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039 大結局
“啥?你還想讓秋兒嫁給公孫公子,你啥時侯有這個想法?”
蘇柄槐聽着付氏的抱怨極爲驚訝。他雖然對公孫雪宸的印象不錯,但並不代表着他要鼓動自己的閨女去搶侄女的夫婿。他要真這樣做了,那和當年蘇柄鬆讓蘇青蘭代嫁給吳家又有啥區別!
“我爲啥不能有這樣的想法?我的秋兒不比小五強麼?”
付氏本以爲蘇柄槐一定會支持自己,哪想蘇柄槐竟然如此質疑她。她會這麼想,難道不是爲了自己閨女將來過來好麼。
“糊塗!別說公孫公子會不會看上秋兒,就是看上了,咱們也不能做出對不起小五的事兒。你難道不知道咱們家能有現在的日子全賴了小五,如果沒有小五,你以爲你現在還能穿金戴銀?”
蘇柄槐點着付氏的額,他本以爲他這個媳婦還是很明事理的。哪想付氏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那是咱們楊子本事,這跟她蘇青媚有啥關係。”
付氏有些不服氣。不過這心裡還是被蘇柄槐說得有些不自在。他咋能拿她跟鄭氏比呢。那當年蘇青媚自己做出的事兒難道不應該負責麼。
“阿蓮吶,做人要講良心。這個事我不准你再想,要不然我就不認你這個媳婦。”
蘇柄槐年少經商,雖然有些商人的奸詐,但爲人頗爲講信用。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因爲假藥一事鬧到傾家蕩產。
“我,我,我還不是爲了秋兒。秋兒性弱,那公孫公子爲人體貼。我們秋兒要是嫁了她,以後一定不會受委屈。”
付氏也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是很不厚道。但當孃的哪有不爲自己親生子女想的,自也認爲自家閨女永遠比別人強。
“我已經託了小五,讓他給我引薦朱大戶,讓我跟朱家一塊到外地販香。到時侯咱們家還能東山在起。這份恩,咱們得記。要不然我這心如何能安?至於那位公孫公子你就不要想了。”
蘇柄槐託人查過公孫雪宸,那個人根本不如表面那般簡單。即使他真的只是清源書院的代院長,那也不是他們這樣的人能得的佳婿。
“真的!?這麼說我們家很快就能再和以前一樣了?”
付氏一聽忍不住驚喜。以前他們家也是靠藥材發的家,雖然這香藥和藥材還是有區別,但好歹蘇青媚就是做香的,她的兒子更是識香的高手。
若是能跟朱家搭上線,那她也不必非要讓她家秋兒嫁公孫雪宸。就如她男人說的,這事不管成與不成他們家的名聲都要受損。嫁了秋兒,她家果果可是一樣沒說親呢。
“小五的爲人你還用說麼,她即說成就絕不會唬我們。所以這個事,我不准你再想!”
蘇柄槐難得的嚴厲。蘇青媚這些年極不好過,他們家好過時,也沒幫她多少。如今他們家不好過了,蘇青媚卻一直幫襯着他們,這個情他沒還就罷了,哪還能忘恩負義。
“我知道了,我這不是着急。我保證以後絕不提!”
付氏也知道她被迷了心竅,一時有些訕訕。這個時侯蘇青媚能給他們家搭上朱家的線,那她就能幫他們家搭上段家和曾家的線。只要有了提貨的下家,那他們就能再富貴起來。
次年春加工廠走上正軌,蘇柄槐得到了與朱家合作的機會帶着一直跟着蘇青楊學辯香的蘇青林一起到南邊販香。
付氏在看到家裡好起來後,就開始給蘇秋兒和蘇果果議親,也在這個時侯有了結果。
原本還打着公孫雪宸主意的蘇二郎正同鄭氏想方設法要蘇甜甜去勾搭公孫雪宸,奈何公孫雪宸自年前回去後就再也沒出現,二人想問蘇青媚卻苦於沒有辦法,最後只能作罷。
鄭氏消停了下來,老鄭氏卻在這個時侯再次尋上了門。她自上回來蘇家尋事後,就對蘇家的事兒上了心。尤其是對蘇青媚的事更是上了一百二十個心,過年時還帶了人想以拜年的名義跟蘇青媚搞好關係,可惜蘇青媚過年時比沒過年還要忙,她守了從初一盯到十五都沒盯到人。
這回她卻是得了個信兒匆忙趕回來跟鄭氏商量,希望鄭氏能跟她交底,否則不管是蘇家還是鄭氏都可能被蘇青媚給害死。
“你說啥?吳家全家被滅門,那,那蘭姐兒呢?蘭姐兒有沒有事?”
鄭氏特別不待見老鄭氏,但老鄭氏畢竟是她的母親,她不好真跟她鬧翻惹別人笑話,只好硬着頭皮招呼她。卻沒想老鄭氏會給她帶來這樣一個嚇死人的消息。
“這事被貴陽縣令給死死地壓了下來,可是吳家畢竟是貴陽縣的大戶,一夜之間上至主家下至奴僕無一生還,哪裡還瞞得住?現在貴陽縣令沒法,只好請求錦州知府派各縣的名捕一塊協助辦案。我是一直盯着吳家才提前得了消息。阿芬,你若再不告訴我有關蘇青媚的事兒,這回你可跑也跑不了!”
老鄭氏一雙精明的老眼死死地盯着鄭氏,她上回拿了蘇青媚的八字特別花了大價錢請了有名的高僧給她算卦。
可惜那高僧卻說蘇青媚命格精奇,他根本沒法算,要她把蘇青媚從小到大的事兒和盤給說了,才勉強算了一卦。
高僧說蘇青媚前半生命運多舛,後半生卻富貴盈門,誰家娶到這樣的媳婦都能旺運旺財旺家。
若不是這樣她纔不會大過年的天天盯着蘇青媚的家,還想着法兒去討好蘇正義那老東西。
“吳家全家被滅指不定是得罪了啥人,這跟我們家有啥關係?”
鄭氏的心怦怦直跳,自蘇青蘭嫁到吳家後,她日盼夜盼總盼不到蘇青蘭半點回音。若不是家裡人攔着她,她早就尋機會去貴陽那邊看她了。
現在一聽吳家被滅門,蘇青蘭也很可能已經死了。這心裡哪有不怕的。她簡直怕死了。偏偏這個時侯老鄭氏還這麼嚇她,她不慌纔怪。
“傻孩子,誰說吳家全家被滅?這不是還有蘇青媚麼?你別忘了,吳家在外可是說娶的是蘇青媚不是蘇青蘭。我猜不過幾日,一定會有人來到你們這打聽蘇青媚的消息。你若想撇清,除非蘇青媚不是蘇家人,否則你以爲連吳家都逃脫不了的滅頂之災,你們老蘇家就能逃得了?”
