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怔怔地盯着孔明燈發呆，歐諾尚問道：“想放孔明燈了？”
“不……”
她剛吐出一個字，歐諾尚就已經起身，牽起了她的手，“想放就去放唄，走，我帶你去放孔明燈。”
說着，歐諾尚已經拽着她往人工湖邊上走去。
兩人在小販那裡買了兩個孔明燈，用筆寫上了祝福的話語，點上了火。
冉冉地，孔明燈被放飛，升到夜空深處後，火光被濃稠的黑暗稀釋成點點猩紅，離地面的人羣越來越遠，零星地飄蕩在漆黑中。
歐諾尚看向夜空裡的火光，有感而發。
“人就像這燈，不被點着升起就覺得沒意義。可是被點着以後，燈不斷膨脹，空氣越來越稀薄，到後來一切都失去了控制，向上升成了慣性和不能，想停都停不下來，也不敢停。”
陸寶貝側頭看向歐諾尚，而他也轉過頭來看着她。
她能從他閃着星星點點的黑眸裡看出他的意思，偏偏她就是裝聽不懂。
“你在說什麼？你的事業？看來也是對名利這些東西既厭倦又放不下。不過，你這話是有點小資的調調了，是回國後被薰陶出來的？”
歐諾尚依舊盯着她的眉眼，蹙眉說，“你知道我在說什麼，能不能請你不要逃避？”
“……”陸寶貝抿了抿脣，沒說話。
她就這麼端詳着歐諾尚，他在星空的映襯下英俊非凡，明明是清亮如星的眸子，卻像是泛起了霧。
陸寶貝強烈地意識到，她這是在縱容兩人之間的曖昧，一時清醒，忙斂了神色。
她起身說道：“時間很晚了，我改回去睡了。”
“陸寶貝。”歐諾尚突然伸手拽住她的手腕，“等你和皇甫冽的事情解決了，能不能考慮考慮我？”
陸寶貝回頭，相當的冷靜。
“歐諾尚，是你喝多了還是我喝醉了？可我非常清醒。如果我和皇甫冽從來沒有開始過，或許我會考慮你剛纔的提議。可是，我已經和皇甫冽經歷了種種，現在我和他之間，已經不是簡單的‘分手’兩個字就能了結的。所以在這之前，我不能給你任何的承諾，你明白嗎？”
“可是……”
歐諾尚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陸寶貝快速地打斷。
“請你不要逼我，好嗎？如果你還希望跟我做朋友，就不要再提這件事，我真的很珍惜和你的這份友誼，我拿你當朋友，真的就只是朋友而已，再沒別的想法。”
既然她話已至此，歐諾尚還能說些什麼呢？
他微微嘆了口氣，雖然有些失落，卻也只能接受。
“好，我答應你，不再提這件事。”他點了點頭說道。
之後，他又拿起身旁的一瓶酒，高高舉起，道：“來！爲了我們的友誼，乾杯！”
陸寶貝臉上重又浮現出了笑容，舉起酒杯道，“乾杯！”
她記不得自己喝了多少，很久沒有這麼暢快過，好像又回到象牙塔時代的她，把酒言歡，不談風月，眼前只有和朋友的歡聲笑語。
此時此刻，皇甫冽的影子在心裡漸漸模糊隱退。
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煩惱也都被她拋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