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晚晚沒說話，深黑的瞳子靜靜看着他。
她身子因爲雨水和車內的冷氣而瑟瑟發抖，但眼神卻慢慢平靜下來。
莫寒被那雙眼睛看得有一絲不平靜，手裡的槍捏得更緊了一點。
黑森森的槍口，彷彿還冒着寒氣。
“要不是你，我也根本不至於如此。”
這個計劃一開始就是他提的，讓陸晚晚物盡其用。
謝連城手下的人裡，蕭夜並非是最有競爭力的一個。
對蕭夜來說，可能頂多就是從此自己打拼，但是對莫寒來說，如果蕭夜失勢，他就沒有活路。
他的仇家多，甚至在內部都有想將自己殺之後快的。
如果蕭夜不能得勢，也就沒有人會再顧慮蕭夜的情面。
他沒什麼選擇，蕭夜的勝算對他來說至關重要。所以在得知陸晚晚的身份後，他就看到了一條新的生路。
“老實點。”莫寒又掃了一圈窗外。
這種有人蟄伏在黑暗裡的感覺，他非常討厭。
如果蕭夜一開始就聽他的建議，用最穩妥的方式，也不至於淪落與此。
他早就說過，不需要陸晚晚活着，他們只需要有個陸晚晚和蕭夜的孩子就行。
畢竟只有死人才是最穩妥的，不會出狀況。
等到那個時候，謝連城的病也該差不多了，根本沒有心力和時間能等着人細緻的調查這個孩子怎麼來的。
然而蕭夜卻爲了保住這個女人否定了，非要在這個女人身上賭一把。
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蕭夜雖然什麼理由也沒說過，但他隱約能猜出幾分來，那傢伙在妄想些什麼。
他什麼都想要，謝連城的產業想要，陸晚晚這個人他也想要。
這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
“莫先生，我現在還有什麼不老實的。”陸晚晚雙手抱着臂膀，靠着車門，聲音沙啞，“是你自己在緊張，不管我的事。”
莫寒沒有跟她多說，但如果他喪命在這裡，就一定是這個女人害的。
如果他要死，也不會讓她活下去。
“來了。”
深夜的雨幕中，前方一輛車子疾行而來，衝破雨簾在面前停下。
陸晚晚透過擋風玻璃，看到那輛車副駕駛上的顧安南。
他定睛看着自己的方向，一言不發，身上全被雨水淋溼。
她還沒有任何動作，槍口已經用力抵上了自己的肩膀。
莫寒在終於看到顧安南後，反而勾起一絲不達眼底的笑。
很快，他的手機響了。
“顧先生，來得很快。”
“開條件。”電話裡，顧安南的聲音沉靜得讓人心驚，“任何條件都行。”
莫寒笑了笑。
“你應該知道你們想要的一樣也得不到了，帶走她不過爲了有命能從這裡逃出去。我讓你走，可以承諾不動你分毫。”
莫寒低笑，“顧先生只要求這個？你的所求太簡單了，你太太就貪心多了。”
“我勸你不要動她一根毫毛，給自己留點後路。”顧安南拿着手機，眼睛看着十來米開外的吉普。
莫寒眯了眯眸子，“讓你的人，讓路。有任何意外，我只能從她這裡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