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門口站着的霍準,段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吃驚如他反覆的眨了眨眼睛,還不禁擡起雙手使勁兒的揉揉雙眼,最後才確定自己真的不是眼花。
然而,激動的他才笑着要上前幾步,突然想到了什麼就又後退了幾步,遲疑的看着霍準道,“你……是人是鬼?”
嘴角幾不可微的一抽,霍準面無表情的冷聲道,“你說呢?”
聽到如此熟悉如此冷的聲音,段科一個箭步上前,在霍準毫無防備的時候一把熊抱住了他。
這架勢,恨不得將兩條腿也盤在霍準的腰上。
他嘴裡還激動的重複着,“四哥,你沒死,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放開!”
霍準的聲音依舊冷冷的,尤其是在夜裡,顯得格外冷,但他的俊臉卻不再是面無表情,而是多了幾許明顯的嫌棄。
“我不要!”
忽略了霍準濃濃的嫌棄,段科拒絕的義正言辭。
話音落下的時候,他的一條腿已經伸出來勾住了霍準筆直修長的雙腿。
“我再說一遍,放開。”
霍準的聲音又冷了一個度,還十分不情願的伸出手要推開段科。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一直風中凌亂的兩位保安的其中一個終於回神開口道,“四少,您和這位先生認識?”
直至此時,保安看向段科的眼神兒還像是在看精神病患者。
沒辦法,從一開始到現在,誰讓他就沒有展現出正常的一面呢。
聞言,霍準看向保安,勉爲其難的應了一聲,似是十分不願意認識這樣的段科。
直至此時,段科的嘴裡還在碎碎念着,“四哥,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爲我把你害死了……”
“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你要是死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身爲一個大男人,段科說到這裡,差點兒哽咽起來。
聽着段科一字一句說的跟真事兒似的,霍準全身一點一點的開始變得僵硬,最先僵住的就是那張人神共憤的俊臉。
看出霍準的不自然,那兩位保安就更加確定段科的腦子有問題了。
其中一位保安有些遲疑的開口道,“四少,您這位朋友是不是……”
一邊說着,保安一邊爲難的指了指腦袋,在示意性的問霍準,段科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微微一怔之後,霍準的俊臉上帶了幾許憂傷,十分認同的微微點頭。
“怪不得……這位先生口口聲聲說您家要鬧出血案了……”
得到霍準的肯定回覆,保安恍然大悟的點點,語氣也是唏噓,然後又試探性的問着霍準道,“四少,需要我們送您的朋友出去麼?”
一聽這話,霍準還沒來得及回話,倒是段科有所反應了。
他微微鬆開霍準,轉而看向那兩位保安,氣勢洶洶道,“我告訴你們,今天沒鬧出事算你們走運。今天要是你們耽誤了我營救我四哥,我非得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兩位保安不約而同,先是用看精神病的眼神兒看一眼段科,然後爲難的看向霍準。
下一秒,霍準一把將段科扯了回來,然後語氣略帶抱歉的衝着兩位保安道,“這裡沒你們的事了,交給我就好。”
“好!”
“好!”
終於得了特赦令,兩位忙不迭的點頭,然後就打算轉身離開。
然而,就在他們步子還沒邁開一步的時候……
“等等!”
霍準沉沉出聲。
儘管頭皮發麻,但兩位保安對視一眼,還是開口道,“四少,您還有什麼事情交代?”
沉了沉,霍準纔開口說道,“今晚的事不要傳出去,我這個弟弟從小就不太正常,給你們添麻煩了。”
一聽是這事兒,兩位保安忙不迭的點頭答應。
一旁的段科還沉浸在自己給自己構造的劫後餘生中,壓根兒都沒反應過來霍準究竟說了什麼,就跟着狗腿子似的重複道,“聽見了麼?我四哥可是說了,今晚的事情不要傳出去,我四哥的弟弟從小就……”
話說到這裡,段科的聲音戛然而止,嘴巴張得大大的,轉過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霍準,似是在問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但段科這一學霍準說話,就更加讓兩位保安確定他是精神病患者了,隨即一臉同情的看向霍準。
想不到啊想不到,這霍四少表面那麼光鮮,他的一切都讓他們羨慕不已,卻不想他竟然有個精神病的弟弟。
看來,這老天還真是公平啊!