老鄭氏這麼辛苦的跑一趟,不過是對蘇青媚的身世耿耿於懷罷了。她知道她這個閨女,一輩子好強和她沒兩樣,卻最不喜被蘇青媚連累。她只是不明白,她都如此懷疑蘇青媚非她親生,爲何鄭氏就是不肯承認呢。
“她蘇青媚本來就不是我蘇家人,你還要我說啥。”
鄭氏有些不耐,她其實是不大相信老鄭氏的話,所以她想派人親自去貴陽打聽一下。若事情真的是這樣,她得找老爺子攤牌,決不能再讓蘇青媚連累他們老蘇家。
“你!好,你不說也沒事,我早晚要你後悔。”
老鄭氏氣得恨不能好好打鄭氏一頓,若不是顧忌着蘇青媚身上有讓吳家窺視的東西,她纔不會這麼跟鄭氏說話。只可惜吳家的人都死絕了,她到現在爲止也沒查出啥來。
不過鄭氏既然不聽她的,那就別怪她不給他們老蘇家情面。回頭她定會讓老蘇家的人吃不了兜着走。
鄭氏把老鄭氏給氣走後,就連忙找了蘇二郎讓他連夜趕往貴陽縣看看老鄭氏說的是不是事實。若是事實她說啥也要把蘇青蘭的遺體也給帶回來好好安葬。
蘇二郎聽後極是驚詫,想着吳家好歹跟他們是姻親,這回吳家被人滅門,那家裡的那些財產肯定沒人可以繼承。他若去了,說不定就能從中分杯羹來,那他回來就不必再受蘇青媚的閒氣。
“蘇娘子,有人舉報說你就是吳家的少夫人,現在吳家全家滅門無一生還,你要如何跟本官解釋你還活着?”
貴陽縣令奉命追查吳家慘案,可查來查去查了大半月也沒能查出一點端倪,後來才從吳家的各方親眷得知吳家的媳婦蘇青媚竟出自清源縣一個小山村的小村姑。
這可把吳縣令給驚得不輕。要知道這吳家可是貴陽縣的首富。這樣的人家便是娶他縣令家的千金也是不無不可的。可偏偏吳家竟會同意長子娶這麼一個村姑。
按着這條線索,他聯合清源縣令請清源縣令代爲查找蘇家的卷宗。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誰會想這蘇青媚根本沒死,而是好好地呆在蘇家,還成爲清源縣極爲有名的五娘子。
單憑這一點他就不能不懷疑這個蘇青媚肯定跟這個案子有關係。爲此他厚着老臉請新上任的清源縣令進行旁審。指望着通過蘇青媚查出這件案子的蛛絲馬跡。
“請恕民婦不懂大人這話的意思?整個清源應該沒人不知道我是五娘子蘇青媚,但我想大人不妨去問問我跟那個吳家有沒有關係。”
蘇青媚收到吳家的滅門慘案消息時,是在從錦州回來的第五天。當時這件慘案已經從貴陽縣傳到了蘇家。
只是她咋也沒想到貴陽縣令會這麼快找到她,而且話裡話外似乎有把這件案子歸結到她身上。但這個事她哪容得別人這般污衊。
不過她也知道這件事不說清,貴陽縣令爲了給吳家滅門案一個交待,定會拿她作筏子,讓她無法從這個案子中脫身。想了想還是將她跟吳家少夫人跟她同名的事兒跟貴陽縣令交待清楚。
“代嫁?那吳家爲何還要用你的名字,而不用蘇青蘭之名?”
貴陽縣令一聽愣了好一會,對蘇青媚的一番言辭並不是特別相信,便讓縣衙的人去傳信蘇家其它人。他總覺得這件事處處透着古怪。
“蘇鄭氏,據本官所知,當年吳家跟你閨女蘇青媚的婚事是你一手促成,那你能告訴本官,爲何最後嫁到吳家的人會變成你的長女蘇青蘭麼?此事你若不能交待清楚,就休怪本官動用大刑!”
經過幾日的調查取證,貴陽縣令可以確認當年蘇青蘭的代嫁是有人從中作梗。他必須從這件事查出痕跡。說不定就能知曉吳家這滅慘案背後的真相。
“民婦,民婦冤枉,民婦不是有意的。不不不,這是蘇青媚逼民婦的啊。這個小賤人根本沒法跟我閨女相比,她憑啥嫁到吳家這樣的富貴人家?”
鄭氏本還想繼續抵賴,誰想這位貴陽縣令這般厲害,竟然能查出當年蘇青蘭爲嫁到吳家,設計陷害蘇青媚不令讓蘇青媚失了清白,還讓蘇青媚有了身孕,從此身敗名裂,受盡苦楚。
這個事鄭氏也是在蘇青蘭代嫁回門才從蘇青蘭口中知曉的。只是她本身恨蘇青媚恨得要死,自也巴不得讓蘇青蘭代嫁過去。本來蘇青蘭當時是不會跟她說這件事的。
可是蘇青蘭爲了拿蘇青媚身上的一件信物千般哄騙蘇青媚不得,才求到她這裡來,並將這個秘密告訴了她。
“蘇青蘭爲何非要跟你索取那個信物?那信物有何作用,蘇青蘭可有說起?”
貴陽縣令眉頭微皺。原本他是不想查這個事的,可是吳家的案子他從各方面入手,能讓他心生懷疑也就是吳家爲何會娶一個小小的村姑當長媳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沒想還能從中牽扯出這麼一段。現在忽聞蘇青蘭代嫁之事還有麼一段,更是疑竇叢生。興許從這個所謂的信物就能再探查出吳家娶媳的秘密。
“民婦,民婦也不知道。當時蘭姐兒只說,吳家非要這個信物才肯承認這樁婚事,要不然就將她送回來。民婦沒法,只好央求公公將蘇青媚自幼戴在身上的信物騙過來交給蘭姐兒。”
鄭氏當時被蘇青媚的事兒給氣壞了。可當她得知蘇青媚是被她的長女陷害的之後,曾一度以爲這是蘇青媚的報應。沒想蘇青蘭竟會爲了一個信物,將這麼重要的事兒告訴她。
她也曾想過會不會那件信物是啥無價之寶,可是這個事她也是在聽蘇青蘭提起時才知道蘇青媚身上竟然有這樣一件寶貝。
“你說信物的事只有你公公蘇正義知道?當時也是你公公跟蘇青蘭談的,你根本不知道他們談了啥?”
