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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信琢磨着這個時辰丁頁子肯定不在家,便直接去了丁頁子賣豆腐花的那個小攤子那兒。
丁頁子這兩日時不時的就會想起郝凌,打從攤子被固定租下來的那一天起,郝凌就天天來這裡吃豆腐花,陡然間有那麼兩天沒來,丁頁子心裡忽生一種空落落的感覺。身爲過來人的她當然知道這種感覺是怎麼回事,原來不知不覺中她也對郝凌動了真心。
丁頁子有些心不在焉的招呼着顧客,丁小虎瞅着她失神的樣子,打趣道:“姐,專心點啦,說不定待會兒人就來了。”
丁頁子假意瞪了他一眼,“小孩子知道些什麼呀?別多嘴啊。”
丁小虎嘻嘻笑道:“也不就是這些日子的光景嘛,早晚娘跟二姐都會知道的,沒事兒。”
丁頁子剛想嫌棄一下丁小虎的囉嗦,忽然看到安信遠遠的往這裡奔來,便住了口,凝神打量過去。
按理,既然安信來了,郝凌也該來了纔是,只是她看了好一會兒,卻不見郝凌的身影。
安信忙忙的在丁頁子面前站定,小聲說道:“丁姑娘,方便找個地方說話不?”
看着安信嚴肅的神色,丁頁子心中一沉,莫非是郝凌出了什麼事情,不能來找她了?
丁頁子往丁小虎看去,丁小虎忙拍着胸口說道:“姐,你去忙你的吧,這會兒人也不算多,我一個人忙得過來的,不妨事。”
丁頁子遲疑片刻,只得暫時讓丁小虎一個人盯攤,她先隨安信去了一處茶館。
“丁姑娘,請坐。”安信恭敬的站在一旁,請丁頁子先坐。
丁頁子也不廢話,瞅着安信並不如何着急的神態,不由暗自琢磨,興許郝凌也沒什麼事兒吧?
“是不是你家少爺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兒?”丁頁子開門見山的問道。
安信並未坐下,只是站立一旁,聽得丁頁子的話,不由下意識的顛了顛手,心情有些緊張,怎麼說少爺的主意也都有些不靠譜了些,他都有些不敢跟丁頁子說。
“你先坐下再說吧。”丁頁子示意安信坐下說話。
安信踟躕的坐下,決定還是先從郝凌生病說起。
“丁姑娘,是這麼回事兒,前兒個夜裡,我家少爺不曉得怎麼回事,竟一個人落水裡去了。這不是都入秋了嘛,天涼,水也涼,他就凍出病來了,這兩天一直昏迷不醒,剛剛下午才醒了過來。”
丁頁子唬了一跳,急急問道:“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昏睡了兩天?大夫是怎麼說的?”
安信道:“大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是說少爺沒事,但是他們也不知道爲何少爺就是沒醒。”
“那現在怎麼樣了?”
“少爺現在就是沒什麼力氣,其他還好,應該再休息個兩三天就沒啥事兒了。”
丁頁子輕拍着胸口,吁了口氣,真是嚇死她了。剛纔聽安信說到郝凌落水的時候,她的一顆心險些嚇的跳了出來,好在他沒事,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這個打擊,好好的未婚夫怎麼能說沒就沒了?
神經放鬆下來,丁頁子方纔想起先前安信跟她說的話,說他是奉郝凌的命令,有事來跟她講的。
丁頁子的心不由又是一跳,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安信,那你家少爺讓你來跟我說什麼事兒?”丁頁子問道。
安信小心的瞅了丁頁子一眼,想想少爺的保證,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看向丁頁子,用一種毅然決然的神態說道:“丁姑娘,是這麼回事兒,這不少爺生病了嘛,他就想着,丁姑娘能否以沖喜的名義嫁入郝府?”
“什麼?”丁頁子聞言驚的瞪圓了眼睛看着安信,有沒有搞錯?這沖喜跟正經的三媒六聘也是有點兒區別的,郝凌怎會如何對她?難道是她看錯人了?
安信點頭哈腰道:“丁姑娘,我就是個傳話的,這都是少爺的意思,他還跟我保證了,說你肯定不會生氣,一定會理解他的意思,我看我這次又是被少爺給唬着了。”
丁頁子正自蹙眉思量,見着安信那副膽小的樣子,失笑道:“安信,我以前有揍過你嗎?”
安信連忙搖頭,這個是沒有。
“那你爲什麼這麼怕我?”
安信眨巴着眼睛,不知如何回答。光想想丁頁子對付沈寒鬆時的那副暴脾氣,他就有點兒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丁頁子思忖片刻,卻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心裡一股對郝凌莫名其妙的信任已經讓她同意了這個方案。
“罷了,我又不是母老虎,下次見着我別跟兔子見了鷹似的,我可不高興見啊。還有,回去跟你家少爺說一聲,這件事就全權交給他去辦吧,我沒什麼意見,只要他記得先前答應我的條件就成。”
安信委實沒有想到丁頁子這麼快就答應了,而且一點兒反對的意見都沒有,跟少爺預料的當真是一點兒都不差啊。
“成,我回去就跟少爺說,我家少爺是個講信諾的人,不會反悔的。”安信此刻又替郝凌說起好話來。
“行了,那就都照他的意思辦吧,我先回去忙着了。”
說罷,丁頁子便也站起身,與安信告別後,兀自去忙着她的豆腐花生意。到底,賺點兒私房錢纔是正經。
安信回去以後就跟郝凌說了丁頁子的意思,諂媚道:“少爺,你真是料事如神,丁姑娘果然沒怎麼反對,說是一切都聽少爺的意思呢。”
郝凌依舊是渾身無力的躺在牀上,聽到安信的話,問道:“她當真其他什麼都沒講?”
“就說了一句。”安信如實道。
“讓我記着我先前對她允諾的事兒?”
安信眨巴着眼睛,詫異的說道:“少爺,你怎麼知道的?”
郝凌輕笑着搖了搖頭,卻是沒有回答安信的疑惑。不管他是如何知道的,反正他就是知道,也預料到丁頁子會說的一定是這麼句話。沒有那麼多的爲什麼,他就是懂她,就是會明白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