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獸族少年,頓感詫異,各自掂量一番自己的籮筐,喜笑顏開,本都是少年心性,李源沒有多加爲難。
將這兩條烤熟的妖獸肉食,一一裝入三位少年籮筐,籮筐顯然是一件法寶。
李源看上去,同修士儲物袋,功能類似,不過沒有儲物袋這番方便罷了。
兩條妖獸烤熟的肉身,裝進三人籮筐,可以儲存大量之物,同時,三人一道感應,這籮筐中的重量,旋即減少,適合三人揹負籮筐的重量。
小五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籮筐,往上掂量,露出笑意,學着書中江湖人說話,道:“這還差不多,兄臺,大恩不言謝,這妖獸肉食,可以供我們獸族一個部落的人,吃上好幾天了。”
其餘兩位少年,鼻子一酸,臉上浮現出悸動之色。
妖獸熟肉,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就地取材的食物,獸族的人,並非全部食用萬獸山的妖獸。
變色森蚺,屬於黑暗妖獸類,獸族的人,當是首選,不僅如此,其餘黑暗妖獸類,也是獸族人打獵的目標。
李源沒有多問,連同紫茵,一同跟在三位獸族少年身後,一同朝着森林北部位置,徐徐前進。
三位獸族少年,漸漸放下戒備,告知李源兩人,最近萬獸山不太平。
山中野蠻子同獸族的人,在內環山諸多位置,都有術法交鋒,各自傷亡不一。
小五心中氣憤,少年的心頭,不明白爲何外界的這些野蠻子,要霸佔他們的家園,殺他們的族人。
小六、小七隻是大眼珠打轉,同樣說起萬獸山的事,心有惴惴。
他們都有種感覺,自己的家園,正在面臨生死存亡之際,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外界的野蠻子。
故而,三位獸族少年,對外界的野蠻子,充滿着敵意,初次相見,對李源兩人表現出的態勢,可以看出。
“萬獸山內的獸族同散修,常年有着衝突,這一點,不奇怪。”紫茵開口講述起來,略有耳聞。
李源點頭默然。
沒有進入萬獸山,這些散修,羣羣而動,不僅針對進入萬獸山的散修,同時,還有本土的獸族。
小五腳步放緩,不敢靠近李源,小心問道:“你們不是同外界的野蠻子一夥的,來萬獸山,有何目的?”
“小鬼,好好帶路,不該問的,別問。”李源冷聲呵斥。
小五作出一個吐舌頭的鬼臉,顯然不待見李源,問話李源遭到拒絕,小五又興致沖沖的來到紫茵跟前,問出同樣的話語。
紫茵輕柔道:“我說我們前來歷練,你信嗎?”
小五揉了揉腦袋,而後搖了搖,道:“不信,你們這些野蠻子,狡猾得很。”
再次說起野蠻子,小五自知禮數欠佳,捂住自己的嘴,改口道:“外界的修士。”
小六、小七倒也安分,時不時調轉頭,看向李源、紫茵,不過更多的是,看向後者。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紫茵豔容絕麗出塵,一身紫衣,飄然若仙,在哪都是一道靚麗的風景,三位獸族少年,自然賞心悅目。
相反,三人看向李源的目光,顯得十分陰冷,對這位黑袍青年,有着深深的忌憚。
沒有辦法,先前這黑袍青年,抖落術法,讓三位少年,心底生起畏懼之意。
小五繼續道:“都說行走江湖,大俠都標配長劍,你爲何沒有劍?”
“還有,江湖中人,行俠仗義,是不是真的?”
“我沒有出去過萬獸山,這些都是我從書中看來的,外面的江湖,是不是很有趣?”
