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無名之神不會插手,賀蘭倉就可以提着大劍小盾穿着皮甲去找瘋狂鍊金師了,而且之前爲了尋找皮甲他幾乎跑遍了整片森林,清理掉浮腫怪之後可以說是輕車熟路,連什麼地方藏着毒胞漿和狡詐鷹擊者都知道,當然一路斬殺到了磐石之根的庇護所。
出乎賀蘭倉意料之外,磐石之根的庇護所中並沒有無名之神的力量,或者說,這裡乾乾淨淨的連一絲神靈的氣息都沒有,簡直不像是獻上信仰的教堂——如果不算上祭臺邊動作詭異還時不時獻祭點東西的鍊金師。
當然賀蘭倉是不會在這裡休息的,畢竟頭上出一個浮腫怪還是挺麻煩的,即便是一個火槍就能搞定賀蘭倉也不想費這個事,順手一發火彈燒掉了梯子上裝成“你看不見我”的毒胞漿,賀蘭倉直接跳過一個平臺看到了瘋狂的鍊金師。
這位鍊金師如果不被無名之神安排在這裡其實和守望森林毫無關係,他的名字叫羅茲(Ruzpin),是一位長期出沒於卡達尼亞沼地和劇毒爲伴的知名鍊金師,最突出的貢獻是讓鍊金不僅僅用於武器質變和治療藥劑,而是擁有了戰鬥能力。
當然俗話說得好“淹死的多是會水的”,這名到今天依然世界頂尖的鍊金術師最後倒在了卡達尼亞的劇毒沼澤中,塞滿草藥的鳥喙面罩沒能抵擋住劇毒的侵蝕,羅茲漸漸喪失了心智,在鍊金師的聖地中成爲了一個瘋子。
賀蘭倉知道在遊戲中正常流程這個瘋狂的鍊金師能不能過全看人家開不開心,因爲這個boss會用多種屬性攻擊,火球雷擊魔法刀毒胞漿層出不窮,最可氣的是這些攻擊很多帶有自動追蹤,所以他現在在想遊戲中不能用的歪路子:站在boss平臺外,瘋狂往裡面扔聖水壺,看看光甕聖水火油榴彈能不能讓他趕緊完蛋。
但是他被叫住了:“邊上的那個小子!別找了,說的就是你!看了半天了,還不過來幫忙?看着我出醜很有意思嗎?”
賀蘭倉沒辦法跳過去,發現自己沒有被空氣牆阻擋無法離開,一陣驚奇的情況下莫名其妙的開始給瘋狂鍊金師打下手。
賀蘭倉之前擔心自己沒地方補充藥劑,所以還在萊溫時就一直向國內的栽種師和鍊金師學習知識,不管是理論知識,種植草藥,處理藥材還是配製藥劑,有大學實驗課經驗並且在教堂裡做了十多年藥水的賀蘭倉都稱得上基礎紮實經驗豐富。
但也因此賀蘭倉能夠看出羅茲不僅僅是知識和經驗豐富,如果說一個人能夠同時處理三四個學徒的工作量是手法熟練的話賀蘭倉也能做到,但是羅茲和教會的鍊金師不同,教會的鍊金師們只會循規蹈矩,他們思考的是如何讓原有的配方效果更好,而羅茲是一名真正的鍊金師,就像中國古代煉丹師一樣不怕死,神農嘗百草,恐怕他也差不多。
他在不斷試驗各種植物有什麼功能,互相用不同方式調配到一起又會發生什麼,用自己做了測試後廢液直接餵給一根試管裡面的毒胞漿。他的研究自成一系,就連真正的瘋子都不會有他這麼瘋狂。
是的,真正的瘋子不會這麼瘋的,因爲雖然他被稱作“瘋狂鍊金師”,但是這位羅茲還真的沒瘋,賀蘭倉足足幫了幾十個小時的忙才終於確定這一點,因爲他從這位鍊金師的眼中看到了和他大學中一個給他們上過課的博導一樣的光……
順帶一提,那個博導教的那門課掛科率高達80%……因爲在學生們看來他講的和實際考的根本不是一個學科的東西……
超前半步的是天才,超前一步的就是瘋子,而這位大鍊金師羅茲的鍊金術水平領先世界300年——好吧,他死了300年之後世界普遍鍊金水平都與他相差甚遠,或者說連研究思路都不是一個方向的。
壓制不住潛意識中本能的賀蘭倉愉快的和羅茲聊起了鍊金知識,批判了當前粗劣的工具,並且和羅茲一起製作了一套化學儀器,包括從燒杯試管玻璃棒到冷凝器滴定管溫度計離心機林林總總二十多樣,之後又開開心心一起測試了十多種草藥,還通過萃取蒸餾提取了幾種沒什麼用的新型藥劑,一直到長期試驗暫時告一段落賀蘭倉發現自己餓得頭昏眼花才終於反應過來——他好像把正事忘了。
“那個,我能先去找些東西吃嗎?”賀蘭倉對於這位鍊金師也沒有什麼惡感,尤其是這種可以隨隨便便進出的boss房簡直不要太贊,向其提出要求後出於“狀態不好,欺凌弱小”的慣例,用烹煮鍋把幾種勉強可以吃的植物和頭骨蝠的翅膀做成了兩份肉丸,滿足了自己的五臟廟,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被陰影蓋住了,擡頭髮現是一個身高正常帶着鳥喙面罩的人,好吧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人。
“有趣的東西……鍊金術最早是法師們的研究副產物,但是我之前怎麼沒想過用魔法來處理這些藥材?值得研究,值得研究啊!”透過面罩傳出了悶悶的自語聲,讓兩個人都微微一愣:賀蘭倉是感覺這個聲音相當年輕,羅茲則是發現自己說話聲音變了。
賀蘭倉給羅茲打下手的時候心法一直沒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