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身邊那麼多年，沒想過有朝一日看到她給自己介紹她的男朋友。
李朝西苦笑一聲，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戴上口罩。
如果她幸福也就罷，如果不幸福，那麼他一定不會再放任讓別人來傷她的心。
*
顧子悠站在路邊沒動，那種有點恍惚的感覺讓她差點沒意識到自己該上樓了。
“車子已經走了。”淡冷的提醒從背後傳來的時候，她才發現沈凌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進了樓棟裡，“上樓。”
顧子悠點頭，轉身走進來。
安安靜靜的電梯間內，她擡了擡頭。
從銀色的電梯大門裡看着身邊修長挺拔的男人。
模糊的鏡面中，她看不清他的臉。
但她即便是想象，也能想象出他現在是個什麼表情。
顧子悠咬了咬脣，正想說話的時候，電梯門打開。
他先一步走進去，顧子悠看到那張冷峻得沒有人表情的俊臉，果真是和她想的一模一樣。
剛剛想說的話嚥了下去，她也跟着走進去。
樓層按鈕上，只有一個頂層亮着。
顧子悠看了看，伸手又加了一個樓層。
她不要去他家，現在她好累，只想快點回去。
“叮”的一聲，到了。
側了側頭，“我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
沈凌風按住電梯的開門鍵，臉色繃得緊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卻發現她甚至不想回頭看他一眼。
顧子悠走出電梯兩步，最終還是停下來。
如芒在背的感覺讓她有點挪不開步子。
“李朝西是我高中學長，我們認識很多年了……”
沈凌風的眉頭狠狠蹙起，語氣冷漠的打斷，“你不用跟我說這些。”
那一剎那他心底竟然生出一絲恐慌。
彷彿這一句是個開頭，他已經料到接下來她會說什麼。
但他不想聽接下來的那些話，不想聽到她說他們怎麼認識，現在又爲什麼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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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悠揹着身子，被打斷得措不及防。
原來就算她主動解釋，他也根本不在乎啊。
“沈凌風我們分手吧！”
這句話她幾乎沒過腦子，快速的從她嘴裡說出來，語氣甚至有點故意的冷漠。
八個字，她一點停頓也沒有。
就好像她若是停頓一下，就沒有勇氣說出來，或者是中途瞬間改口成別的。
終於說出來之後，她自己都有些發愣。
背後的沉默讓她揪心到不能呼吸。
片刻後。
“好。”
乾脆利落。
這個沒有情緒的聲音就如同她這段時間給他提的每一個要求。
他是對她很好，她說任何事情他都會答應得很爽快。
原來說分手也是一樣。
顧子悠沒有勇氣回頭，飛快的跑進屋。
她手顫抖的扶在門上，轉頭看着走廊的光一寸寸黑了下來。
沈凌風沒有追過來，他回去了。
認清楚這個事實的時候，她才接受，他們分手了。
*
早上是狗叫吵醒的。
樓下的狗叫聲原本是遠遠夠不上能夠吵醒她的程度。
可是她失眠了。
又一次失眠了。
晚上翻來覆去睡不着，明明眼皮子都沒有睜開的力氣，腦子裡卻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