緩緩走出一段路程,小五膽子大了一些,不斷問個不停,都是關於書中江湖的事。
紫茵笑了起來,看向小五,覺得這位少年,人小鬼大,對這外界江湖的事,竟是如此神往。
“小鬼,江湖可沒有你說得這般好,雖說比不上修真界的殘酷,可也不是一般的人能夠闖蕩江湖,再說,你獸族也有修行之法,爲何執着於江湖?既有修行之法,自當好好修行,想那些有的沒的,沒有什麼意思,知道了嗎?”紫茵認真回答,修士踏足修行,絕對不可如此念想。
“哼,圖牛爺爺可說了,誰說修士踏足修行,就不可行走江湖,修士更應該在江湖中,行俠仗義,除暴安良,來無蹤去無影,在江湖中留下一段佳話。”小五很堅決,對紫茵的話,充耳不聞。
“你獸族衰落,不是沒有理由的,人人如你這般想,都去闖蕩江湖,誰還修行登高?”李源沉聲道,一瞥小五,覺得這位獸族少年,想法單純。
紫茵暗中傳音,告知李源,不用太過呵斥,泯滅這少年的心性。
小五被李源一席話,當頭棒喝,朗聲道:“兄臺,你說得對,所以我決定今後闖蕩江湖,一同修行。”
李源、紫茵兩兩無言,沒有想說話的意思,小五本性純真,對書中的江湖,充滿着美好的幻想。
這是一個孩子的天性,李源沒有權利,毀滅這位獸族少年心中的美好。
李源想起曾經的自己,踏足修道一路,自己只是在亂世之土,爲了能夠活下去。
萬獸山的獸族少年,對書中的江湖,深信不疑,精彩萬分,可他何曾知道,外界的江湖凡塵,沒有踏足修行的凡人,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或許,有着書中江湖的一切,不過在李源看來,都不過是過眼人煙。
這就是一位修士對凡塵看法的蛻變,天地萬物,都有各自的規律,修士踏足修士,便是逆天而行。
沒有踏足修行的凡人,會經歷生老病死,這是一種大道輪迴,天地生死的規律。
小五喋喋不休,大多都在打探外界江湖的趣事,都是紫茵在回答。
三位獸族少年,在前揹着籮筐,李源、紫茵在後跟隨,這裡已經是森蚺海林的邊界位置,兩頭森蚺王妖獸的死亡,森林中的變色森蚺,沒有再次追來。
周圍,森林幽深,古木林立, 光明漸漸散射而出,照亮森林每一寸大地。
新鮮的氣流,往前涌動,李源感受到同森林截然不同的氣息,距離出森蚺海林,更加接近。
“去我們獸族,還有一段路程。”小五指着前方位置,再次開口。
迴應他的只有二字,“帶路。”
走出森林邊界,森林古木,漸漸稀少,前方是一處峽谷地帶,兩側山體一道聳立。
中間峽谷位置,流水潺潺,芳草萋萋,看上去,頗爲幽靜。
三位獸族少年,顯然對這裡的地界,無比熟稔,攀巖山石,路過溪水澗流,即便揹負着籮筐,看上去,都是身輕如燕。
無論是小五,還是小六、小七,腳步輕盈,揹負裝有妖獸熟肉的籮筐,沒有感到絲毫的吃力。
若是換做一般平凡人的少年,早已大口喘氣,呼吸急促,這三位少年,平靜如常,揹負籮筐趕路,毫無疲倦感。
李源早已注意到這三位少年的不同,一番揣測,大致是獸族獨有的修行秘法。
萬獸山本土獸族,體力驚人不足爲奇,想來獸族的人,修行之路,以自身力量爲主,術法一道,知之甚少。
小五跳躍到一塊石板上,放下身上的籮筐,朝着流動的溪水,掬起一捧水,清洗臉龐,直呼痛快不已。
小六、小七,如法炮製,利用溪水清洗臉龐,彷彿可以洗去一身疲倦。
李源、紫茵兩人對視一眼,不禁生疑,三位獸族少年,利用溪水一番清洗,體內丹田靈力有了些許的波動,是這溪水勾動而起。
“小鬼,這溪水,有何來路?”紫茵向前一指點去,利用術法,掬起一滴水,握着掌心,好奇問道。
李源同樣手一揮,將溪水凝聚在手,細細觀察起來。
小五三人不解,小七撓了撓頭,囁嚅道:“漂亮姐姐,這溪水就是溪水啊,我們獸族的人,對這山中的一切,都不分彼此,我們利用溪水清洗,是同它們在交流,可以感知它們一路的流向。”
紫茵飛速而至,蹲下身軀,同樣掬起一捧水,清洗自己的臉龐,沒有小七說的感覺,只是覺得溪水清涼,毫無奇異之處,感知體內丹田靈力波動,更是毫無異動。
她看向李源,搖了搖頭,再次轉向小七,問道:“你們能夠感知這溪水的一切?”
小五搶話道:“是呀,這便是我獸族的本能,你們這些外來的修士,不會懂的。”
“如此說來,你們對萬獸山的妖獸、靈獸、野獸,統統可以感應。”李源問出關鍵所在。
小五一手叉腰,得意起來,道:“那是當然,不然我們怎麼敢進入森蚺海林,我們可以感知妖獸所在,同樣也知道妖獸的弱點所在,穿上僞裝服,那些森蚺想要發現我們,想都別想。”
“這?!”紫茵疑惑更深,這本土的獸族,顯然,同山中的妖獸本命神通,頗爲類似。
久居萬獸山,這些獸族的人,在潛意識中,竟是衍生出對這萬獸山的一種本能。
這樣的本能,可以感知生存之地的一切,同山中自然規則之力,相輔相成。
李源一手散去手中凝聚的水柱,目光一轉,看向峽谷縱深處,忽然道:“前方有爭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