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封,死神和千蛇再次出現的地方已然是這輪迴塔最頂端的書房裡,千蛇又坐在了他的小桌子旁邊,忽然分身兩處,一個千蛇搖曳着尾巴去煮水,一個千蛇兀自的抽着煙:“你們兩個小子,今天做得有些過分了!”
穆封聽見千蛇竟然叫死神爲小子,心下笑了起來,他轉身從這極高的塔頂,透過窗戶向外看去,綿延的羣山,紅色的天空,還有一直死氣沉沉的冥都城:“老頭子,要是他們殺了我,你會替我報仇嗎?”
“臭小子,你再這樣沒大沒小,小心我把你的屁股大到開花!”說完,煮水的那個千蛇就走到了穆封的身後,揚起了尾巴,衝着穆封的屁股狠狠的抽了一下。
痛的穆封險些從這高高的塔頂掉下去,穆封齜牙咧嘴的揉着屁股看着千蛇:“老頭子,你說打還真打啊!行,小心我回去想老貂說你的壞話!”
千蛇驀地眉頭一皺:“你敢,你試試看,你看我敢不敢把你的屁股打成四瓣!”
“你還別嚇唬我,你以爲我不敢,我穆封從小是嚇大的,仙人們圍攻我的萬獸山我都不怕,別說你這魂界裡一個不起眼的小老頭子了,你看我敢不敢!”說完穆封報以千蛇一個很是鄙視的眼神。
死神看着鬥嘴的爺倆,也就沒有了在呆在這裡的意思:“千蛇大人,我還有要事在身,晚輩仙告辭了!”
千蛇正狠狠的看着穆封,吹鬍子瞪眼的沒有一點的辦法,對着死神隨便的揮了揮手:“走吧!走吧!”
穆封卻是連忙說了一句;“慢着,等一下!”說着穆封手裡忽然爆出一個小小的卷軸,死神倒是認識這個可以讓穆封忽然就消失的東西,不禁乾乾一。
穆封拿着的是一個空白的卷軸,然後走到了千蛇的書桌旁,拿起了他的一根毛筆,沾了沾墨水,筆走龍蛇的畫了一個小小的傳送法陣,千蛇倒是被這傳送法陣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因爲他太眼熟了,眼熟的都忘記了這傳送法陣是他明的了。
穆封將畫好的傳送卷軸遞給了死神:“這個送給你防身,萬一你那一天遇到了不測,只需用很少的魂力,然後腦袋了冥想一個你想去的地方,它就會將你送到的!”
死神當然明白穆封的好意,因爲這一次他們得罪的可是魂尊大人,而死神也正要去魂殿向魂尊請罪,或許這穆封的卷軸還真的用的上,以前死神真的是看淡了生死,但是收了這個叫做穆封的人類徒弟之後,他還真的不想死了,因爲死神還沒有教會穆封一個法術。
穆封看到死神緩慢的將傳送軸接過去,淡淡的說:“死神大大,希望你用不到!”在二里肉鋪,死神爲穆封的所作所爲,穆封可是記在了心裡,穆封向來講究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更別說死神爲了穆封被砍掉了一隻手臂了。雖然死神又長出了一隻,但是肯定是要耗費許多的魂力的。
死神拍了拍穆封的肩膀,兩個幽綠的眼核一黯,接着對千蛇大人說了一聲:“晚輩告辭!”然後拿着傳送軸對千蛇行了一個抱拳禮,接着就化作了一道青煙,消失不見。
“臭小子,你還真是不錯,竟然能將百鬼搬山陣縮減到這麼小,厲害厲害!”千蛇誇讚着穆封,穆封都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也知道這百鬼搬山陣,老掉的這一獨門法術可真是厲害,十六,幽冥他們學了好久都沒有學會,可是我只看過老貂畫過兩遍我就熟記於心了,呵呵,我厲害吧!”
“你說的十六和幽冥都是誰!”千蛇在這輪迴塔上不知道度過了多少年,所以一聽到穆封說外面的事,他還真的是很感興趣。
穆封接過另一個千蛇遞過來的一杯茶,小心的喝了一口,然後就盤腿坐在了千蛇的書桌上,而這個煮茶的千蛇,將一個杯子放在了抽菸的千蛇面前,然後盤旋了身子坐回了抽菸的千蛇身體裡,沒有了聲響。
穆封清了清嗓子,便將他人間界的事徐徐的道來,從他還是一個小孩子,怎麼捉弄自己門派裡的弟子開始,講了象,講了荒,講了浮雲山,講了尋找四劍,講了麒麟墓,當然忘不掉十四,十六,無來子,錢小光,墨小飛,幽冥,綠兒,雷初,白龍,老貂,綠兒師傅,槿淑,語煙等等等等穆封所遇見的朋友。
這一講可就是數個時辰下去了,期間這個煮水的老貂又從抽菸的老貂身體裡走了出來,給穆封續了幾回水,就連他拿着水壺的時候,都是專心的聽着穆封繪聲繪色的將這人間界的故事,尤其是降到老貂的時候,千蛇的眼睛裡都是奇異的笑意。
畫面轉至了冥都門口,黑白無常拿着點名簿還在淡定的念着那永遠也念不完的名字,今天換了一身黑色緊身戰鬥裝的白無常說:“黑,今天怎麼這眼睛還亮着!”
