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聽了呵呵笑了一聲，端起茶，又抿了一口，看向傅止康，“止康。”
“爺爺。”傅止康應了一聲，睜開眼睛，看向老爺子，臉色比剛纔好了很多。
老爺子目光慈愛地看着傅止康，“過去的去過去了吧，別耿耿於懷，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嗎？”
傅止康看着老爺子，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嗓子像是被棉花堵住了啞了一樣。
老爺子很困難地深吸了一口氣，又長出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突然潸然淚下，“止康，我知道你心裡過不去那個坎，不是你的錯，和你沒有關係，以後好好的。爺爺都能想得開，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傅止康看向老爺子，這是爺爺第一次主動提那件事，突然嗓子疼起來，揪着心口也疼，難受得不能自已，眸色黯然，失了光彩。
卜綿綿看向傅止康和老爺子的方向，偷偷地推了推小傢伙。
小傢伙抿了抿小嘴，走過去，扯了扯老爺子的袖子，“太爺爺，你怎麼哭了？”
老爺子看向小傢伙，“太爺爺沒有哭。”
小傢伙鼓着臉蛋，看了一陣老爺子，回頭看傅止康，“今天是除夕喲，過年不能哭，要高高興興的哦。”
老爺子點了點頭，嗓子哽咽地出聲，“我的心肝寶貝兒，你說得對，過年要開開心心的。”
他抹了一把眼淚，看向傅止康，悵然地深吸了一口氣。
小傢伙瞅了一陣老爺子，也看向傅止康，“三叔，三叔，等我以後長大了會保護你，不讓人欺負你的。”
傅止康看着小傢伙，心口一酸，不知道說什麼。
小傢伙甜甜地笑了笑，坐到了一邊，看着躺在那裡的傅止康，又看了看旁邊一堆機器，回頭看傅止深，“爸比，三叔什麼時候才能好呀？”
“等你上中班了。”他答了一句，看了一眼傅止康，檢查了一遍他的傷口，蹙了蹙眉頭，“以後戒衝動。”
傅止康低聲說了一句“知道了”，看向傅止深，想到紐約他答應關少晨做了那件事，低了頭悶聲說了一句，“那天，對不起，是…是我。”
傅止深蹙了蹙眉頭。
傅止康看了一眼卜綿綿。
卜綿綿沒有聽懂他說的是哪天，傅止深卻聽懂了，知道那天在紐約的照片是傅止康弄進去的，抿緊了薄脣，“我早就猜到了。”
傅止康擡頭看了一眼傅止深，眸色波動，許久才緩緩地出聲，“我…我還能好嗎？”
“可以，可以完全恢復，只要你配合。”傅止深看着傅止康，想到了DNA鑑定。
過了一陣，傅止康心情平復了不少，看向老爺子，眸色痛苦，“爺爺，你真的能原諒我嗎？”
“怎麼能怪你？不怪你，和你沒有關係。”老爺子長嘆了一口氣，捏住了傅止康的手，“爺爺沒有怪過你。”
傅止康低頭，神色痛苦，“可是我一直不能原諒我自己。”
老爺子閉上了眼睛，“我知道，以後不要那麼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