貴陽縣令並不認爲如蘇家這樣的人家會有啥寶貝,只是能讓吳家這樣的人家非要拿到東西才認的東西肯定不是普通的東西。心下也極爲好奇這是何物。
說不定這東西纔是引發吳家非娶蘇青媚爲長媳的主要原因。只要查出這個原因,他就能順藤摸瓜,再查出其它事兒來。
此時師爺附耳過來在貴陽縣令這邊一陣嘀咕,令得跪在堂下的鄭氏越發不安。她本想把這個事全推給蘇正義的,可是現在縣老爺不發話,她哪敢說半句。
“這事等本官一會傳信蘇正義再談。現在本官且問你,同樣是你的親閨女,爲何你對蘇青媚自幼就處處刁難,即使明知蘇青媚是被陷害的,你也從不曾替她說過半句好話,反而變本加厲對她,你說有你這樣爲人母的麼?”
貴陽縣令先前對鄭氏的證詞也是有所懷疑的,只是他覺得這事跟這個案子應該不大才略過沒問。沒想師爺卻覺得這其中大有問題。即如此,他也不防再問上一問,興許還能再問出其它的事也不一定。
“民婦,民婦……”
鄭氏沒想那師爺竟會讓縣老爺突然問起這個事兒,一時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想把埋藏心中二十幾年的真相說出來,又怕一會縣老爺傳蘇正義上堂後,她會吃不了兜着走。
“據本官所知,半年前吳家曾託付你的老母親老鄭氏來蘇家做說客,要將蘇青媚和蘇青蘭給給換回來,可有此事?”
貴陽縣令也不怕鄭氏在公堂上給他耍花樣,便從其它地兒再次入手。這個事兒也是手下剛從吳家近年的一些舉動得知,聽說鄭氏在知道這個事後並沒有答應老鄭氏。
這事不用想都知道鄭氏不會答應。關鍵是吳家爲何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看來這個事還得從老鄭氏身上下手。
鄭氏連忙應是,想着剛纔那個問題可能是縣老爺心血來潮隨便問的,也許她能逃過這一劫,心下不由鬆了一口氣。
“本官聽說那日你的老母親在你房中私談,現在本官命你把那日你們母女的談話原原本本說出,若有半句虛言,休怪本官不客氣!”
貴陽縣令見鄭氏如此就知道她心存僥倖,那他豈能讓她如此矇混過關。指不定此事就是吳家滅門案的關鍵所在呢。
鄭氏臉色一白,心中一陣絕望。她咋也沒想到只是不回答剛纔問題而已,卻會迎來這樣的災難。她不敢想象若是縣老爺知道那日她跟老鄭氏談話的後果。
但她更知道,她若不說,等會傳信老鄭氏上堂時,由着老鄭氏一番胡言亂語,說不定她會死得更慘。
腦中一片混亂,鄭氏卻不敢有絲毫隱瞞。與其讓老鄭氏在縣老爺面前添油加醋,還不如由她自己來說更好點。
“老鄭氏懷疑蘇青媚根本不是你的親女?你懷疑當年你的閨女秀兒是因爲蘇青媚死的,所以纔對她恨之入骨?不對!同是你的閨女,據本官所知,你可不止一次想讓蘇青媚死。不僅如此,你還將同樣的方法用在蘇青媚的閨女蘇若身上。你這麼做,莫非事實真如老鄭氏所說,那蘇青媚根本不是你的親生閨女?鄭氏,事到如今,你若從事召來,讓本官查清吳家滅門案的真相,本官還能饒你,否則待事情告段落,說不定那賊人還會繼續殺人滅口。到時侯本官便是想保你也是保不住的!”
貴陽縣令雖然心中也如此懷疑,但沒想到蘇家其它人沒就這個問題談過一絲半點。那個老鄭氏卻一下就拿住此事糾着鄭氏不放。
腦中將查到吳家硬娶蘇家女的事兒一路調理,不由暗自驚心。雖然還是不大確定,但若真按着這個線索去查,也比自吳家滅門後就一無所獲的強。
“她,她確實不是民婦親女,是當年公公從外面抱養回來的。那時民婦在外生產,家中其它人並不知曉。爲了不惹人懷疑,民女聽從公公的話,不管對外還是對家裡人一律說,民婦當年產下的是雙胞。”
鄭氏心中暗恨,卻不得不將二十年前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出來。這個秘密壓在她心裡二十幾年了,沒想到卻會以這種方式說出來。
那年她就懷疑,公公哪裡找來的女嬰,爲了那個女嬰,甚至不惜替媳婦隱瞞背叛他親生兒子的的醜事。
可也正因爲這樣她才更恨蘇青媚。尤其是看到蘇正義那般疼愛蘇青媚,卻對她的秀兒百般挑剔。
外面聽審的蘇家人及衆多清源百姓無不驚詫莫名,他們誰都沒想到蘇青媚竟然不是蘇家女,而是蘇老爺子從外頭抱養回來的女嬰。
而鄭氏不滿公公的逼迫纔對蘇青媚橫挑鼻子豎挑眼,甚至爲將自己閨女的死全歸咎在蘇青媚身上。
本來他們聽說當年蘇青媚與人有私懷有身孕一事是被蘇青蘭陷害時已經非常驚訝了。沒想還有更驚訝的在後面。難怪蘇青媚無論做啥事也不能討得鄭氏的歡心。這不是親閨女,你越優秀自然就越遭她妒忌憤恨。
只是他們想不明白這蘇老爺子爲何不把真相說出來,反而一力相護,最終卻還是害苦了蘇青媚。現在要不是蘇青媚爭氣,誰人知道她現在能過得如何吶。
“肅靜!”
“威武!”
貴陽縣令聽得外頭的喧譁聲,令得外頭再次靜了下來,與師爺一番商議,決定速戰速決,便再次傳喚本案的其它有關人證。
“蘇正義,鄭氏說蘇青媚並非她親女,當年是你逼迫她接受蘇青媚。你且告訴本官,蘇青媚到底是何來歷?你可知此次吳家滅門慘案便是跟蘇青媚有關!”
貴陽縣令與師爺一番商議,覺得吳家滅門慘案最關鍵的一點便是吳家在六前莫名求娶蘇青媚讓人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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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日審訊,得出的種種不得不讓他懷疑這個吳家是不是知道這蘇青媚的某些事情,纔會用盡手段求娶蘇青媚。
只是他們通過多年的時間卻不能從蘇青蘭那裡得到想要的,纔會想着把人給換回來。可惜吳家現在無一活口,不然他也能從中查到一些事情。何須這樣大費周張,卻還沒能抓一些關鍵的事兒。
“這,這事咋可能跟我家小五有關?大人,您會不會弄錯了?我家小五跟吳家根本沒有半點來往。當年也是吳家毀婚在先,那時我本不同意蘇青蘭代嫁,哪想我這兒媳婦糊塗。我也是沒法才這麼做的。自蘇青蘭嫁到貴陽縣,我們就與她再沒有聯繫,逢年過節都沒有來往。吳家的禍事又咋會跟我們家有關?”
