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這才鬆了口氣,“姑娘,你也別怪我多話,反正我是覺得姑娘你都熬到現在了,說不定再過幾年就可以解脫了,沒有必要爲了誰觸怒了公子,到時候……”
“小青,我知道的,你不用再說了。沈公子走了嗎?”如煙望着窗外,眼神如煙似霧。
小青點點頭,“走了。”
沈明珠卻沒有走,離開清愁園她就和卞媽媽去了前面花樓,她依舊是將那一張銀票遞給卞媽媽,“媽媽收着吧,今日能來也算是和媽媽有緣了,媽媽雖然也是開花樓的,可和其他的媽媽卻不同。”
卞媽媽一怔,隨即道:“能有什麼不同,都是混口飯罷了。”
沈明珠淡淡地道:“自然是有不同的,其他的媽媽眼裡只有錢,可卞媽媽心裡卻還有正直。”
說着她笑了笑,“我可得去看看我大哥了,說不定他都無聊死了。”舉步便朝着蕭閒那間香房走去。
卞媽媽卻如同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樣立在那裡,這個沈離到底是什麼人,他,他,他……
卞媽媽也不知道怎麼說了,不管說什麼,她是被沈明珠給感動了,一下子覺得這沈少爺真是個好人。
一句話就說到人心窩子裡去了,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想和他親近。
卞媽媽看了看手裡的銀票,真是個有風度的少爺,她立刻招手,“去,給沈少爺和那位爺的房間去桌酒菜,送上我珍藏的明前龍井,還有我的珍藏的女兒紅。”吩咐完她就搖搖擺擺地走了,跟喝醉了一樣。
那夥計一下子就呆了,向來吝嗇的卞媽媽這是怎麼啦?
難道被人施了迷魂咒不成?
竟然這麼大方起來了,還將她珍藏的最好的茶和酒拿出來跟第一次來的客人,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哎呀,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那夥計立刻跑到大門外瞅瞅,外面黑乎乎的,只有花燈和河水中的倒影交纏起來的一片光明。
夥計一拍腦袋,“我也糊塗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太陽呢。”他嘀咕着趕緊去準備了。
沈明珠去了香房,就看到外間三個夥計在那裡推馬吊呢,不見蕭閒的蹤影。
他立刻問道:“我大哥呢?”
那三個夥計指了指樑上,“睡覺呢。”
沈明珠仰頭看了看,就見蕭閒在一根樑上躺着,翹着二郎腿,雙手枕在腦後,嘴裡還叼着根外面揪來的茅草,正在那裡悠哉悠哉地不知道想什麼呢。
沈明珠忍不住笑道:“大哥,你幹嘛呢?”
蕭閒睨了她一眼,招了招手,“看戲啊。”
看戲?沈明珠踮起腳尖瞅了瞅,有什麼戲看,耍人玩兒呢。
蕭閒朝着她勾了勾手指,“來。”
沈明珠卻不想,那樑上說不定多髒呢,平日裡就算是打掃衛生,誰會掃那裡啊。
就算是這裡是水鄉,沒有那麼多塵土,可總歸也是髒的吧。
她瞥了一眼那三個推馬吊的,不明白蕭閒什麼意思,她扭頭在那空位處坐下,“你們三缺一啊,我來湊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