把每一個人都玩弄與股掌之間，他很可惡，可是那些既存的事實是無論如何都塗抹不掉的。陳天瑩嗎？這些年她做了不少努力，可那樁樁件件事件裡確實存在不光彩的東西。
桌子上的手機震動了記下，把周森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擦了擦手，點開手機，看到裡面的內容後把手機拿了起來。
楚林有一些莫名其妙，周森最近心事重重的，他做了什麼壞事，難道把某個女大學生的肚子整大了？不能吧，他不是那樣的人。
周森的臉色在一瞬間蒼白了一下，然後他把那杯一直都沒動過的果汁一口氣全喝了，抱歉的看了他們一眼，拿起桌上的鑰匙就往外走，不說自己去哪兒，也不提是什麼事。
楚林習慣了他半路就跑的日常，見怪不怪。葉蓁蓁敲了敲桌子，很認真的看着，楚林：“周森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你？我看他這幾天都心不在焉的，你覺得呢。”
葉蓁蓁總算是找到了一個新的話題，不至於讓她一直困在林下帆的那些問題裡。
“他除了案子裡的問題，從來沒有什麼事情是瞞着我的，有時候他出去跟誰睡了都會跟我說。”楚林把桌子上多餘的東西挪開，讓服務員把熱騰騰的飯菜擺上桌。
周森的車在餐廳前經過，然後開往長宏的方向。他離開之前接到了線人的消息，說陳天瑩出現在長宏大樓底下。
他下意識的開車過去，他甚至都還沒有做好要見她的準備，見她的時候說些什麼，關於那些檔案裡的事情他該怎麼問？死去的人確實和她有關係，那些東西該怎麼解決？
他想見陳天瑩，即使什麼也不說，即使遠遠的看着她，就一眼也好，不管怎麼樣，他現在想確認的就是她還好嗎？
即使心裡在怪罪她，在責怪她，可是放在第一位的還是她的身體狀況，只要知道她安然無恙，他就可以放鬆許多。
周森停在路口處，對面的紅燈一閃一閃的，數字一個一個的變化，右邊路口開來一輛熟悉的車，車窗被輕輕的搖下來，陳天瑩的頭髮瞬間被風吹亂，然後她伸手把臉上的頭髮扒開。
周森眼睜睜的看着她離開這裡，他的周圍都有車，根本不能變道。在綠燈之前他拿出手機按下了那串背得滾瓜爛熟的號碼，可是按下以後他又突然意識到，自己心裡似乎有一道牆，他跨越不過去，不知道該怎麼問候。
周森感覺對方已經接起了電話，可是他卻手快把電話直接掛斷了。
“……”看着通話時間一秒那幾個字，陳天瑩的眉毛挑了挑，周森這傢伙是故意耍她玩的嗎？
“陳總，現在去哪兒？”蘇濤看了看後視鏡裡表情怪異的陳天瑩，在過了一個路口後問了一句。
“回家！怎麼啦？”陳天瑩踢了踢椅背，然後把腿放在副駕駛座椅的椅背上，剛從林下帆那裡回來，還穿着裙子，根本沒有換厚衣服，剛剛差點凍死在路邊，還好她皮厚，要不然橫死街頭想找林下帆復仇都沒有機會了。
蘇濤晃了晃腦袋，無視她的大白腿，他真的很無語，別人穿裙子的時候要多淑女就有多淑女，他們家老闆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陳天瑩沒有主動提長宏的事，蘇濤也默默地閉嘴，但是他提前通知了文揚，希望他能給她好好看看。
陳天瑩本想等周森來電向他了解一下案件進程，可是他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現在她也覺得很累，能休息就休息吧，反正也年底了，長宏本來就是洗白專用，現在難得被警方關注，她還真怕他們翻出什麼黑歷史來，所以能低調就低調，能裝傻就絕不衝到太陽底下讓他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