蘇正義看着鄭氏的供詞一陣恍惚,這會在聽到縣老爺這會說忍不住面色發白。他初聽吳家的事兒根本就沒想到那麼多,只以爲對不住蘇青蘭,又有些慶幸當年蘇青蘭代蘇青媚出嫁,否則現在死的人豈不變成蘇青媚了麼。
只是他咋也沒想過,縣太爺會把這件事牽扯到蘇青媚身上。貴陽縣離清源縣雖然不算特別遠,但就如清源鎮和清源縣離得也不遠一樣,鎮縣之間發生的事兒都不能兩相牽扯,何況是相隔的兩個縣。
現在吳家出事,貴陽縣令尋不到兇手,就查到他們這裡他也能理解。畢竟他們蘇家跟吳家確實是姻親。可也不能因爲這樣就說此事跟他們有關。何況當年蘇青媚也是受害者。
“本官只是懷疑殺害吳家的賊人可能跟吳家當年非娶你孫女蘇青媚有關。剛纔從鄭氏口中,本官已得知蘇青媚非你蘇家女。現在你只需要告訴本官,當年你是從哪裡抱得蘇青媚,又爲何要你兒媳婦替你遮掩即可。至於蘇青媚跟吳家滅門案有沒有關係,本官自會派人去查!”
貴陽縣令不過是想嚇唬一下蘇正義,好讓他乖乖交待蘇青媚來自何方。不想這老頭兒腦子倒是轉得快。不過也沒關係,現在主動權在他手裡,只要蘇正義說清楚蘇青媚的來歷,到時他在順藤摸瓜,肯定能查到線索。
“小五是我二十年前上山砍柴時從山裡撿的。當時我兒媳婦鄭氏正在臨產,鄭氏生產時家裡頭沒人,那時我家離村子偏遠,當我把小五抱回去時,鄭氏剛剛產下一個女嬰。我憐惜小五無父無母才讓鄭氏對外謊稱生了雙胞。這件事只有我與鄭氏二人知曉,至於小五的身世我並不知道。”
蘇正義知道這個事鄭氏既然說了,他就沒法再替蘇青媚遮掩。可讓他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說出當年的真相,他卻沒法做到。
反正知道當年之事的只有鄭氏,他也相信不敢把所有的事兒全部說出來。要不然他們就一起死。他現在已經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不怕這生死。可他卻不能壞了蘇家的家風。
“當年蘇青媚身上可有證明,比如吳家娶蘇青蘭進門之後所說的那個信物?”
貴陽縣令有些驚疑不定,不知道蘇正義這說法能不能盡信。可他這麼說,跟鄭氏的供詞也並無多大出入。這個事他之所以會提起也是經師爺提起,兩個人不大可能串供。那便是真的。
“沒有!”
蘇正義眼神微閃,卻語氣堅決。若這個事真的跟蘇青媚的身世有關,他就更不能讓人知道有關蘇青媚的一切,不然那羣賊人能將吳家滅門,難道還會放過他們蘇家,或者放過蘇青媚麼。
“蘇正義,你可是想清楚了再答。要知道做僞證的後果不是你能想象的!”
貴陽縣令眼一眯,聲音帶着不悅和威嚴。那鄭氏明明說當時抱蘇青媚回蘇家時,她雖然剛剛生產,但人卻很清楚。那時蘇青媚的襁褓裡明明的一方信物,最後被蘇正義給收了起來,到現在都沒給蘇青媚。
便是當年蘇青蘭嫁到吳家再來討要時,蘇正義也只說那信物早被他典當了,根本不在他手上。但蘇青蘭後來給鄭氏的信中卻知道吳家當年曾經動用了不少力量去各大典當行查找,卻一無所獲。
這說明蘇正義當年的話根本就是在哄騙鄭氏。所以鄭氏得知後差一點把蘇家給翻了個底朝天,不過依然沒找到那方信物就是了。
“小老兒所言句句屬實,請大老爺明鑑!”
蘇正義低着頭,義正言辭。早在當年蘇青蘭借鄭氏之手想要他手上的信物時,他就猜到那吳家對他們蘇家不懷好意。只是他猜不透這其中因由而已。
現在吳家的人全死了,卻死無對證,更找不到兇手。他是真的很怕這件事跟蘇青媚有關。所以不管如何他都不會說的。
貴陽縣令雖猜測這事可能跟蘇青媚的身世有關,卻苦無證據。這會蘇正義又說得這般肯定,他都不知道要如何審了。最後只能將蘇家一干人等先放回去,等找到新的證據再慢慢取證。
“爺爺,我不是蘇家的女兒,我是誰?”
從縣衙回來後,蘇青媚忍了幾日終於忍不住過來詢問蘇正義。她總覺得吳家的事之後,總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推動這件事。爲此她特地給公孫雪宸和宇文樹學寫了信,可惜一直沒有消息。
不得以之下,她又給百里無雙去信。希望百里無雙能給她解解惑。同樣的,這信一出,就如石沉大海半點音訊也無。
“這是你母親的墓。當年我打獵射傷了你母親,你母親當時就抱着你,本來想說啥的,後來卻一句話也沒說。只把一方信物交給了我,託我照顧你。那時鄭氏懷着孩子正在山裡砍柴,剛好生下了秀兒。她親眼看見我傷了你母親,也親眼看見你母親死在我的箭下。可惜我知道秀兒並非你爹和鄭氏所生,我們彼此相互牽制,你母親才答應替我認下你。我也答應她永遠不說出鄭氏跟人有苟且。就這樣我和鄭氏默認了你的存在。”
蘇正義知道他可以騙任何人卻不能騙蘇青媚,這幾天他一直等着蘇青媚來找他問真相。
不想一等就等了這麼久。這件事壓在他心裡二十幾年,他每天都在受良心的折磨。可是他不能說。現在他終於可以說了。
“秀兒是鄭氏跟人私通所生?”
