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不吃獨食
營業員這邊找了一個同事讓她拿着辜四維開出來的支票去找經理，自己則是繼續陪着辜四維一行人。
這邊正準備帶着人繼續看呢。
突然間樓下門外騷動起來。
拿着支票的經營業正迎面遇到了剛纔門口的那個婦人，婦人的身後還跟着幾個穿着警服的人。
“小李，剛纔那幾個冒充外國友人的人還在麼？”婦人立刻衝着拿着支票的營業員問道。
拿着支票的這位立刻說道：“在樓上呢！”
“走，他們就在樓上！”
就在這婦人要帶着警察上樓的時候，幫着辜四維開車的司機看出來不對，帶着小跑過來，伸出了胳膊，攔住了一行人的去路。
“幹什麼？”婦人衝着司機問道。
司機看都不看婦人，望着跟過來的警察，從口袋裡把自已的證件給掏了出來：“你們哪個分局的？”
一看到司機的證件，幾個警察爲刻身體瞬間板正了起來，張口把自己的家門給報了出來。
“回去吧，沒你們的事，我過來陪着領導過來的”司機也不想這事鬧大了，聽到警察自報家門之後，便衝着警察說道。
幾位警察道了謝之後，轉頭就走。
整個過程連兩分鐘都沒到，直接把婦人給看傻眼了。
送辜四維過來的司機看都沒看目瞪口呆的婦人，回到了門口自己停車的地方，繼續擦着他的車子，彷彿剛纔那個人不是他似的。
拿着支票的營業員一看，原本是走着的，立刻帶着小跑向着經理的辦公室奔了過去。
一會兒功夫，經理帶着小跑出來了，先沒有上樓而是出了門，對着正在擦車的司機陪起了笑臉。
“您給我個提示行不行，這是哪尊大神啊”。
經理這邊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友誼商店是接待外賓的地方，但是從他來到現在，沒幾個外賓一下子掏出一張百萬美元的支票買東西的，他不是懷疑支票的真假，而是這麼一下子把他給嚇住了。
司機這邊可沒有說話，他只是說道：“您也別害我成不成，我這邊有任務不能告訴你的”。
司機雖然沒有說，但是卻下意識的重重點了一下自己的車子。
經理是什麼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頓時拍了一下腦袋，嘴裡是連聲道謝，不過心中卻是罵開了：我不是豬腦子麼，看看車牌不就知道了！
有了車牌，這邊一打聽，還真就被打聽出門道來了，這時候車牌也好認就是了，只要有門路，電話一打那肯定就問出來了。
經理這邊問出來了，電話那邊也懵了。
於是正在工作的周廣先就接到了電話。
放下電話，周廣先便開始撓頭了，嘀咕道：“你小子就不能安生一點！”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周廣先還得去啊，不去不行啊，外事那邊都知道了，有人在友宜商店開出了一張百萬美金的支票，還說多退少補！
於是周廣先坐着小車，火急火燎的來到友宜商店。
直接到了二樓，便看到笑眯眯的辜四維一行正在裡面轉悠呢。
“我說你鬧什麼鬧！”
“老周！”
辜四維正和盧巖他們賞畫呢，誰的畫呢，吳昌碩的畫，辜四維看太明白，但是盧巖和尢緒剛可都是專家中的專家，兩人都是玩藝術的，尤其是盧巖，玩的就是繪畫，周廣先進來的時候，盧巖正口若懸河的和辜四維普及繪畫知識呢。
周廣先道：“你可真行啊，一百萬美元過來買東西，你是買東西還是砸場子呀！”
沒錯，砸場子這口頭禪那肯定是跟辜四維學的，這時候的首都人還不會這麼說話。
辜四維笑道：“這說的哪裡話，買東西也犯法？我就是想買些東西回去裝飾一下我港市那邊的家，這也有錯？”
“那你也不能這麼……算了”周廣先挺無語的。
辜四維道：“既然來都來了，你和這邊的同志說一下吧，看看這裡東西值多少”。
周廣先這邊直接把經理招過來。
還沒說話呢，辜四維那邊又道：“老周，這買賣算在這位姑娘的頭上，人特別不錯！”
“知道了！”周廣先說道。
周廣先是和經理一旁說話去了。
四翠、胡彥平兩個孩子又傻眼了，他們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問題，自家的哥哥（姐夫）開出了一張百萬美元的支票？
美元什麼的他沒有概念，但是百萬！這個級數對於他們來說，那幾乎是不能想像的。
經過上一次，尢緒剛和盧巖到是淡定了，他們知道辜四維成了港市的大富豪，原本沒太大的概念，不過現在他們有了，自然也就沒多少驚奇了。
只不過這時候辜四維和饒有興致的聽着盧巖給自己講藝術，並沒有注意到妹子和自家的小舅子，一副傻了吧嘰的模樣，被驚的五迷三道的。
