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船出了事，應該要去看看，那邊還有遊衝之，當然還有別的原因。
離開連雲城，往鄭楚界飛去。
沒有遵循航路，而是選擇在虛空裡飛行，這樣做問題很多，但周舒沒有其他選擇，因爲通過航道去鄭楚界，必然要通過譚端所在的方圓界，現在他還不能去。
不過界圖周舒熟記在心，加上第八感的輔助，多半不會迷路。
迷路，是修行者在虛空裡飛行最大的問題。
遠離了激流帶後，周舒雙肋忽然伸出一對極薄的黑色翅膀，還不斷往左右前後伸展，同時周舒身上也覆上了一層黑色薄膜，瞬息就將周舒完全包裹起來，很快遁入黑暗。
細看之下，如同兩個碟子倒扣在一起。
這是一種使用非常方便的飛行仙器，看起來不大，但內部空間卻不小，完全伸展開後，裡面有數十丈的空間，足夠周舒舒適的活動，不止是方便和舒適，速度也非常快，和太乙大羅飛行速度差不多，而且在大多數環境下都能保持全速飛行，還有個很重要的優點就是隱蔽，除非離得很近，不然很難在虛空裡找到它的蹤跡。
唯一的缺點大約就是消耗了，和一般的飛行仙器比，要多好幾倍。
它有個不太好聽的名字，黑貝，是煉器大家聞家的作品，周舒買到它，花了七百仙玉。
很奢侈也很好用的仙器，是周舒在連雲城的一大收穫，可以不再用飛梭了。
取出一顆金髓丹默默鍛體，神識進入了煉妖界。
很寧靜。
不遠處的一座山峰與衆不同，山上籠着一層月白色的光澤，有種說不出的聖潔感。
仔細看去，山上的草木微微搖曳着，無論大小高矮，動作出奇的一致，時而低伏，時而高舉，像是虔誠的信徒，正在頂禮膜拜着什麼。
不滅心燈真是神奇的寶物，放在那裡就能傳道，連草木都能皈依，不僅讓草木生出靈性，自己也能變強。
——如今的不滅心燈，比之前亮了許多，光芒也濃郁了不少。
如果舒之道也能發展這一步，自己也能煉製類似的寶物……
正凝思間，邊雪出現在他身旁，輕輕的笑，“舒師兄，你來看小妹了。”
周舒疑道，“你怎麼出來了？”
“沒事，小妹現在能保護自己。”
邊雪身上忽然綻出一層淡淡的光，蛋殼一般，爲了讓周舒看清楚，還特意輕盈的轉了一圈。
周舒溫聲道，“別出來太久，這裡仙氣很濃郁。”
邊雪輕輕點頭，眨眼道，“舒師兄，小妹什麼時候能出去啊？”
周舒搖了搖頭，“在絕靈鎖破解之前，都不能出去。”
邊雪一下黯然，“知道了。”
周舒想了想道，“雪妹，我現在要去鄭楚界……”
邊雪耐心聽他講完，緩緩道，“舒師兄，你要小心，鄭楚界是譚端的地盤，還有，那裡應該藏着很好的寶物，方圓界周邊的界小妹都算過了，就屬鄭楚界上的氣運最足，小妹也沒有告訴他們。”
周舒點頭笑笑，“我就記得你說過。”
邊雪立刻取出一張玉簡，“舒師兄，在這裡呢，種種卦象小妹都記下來了。”
周舒看了兩眼又遞回去，一臉茫然，“雪妹，看不懂，什麼畫龍頭頸，文章不成，甘言善語，譎詞手機，什麼南行逐羊，子利喜亡……你也別跟我解釋，解釋也不懂，你就說是什麼吧。”
命運法則當然很誘人，但周舒在玄黃界上就試着學過推算，毫無所獲，諸天裡也試着重新撿起來，結果依然一樣。
推算之道這方面太依靠天賦了，不然也不會如此稀有。
周舒索性完全不去管，或許有天能得到什麼機緣，豁然貫通也說不定。
邊雪不覺莞爾，“位置差不多在西北方，危險不大，但要留心火象。”
周舒似有所悟，“我就往西北方去找就好了？”
邊雪搖搖頭，“也不一定，如果在秘境裡，就要找秘境的入口方位。”
“有點難，到時再看吧。”
周舒看了邊雪一眼，“我會自己找，你別推算了，這次我也不大可能去方圓界找骨籌，你安心修煉就行。”
邊雪蹙了蹙眉，“知道了，每次來都要囑咐，明明壺老天天看着的……”
周舒笑笑，也不說話。
黑貝孤獨的飛行着。
這一帶雖然離仙界不遠，但周圍沒有仙城和界，也沒有罡風帶存在，基本不會有人來，其實仙界裡面也有這種情況，諸天太過蒼茫，沒有仙路和罡風帶的地方，總是人跡罕至的。
數年間，周舒經過了三個界。
都是死界。
兩個界都是初生不久就死了，自我保護能力很差，連罡風帶都沒有形成，死狀也頗慘，地面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整個界被人完全撕開了，而本該存放本源核心的位置，只剩下一個空洞。界上到處都是裂口，似是發過無數次地震，站在上面都有種岌岌可危的感覺，大約過不了多少年，就會化作隕石雨，徹底消散於諸天了。
另一個死得稍微體面一些。
一條幽長的通道直通核心，被人悄然挖走了本源。
周舒仔細觀察了一會，有點疑惑。
界周圍有氣流涌動，是還未成形的罡風帶的痕跡，這說明這界邊上有其他界，而且距離不算遠，新生的界能形成罡風帶，和互相吸引排斥的界，肯定不會太遠。
想了想，周舒順着那痕跡往遠處飛去。
走了數月，心中疑惑更多，大凡罡風帶，都是取兩界之間的直線，距離最短，而這裡的痕跡卻是拐了好幾個彎，而且中途斷了幾次，出現這種情況，多半是人爲的結果。
莫非那界有什麼特別？
帶着疑惑繼續向前，沒多久，一個小界出現在眼前。
沒有氣風層保護，顏色青翠得有些異常，生機看似比大界還要濃郁，像是一顆翡翠珠子，只那珠子上面，佈滿了一條一條的黑線，遠遠看去，就像是爬滿了蟲的一片綠葉。
周舒不覺嘆了口氣，“果然是藥田。”
周圍三個界都死了，這個能獨存下來，只是因爲它變成了修行者特意改造的藥田，種植或養殖某些特殊生靈，來擷取界的本源，生機越濃郁，界就死得越快。
這種事情周舒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早就知道。
想了想，周舒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