蘇青媚聽到有關自己的身世後,總算明白鄭氏爲何那麼恨她了。有她的存在就等於時刻提醒着鄭氏,秀兒之所以被蘇正義厭棄不當因爲蘇正義用她來威脅鄭氏收養並承認她,更時刻告訴鄭氏,有她在,她的把柄就會一直被蘇正義握着。那她這輩子就永遠別想在蘇正義面前擡起頭。
“是我糊塗了。我不應該替她隱瞞。可這畢竟是家醜,何況那個男人在後來就死了。可我沒想到,鄭氏會因此將恨記在你身上。我曾經警告過她,可是她並沒聽在耳裡。後來秀兒死了,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蘇正義這會也不怕將這個事完整的跟蘇青媚說清楚。現在他已經別無選擇,那就將所有的決定權給蘇青媚好了。她知道蘇青媚之所以對蘇家百般容忍,也不過顧念她是蘇家的閨女罷了。
這一切全是他的私心,如今他又有啥理由再要求蘇青媚不去追究。這都是蘇家欠她的!
“爺爺,你確信這個人是我娘麼?有沒有證明?當年她是咋個情況,又是如何逃到這裡被爺爺遇見?除了她之外,她身邊就沒有其它了麼?當年你將我抱走,有沒有人來找過?”
蘇青媚對鄭氏的事根本沒有興趣。她只是一時替原主不憤而已。這會蘇正義願意把這些告訴她,說明蘇正義已經不準備再對她隱瞞,那她自然得多瞭解這其中的因由才成。
“當年我射傷你娘之後,你娘說不到幾句話就去了。你若不是她親閨女,她又咋會對你這般好?我抱走你之後,心懷愧疚,加上心裡害怕。便威脅鄭氏與我一起把你娘給埋在這裡。那時是村裡的荒年,村子裡有大半人全去外地做工,倒沒注意有人來找你娘。”
蘇正義細想之後,便將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只是說到證明時有了一點遲疑。出了吳家滅門慘案之後,他不知道現在是不是時侯把那信交給蘇青媚,讓她進京去找她真正的親人。
“爺爺,公堂上,貴陽縣令曾說當年吳家來求娶時,要我們家用最貴重的東西給我當陪嫁。後來是蘇青蘭代嫁,回門時讓蘇青蘭跟鄭氏討要信物,這事是真的吧?”
蘇青媚只是不想因爲這事又生出波折,所以她纔想問得清楚點。她不明白貴陽縣令爲何會認爲吳家的滅門慘案跟蘇家有關。但現在她卻不得不懷疑,這其中確實有一雙手將所有的證據推向她。
要是她不能把這其中的關竅弄清楚,只怕蘇家真的會落得和吳家一樣的下場。這些人既然不是她真正的至親,可也與她相處的這麼久。她不可能眼睜睜地看他們出事。
“小五,你若要抓爺爺去見官,爺爺也不會怪你的。當年是爺爺錯了,爺爺不應該放任鄭氏,更不應該逃避責任。小五,是爺爺對不起你,你現在就抓我去見官,爲你親孃報仇吧。這半玉就是你阿孃當年親手交給我的。她說若有機會讓你拿這半塊玉到京都,她說這玉是你身世的證明,只要你拿着她到納蘭家,你就能成爲納蘭家最明證言順的繼承人。但她說這件事必須在你有能力保護自己時纔可以。否則這玉不但救不了,反而會害了你。”
蘇正義在公堂之所以不說實話只是因爲他怕蘇青媚惱了他,不能跟她說出這些原由。現在他把事情的真相跟她說清楚後,他就安了心。
至於這半塊玉,他相信以蘇青媚的聰明,交給她之後她一定能處理好。他只希望這件事不要成爲蘇青媚的負擔。
“小柒前幾日給我傳來消息,說這件案子拖得太久,案件嚴重,所以被移交到京都順天府,由順天府全權處理。相關的人證物證,包括嫌犯也要全交到順天府手裡。估計過兩天順天府的人就要來這裡了。”
蘇青媚拿着手中的半塊玉不由自主的就想到陌小柒冒險給她傳來的消息。當時蘇正義在公堂上否認信物一事,讓她心裡很是不安。
她有些不明白這件案子咋會突然交由順天府管理。像這種地方懸案,一般情況下的處理方法是會上報,但極少會交到上面,由上面的人處理。這幾乎成爲一種規矩。
陌小柒突然給她傳信,定也是懷疑這個案子怕牽扯極深。地方官員沒能力處理,所以上面纔會強行插手。
“當年我誤殺了你娘,卻因爲害怕而沒有去自首,這是爺爺的報應。若是他們再提起,我一定不會說到你的。是爺爺對不起你,這些都是爺爺應得的!這事你別再管了,到時侯即使到了京都,你最好也啥都別說。至於你要不要到納蘭家,還是你自己決定吧。”
蘇正義知道蘇青媚是擔心他在公堂做假證的事兒會被順天府的大老爺拿來說事。但他已經這把年紀了,還有啥可怕的。
“當年那個人把我交給你時,是說讓我拿着這半塊玉到納蘭家去?”
若說剛纔蘇青媚沒意識到蘇正義讓她拿着這半塊玉到納蘭家去認親,這會蘇正義再次說起時,就不由得她不去注意。
“她去世前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何況是這麼重要的事兒?”
蘇正義將那日的情形絲毫不露的告訴蘇青媚,就是想讓蘇青媚去納蘭家認親時更有說服力。他不大懂當年那個人爲何會從京都逃到清源這小地方。
但他不會忘記那個人,那個被他一箭射死的人一身富貴,想來一定不是一般人家的婦人。
“我知道了!”
