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暗香襲來 第九章 三色堇

兩姐妹到了彩紡繡莊的時候,繡莊的老闆蔡蘭藝正在那兒剪裁布料。

“蘭姨~”安苒笑呵呵的來到蔡老闆面前,眨巴着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

“阿苒來啦,呦,這位姑娘長的可真俊,哪家的姑娘啊?”蔡蘭藝放下手中的剪刀,笑呵呵的看着進來的兩人,她看着也不過二十八九,身姿瑩潤豐滿,眉眼之間滿是嫵媚。

安蕙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教授妹妹繡花的老闆,卻是沒有想到這位蔡老闆就是這街口遠近聞名的蔡寡婦。

“我是安苒的姐姐。”

“原來你們倆是姐妹呀,呵呵,看着到不怎麼像。”蔡蘭藝上下打量着兩人,笑着說道。“阿苒,你蕙姐姐可比你好看多了。”

蔡蘭藝性情直爽,說出的話也很是直接。

安苒微微發滯,乾笑兩聲,道:“蘭姨您這說的什麼話,我姐姐雖然長的漂亮,可我阿苒也不差呀。”小嘴一嘟,一副很委屈很不高興的樣子。

蔡蘭藝對於安苒的撒嬌鬧彆扭視若無睹,只走上前牽起安蕙的手,又仔細端詳,隨後卻是連連嘆氣。

安蕙被看的不好意思,臉頰浮現一抹紅暈,微微垂眉,柔柔詢問:“蔡老闆爲何嘆氣?”

蔡蘭藝見安蕙那害羞的樣子不禁撲哧一笑,“我就是覺得可惜,你若是阿苒的妹子,我便要爲着我家業兒向你家提親。”

這話一出,安蕙的臉紅的越發厲害,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化解。

“你以後也別叫我蔡老闆,我聽着彆扭,你若是不嫌棄,就喚我一句蘭姨,以後你若是想來我們這兒買成衣,我就少收你一些銀錢。”

“哎呀~蘭姨,你爲何不送我姐姐一件成衣呀?”安苒眨巴着眼睛,樣子看起來似乎非常疑惑。她往日裡來繡莊的時候,與蔡蘭藝打趣開玩笑以是習慣。

安蕙微微努嘴,覺得安苒現在這沒大沒小的樣子很是不好。

蔡蘭藝並沒有在意那麼多,她揮了揮手,啐了口,道:“你這丫頭真是的,我這也就是個小本生意,你也好意思來這佔我的便宜。”

“哪有,誰人不知咱們瑤溪城最大最好的繡莊可就是這彩紡繡莊了。”安苒笑眯眯的說道。

蔡蘭藝雖然嘴巴上沒說什麼,可心裡也是甜滋滋的。只用手指點點她的額頭,“你也就是嘴甜,說說吧,你今兒過來爲的是何事?”

雖然外界都只當是安苒向着蔡蘭藝拜師學藝,可也就她們兩人知道,與其說是師徒關係……不如說是兩人共同探討研究互相促進,來使自己的繡工越發精益求精。

“你上次讓我幫你繡的帕子還有兩方我就全繡完了,你這兒還有沒有什麼瑣碎活計可以讓我接的?”安苒自顧自的倒茶,分派給安蕙和蔡蘭藝。

“原是這事啊,你今兒來的也巧,我本是想讓你將帕子繡完送來後再跟你說的。”蔡蘭藝接過茶杯喝了一口,笑着道,“你先且在這兒等一等。”

安苒點頭,知曉蔡蘭藝是要將準備讓她繡得布匹送來。

安蕙雙手抱茶,四處觀望,只覺得這個繡莊裡的布匹都很是好看,而且好些都是自己沒瞧見的,女孩子本身就會對那些好看美麗的事物產生好感。

“姐姐,你是不是看中哪匹布了?”安苒見安蕙看的入神,問道。

安蕙只覺得自己眼睛不夠用,嘴裡還囔囔自語,“這兒的布匹可真是好看,還有好多我都從來沒有見過呢。”

安苒噗嗤一笑,“這兒的布料大多都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用的,咱們怎麼可能會用上?而且,這些布匹可都不便宜呢。”她常常來這串門,也曾經幫過蔡蘭藝看店,所以對這些布料的價格也熟悉的很。

