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淺便將那日聽到的事情說出來。
“我聽到他們猜測虛空仙帝可能會砍了阿純本體。”
連那些仙侍都能猜測出來，說明仙帝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她不能去賭，賭仙帝不會砍阿純。
更何況就算阿純不被砍，他作爲五靈之一的木靈，萬一他沉睡過去，五靈少了一人，如何對付仙帝？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說明天道身上的神力已經快完全回收到仙帝的身上了。”
“你知道？”
徐秋淺有些詫異。
她還以爲沉恩不知道仙帝的經歷。
“知道，作爲神獸九尾狐，我的神通能讓我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而且我不受祭壇陣法影響。”
聽到這話，徐秋淺正想詢問爲什麼不受影響，沉恩就回到剛纔的話題：“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看看天道的本體是不是已近透明，等神力完全流到虛空身上的時候，此界天道將不復存在，而虛空也就會成爲餘界真正的天道。”
到那時便再無破解之法，虛空成爲餘界天道，那麼餘界的所有人都將被他徹底掌控。
至於五靈，肯定不會留。
徐秋淺點頭。
對於這一點她倒是相信，因爲這些她也知道。
而沉恩所說的身體透明，神器也在腦海中跟她解釋：“天道原本就只是一抹意識，不存在本體，是虛空的存在才讓天道也擁有了本體，所以一旦虛空成爲餘界的天道，那麼天道意識也將徹底消失。”
意識消失，本體自然也不會存在。
徐秋淺若有所思。
“所以纔要在仙帝成爲真正的天道前毀滅仙都破壞陣法，才能阻止虛空成爲真正的天道？”
“對。”
但是這何其困難。
且不說現在的虛空所擁有的的力量雖然還不完整就已經讓他們困難重重束手無策，就說仙都，仙都是由無數大大小小的祭壇組成。
而祭壇之間相連，只毀掉一個祭壇是沒有用的，需得在同一時間摧毀。
“有辦法的吧？”徐秋淺看着沉恩。
雖是詢問句，語氣卻肯定。
如果沒有辦法沉恩不會這麼說。
果然，沉恩點頭道：“的確有辦法。”
“你說。”
“其一就是，這無數大小祭壇組成的陣，而破陣只要找到陣眼並將其摧毀，陣自然就破了。”
話音剛落，就聽徐秋淺道：“第二個辦法。”
沉恩笑笑。
他就知道。
“這第二個辦法，就是同一時間毀掉所有祭壇，但是，祭壇一旦毀滅，作爲陣眼的阿純，還是會死，而且同時毀滅祭壇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如果只毀滅其中一個，那倒沒什麼。
但是同時毀滅所有祭壇，肯定會被虛空發現，一旦發現，整個仙都所有人都會阻撓他們。
“那這不還是沒有辦法嗎？”徐秋淺沉聲道。
不論用什麼辦法，都要毀滅祭壇，可祭壇一旦毀滅，阿純也會死。
虛空可真是陰險會算計啊。
“你聽我說完。”沉恩咳了聲，聲音沙啞，表情略帶一絲無奈：“第二個辦法的結局可以改？”
可以改？
“怎麼改？”
“仙都中，有一個名叫凌煬的人，此人會一種名叫移魂換位的禁術，此禁術從一個秘境之中得來，而那個秘境不屬於餘界，所以可以在仙帝察覺不到的情況下將陣眼換掉，這樣阿純也能夠離開這裡。”
若是使用此界術法和力量，仙帝或許能察覺到。“我之前想到這個辦法的時候，覺得這是不可能的，就算術法不是此界，但要使用此術法肯定要用到餘界的力量，仙帝肯定能察覺到，但是你剛纔渡給我的力量應該不屬於餘界吧？”
“對。”
風神的力量自然不屬於餘界。
“所以這件事或許能夠成功。”
“那個凌煬在哪裡？而且，我要如何從他那裡得到那個禁術？”徐秋淺看着沉恩，“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之前沉恩就已經背叛過她一次。
眼下他一副愧疚盡力彌補的樣子，可誰知這是不是又是他裝出來？
她還沒有完全相信他。
除非——
“若你不信我，我可以發下心魔誓，若是我對你撒謊，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便叫我永世無法得道飛昇。”
其實最好的還是契約。
一旦契約，沉恩的一個念頭徐秋淺都能夠感知到。
但是沉恩一旦契約，仙帝會發現。
徐秋淺盯着沉恩半晌，視線隨即落到沉恩渾身是傷的身上，還有那半截斷尾，她沒有應沉恩的話，反而問他身上的傷。
“這些都是他乾的？”
他自然說的是虛空。
除了他估計也沒人會對沉恩造成這樣的傷害了吧。
“不是。”
不是？
徐秋淺皺眉：“那是誰幹的？”
誰料沉恩卻不肯說，見狀，徐秋淺冷下臉來。
“若是到現在你都對我有所隱瞞，那我也無法信任你。”
沉恩沉默片刻苦笑一聲。
“好吧，我說……自從我被仙帝帶回仙都之後，我心中自責，感到無比的愧疚……”
但是他卻又什麼都不能做。
不能去見徐秋淺，不能告訴她一切的真相，也不能對仙帝展開報復。
在這種無盡的精神折磨下，他崩潰了，因此時常自虐，只有痛苦才能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才能讓他感覺到自己還活着，也才能消弭一些他背叛徐秋淺之後的痛苦，讓他好受一些。
他自虐起來時常沒有分寸，仙帝也不會管，反正只要他不死就行。
這就導致他的幾條命都沒了，有一次甚至連最後一條命都沒了，要不是仙帝及時出手，他連半條尾巴都保不住。
但是仙帝也警告他，如果他死了，他的機組也活不了。
沉恩這才放棄自虐，只是爲了家族而活，再加上身上的病痛，仙帝不在意，他自己也不在意，久而久之意識就嚐嚐陷入不清醒的狀態，然後在不清醒時，憑着本能做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那日.你撲向我不是認出了我？”
“不是，是因爲我從你的身上感覺到熟悉，我以爲那只是我的幻覺。”
但即便是幻覺也足以讓他如飛蛾撲火般撲過去，哪怕他知道，徐秋淺再見他時會殺了他，他也沒有絲毫猶豫。
“對不起，我真的不想背叛你，但是我沒有辦法……”
徐秋淺沉默了下。
“他到底用你的家族威脅你幫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