蘇青媚輕嘆一口氣,想到被公孫雪宸帶往京都的若若,沒想到她有一天會以這種方式去京都尋他們。
事情果然如陌小柒所料,不過幾日順天府的親自派了衙差過來蘇家這邊領相關的人證。這其中蘇青媚、蘇正義、及鄭氏被重點看顧。除此外,與吳家最有來往的老鄭氏也在其列。
吳家滅門慘案與蘇青媚和蘇家扯上關係對加工廠的影響極大,蘇青楊劉郎中沈氏等人都極是擔心。
此事不過一個多月,他們與各大香鋪合作的單子連連被退,甚至還影響到願君悅休閒屋和凝香堂的生意。
現在蘇青媚和蘇家大半人再次被傳喚,還是到京都的順天府。弄得加工廠更是人心慌慌。蘇青媚擔心她這一走,加工廠肯定會出事。在得知這個情況時就召開了會議。
“五娘子,你放心,加工廠還有我家公子一份呢。這些人中途退單,剛好可以從這裡看出他們的品性。你這次儘管去京都,我保證到了京都一定沒人敢動你。”
葉詞是公孫雪宸臨走前特地留給蘇青媚用的。早在吳家慘案發生,蘇青媚和蘇家的人被帶去問話,他也發了信給他家公子。
這五娘子可是他家公子看上的人,他就不信到了京都,那順天府敢動蘇青媚一根頭髮。
若說在清源他們這邊根基淺,可到了京都,那可是他家公子的天下。只要公子一句話,那順天府的人誰人敢動蘇青媚吶。
“蘇姑娘放心,我已經給小姐發信,小姐讓我轉告你,到了京都就直接去梧府尋她,她一定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當然,有謹公子在,說不定根本就用不着我家小姐。不過你和謹公子的事在沒公開前,最好還是別去公孫家,不然你一定會被京都的大家閨秀們用眼神給射死。”
冰竹知道順天府來人要帶吳家一案的相關人證,就急匆匆從凝香堂趕了過來。爲了不讓蘇青媚太過憂心,忙把她家小姐的安排告知蘇青媚。
她相信蘇青媚肯定也早早給她家小姐去信,不過她與她家小姐有專門的通信方式,自然要比蘇青媚快很多。
“五姐,這是林慕宇讓我給你的。他說你到京都之後,可以讓人把這封信交給林家,到時侯林家大少爺林慕楓就會盡全力幫你。”
蘇青雨在得知蘇青媚不是蘇家女之後,曾經一度擔心蘇青媚再不把她當妹妹看。不過現在她絕不允許別人欺負她的五姐。
在得知吳家之事竟然捅到了順天府,她家五姐也要被帶到京都順天府問案,她想盡了辦法,最終求到了林慕宇那裡。好在林慕宇並沒有因爲這個事而看不起她,甚至威脅她,反而極是爽快地寫了信給她。
“這是曾家小姐曾恰琳託她父親寫的信,說是到了京都若是有啥困難,也可以憑此信向京都本家的曾家求助。”
魏通達是跟冰竹一塊回來,他來之前曾恰琳身邊的丫頭就帶了信讓他轉交給蘇青媚。除些外,很多與凝香堂合作的人都命人拿了不少銀錢過來,說是他們在官府那邊說不上話,但至少他們手裡還有錢,若是蘇青媚需要,他們絕對不會推辭。
“患難見真情,你替我告訴他們,這份情我蘇青媚記着,到時侯一定會加倍奉還。不過今兒我召集大家來,是有其它事兒要交待。”
蘇青媚之所以沒有對外說明吳家的事跟她無關,其實就是想借此好好看看那些跟她合作的清源商家,對她抱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事實證明患難之中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品性。
原本吳家之事跟她也不過扯上那麼一點關係。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就開始蠢蠢欲動。那她也不用跟他們客氣。
至於四大家族想要藉此或拉攏或陷害,她也不怕。要她是吃素,怕是早就被人啃得骨頭不剩下了。
“五姐,我陪你一塊去吧。你一個人去,我實在不放心。”
蘇青楊爲此也是想盡了辦法,可是沒人知道吳家慘案到底是咋一回事。聽說上面要徹查,所有相關人等必須在一個月內全部趕到京都。他真怕蘇青媚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
別人不知道這加工廠是誰的,他會不知道麼。這一年多來他跟着蘇青媚,從一開始還有外心想要到外面靠販香重振家業,這會他只想幫蘇青媚好好打理加工廠,讓她永後顧之憂。
“不!你不能去!現在正是多事之秋,你又是加工廠的對外總管,我哪能讓你跟我去京都。你給我守好加工廠,就是對我最好的關懷。放心吧,去了京都,我除了可以找梧姑娘外,還可以找公孫公子,要是他們幫不忙,還有宇文公子和百里公子。再加上這麼多舉薦信,難道我還過不了這一關?”
自凝香堂開業蘇青媚與梧晴雪的往來就密切起來,雖然二人一個在京都,一個在清源,但並不影響二人的關係。何況這加工廠還有公孫雪宸的一份,以她跟公孫雪宸的關係,公孫雪宸絕不會讓她在順天府吃虧。
而且近些日子宇文樹學和百里無雙也常常給她或來信,或寄點小東西。她雖然不大喜歡應付這兩個人,可是明面兒跟他們關係還是處得極好。她就不信,她在京都有事,他們兩個人會袖手旁觀。
“要不我跟五娘子一塊去吧。上回五娘子你不是說這願君悅若能開在京都,必能比開在清源和錦州這邊更受歡迎麼?我正好可以隨同五娘子一塊到京都先址。”
劉掌櫃也是接到消息知道蘇青媚會被順天府的人帶往京都,心裡有些不踏實才匆匆過來。其實早在幾日前,他就有想法要到京都選址,只是礙於要管理清源和錦州兩家店纔沒有抽出時間。
現在蘇青媚出了這件事,若他不出面就未必有些不近人情。何況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對蘇青媚極是敬佩。知道這個事時,也給林大少回了信。只是沒有林二少林慕宇來得快而已。
這會蘇青媚要上京,由他與她一塊去是最好的選擇。一來他與林大少極熟,不管是要選址,還是要幫蘇青媚,絕對比林慕宇的一封信來得更有效果。
“要是大傢伙不放心,不如我和冰竹姑娘也一塊去吧。上回冰竹姑娘不是說若論胭脂水粉在哪最賺錢,首選京都麼。我雖然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好歹我也走南闖北過一陣,冰竹姑娘對京都又熟悉。由我們幾個一塊陪着,大家也應該放心纔對。”
劉郎中自進了加工廠之後,就一直盡心盡力。現在基本上把蘇青媚當成妹子在看,哪裡放心她一個人上京。
“也好,我都許久沒見小姐了。還虧得劉先生提醒。那到時侯我跟彎彎和魏大哥交接一下,我們一塊上京吧。”
冰竹接到她家小姐的令時倒沒有想過要親自陪同蘇青媚上京。在她看來,京都有她家小姐,又有謹公子在,順天府的人若識相,根本就不會動蘇青媚。