“阿苒,你說若我們家有個這樣的鋪子,那我們以後豈不是吃穿都不用愁啦?而且,也不用去寧樂府幫傭了。”安蕙嗤嗤的說道,眼眸中滿是嚮往之色。她們雖然不是寧樂府的家生子,可到底也是依靠着寧樂府,且自身又是平民,所以很多時候,她們也都是如那些奴才一般。

誰說不是呢?安苒喝了口茶,卻沒有答話,若是可以……她自然也是希望有個這樣大的鋪子自己打理賺錢。

“怎麼,阿蕙丫頭也想開店鋪?”此時蔡蘭藝從後面走來,身後跟着兩個幫傭的丫頭。“聽你蘭姨一句勸,這做生意可累的厲害,你長的那麼標緻,語氣做這下等事情,還不如尋個好人家嫁掉呢。”

安蕙一聽嫁人,那臉紅的直到耳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卻是什麼也說不出口。

安苒卻沒有那麼多的避諱,咯咯笑着,打趣蔡蘭藝說她這般熱心的樣子,以後這瑤溪城的媒婆都不用忙乎了,只一蘭姨就足矣。

“你這丫頭盡說胡話,我一寡婦,誰樂意讓我來當媒婆?!”蔡蘭藝瞪了安苒一眼,便示意身後的丫頭將那兩個托盤放在桌面上。

安苒左右瞧着那兩托盤,那上面居然還蓋着兩紅色絨布?要知道,這個時代紅色絨布可不是什麼便宜貨。她疑惑不解的轉頭看向蔡蘭藝,“蘭姨,這裡面是什麼東西呀?”

“季家小姐的及笄服,”蔡蘭藝喝了口茶,咂咂嘴道。

“及笄服?”安苒轉頭,疑惑的看着蔡蘭藝,乾笑道:“蘭姨,你莫不是與我說笑吧,這及笄服哪是我一個人就能繡完的?”若真是接,這可就真成了技術活了。

“自然不是與你說笑,”蔡蘭藝翻翻白眼,一手將兩托盤上面紅色絨布掀起。“其實這衣裳已經做好大半了,只可惜我這繡莊的人沒一個人會繡三色堇。所以我纔想着讓你來將這塊兒的活給接下來。”

那淡粉色的衣料一看就知曉是上等綾羅綢緞,安苒微微撇嘴,好吧,她是會繡三色堇,可問題是這種花朵只要有個圖樣,實際上只要是個繡娘,那都是可以勝任的,爲何要她來繡?

“蘭姨,你是知道安苒現在不是悠閒在家,每日還要去寧樂府教授四小姐繡花的。”安苒會繡花沒錯,可實際上她自小對這種繁瑣的東西興趣就不是特別大。對於她而言,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這只不過是一個生活必備能力罷了。

“哎,不礙事的,這衣裳季家現在不急着要,且雖然說是繡三色堇,可實際上也不算特別多。”蔡蘭藝好言相勸,心裡是打定主意這事情讓安苒來做,畢竟,他人就算是會繡三色堇,可真是能繡的如她那般栩栩如生,到還真是沒有。蔡蘭藝心中暗暗慚愧,雖然她曾經被譽爲這瑤溪城最好的繡娘,可有些繡樣的繡工,卻比不上眼前這個小丫頭。“你放心,這工錢自然不會少給的。”

“……那蘭姨,這繡的話,要怎麼樣繡,有沒有圖樣。”蘭姨的語言功底,她是知道的,所以,語氣再接着傷害自己的耳朵,還不如接活算了,反正,蘭姨在給工錢方面,向來很讓她滿意。不過,就算是說繡三色堇,實際上各種形態還是有許多的。

“呵呵,這就好了,那圖樣我都放在裡面呢,你自個兒回去瞧瞧就知道了。阿苒啊,你上次不是說很想要三色堇的花種子嗎?這次季府送了幾盆給我,你是知道的,我家業兒最是討厭這些花花草草的,看到了也是給毀了的事情。阿苒,要不這幾盆全送給你吧。”見安苒答應了,蔡蘭藝便笑嘻嘻的將本來準備在安苒再次拒絕時候使用的法子亮出,算是獎勵她。

安苒一聽有三色堇,那自然是連連點頭,這三色堇的花期是四月到六月,且又較耐寒,現在放在家裡好好養着,等明年就可以瞧見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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