穿了一身白色戰鬥裝的黑無常擡起了頭,看了看那顆已然在燃燒的紅色眼睛也是奇怪的說:“好像都過去兩個時辰了吧!不過亮着正好,我看名字也清晰一些!”接着他就看到了一個名字:“劉福生!”然後大聲的喊了一遍。
忽然在隊伍的中間那裡有一個三十幾歲的男子,喊了一聲到。
白無常揮了揮手裡的鞭子:“快點過來!”
一個翠藍的小湖,在這淡紅色的世界裡顯得是格外的寧靜,這沒有任何植物的湖面平靜的似乎沒有一點波紋,真的看上去就像一面鏡子,倒映着天空裡漂浮的幾塊灰色的雲朵。
忽然抱着傾心傾城的李閻王和徐閻王的身影在這湖面之上飛過,帶起了一縷波浪,就在這兩個閻王飛過之後,這湖裡忽然伸出了一個醜陋的怪獸腦袋,虛空咬了一下,這長的像是被錘腫了臉的蜥蜴腦袋竟然妄想去咬住兩個閻王,徐閻王正滿肚子的火沒處,看到了這個不長眼睛的魂獸,玉手一揮,一個魂力彈就砸在了它的腦袋上,接着就看見這個碩大的腦袋,驀然被洞穿,猩猩紅色的血液接着如泉涌般流了出來,而這怪獸也是失去了意識,轟然的砸進了水面,這寧靜的藍湖也就不再寧靜,淡淡的紅色的像霧一般散開的血液,慢慢的浸紅了好大的一片水面。
“徐丫頭,不要這麼生氣,這個東西好像是孫閻王養的大魚!”李閻王抱着傾城的身體,對徐閻王說。
“管他是誰養的,今天真的是氣死我了,怎麼誰見了我們都想欺負一下,就連一條小魚都想吃了我們,我們閻王的面子還有沒有!”徐閻王肥肥的臉上不禁怒氣狂。
“今天也真是算我們倒黴,竟然遇到了穆封這麼一個變態的傢伙,還有那個叫千蛇的老不死的,快去找魂尊吧!讓魂尊給我們做主!”
徐閻王一點頭,抱着傾心的身體,跟在李閻王的身邊驟然射去。
傾心傾城兩個人依然死了,死了的身體確實沒有方法和兩個閻王進行能量的溝通,所以就不能用魂界了的行進方式了,只能這樣急速的飛翔。
魂殿遠遠的已經映在了兩個閻王的眼睛裡,接着他們欣然一笑:“到了!”
翠藍湖邊,一個身穿着與李閻王和徐閻王一樣紅色衣服的女子淡然的站立着,只是她身上的紅色長衫,繡的卻不是燕子和牡丹,而是金色的海棠,她臉上帶着憤怒的表看着浮在水面上的巨大的醜陋的肥魚:“是誰殺了你小黑!”
說着手裡的指決一邊,這一塊平靜的湖面上的倒影忽然流轉,所有的灰色的雲朵向後倒退而去,還有倒飛的魂界異獸,頃刻後,這女子就在這明鏡般的水面上看到了徐閻王和李閻王的身影,當她看見徐閻王隨手揮出的一個魂力彈時,氣憤的嬌喝一聲,然後手裡爆出了兩個淡紅的魂力彈攻向了水面上,李閻王與徐閻王的幻影。
緊接着這平靜的水面忽然就被這女子爆出的魂力彈炸出了兩個大坑:“姓徐的,難道這魂界就是你的天下了,真是笑話!”說着這女子雙目含仇,驀然消失在了原地,一聲冷冷的聲音還在這翠藍湖畔迴響:“姓徐的我要是不殺了你,我就不姓孫!”
接着這湖水流轉,幻象消失貽盡,兩個大坑也是不見了蹤影,只是這碩大的小黑的屍體,靜靜的浮在水面上,傷口處還在流着猩紅的血液。
畫面裡是一座威武的建築,整個建築都是紅色的牆體,黑色的瓦,足有九層,每一層差不多有九丈高低,每一層的尖尖的飛檐上都是蹲坐着幾個不同的怪獸,瞪着它們的眼睛怒視天空,在第二層的地方,懸掛着一個碩大的牌匾,牌匾之上寫着兩個金字,魂殿。
忽然一個黑色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這魂殿的正門入口處,兩側的守衛看到了是這個穿着斗篷的死神,便沒有吱聲,任由死神向着魂殿之內走去。
再然後就是兩個紅色的身影,急速的自南方飛來,然後在魂殿跟前慢慢的降落,這幾個看門耳朵守衛,看到了這兩個紅色的身影,連忙抱拳說:“參見閻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