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成雪 四百五七 判斷錯誤
“看來……”自在魔門地界的一處森林之中。沈言等人蹲在地上。藉着周圍的雜草遮掩住自己的身形。
他們此時剛剛從上雲城趕來此處。因此還並不清楚此地的局勢到底如何了。
但徐簾在看了看周遭的環境後。略微沉吟了片刻。便張開了嘴。他的眸子裡。還掠過了一絲饒有興致的神情。
“我判斷錯了一些東西。”
沈言聽到這話。卻反而有些震驚了起來。以徐簾的手段。他都承認自己判斷出了錯。那麼這個錯誤之後所代表的意義。也就可輕可重了。
“你那是什麼神色……”徐簾見沈言模樣。卻是無奈的搖頭一笑。
“不過這倒也無妨。若是想要憑藉自己的手段在這場鬥爭之中混的如魚得水。倒要看看他是否具有這樣的手段了。”
青蘿、寒碑頌以及蝶依。若非沈言之故。卻也不會關心什麼萬劍宗的死活。
因而此時徐簾的話雖然前後不接奇怪之極。但居然沒有一個人放在心上。包括葉東來。也只是眉頭微微一挑。也換做了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停停停。。你先說明白。那個他是誰。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呢。”沈言見徐簾露出些許的感興趣之色。當下便是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道。
“唔~那個他。那個他想來你們應該也見過了。”
徐簾莫測高深的一笑。見沈言還想要問些什麼。他便直接再度開口。
“這些都是次要的問題。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現在所有的勢力。應該都被逼了出來。”
“什麼意思。”沈言被他的話弄的一滯。面上的神情卻是愈發的疑惑和不解起來。
“徐簾你這傢伙說話能不要說一半留一半好不好。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麼。一次性的給我解釋清楚不就好了。有必要如此麻煩麼。”
“你能別打斷我的話麼。”徐簾忽然臉色一沉。然後吼了沈言一句。
“明明就是你說的那些我都聽不……”沈言癟了癟嘴。卻也明白現在想要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似乎只有從徐簾這裡尋常答案了。
“聽不懂那隻能代表你愚昧無知。”徐簾又氣又笑。卻只好冷冰冰的哼了一句。
“什麼啊……不信你問問看葉兄和碑頌他們。大家肯定都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總不可能我們的智商都有問題。都是愚昧無知的吧。”
沈言自然不願意被說成是愚昧無知。他在神州見識的也不少。怎麼到了徐簾這裡。就感覺好像是個連字都不認識的小孩子呢。
他話音剛落。徐簾的眼皮微微擡了擡。然後輕描淡寫的掃了正因爲沈言的詢問而愣神的青蘿、葉東來等人身上。
於是乎沈言便看見了讓他目瞪口呆的一幕。蹲在地上的其他幾個人。居然盡皆齊齊的搖了搖頭。以此表示自己其實明白徐簾在說什麼。
“你……你們……”沈言結結巴巴的看着衆人。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他們只是在表明一個事實而已。”徐簾聳聳肩膀。見沈言的神色有些慍怒。當下也便不在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
“當然這不是問題的關鍵。我之所以會斷定所有的勢力已經被挑動了起來。只是根據周圍環境的一個判斷罷了。”
葉東來沉吟片刻。旋即目光落在了徐簾身上。
“怎麼說。”
徐簾伸手指了指周圍。而後沉吟片刻組織了一下言語。
“所有的勢力被一個命令聚集到了這個地方……但因爲不清楚對方底細的情況下。沒有哪方勢力敢擅自動手。畢竟如果某一方勢力隱藏着的牌。比明面上的要強大太多。那麼冒出頭去。就等於出局。”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所有的勢力唯有一個選擇。等待。等歐陽嵐到來。便是一個契機。到時所有的人同時在皇朝的命令下統一開始對自在魔門的征討。也就不必在乎先後順序了。”
沈言雖然對徐簾暗自報復他先前出上雲城之後的舉動暗自腹謗不已。但還是仔仔細細的聽對方將這一番話講完。
不過他反而是更疑惑了起來。只好順着徐簾正好投過來的目光點了點頭。
“你這樣說應該沒有錯……但如果是這樣子的話。那你又爲什麼說這些勢力會在歐陽嵐還沒有趕來的時候。就直接開始針鋒相對呢。”
