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象搖搖頭，輕嘆口氣，“唉，還在打。”
他沒有參與其中，但也瞭解得很清楚。
雖然巫神玄冥沒能神降成功，但他的出現，讓忽而部落獲得了無上的聲望。
於是，蠻族成百上千的部落聯合到了一起，進犯蜀山。
爲首的是忽而部落的大祭司，忽而轟雷，被稱爲轟雷大祭司，隊伍中蠻才濟濟，其中大祭司就超過五十人，祭司更是不計其數，大軍浩浩蕩蕩，一眼看去，簡直無邊無際。
所有蠻族都是志得意滿，滿以爲能夠輕易攻下蜀山，但哪裡知道蜀山早有防備，從他們離開十萬大山那一刻起，各種伏擊就沒有停過，隊伍損失不小，到了蜀山附近的時候，十成少了三成。
在蠻族眼裡，七成也夠了，悍然發動了攻勢。
這一戰，就是四年多。
兩邊都損耗嚴重，蠻族部落死傷過半，相比之下，蜀山死傷要小得多，還不到蠻族的三十分之一，畢竟蜀山弟子個個都是修仙界的精英，但即便是三十分之一，對蜀山也是很大的打擊了，蜀山的人，可比蠻族少太多了。
更何況，蜀山消耗最多的，是靈石元石等等資源。
爲了阻止蠻族，蜀山佈下了十方俱滅大陣，將萬里蜀山完全籠罩在內，蠻族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血肉生命的代價，而蜀山，則要付出數不清的靈石元石。
如今四年過去，兩邊成僵持之勢，暫時誰也不能取勝。
“原來如此……”
周舒輕輕點頭，也有一些意外，“沒想到能打這麼久，你們蠻族不是不擅長持久戰麼？蠻力和神力，都要靠祭祀才能補充吧？”
“是的，每隔一段時間，祭司們就必須回到十萬大山，補充祭祀，盤石大祭司之所以在部落，也是爲此。”
忽而象點了點頭，“不過現在我們蠻族已經把蜀山完全圍困住了，若是不堅持下去，那就太可惜了，這樣的機會，數萬年來都不會再有，大祭司們都說了，就算再艱難，也必須堅持下去，一定要把蜀山滅掉。”
“蜀山都被圍住了？”
周舒似有所思，“難道沒有其他宗門來救援麼？”
“有，不過不成氣候，只要峨眉不來，其他宗門都不用管，而峨眉，又怎麼會去？”
忽而象搖了搖頭，眼中帶着一絲輕蔑，“這七百年來，他們一直和我們互不侵犯，甚而對我們禮遇有加，這讓我們都有些不習慣了，呵……我們知道他們不會參與，纔會離開十萬大山去蜀山。”
周舒輕輕點頭，面色淡然，只心中多了許多思忖。
看起來，竟是蠻族佔了上風，有些出乎意料，整個蜀山都被蠻族圍困，這種事情還從來沒有過，照道理來說，以蜀山的底蘊絕不會被蠻族圍成這樣，那麼，是蜀山內部出了什麼事麼，又或者，是蜀山在醞釀什麼舉動，打算消耗蠻族，反攻十萬大山？
兩種都有可能。
而峨眉的行動就更讓人意外了，同洲的宗門被蠻族圍攻，遭遇這樣大的危機，竟然不去幫忙？就算兩宗有天大的怨恨，在大是大非面前，也不至於這樣做吧？
峨眉內部，一定出了問題，大問題。
七百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難道……姜家的事情，在峨眉也出現了？
“白馬老弟，在想什麼？”
忽而象拍了拍周舒的肩膀，很是誠摯的看着他，“我知道你是修仙者，你要去幫蜀山的話，我也決計不會阻攔，更不會對你怎樣，不過……我認爲你最好還是不要去，戰爭太激烈了……而且蜀山未必會輸，蠻族也不一定會贏，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戰爭就沒有不激烈的，我會去看看情況，之我有其他重要事情要做，待不了多久。”
周舒搖了搖頭，淡然道，“你說得很對，蜀山不會就這麼被滅掉，他們的底子遠比你們要豐厚。”
雖然他說過不參與，但他也絕不希望看到蜀山真有危險，蜀山對他，對修仙界都太重要，去肯定要去，起碼要確認蜀山到底有沒有事。
“也許吧，這些事情，我也不想參與，和我的目標無關。”
忽而象點頭又搖頭，坦然的笑了下，“我知道白馬老弟肯定會去，那就不多說了，是什麼情況，到了蜀山你都能看到，只是千萬要小心。”
周舒輕輕點頭，淡然一笑，“好，我明白。”
“別說那些掃興的事了，”忽而象擺了擺手，有些焦急，有些期待的道，“白馬老弟，這些年你去了哪，我去過好幾次神山，怎麼都找不到你呢？”
周舒搖了搖頭，“以後會告訴你，但現在不是時候。”
“好，”忽而象點點頭，“白馬老弟，你給我的那圖，我已經研究好了，得到了一種新的蠻紋。”
“哦，已經好了麼？”
周舒微微一滯，“短短几年，象兄就把蠻紋做出來了，實在讓我意想不到。”
“也算不了什麼，”忽而象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你給我的那些花紋已經相當成熟了，本身就和蠻紋差不了多少，我也只改動了幾個地方，就發現已經足夠使用，我甚至感覺得到其中的力量，龐大到難以想象，但也不知道是什麼蠻獸……”
周舒笑了笑，“那你試了麼？”
“沒有，”忽而象搖了搖頭，頗是凝重的道，“裡面的力量偏重於防禦和恢復，並不適合我，也不會符合祝融巫神的火暴神力，我需要的蠻力不是這樣的，沒有白馬老弟的允許，我也沒有找其他人去試。”
“你對蠻力真的很清楚，那是山贔，的確擅長恢復和防禦的蠻獸。”
周舒頗顯欽佩，“你既然用不上，就給我吧。”
他之前沒有說，是想看看忽而象對蠻紋的瞭解程度如何，現在看來是沒有什麼問題，如此說來，忽而象研究出來的蠻紋多半也不會有錯了。
“自然要給你。”
忽而象點點頭，很是鄭重的取出一張獸皮圖紙交給周舒。
似是想到了什麼，他忽然一愣，滿是訝異的道，“山贔，難道是那龍種蠻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