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許久。
劍老驚喜道，“前面是一個界吧？”
“嗯，一個大界。”
周舒點頭，鬆了口氣，“總算看到界了，我們過去罷。”
劍老疑道，“過去？難道你想到擺脫亂流的方法了？”
“在裡面待了這麼久，如果還想不到辦法出去，那可白待了。”
周舒微微一笑，身體突然扭曲起來，像蛇一般的滑行起來，罡風再猛烈，卻也改變不了周舒的行進路線，短短數十息後，周舒就游到了亂流邊緣。
“這不錯啊！”
劍老驚道，“也就是說，你以後可以利用亂流到處走了？反正可以隨時出去，也不怕遇到危險。”
周舒點點頭，“一般的亂流可以，頂多一個月我就能掌握規律，自由出入，但強大的恐怕還不能。”
“這就足夠了！”
劍老訝異的看着周舒，不住搖劍，“我聽使者說，就算是真仙也不能輕易進出亂流，而你現在就做到了。”
“走罷。”
周舒驟然發力，一下就擺脫了亂流邊緣的罡風牽扯，快速脫離出去。
在亂流中，周舒時刻都在忙碌，利用身體感知獲得數據，加以分析和推演，終是對罡風的特性有了很深的瞭解，對罡風形成的亂流也一樣，瞭解了這些，在亂流中行動自如也不是什麼難事。
他費了不少心思，但不想總是任天擺佈，就必須做到這些。
循着那界飛去，數個時辰後，周舒停下腳步。
注視着前方，周舒很是詫異，劍老也是一樣，一界或方或圓，形態各有不同，但都出自自然，而眼前的這界分作數十層，高大而輝煌，形如一座人爲鑄造的寶塔。
天幕防禦等等全都沒有，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底，但仔細看去又什麼都看不到。
正疑惑間，幾人從界中飛出，從他們身邊不遠處掠過，遁入虛空，速度快得出奇，連身影都看不清楚。
周舒似有所悟，“這是虛空之城吧？”
“肯定是。”
劍老也回過神來，很是擔憂的道，“剛纔那幾人恐怕都是真仙甚至金仙，普通的界不可能出現這等仙人，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就到了一個虛空之城，真不知道是好是壞。”
難免驚慌，任何虛空之城裡都有諸多仙人，而多數仙人一擡手就能滅了他們。
周舒淡定得多，“有人就好，有人就講規矩，總不會比胡亂漂流更壞了。”
劍老似有所思，“也是，那巨獸真的可怕。”
“有人來了。”
周舒滯了滯，收起了軒轅劍。
一位年輕人緩步走來，走得是很慢，身影也很清晰，但從周舒到界的遙遠距離，也就是三五步而已。
周舒仔細感知着，仍感知不到他的修爲，有一點可以肯定，絕對在散仙之上，散仙境界只是身具仙力，其實比周舒也強不了太多，而這年輕人，顯然比周舒強出很多，差不多就是彈指可滅的程度吧。
周舒快步向前，恭謹行禮，“見過仙長，晚輩周舒。”
“無須多禮，既來了無方城，就是城裡的貴賓。”
年輕人擡手將周舒扶起，帶着親切的笑，“周舒，不錯的名字，看樣子你來自玄黃界吧？”
周舒點頭，雖不知年輕人怎麼看出來的，但想來在他面前也保留不住這點秘密，只坦然道，“在下正是來自玄黃界，仙長也來自玄黃界嗎？”
“我不是。”
年輕人搖頭，頗是好奇的道，“無方城很久都沒有玄黃界的新人出現了，你是如何過來的？”
周舒想了想，這年輕人修爲奇高，卻難得的親切平易，一點也沒有仙人架子，似乎可以一交，他正要說話，那年輕人卻忽然震了下，隨即道，“你不用回答，我一時好奇心起，卻差點壞了規矩。”
周舒頓了頓，訝道，“怎麼回事？什麼規矩？”
年輕人擺了擺手，神色平靜的道，“這些你進了城就知道了，兩位，你們要進城麼？”
周舒注視着遠處的界，想了想道，“我們想要進城。”
那年輕人顯然是發現了劍老的存在，他也沒法再去隱瞞。
“很好，隨我來罷。”
年輕人點點頭，回身往界裡走去。
周舒沒有猶豫，緊隨其後，只暗想着，那寶塔也似的界，應該就是他說的無方城，卻不知有什麼寓意。
那年輕人換了一副冷漠臉孔，不再說話，和之前的態度很是不同，但還是放慢了速度，沒有幾步就走過去，始終停在周舒前方數百丈，當然，周舒還是怎麼都趕不上。
過了多時，面前出現一座偌大的城門。
怕不有數百丈高，用一整塊彩玉雕成，通透一體，華美壯麗。
城門敞開着，門後則是一片朦朧，依稀可見人影來往，細看又什麼都看不清楚，有點類似於秘境的入口，但感覺很不相同。
周舒看向年輕人，恭敬道，“仙長。”
而那年輕人看也不看周舒，走了進去，立刻就不見了。
周舒滯了滯，看周圍都不像是能進去的樣子，也只能跟在後面進去。
跨過城門，清新的氣息撲面而來，在全是虛無的虛空待得太久了，連空氣都變得珍貴起來，便是周舒，也忍不住深吸了幾下，很是舒暢。
放眼看去，是一片廣闊平原，有山有水有城，和玄黃界沒有太多分別。
城門邊，有兩個身影朝周舒跑過來，一跳一跳的，動作甚是僵硬。
周舒凝目看去，那是兩個傀儡，外形惟妙惟肖，和人類幾無區別，但內在卻差了點，雙目無神，舉止木訥。
傀儡走到周舒面前，很生硬的說道，“閣下第一次來無方城，請收好。”
另一個傀儡跳了過來，高舉着手，那手上託着一張玉盤，而盤上放着兩張玉牌，還有兩顆淡金色的珠子，材質不明，周舒也不知爲何物。
周舒似有所悟，“有勞了，是收下這個嗎？”
那傀儡也不說話，只把玉盤託得更高。
周舒點點頭，伸手將那玉牌和珠子取了下來，行禮道，“多謝。”
“哈，簡直好笑。”
不遠處，傳來一聲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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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自行去了，周舒把目光轉向不遠處，那也是一位年輕人，迎着周舒的目光，那眼中全是不屑，而聲音也大了許多，“這麼點點修爲，也就只配讓傀儡來迎接了，哈哈，居然還對傀儡行禮。”
周舒收回目光，笑了笑，緩步往裡走去。
那年輕人討個沒趣，不覺又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