沒等到霍準的恢復,段科耐不住性子了,一臉懵逼的看着他開口道,“四哥,你這是……”
然而,他話都沒說完,纔剛說了幾個字兒,就被霍準一把捂住了嘴,然後直接將他塞進了別墅內。
“四少,那您忙着,我們就先走了,有事兒再叫我們。”
人家家的家務事,他們總不好過問,還是先走爲妙。
衝着兩位保安點點頭之後,霍準一個閃身也進了別墅,帶上了門。
他轉身之後,最先看到的就是許可吃驚的睜着美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段科,小嘴兒還驚訝的微張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見狀,霍準眉心一沉,都沒做考慮,一個健步衝到許可身邊,大手很快矇住了她的雙眼,聲音沉沉帶着不悅道,“不許看,不怕長針眼兒?”
霍準話音落下的時候,許可的小臉兒‘噌’的一下就紅透了,還委屈的撇了撇嘴巴。
她也不想看啊,但段科就那麼猝不及防的被他從外面推了進來,她一點兒心理準備都沒有。
誰能想到,這段科出門連衣服都不帶換的,就穿了底褲和睡袍不說,重點是那睡袍現在基本是半掛在他身上,該遮擋的地方一點兒都沒遮擋,和沒穿沒什麼區別。
大手蓋住小女人的雙眼,指尖觸碰到她的臉蛋兒,霍準能明顯感知到小女人的臉頰滾燙滾燙的,隨即帶着危險氣息衝段科道,“把衣服穿好!”
聽到霍準沉沉的命令聲,段科也回過神。
但他的第一反應並不是將睡袍整理好,而是快步上前,伸手就要把霍準從許可的身邊拉開,看向許可的眼神兒還充滿了防備,好像她就是個手染鮮血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四哥,你還靠她這麼近做什麼?不怕她真的殺了你麼?”
一邊說着,段科使出吃奶的勁兒也要把霍準從許可的身邊拉回來,看向許可的目光也有幾分擔憂。
但是懸疑片裡面不是經常這麼演麼,看起來越是無害的女人越是有一顆極其兇殘的心,殺人手段極其殘忍。
現在想來,還真是對啊!許可不就是這種女人麼!
長了一張天真無辜的臉,卻是蛇蠍心腸。
想着想着,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然而,不管他怎麼用力拉扯,霍準都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好像根本沒在聽他說了什麼。
段科急了,扯着嗓子喊道,“這種女人你還留着做什麼?趕緊和她離婚啊!你不怕哪天睡着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啊?”
“我讓你把衣服穿好!”
霍準沉沉出聲打斷,聲音已經明顯帶上了不悅。
好像段科要是再不把衣服穿好,他就要將他整個人丟出去似的。
段科嚇得立即一怔,面色有了幾分不自然,繼而委屈道,“穿好就穿好,這麼兇做什麼……”
“我還不是因爲擔心你的生命安危才什麼都不顧跑到這裡,結果你還這麼對我……”
被捂住眼睛的許可聽到段科女人似的碎碎念,心裡一陣無語。
這廝身邊的朋友就沒有一個稍微正常點兒的麼?
這語氣聽起來哪兒像是霍準的朋友啊,反倒是像個纔剛被霍準拋棄了的女人。
不,不是女人,準確的說,應該是怨婦。
一邊委屈的訴着心裡的苦,段科已經把睡袍穿好了,該遮住的地方都遮住了。
確定沒什麼不該看的露出來了,霍準這才還了許可光明。
重見光明的許可下意識眨了眨眼,然後目光不偏不倚,恰好就對上了段科的雙眼。
乍一和許可對視上,段科渾身猛地一震,然後一臉防備,又有點結巴道,“你、你幹嘛這麼看着我?”
“……”
許可一陣無語。
她怎麼看他了?她只不過是在用很平靜的目光看他啊!
倒是他,看着她的目光宛若見了鬼一般。
殊不知,許可這平靜的目光已經被段科腦補了一萬次了。
比如,雖然她表面看起來平靜,實際上內心正盤算着怎麼將他給殺人滅口了。
又比如,雖然她看起來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實際上她心裡正琢磨着用什麼手段滅口才能不留痕跡。
聽到段科這種語氣和許可說話,許可還不覺得有什麼,霍準倒是率先反應上了。
“怎麼和你四嫂說話的?”霍準聲音沉沉的,帶着明顯的不悅。
但這語氣停在段科的耳朵裡……
完了完了,四哥這分明是在害怕才這麼說的啊!
想不到,他四哥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怕一個女人會把他給殺人滅口!
一時間,段科心疼不已,趕緊擋在霍準身前義氣滿滿道,“四哥你別怕,有我在她不敢把你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