“領導，怎麼辦呀！” 經理望着周廣先說道。
周廣先道：“怎麼辦？他想買什麼就買什麼，都給他打包，有錢還不賺麼”。
經理聽了點了點頭：“好的！”
“哦，對了，他現在要了什麼？”周廣先問道。
經理說道：“你該問他沒要什麼，這位要的瓷器是道光以前的，官窯精品只要有的都要，書畫，著名書畫家的代表作，都要，近代的書畫家，像是齊百石這些的只要精品，每人四十幅，都要大尺寸的……”。
“哦，我知道了”周廣先聽了之後點了點頭。
經理這邊有了周廣先的指示，那就招呼所有人忙活開了。
幹什麼？自然是給辜四維搬東西啊，整理出來的東西一件一件的給辜四維過目，書畫這邊有盧巖和尢緒剛幫着把把關。
至於瓷器什麼的，辜四維就看標籤，這時候也沒什麼假貨，這可是國營商店，賣外賓的，這裡要是有假貨，那假貨也是真貨，專家都看不出來的假貨，那可不是真貨麼。
最後實在是前面放不下了，乾脆經理帶着辜四維、周廣先一行人直接去了庫房，擺開了讓辜四維一行人挑，專門有人跟在辜四維的身後。
此刻辜四維覺得自己特別像是《鹿鼎記》中，韋小寶帶着人抄鰲拜家的架式，自己看上了一件，就有專門的人記下來，自己看不上的，這人就從中劃去。
特別有成就感。
折騰了一整天，折騰到了友誼商店全體都跟着加班，到了八點多鐘的時候，辜四維一行人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了友誼商店。
等着辜四維一行人剛走，經理這邊就衝着所有人說道：“今天晚上食堂加餐，給大家準備了好吃的，吃不了的還可以往家裡帶”。
“哦！”
原本大家都還有點興致缺缺的，一聽到這消息立刻興奮了起來。
雖然大家在友誼商店工作，收入遠比一般普通的工人要強，但是現在能吃大魚大肉的機會也不多，更別說還是吃單位的，不用自己花錢，大傢伙自然開心了。
更開心的是接待辜四維的那位姑娘，她現在都算不清這個月發工資的時候，她能拿多少獎金了，她粗略的估計了一下，怎麼說也得有個三四百塊！趕上自己快一塊的工資。
不說友誼商店這邊大傢伙高興的吃食堂。
辜四維這一行人出了友誼商店，來到車子旁。
“現在找個地方吃飯！”
“不回去做了？”四翠下意識問道。
“你哥有的是錢，他現在就富的流油，回去做什麼做啊，咱們下館子”尢緒剛笑着說道。
辜四維還能說什麼：“撿這裡最好的飯店去！大家一起吃頓上檔次的”。
說完，衝着四翠和胡彥平說道：“你們也去見識一下，雖然西餐不怎麼樣，但是總得學學人家怎麼吃的，以後裝起來也算是有模有樣”。
周廣先聽了笑道：“你可真可以！”
“行了，吃飯去，我都餓了，別提兩個孩子了”盧巖笑着說道。
“對了，明天還來麼？”尢緒剛問道。
辜四維道：“明天來不了，要送他倆去報道，等後天吧，後天咱們再一起來”。
周廣先一臉不解的問道：“你還要買？”
“嗯，怎麼了？不賣？”辜四維問道。
周廣先道：“你都買去纔好呢！我只是覺得你買這麼多做什麼？”
“留着以後辦博物館也好呀”辜四維說道。
現在這些東西跟白撿似的不買，那什麼時候買？辜四維好不容易穿回來這麼一趟，還能錯過這機會？
“那行，你要多少都有，首都這邊沒有的能給你從別處調！只要你掏錢就行了”周廣先說道。
辜四維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那你幫着安排一下，只要出售的，歷史上的大家書畫，畫壇有一定地位的，按着今天差不多的價格，大畫我都要了，當代畫家的，精品作品中的大畫我也要”。
“你怎麼都好個大呀，有些小的也是精品，你不是覺得便宜麼，都買了就是了，現在這些人的畫也不值什麼錢”盧巖有點看不明白。
的確，現在像齊白石，博抱石這些人的話都不值什麼錢，辜四維這邊開張支票就能一網打盡了。
但是辜四維是買這些人的畫等着升值，你把畫都買了，都攥到手裡，市場上一點都沒有，那些玩書畫的還炒個蛋啊，那不是讓人家花錢捧你的勢麼。
誰傻？誰都不傻，辜四維相信，自己要是把齊白石給買絕了，那齊白石的作品說不定在市場上也就和二三流畫家一個價了。
那他還玩個球啊！
所以辜四維對於近代的大藝術家的畫，只要精品也只要大幅作品，給市場上留一些，自己吃肉總得讓別人喝點湯。
你連鍋都端走了，指望幾十年後炒書畫的這些人，給你白白乾活，幫着炒你手中的畫，那不是腦子有病麼！
換辜四維自己也不幹呀。
辜四維笑眯眯的說道：“好的東西總得給別人留點！吃獨食，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