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少女的臉上露出一絲遲疑，不過那躊躇的表情很快就被堅韌代替。
事已至此，隱瞞已沒有意義，而且還會開罪凌仙，可以說有百害而無一利，該如何取捨，她心中已作出抉擇。
於是咬了咬貝齒，輕聲開口了。
“啓稟師祖，門中的衆弟子之所以不再來兌換晶石，是有人從中作梗的緣故。”
“哦？”
凌仙臉上並沒有露出意外或者是驚怒的表情。
原因無他，這個答案凌仙心中其實已有揣測，如今不過是從別人的口中得到證實罷了。
而這一點並不難猜測。
想想自己剛剛發佈任務的頭兩個月，衆弟子兌換靈石的態度熱情無比。
沒道理突然就沒了生意。
想來想去，有人從中作梗是唯一解釋得通地。
只是……對方爲何這麼做？
凌仙想起當年，太虛真人有意無意對自己的提點，門中有長老對自己不服且不滿。
原本以爲自己低調閉關三十載已能化解他們心中的仇怨。
沒想到事易時移，他們依舊與自己過不去。
自己這太上長老當得真是無趣以極。
凌仙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霾之色。
以他的城府，自不會忍氣吞聲，更不會任人擺佈，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有人若以爲自己軟弱可欺，哼哼，他也會付出不菲代價地。
腦海中念頭轉過，凌仙的表情卻已經恢復平靜了。
喜怒不形於色，實力到了他的這個等級，至少表面上，不會輕易動氣。
“不知道是何人與凌某過不去。”
“是，是……”許婷咬了咬貝齒，終於從嘴巴里蹦出幾個字：“是飛羽祖師。”
“飛羽上人？”
凌仙瞳孔微縮，隨後嘆了口氣。
我說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原來是這傢伙。
飛羽上人，通玄後期的修仙者，如今在化羽宗任大長老之職，實力幾乎能與太虛真人相比，權勢亦是僅次。
凌仙知道有人看自己不順眼，但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棘手的傢伙，且不說對方是通玄後期的修仙者，境界比自己，還要略高一些，光是在宗門內的人脈與權勢，就是自己這半路入宗的太上長老沒有辦法相比。
換一個人，也許只有屈服，將這啞巴虧吞落入肚，然而凌仙豈是那麼好相與的。
如果自己忍氣吞聲，對方非得寸進尺不可。
何況冰靈石自己也志在必得，沒有這種屬性的靈石，自己拿什麼去餵養冰月蝶呢？
腦海中念頭轉過，凌仙已做下抉擇。
袖袍一拂，一個玉瓶已飛掠而出，許婷愣愣的接過，就聽見凌仙的聲音傳入耳朵：“好，你做得不錯，只要你忠心爲凌某辦事，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謝謝師祖。”
少女忙盈盈一福，將瓶塞打開，沁人心脾的香味兒飄散出來。
這裡面裝的是……翠雲丹？
少女先是一呆，隨後臉上露出狂喜的表情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自己卡在元嬰中期的瓶頸已經好久了，一直苦無良策，而這翠雲丹正是自己所需要的，有了此寶，自己就可以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有那麼一絲機會在短時間內進階元嬰後期了。
欣喜之餘，她更加慶幸自己的選擇，本門通玄修士雖多，但出手如此大方的除了眼前這位凌師祖，再也不可能有第二個。
她已下定決心，要好好爲凌仙做事，這樣，就能夠獲得更多，更好的獎勵了。
再說凌仙。
得知了誰是這事的始作俑者，當然不會在這裡繼續將時間耽擱，渾身青芒一起，很快就消失在了遠方的天際。
與此同時，化羽宗後山，這兒有一深不見底的寒潭，終年散發出驚人的寒氣，這裡亦是本門的禁地之一。
原因無他，在寒潭的旁邊，有一座洞府。
飛羽上人，就居住於此處。
“哈哈，那凌小子，非氣得跳腳不可。”
“那又如何，修仙界弱肉強食，也不知道千羽師叔爲何如此吩咐，但那凌小子，不會真的以爲，自己是太上長老了，這一次，就是說要讓他認清楚事實，師兄主意不錯，這下馬威簡直太棒了。”
此刻洞府中，除了飛羽上人，還有一黑袍男子，與一身穿翠綠色宮裝的婦人，此時兩人正彈冠相慶，顯然，他們亦對凌仙不滿，見他倒黴，心中都覺得舒服。
飛羽上人笑而不語，他不知道凌仙爲何收集冰屬性靈石，但自己偏偏要與他反其道而行之，命令弟子們不許去兌換靈石，與他這位來歷莫名其妙，又從不露面的太上長老相比，自然是自己聲望要高上許多，而這釜底抽薪之策，想必會讓那凌小子非常難過。
這也就算是一個下馬威了。
“只是陸師兄，我們這麼做，那凌小子真會忍氣吞聲？”
“不忍氣吞聲，難道他還敢來找我的麻煩不成？”飛羽上人的臉上露出不以爲然的神色。
對於自己的實力聲望，他信心十足，就算再借那凌小子一個膽兒，量他也不敢來找自己的麻煩。
然而話音未落，轟然一聲巨響傳入耳朵，大地顫抖，灰塵噗噗噗的直往下落，如果不是洞府有禁制的加持守護，恐怕已坍塌掉了。
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怎麼回事？
這裡可是化羽宗總舵，難不成竟有敵人來到這裡了？
但這怎麼可能呢？
一時間除了疑惑還是疑惑。
那身穿翠綠色宮裝的婦人再次開口了：“不會真是那姓凌的小傢伙？”
“不可能，對方除非吃了熊心豹子膽！”
“那會是誰……”
聽着師弟師妹的談話，飛羽上人的臉色，已是陰沉到極點，自己纔剛說了凌仙只能吃啞巴虧，洞府就受到襲擊，這讓他的臉往哪兒擱？
渾身精芒一起，風馳電掣，飛了出去。
另外兩名通玄修士對視一眼，心中也有些好奇，同樣毫不猶豫的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洞府外面，凌仙看着眼前的光幕，嘴角邊露出一絲冷笑之色，區區陣法就想要擋住自己麼？
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