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萱定定的看着他,她是最重要的嗎,所以他才趕回來的?
無意間看到他下巴上密密的鬍渣,眼睛下那明顯的青,還有那掩飾不住的疲憊,是爲了趕回來加班導致的嗎?
心裡快被升起的感動淹沒,想起當初在發作的時候,她痛的死去活來,當時多希望有人能在面前,哪怕一個微笑,一句安慰,都會減輕痛苦.
她腦海中第一個想起的卻不是向爸,也不是向媽,而是他.
";小萱,以後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就像這次一樣,我即使不能替你痛,但卻能陪着你,照顧你！";
他都能想象,向叔叔他們離得遠,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纔到,那她一個人被送到醫院,一個人躺在病房,一個人忍受着所有的痛苦,該多無助,多可憐,多讓人心疼啊.
";你……";
看着他眼裡閃過的痛苦,自責,愛憐,她回握他的手,想說,這不是他的錯,也不用擔心,就是個小手術,很快就好了.
";小乾,你回來了啊?";
向媽端着一大盤洗好的水果進來,醫生說讓她適當多吃點水果,向爸和向媽就堅決的遵醫囑,每天都買一大堆水果過來.
沈乾自然的把小萱的手放回被子裡,接過向媽手裡的果盤,";是啊,趙阿姨,聽爸說小萱病了,正好我那邊的工作已經做完,就提前回來了.";
沈乾讓出椅子,看到果盤裡色彩繽紛的水果,拿過水果刀給她切芒果,";小萱的情況怎樣,醫生怎麼說?";
剛纔還沒來得急問,向媽就回來了.
";恢復的很好,明天拆完線就可以回去了.";
";小萱要出院了,怎麼不多住幾天?";沈乾聞言驚訝,這才幾天就要出院了?
向小萱白了沈乾一眼,她都快悶出病了,病房裡面又吵,她每天只有一個小時的放風時間,去樓下的小花園走走,還是分成兩次,上下午各半個小時,就這樣,自家爸媽他們害怕她動作大了,又怕她衣服穿少了凍感冒.
她又不好在走廊上走動,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冷的原因,最近重感冒的人好多,醫院的病牀嚴重不足,走廊裡人也多,向爸向媽他們生怕她出去被碰到,她也只能儘量不出去.
";這邊太吵了,回家休養更好,家裡安靜又方便.";向媽對對牀的那兩家人怨念很深,要不是實在沒空的單間,她纔不會讓小萱留在這裡.
沈乾沒說話,這種病房都是這樣,靠個人自覺,想也知道向叔叔他們是沒辦法,纔沒把小萱換到更好的去.
";向叔叔呢,我回家的時候也沒看到他?";
沈乾熟練地把芒果一分爲二,剔去果核,再橫豎劃了幾道,稍微用力一掰,一個芒果花就好了,遞給小萱和向媽.
";他去小萱學校幫小萱把車開回來,順便把她老師當時墊付的錢給他.";
";哦.";沈乾看向小萱吃完,拿過剩下的皮扔進垃圾桶,抽了張紙巾遞給她,只差沒親自幫她擦乾淨了,待小萱擦乾淨手,又從果盤裡面撿了幾顆藍莓,自己用手捧着放她面前讓她撿着吃.
向媽看到他的動作皺眉,隨即放開,";小乾,你自己找喜歡的吃,讓她自己來,哪來這麼懶！";
向媽輕拍了一下向小萱的手,";你平時也是這樣麻煩人家小乾的?越大越懶！";
向小萱無辜地看着向媽,又不是我要求的.
向媽卻不理她,徑直對着沈乾,";小乾纔回來也累了,你回去休息吧,我讓你向叔叔給你做好吃的！";
";不用了,在飛機上已經睡夠了,現在回去也睡不着我留下來,還可以搭把手.";
他纔剛見着人,都還沒看熱呢,怎麼能回去,要不是怕她懷疑,他還想晚上都陪着小萱呢.
";也好,你回去也是自己一個人,沒什麼意思,在這裡還可以大家一起聊聊天.";向媽倒了杯水給他,";小萱,給你爸打電話,讓他晚上多做幾個菜,我們在醫院的最後一頓就豐盛點吧！";
";小萱！";二重奏.
三人不約而同的往門口看去,向海提着一大袋的水果走進來,旁邊還站着個蔡健雅.
";你們怎麼湊一起了?";向小萱往牀裡面挪了一點,示意蔡健雅坐牀上.
沈乾也站起來把屬於他們的唯二兩張凳子讓出來,自己站到小萱旁邊.
";你們怎麼知道小萱住院了?來就來吧,還買什麼水果！";向媽拉着蔡健雅坐到牀邊,";小雅元旦沒回家?";
";我是在學校看到叔叔去幫小萱開車才知道她住院的,就和叔叔一起過來了,在樓下遇到向哥的！";當時她還嚇一跳,這學期大家都忙,她和小萱也很少見面,只是短信聯繫,前幾天她還聽說學校體測有人出事,但一直沒聯想到小萱身上.
