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鬆鬆便取得了沈老夫人的好感,姚伊不再說話只安心的吃飯。
而依蘭早起洗漱好來吃早飯,走到餐桌旁看到姚伊在,打招呼道:“伊伊姐。”
她常年和沈老夫人在郊外生活,和外界的人接觸更少。
“誒,起來了。”姚伊拉過她的手笑道。
這些人她每一個都熟悉,所以相處下來得心應手。
“表哥呢,他好點沒有?”依蘭看看這幾人又問道。
姚伊答應,“他沒事了,剛喝了點粥又睡了。”
“唉。”依蘭跟着嘆了聲,“腸胃炎又高燒,可有表哥難受的了。”
“他沒事,別擔心。”林可薇接話道。
“我去看看他。”說完依蘭便轉身往他房間去了。
周承憲正縮在被子裡一個人躺着,
一推開門,依蘭便看到他那雙好似含水的眼睛,他病了,臉色發白,可眼睛仍在發光,讓人看着心疼。
依蘭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可他卻在盯着空氣一點。
“醒了不出聲,沒看到我進來啊。”依蘭故意做出輕鬆的樣子,靜靜的走進來到他牀邊。
把他額角的碎髮攏過,“表哥,你在想什麼。”
他像一塊雕塑,可是會呼吸,睫毛上下忽閃忽閃的,微微張開嘴巴,之後才發聲,“看到你了。”
這是上一個問題,依蘭已經問出下一個問題了。
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在長輩的談話中聽到了大概。
“表嫂呢,她住院了?”自然的口氣問道。
就算是想讓自己停止想起那些事,可還是有人在身邊不經意的提起。
“恩。”簡短的答應。
身體好了,就再也沒有理由迴避那些事情了。
不如長睡不醒,無力的扯了下嘴角。
“我剛纔聽外婆說,她要去醫院看錶嫂,你不一起去嗎?”聲音輕輕的。
想去看她,可媽媽在這他又不敢。
說不在乎公司的位置,他纔是自欺欺人。
活着並不是愛情至上,他也從來不是愛情至上的人,女人在他眼裡從來都只是消遣品。
縱使他愛上了沈希柔,待她已經超過對待從前任何一個
女人的好,可用他的事業和財富去換取,更有家庭,他的媽媽,林可薇昨天和他說的話現在都記得。
她是很疼愛自己的,不想要她傷心。
“我……”在內心的一番糾結之後,最終說出口來還是猶疑。
媽媽就在門外,她不會讓自己去的。
兩人正在說話,門外傳來一聲,“依蘭,快過來陪着外婆出去了。”
是林可薇的聲音。
依蘭趕緊答應,“知道了,等我。”
而後轉過頭對着周承憲,看他坐了起來,伸手扶了一把。
他一身雪白的家居服,他皮膚慘白,襯得他更爲羸弱和文質。
他把身體一半的力量倚靠在依蘭身上,被她扶出了房間,出了家門。
外婆和媽媽正打算上車,還有家裡的傭人。
林可薇回過頭便看到他出來了,剛剛拉開車門,“出來幹什麼,快回去。”
好像以前出去上班,他小時候總在後面追的時候。
周承憲朝她走去,勉強的扯了下嘴角,並不看林可薇,朝沈老夫人問道:“外婆,你是要去看小柔嗎?”
他不敢和媽媽提這個話,只能試探的和外婆開口。
他心裡惦記,可沈老夫人也不敢在這時候要他們見面。
“快去休息吧,要伊伊陪着你。”沈老夫人撫上他的臉,愛撫的表現。
他低下眼睛,輕聲說道:“要是見到她……”
還有什麼話要和她說呢,從未遇見,對兩個人來說都該是好事。
她都沒有給自己打過電話,而周承憲他無數次撥下她的號碼,卻不敢打出去,害怕聽到她的聲音。
“外婆,回來告訴我她怎麼樣了。”擡起眼睛低聲說道。
知道他擔心,把他的衣服拉緊了些,“伊伊在家裡陪着你,依蘭,和我走。”
說完依蘭便跟着沈老夫人上車了。
姚伊走到周承憲身邊,挽住他的胳膊,仰頭看看天上,八九點鐘的太陽,又不會太熱,空氣又最好,想要他在外面走走。
“我陪你散散步?”將眼睛留在他身上。
被這個女人黏住就是甩不開了,這些人每一個都無法擺脫。
想要的不能相
伴,不想要的卻要強迫接受,因爲有媽媽做靠山,姚伊她就好似有了萬能通行證。
悄悄的咬住後牙,想着該用什麼理由躲開她。
“我回去換身衣服。”把她的手輕輕推開便轉身進了家門。
這棟房子現在空蕩蕩的,一點人氣都沒有。
他不緊不慢的走着,走進房間裡,拉開衣櫃,裡面裝着的都是西裝,還有她的裙子。
以後這些衣服她也穿不上了吧,她的肚子會一點一點的長大,像氣球被充氣一樣。
好可愛的準媽媽,本來有很多打算,想在她月份大的時候陪她去拍藝術照。
人人都說,女人懷孕的時候是最美的。
想這些幹什麼,不是身不由己嗎?無用的幻想,苦澀的扯起嘴角,伸手去拿外套,而姚伊的胳膊插了過來,“穿這件。”輕快的語氣。
從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都是自己替他選衣服。
已經很久沒有做這些事了,而他也不需要了吧,他有了更喜歡的女人去照顧他。
周承憲沉着臉色,任由她擺弄。
她就站在面前,個子不算很高,比起沈希柔低一些,到下巴的位置。
其實這角度最合適俯下眼睛看她,可是懶於看她,不想看她,所以眼睛平視在對面的雪白牆壁。
“你好像瘦了。”姚伊自言自語一般出了聲。
病了幾天,覺得骨頭都輕了,沒有應聲。
“你那塊手錶呢?”姚伊拉過他的手腕看,而他一點力氣都不用,胳膊軟塌塌的被拉起來。
“你平常不摘,怎麼沒帶着,放在哪兒了?”追問,想要看到他的眼睛,而他一直面無表情的看着前方。
那塊手錶壞了,就在姚伊按照林可薇的交代,來給他看領養證明的那天。
這件小事有什麼意義呢,周承憲只是記得,那塊手錶的鏈子總是鬆,想去買一塊新的,卻總是忘。
壞了就壞了吧,就在家裡哪裡都不去,不需要趕時間。
無論和他說什麼他都不理會,姚伊泄了氣,抱住他的腰,“多久了,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生氣?不重要的人爲什麼要生氣。
他連他自己都懶於去想,想無關的人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