不過看到衆人這般擔憂,她爲安大家的心,也只好一同前往。反正她確實想她家小姐了。
蘇青媚看他們一個個如此爲她擔心,倒不好再拒絕他們的好意。一番交待之後,便在順天府交待的日子來臨後,一行數人一塊往京都行去。
到達京都時正值秋桂飄香,順天府來的人與蘇青媚等人一路而行,知道蘇青媚在京都有不少靠山,也不敢太過擺譜。來到京都後安排行館,便回順天府覆命,並讓蘇青媚等人若是出門一定要留下行蹤,以便順天府隨時通傳。
因爲蘇青媚等人只能算是證人,並非嫌犯,所以順天府無權把他們關在府衙大牢,只能安排行館給他們住。
進了行館蘇青媚等人才知道不止他們蘇家一干人等被傳喚,很多與吳家有來往的人都被列入證人或嫌犯一列。
蘇青媚對此表示疑惑,讓人去打聽回來的消息更證明吳家一案牽扯極深。所以她決定去拜訪一下宇文樹學。
自從與宇文樹學合作之後,二人相交不算特別深,但蘇青媚是知道宇文樹學對她懷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這會她很想知道有關納蘭家的一切,所以她只能去找宇文樹學。
本來這事找百里無雙可能更能清楚納蘭家的一切,可是想到百里無雙對她做過的那些事,她下意識的不想找他。
“笨女人,我還以爲你這輩子只會動用這枚寶貴的紅玉令來跟我談生意呢。沒想到,你還知道用這塊紅玉令來找我問事兒。”
近一年不曾見蘇青媚一面,宇文樹學說不清是何感受,不過看着她,這心情就莫名的好起來。只是想到他跟梧晴雪的婚事,又不由得一陣煩躁。
“宇文公子說笑了,有這麼好用的令牌我當然要省着用,要不然等它哪一天沒了價值不是得不償失?今兒我過來,想必宇文公子應該知道是何事。幫不幫可全在全在你一句話。”
與宇文樹學便是極少相處,但二人的書信來往也不算少,所以蘇青媚還是能摸出來宇文樹學一點脾氣的。因此這會見到人,也不跟他拐彎抹角,但若直說,想必宇文樹學又要跟她糾纏半天,只好直接一點讓他自己說。
“這件案子你不用擔心,牽扯不到你身上。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才成。”
宇文樹學皺眉,不過這一年來蘇青媚替他的春風得意樓賺了不少錢。不管咋說這個忙他還是要幫的。只是他從手下那邊聽說她跟公孫雪宸走得極近,就有些不爽。
“這是我的私事。何況你一個快成親的人,能不能不要吃着碗裡的還想看着鍋裡的?好歹我跟晴雪還是合作者。”
蘇青媚最不想別人跟她提就是跟公孫雪宸的那點破事兒。因爲到現在她都沒搞清楚她對公孫雪宸是何感受。只是下意識的不想提。所以這個事,不管誰到她這邊說,她都是含糊其辭。
“百里無雙不是對你緊追不捨麼?難不成你還想將他們兩個一起收入懷中?小心京都的女子將你的皮給扒了。”
宇文樹學還是如蘇青媚初見時那般魅惑無雙,傾國傾城。此刻說着百里無雙時那眸中的風情足已令人昏眩。
“我已經讓人把白鳳鐲還給他了。我想他很明白我的意思。”
公孫雪宸臨走前替她把白鳳鐲取下來便二話不說收進了懷裡,說是會替她還給百里無雙。前些日子她就收到了百里無雙的回信。想必百里無雙也明白她的意思,所以纔沒有在信中多說啥。
只是這事她畢竟有些心虛,所以纔在來到京都後,不找百里無雙,也不找公孫雪宸,反而先找了宇文樹學。在她看來,宇文樹學貌似危險,但畢竟他快成親了。
而且成親的對象還是她的好友梧晴雪。所以不管如何,她相信宇文樹學是個守信之人,即答應跟梧晴雪成婚,就必定不會再亂來。
“他當然會明白,他若不明白又咋會讓納蘭**再次入府?不過吳家的案子跟這個女人脫不關係。現在你又出現了,這事可是越來越熱鬧了。”
宇文樹學盯着蘇青媚看了半天,確認她對百里無雙真的無意之後纔將納蘭**得知吳家的案子捅到了順天府便急急地出現在百里無雙面前的事兒告訴了蘇青媚。
本來百里無雙就對蘇青媚的事兒很是關注。吳家的案子偏偏查出了蘇青媚非蘇家女,而吳家娶蘇青媚分明是別有用心。
只是他沒想到百里無雙竟然能那麼快查出吳家娶蘇青媚的意圖。這倒也是,誰讓百里無雙曾經是納蘭家的東牀快婿呢。
“你知道?”
蘇青媚驚疑,她本以爲吳家的案子至少在順天府這邊還得過個把月才能查清。可現在聽宇文樹學的意思,這個案子之所以能鬧到順天府分明跟百里無雙有關。
“納蘭**自作聰明滅了吳家,引得百里無雙徹查。百里無雙得知吳家的當家人是當年從納蘭家逃出去的二總管。順藤摸瓜便查到這些年這個吳二總管一直聽命於納蘭**,也不知這位二總管如何惹惱了她,她一不做二不休就讓人將吳家滿門給滅了。”
宇文樹學也不介意將這個事跟蘇青媚說清楚。先前他也不知道納蘭**爲何會這麼做。但當他知道吳二總管在一次意外中見到蘇青媚容貌,便不顧蘇家門弟與吳家不合也要娶蘇青媚爲長媳後,便知道這個吳二總管所圖非小。
可惜納蘭**向來聰敏。估計從百里無雙、公孫雪宸和他三人對清源那邊的關注,也注意到了蘇青媚。
不得不說女人妒忌起來是可怕的。尤其在納蘭**得知百里無雙竟然把白鳳鐲送給蘇青媚之後,這個女人便按耐不住對吳家動了手。
在被百里無雙看破,逼她出現時,就乖乖地回了百里家,試圖以她對百里無雙的影響來粉飾太平,卻不知道因爲當年她對百里無雙的背叛,百里無雙有多恨她。
“這麼說納蘭**這麼做,原本是想將吳家滅門案嫁禍到我身上,結果聰明反被聰明,反而讓百里無雙找到了她?”
蘇青媚聽到這裡不知道應該說那個納蘭**啥好。本來她跟百里無雙等人根本就沒有半點瓜葛的。因爲從頭到尾,百里無雙等人都是因爲納蘭**才文聚清源,而她也在機緣下跟他們三人相識。
現在納蘭**卻因爲這個三人同時對她有了好感,而通過這樣手段來嫁禍她。可惜她爲何不想想這三個人是何等驕傲,又咋可能任她隨意擺弄。
好在這個事被百里無雙給攔了下來,否則她管納蘭**是何人,誰要是敢害她,她也絕不會對她手軟。
“看來你也不笨嘛。走,我們現在好好看看百里無雙的笑話去。不過說起來你得感謝納蘭**。要不是她突然出現,百里無雙根本不可能輕易放過你。”
宇文樹學本來對納蘭**也是極恨的,可他知道這世上最恨納蘭**的人不是他,而是百里無雙。這些日子他早就想去百里家看熱鬧,可惜百里無雙小氣得很,就是不讓他進門。
不過現在有蘇青媚帶路,他就不信百里無雙還會讓人攔着。就不知道百里家的人看到一個和納蘭**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他們會是啥表情。
嗯嗯,想想就知道一定特別有意思。宇文樹學想着蘇青媚竟然敢揹着他勾搭公孫雪宸,就特別想讓她吃吃苦頭。
“我不去!”
