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息後。
封老回到百聖塔上。
下面的律景同已經恢復了原樣，對面的苗玥亦然，一點劍意都看不到了。
“我輸了。”
臉色蒼白的苗玥有些不甘，雖然明顯不是對手，但還是不甘。
她曾經告訴自己，不能再說認輸的話，可現實如此，又能奈何？
不過輸了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心神突然有一絲悸動，彷彿有股力量要把這幾個字拉回去，但她還是穩定住了，服從自己的心意說了出來。
接連兩次異常加上交手的過程，讓她明白了，易水劍並沒有完全融入。
至少還保持着過去的性情，而不知覺間，她被易水劍感染到了。
可能對劍意有好處，但對修行者來說卻未必，就算要重視劍心，但本心也不能丟，她暗暗決定，這一趟出門，除去是找答案，也要解決這個問題，讓本心和劍心真正融合，必須讓聖器劍心遵從自己的意願。
“你可以不輸的。”
律景同神色淡定，對苗玥也有幾分欣賞。
他感知到了苗玥和劍心的差別，也知道那劍心應該是聖器，如果苗玥放縱劍心，任由劍心來主宰這次交手，說不定輸的就是自己了，但苗玥沒有，她保持自我，竭力約束了劍心，這很難得。
一個擁有力量卻能控制不濫用的劍修，很難得。
順便說一句，封老雖然是聖器，但和百聖塔互爲輔助，也互爲限制，大多數時候，力量包括感知都不能離開百聖塔，所以還不如律景同瞭解苗玥。
苗玥定了定神，“我已經輸了。”
律景同點點頭，取出一隻玉瓶遞過去，“苗玥，你本源損失不少，各方面都有影響，這顆丹藥給你服下，不然讓太武上人知道，說至尊城以大欺小，要打到至尊城來，我卻受不了。”
“謝謝。”
苗玥也不客氣，她的確損傷不小，適才的萬象捕仙陣就消耗了許多精元，剛纔完全爆發劍意，凝結中的命宮也破損了又要重來，心力交瘁，打開玉瓶看了一眼，驚道，“這是九鼎神丹？”
九鼎神丹，她只聽太武上人提起過一些，說是仙界最好的丹藥之一，接近於道，準聖以下的損傷，都能補足，還有進益，妙用無窮。
準聖以上，靠自己罷。
那丹藥彷彿有生命一般的上下旋轉，靈動異常，上有九鼎隱隱浮現，其內氣象萬千，難以看透。
“端明天那邊幫忙煉的。”
律景同點點頭，“和之前的不一樣，這次成丹更好，他們找到了非常優秀的丹師。”
他眼裡有一絲悵然，當初丹藥送來的時候，連封老都驚訝了，還懷疑是聖人親自出手煉丹，但看氣息卻又不是，最多就是混元金仙，以此境界煉製九鼎神丹，這丹師在丹道上的造詣，連聖人都要嫉妒，這樣的人，偏偏被端明天得去了，難怪端明天現在還不倒下。
苗玥有些疑惑，“至尊城還和端明天有交情？”
“沒有，”律景同搖頭，有點厭棄的道，“根本算不上交情，只是有一些交易，一直延續下來的。”
“哦。”
苗玥也不多問，連忙把丹藥服下。
一股暖流直入體內，化作九尊小鼎，不住散發出濃郁的生機和本源之力，修復身體，也是奇異，剛剛服下，丹藥便察覺到了自己的本源，裡面的藥力轉瞬就能與之相適應，完全感覺不到差異。
劍心都有震動，劍意往那小鼎裡伸去，不住撈取。
不過數百息，苗玥便完全恢復，但那鼎仍在，之後一段時間還會不斷提供力量，輔助修行，之後則散入血肉骨骼，提升體質。
她屈身行了一禮，“多謝律城主。”
律景同擺擺手，“苗玥，你還有一件事是什麼？”
苗玥注視着他，“我想問清楚當初人道天堂的事情，據我所知，去無極天攻打人道天堂的，是你們仙捕世家，之後你們遠離仙界，來到軒轅曾經所在的太明天，繼承百聖塔，改名至尊城。”
律景同平靜的道，“你都知道了，還問什麼。”
“我需要知道更多細節。”
苗玥緩緩道，“你們和人道天堂，和軒轅有什麼關係？”
律景同淡然道，“我執掌至尊城不到三萬年，之前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詳細。”
“律城主的至尊城能和端明天一直保持交易關係，過往的事情不可能都不知道吧？”苗玥神色微凝，“我不是想了解你們的秘密，我只是想找到軒轅，這對你們也有好處，你們現在不也想知道他在哪嗎？”
律景同微微一笑，“你是有備而來啊。”
苗玥心裡微微一鬆，搖頭道，“沒有，我就是來之前調查了一下，知道的並不多。”
律景同沉吟幾息，“沒錯，我們也想找到軒轅，既然我們目標相同，那我們合作如何？”
“怎麼合作？”
苗玥眼神閃爍，有不少警惕。
律景同微笑道，“至尊城基本確定，軒轅就在魔界，而我們在魔界附近安排了一些人手，可以和你一起去找軒轅，你需要的軒轅的信息，我們這邊可以提供。”
苗玥緩緩道，“不會白給吧，你們想要什麼？”
“我們想要什麼……”
律景同一聲嘆息，“我們想找他要一個答案。”
苗玥遲疑了下，壯膽道，“律城主，是你們仙捕世家把他趕出仙界，趕去魔界的，爲什麼還找他要答案？該要答案的難道不是他麼？”
律景同看着她，淡淡的道，“你覺得你瞭解軒轅？”
感知到了什麼，苗玥滯了滯，“不是，我根據調查得到的信息猜測的。”
律景同平靜的道，“不要猜測他會做什麼，沒有人能瞭解他，當初他突然背叛盟約，我們當然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他很清楚，我們寧可背離端明天，也要把希望放在他身上，那他應該也必須承擔起責任。”
平靜的聲音裡卻帶着冷意，讓苗玥心神一凜，“我……我可以先看看軒轅的信息麼？”
“關於魔界的，當然可以。”
律景同笑着點頭，“不過不要急，能在祭祀期間來訪的，是至尊城的貴客，可不能怠慢了。”
苗玥頓了頓，沒法拒絕，只能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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