";這水果是小萱同學買的,我是在樓下見到堂叔才知道小萱住院了.";向海把提着的水果放到櫃子上,";小萱也是,知道我就在這個醫院實習,都沒想到早點告訴我,那樣我還可以讓帶我的老師給你安排個好點的病房.";
他現在每週一,三和週末在這裡輪轉,現在正帶着他的老師就是他們系主任的女兒,對他很是關照,這種小忙是幫得上的.
向小萱望天,她當時都痛暈過去,怎麼到醫院的都不知道,做完手術又有向爸照顧着,
就沒想起向海也在這裡,在她的認知中,實習醫生都沒多大的能量,即使想起了向海,都不會麻煩他.
";那你向叔叔呢,怎麼沒和你們一起上來?";哪有把客人半路就扔下的.
";好像看到認識的人,先去那邊,我們就自己過來了！";
向媽看向海,向海也搖搖頭,";那人我不認識,堂叔叫他陳海.";
向媽和向小萱對看了一下,陳叔叔怎麼了,跑醫院來做什麼.
";不管他們,小海你們自己削水果吃！";等向爸過來,他們自然就知道是什麼事.
";不了,我是請假過來的,一會兒還要下去,專門來看看小萱刀口的！";向海讓小萱把衣服拉起來,小心的揭開紗布,恢復的不錯,操刀的人技術還行,像闌尾炎這種常見的手術,有時候也會是實習醫生在操作的,";看來恢復的不錯,拆線以後不要有大動作,不過適當的鍛鍊還是要的,你就是平時不鍛鍊纔有這一遭！";
沈乾看他們進來,只是默默地點頭打招呼,也沒說話,現在見他要看刀口,忙幫着小萱拉開被子.聽他說恢復的好,也稍微放下心,雖說他是實習醫生,但基本的刀口應該難不倒他吧,畢竟是自己人,說的話要比外人可靠的多.
向海拉好她的衣服,在她頭上揉了揉,又對向媽說,";回家後不要吃太油膩的東西,清淡營養的就行.";
說完就要走,他只請了半個小時的假,他們科室還忙着呢.
向媽拉住他,拖出牀下的水果盒子,把向爸買的水果一樣挑點收拾了大半盒子,";你帶下去分分,明天你還來嗎,明天我們就拆線出院了,你堂叔買了好多水果堆在這裡,也懶得再搬回去,你帶下去！";
向爸對小萱從來都捨得花錢,他嫌冬天本地的水果太單調,不是橘子就是橙子柚子,這次買的水果全是進口的,品相味道都好.
";來的,學校放元旦,我就在科室.";向海想了一下,";明天我再請一會兒假,陪你們拆線吧！";
";你那邊經常請假會不會不好?";向媽有點擔心,畢竟他現在也不是正式員工.
";沒事,他們就是看在這些水果的份上都不會說什麼,再說,我就只請一會兒,沒多大影響,這是人之常情！";
聽他這麼說,向媽沒再推辭,有個懂行的人跟着,小萱應該會少受點罪.
蔡健雅看看向爸買的水果,花樣多,顏色好,稀奇又水靈,又看看自己買的,就蘋果梨子橘子,想了想,乾脆把自己帶來的那一大袋也提給向海,沮喪的說,";早知道我就空手過來了,還特意趁向叔叔先走跑去門口水果攤買了這麼多！";
都是她失算了,有向爸他們在,還能少了小萱的水果吃?一看自己買的就比不上小萱家的,以她對小萱身邊那些人的瞭解,他們絕對不會讓小萱吃她買的這些,早知道就買點其他的了.
";本來就是,誰讓你買的嘛,以我們的關係,你還怕空手過來我給你眼色看?";
也不是向小萱嫌棄,而是向爸買了好多,現在她牀下還放着一大箱各式的水果,又都是些不耐放的嬌貴貨,暫時也吃不到,放着也是浪費,再說,明天就回去了,還能帶回去放壞?
";小萱說的是,你以後來就空手來,帶着東西來我們纔要給你眼色看！";
向海看着小萱同學臉上變化了無數個表情,有點好笑,這個胖胖的女生,看起來還挺有趣的嘛,";那堂嬸我就先下去了,小萱再見,大家再見！";
向海帶着一大堆水果走了.
";時間不早了,我也回學校吧！";看過小萱,知道她沒事就好了,她留在這裡也沒事,還增加麻煩.
";反正學校放假,你也沒事,就留在這裡吧,明天我就回去了,你去我家玩唄！";
蔡健雅想了一下,還是同意了,宿舍其他兩人都回去了,她一個人在也無聊,在這裡至少可以陪小萱聊聊天.
";那晚上我來陪着小萱吧,阿姨和叔叔回去休息！";
完全忽視了站在一邊臉色不好的沈乾,他還打算到晚上找個藉口把向爸向媽忽悠回去,他好陪着小萱的,現在出來一個程咬金,讓他什麼打算都落空.
難道閨蜜和男人,難道註定是天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