蘇青媚一看宇文樹學的表情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何況她是知道百里無雙有多恨納蘭**的。既然百里無雙這麼恨,想必百里家的人對納蘭**也一定好不到哪去。
這會她頂着一張着納蘭**一樣的臉到百里家那不是自尋死路麼。想知道百里家的事兒,她自有機會去找百里無雙問。根本就不急這一時。
“你要是不去,那我現在就讓人去百里無雙那裡跟他說,我準備在這裡把你給吃了。你說他會不會跑過來,你覺得堂堂百里家的少主跑過來救你,讓人發現你居然跟納蘭**有一張同樣的臉。嗯嗯,要是這樣,百里無雙會不會將計就計,把你換成納蘭**呢?”
宇文樹學看着蘇青媚越來越黑的臉就忍不住笑。在這京都可是他的地盤,這笨女人要是敢不聽他的,他絕對會讓她好好嚐嚐不聽他話的後果。
“你!”
蘇青媚要早知道宇文樹學這麼惡作劇,她絕對不會先來找他。真是太失策了!她是想跟百里無雙談談,可她真的不想去百里家找他。
不過宇文樹學都知道她來了京都,想必百里無雙也一定知道。反正早晚要面對,那就去吧。
只是宇文樹學和蘇青媚都沒想到百里家的這場熱鬧會這樣熱鬧。
“當初你逃婚的時侯不就已經想過這樣的下場了麼?怎麼,現在覺得後悔了,就想回頭了?”
百里無雙看着地上那個全身是血是女人瞳中也不由染上了血色。他本以爲他的心已經麻木了,卻沒想原來還會疼。
如果不是她再次出現,蘇青媚一定會取她而代之。現在這個女人害他如此,他又何必再跟她客氣。
“無雙,無雙,我是愛你的!難道你不愛我了麼?”
納蘭**咋也不肯相信百里無雙會殺她。他不是爲了她守了五年麼,爲何會在她出現這麼對她。他不是應該待她如珠如寶麼,要不然也不會替她遮掩吳家慘案的真相,更不會利用順天府把她引出來。
“愛?你這個女人知道什麼是愛麼?納蘭**你能不能別把所有的人都當傻子耍。不!或許七年前的我確實是傻子。不過你覺得我會一輩子當傻子麼?本來你不出現,我會當你已經死了。可惜你偏偏要出現,那就怨不得我了!”
百里無雙滿眼全是啜血的瘋狂。他的一顆心給了蘇青媚,本以爲只要等上三年,蘇青媚一定會嫁她。可是這個女人偏偏出現,還用那樣的方式出現,讓他沒法再面對蘇青媚。
要是這樣他還能容忍她,那他百里無雙就白活了這一世!
“不!你明明就是因爲那個女人長得像我纔會愛上她的,現在我回來了,難道你不應該愛我麼?我不信你會這麼對我。無雙,我知道你是愛我的!無雙,我保證我以後不會再逃了,我一定會加倍的愛你,你不要這樣對我。”
納蘭**使勁朝百里無雙爬過去,卻被百里無雙狠狠地踢直接踢到了牆角,可她卻繼續爬,任百里無雙繼續踢,即使被踢得吐血也不放棄。
這樣的納蘭**讓百里無雙身邊的人都不知道應該同情她還是鄙視她。其實在百里家大多數都知道百里無雙對納蘭**的感情。可是自從納蘭**再次回返百里家,他們便知道這個少夫人怕早就在少主這邊失了心。
如今更是證明百里無雙不過是在耍着納蘭**玩兒罷了。
“我有客人來了!把人給我帶下去,好好療傷,千萬別讓她死了。否則我唯你們是問!”
百里無雙雖然恨不得納蘭**死,可是若這樣讓她死了又如何消他的心頭之恨。不用各種酷刑讓她生不如死,他就不是百里無雙!
“百里兄咋這麼不懂憐香惜玉吶,也不怕嚇着人。你說是吧,笨女人?”
當宇文樹學帶着蘇青媚出現時,整個百里家來觀百里無雙每三日都要折騰納蘭**的事兒時,所有百里家的人都傻了。
若不是他們親眼所見剛剛被治好傷的納蘭**又被他們家少主給整成了活死人,他們一定會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就是他們的少夫人。
實在太像了!
蘇青媚看着一行人的眼神忍不住頭皮發麻。她剛纔完全被百里無雙整治納蘭**的手段給嚇住了。
那久遠的記憶自然而然就浮現在腦中。當年與百里無雙的初遇,百里無雙曾經說過會用一百種一千種方法讓她嚐嚐瀕臨死亡的滋味兒。之後她幾次百里無雙整冶。
如今看着納蘭**這樣,不由自主的就打了個寒顫。若是當年她沒能證明她不是納蘭**。那麼剛纔被百里無雙那般折騰的人就絕對是她。
“媚娘?”
百里無雙已經很久沒見過蘇青媚了。他也沒想過宇文樹學竟然會帶着她一起過來,還偏偏看到他整治納蘭**的那下幕。
若不是他剛整治了納蘭**,就差那麼一點他就可能把蘇青媚給掐死。好在宇文樹學阻止了他。
“百里無雙,你是不是瘋了還是傻了,還不快放手。”
宇文樹學哪曉得百里無雙的氣性這麼大,速度又那麼快。若不是他在這裡,這蘇青媚還真可能被他給掐死。
“媚娘,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百里無雙連忙放開手,腦中不時想起他跟蘇青媚相遇,他曾經那樣的傷害過她。他說過,他不會再傷害她的。可是他剛纔做了啥?他竟然再次把她當成納蘭**,差點將她給弄死。
公孫雪宸說得對,只要納蘭**在一天,他就不能完全的控制自己,就不配跟蘇青媚有交集。
“咳咳!我,我沒事!”
蘇青媚被放開後,還不能完全忘記剛纔窒息的感覺。可看着百里無雙這樣,她又不知道要咋說。想着這裡是百里無雙的地盤,她還是地盤,她還是不要太過計較的好。
只是她卻沒發現一直被她帶在身上半塊玉在剛纔的衝突中落在地上,讓得剛剛鬆手的百里無雙再次失了神。
尤其是剛聽說兒子又用手段折騰納蘭**的百里老爺在看到那半塊玉時,更是面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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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大家久等了,因爲稿子寫好沒存就不見了,悔得半死。明兒會再發後記一篇。本文就正式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