徐簾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能別打斷我的話麼。不是我話說一半。而是你直接扼殺了下一半。”
“啊。。”沈言一驚。
徐簾平淡的掃了他一眼。那絲無奈轉瞬即逝。也並未和沈言計較什麼。
“對。先前那番話自然沒有錯。但這些都是基於一個最關鍵的點上的。那就是所有勢力對彼此的知曉都是對等和均衡的。”
“而我判斷錯誤的地方也正在於此。……這諸方勢力內。有着一方。至多兩方。掌握着其他勢力的許多訊息。比如他們的尖端強者。到底處於一個什麼地步。來了幾人……”
“是否在洗局前奏之上。受了足以影響戰局的傷勢。”
沈言見他言語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急急忙忙伸手打斷了他。
“等等。。你所說的前奏。是指什麼。”
“前奏。那自然是洗局之前的準備了……比如說。你們在雪雲沼澤時發生的事情。”
“雪雲沼澤。”沈言雙眼一亮。旋即又搖了搖頭。
“可惜……我偷偷溜進去的時候並不知道當時在雪雲邊境還有着何人。按道理說那些勢力應該都在當時跟隨着蝶依跑進雪雲沼澤之內。爲什麼還有勢力肯留在外面。難道僅僅是爲了觀察冒出頭來的各方勢力強者。便要放棄那可能會被人捷足先登的機會麼。”
徐簾仔仔細細的聽他將話說完。而後便沉吟了起來。半響之後。他方纔回過神來。
“這也正代表那方勢力有着一個稍微聰明些的人。他很明白洗局一事。決斷的權力根本不在你自己的手中。而是在皇朝的手裡。”
“就算所有的勢力在當時都跟着蝶依進去了雪雲沼澤。他也無須擔心。畢竟皇朝還沒有下達正式的命令。這些勢力便擅自行動。簡直是罪該萬死。”
“幸好這諸多勢力的修者也不算太愚蠢。畢竟還沒有膽量敢在雪雲沼澤正式開戰。如若當時這些勢力在雪雲沼澤之內開戰。那麼現在想來也已經因爲違逆皇朝命令擅自行動這個罪名直接被瓦解掉了。”
沈言越聽眸子便越明亮。聽完徐簾所說的一切。他一下子便恍然大悟。
“皇朝的手段還真是夠厲害的……”
“你是白癡麼。”徐簾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重點不在這裡。皇朝爲了維護自己絕對的統治權。膽敢越權私自行動的勢力。被瓦解是必然的事情。”
也不待沈言有任何的反應。徐簾卻是再度喃喃自語了起來。
“但我很好奇。在雪雲沼澤那種地勢之內。多方勢力相遇。怎麼可能會沒有戰鬥發生。而在那種情形之下。只要有任何一場中小型的戰鬥。那麼便會徹底引燃整個雪雲沼澤。將那裡變成諸多勢力自以爲是最終戰場的地方。”
沈言張了張嘴。卻見葉東來也是如此模樣……當下他不由得閉上了嘴。讓後者來述說那時候在雪雲沼澤所發生的事情。
豈料葉東來見他閉嘴。神色之間微微一愣。只道沈言不願意將大長老的消息說出來。也便同時將還未出口的話嚥了回去。
其實他根本就不知曉。沈言壓根就沒有將那通天徹地的劍雨和無上威能與大長老聯繫起來。
徐簾的眉頭一下子緊鎖了起來。片刻之後。他的神色再度恢復了平靜。
“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那麼雪雲沼澤當時的中小型戰鬥實際上觸發過不少。但之所以爲沒有將戰局徹底引燃的原因便是。。”
“當時有人以莫大能力將諸方勢力完全鎮住。以至於連互相拼殺之事。都暫且拋卻在了腦後。”徐簾的聲音雖平淡。卻帶着一種不容忽視的自信。
(不是吧。這都能猜到。)沈言心頭暗自一顫。
(這傢伙。難道是我真的太愚昧了麼。)葉東來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而後心頭暗道。
(徐簾他當時應該不在雪雲沼澤吧。怎麼知道的一清二楚呢……)青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從一開始就沒有注意徐簾在說些什麼。不過此時卻聽到了這番話。當下心中暗自有些疑惑。
(這徐簾……太恐怖了……簡直太恐怖了。)蝶依的面色都略微有些變化。心頭幾乎都已經開始吶喊了起來。
(他們在說些什麼。)寒碑頌暗自嘀咕了一句。又沉下了心神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徐簾對衆人的表情卻是視若無睹。他在說完先前那一句話之後。卻是再度沉吟起來。
“而那個人……爲什麼會突然對整個雪雲沼澤的一切勢力。或者說一切生靈出手呢。”
沈言聽到徐簾的嘀咕聲。直接喊了一聲。
“你別想那些有的沒有的了。就算是有人出手要抹掉雪雲沼澤。也跟我們沒有關係吧。你還是繼續說說。怎樣才能讓萬劍宗能順利破局而出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