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不知道，雷劫之力，天生剋制魔力麼。”
蘇韻望着林暮問道。
林暮連連點頭，“我知道。”
“可是，我已經嘗試過，之前就是用的雷劫之力，化解的魔力鎖鏈，但是並沒有成功，這魔力鎖鏈無比強大，連我的雷劫之力都是能夠吸收。”
林暮如實說道。
“這是大乘期修者佈下的魔力鎖鏈，大乘期修者的魔力，品級很高，你只是用雷劫之力，自然是無法消融魔力鎖鏈。”
蘇韻解釋道，“你需要動用本源雷力，耗費修爲。”
“動用本源能力，就能消融魔力鎖鏈麼。”
林暮不太確定問道。
若是可以的話，就算是耗費修爲境界，他也願意救治雷諾。
“魔力鎖鏈，無比奧妙，繁複無比。”
蘇韻和聲道，“你動用本源雷力，也只是有機會，畢竟你現在的修爲，只是合體期，雖然雷力天生壓制魔力，但是你的修爲境界比不上大乘期真魔，能否消融魔力鎖鏈，我也不太好說。”
“你的雷元嬰，是用什麼品級的雷劫之力凝聚而成。”
蘇韻緊接着問道。
“絕世雷劫之力。”
林暮實話實說。
“這等品級的雷力，哪怕是你的修爲只是合體期，也足以能夠壓制住大乘期真魔的魔力了。”
蘇韻面上難得露出一抹似有似無微笑。
“那我該怎麼做。”
林暮興奮問道。
“這魔力鎖鏈，裡面其實也是有一些破綻。”
蘇韻說道，“品階高的魔力，你用神識探察，就會發現，這些魔力最本源的地方，是一些極其細小的顆粒，這就是魔力因子。”
“魔力因子。”
林暮有些驚訝。
這個說法，他聞所未聞。
“修煉到最後，就是去僞存真，看清萬事萬物的本質。”
蘇韻淡淡道，“修者通常所說的靈力或者天地靈氣品階的高低，也沒有錯，但並非是修煉的本質。”
“修煉的本質。”
林暮有些惘然。
蘇韻這麼一說，他反倒是不知道，修煉的本質究竟是什麼了。
他之前覺得，修煉儘管很是複雜，但他看得很是簡單，就是提升修爲，提升體魄，提升神識，提升法寶，提升戰鬥技巧。
在他看來，修煉就是這些方面，只要沒有短板，各方面都很強，敵人就是難以將你擊敗了。
難道他所認爲的這些，不是修煉的本質麼。
林暮第一次對自己有了懷疑。
“不知前輩有何高見。”
林暮虛心請教。
他發現蘇韻很是淡然，對什麼都沒有興致的樣子，對什麼都漠不關心，似乎有一些冷漠。
但蘇韻的確是有着自己的想法和獨到的見解。
這樣的修者，都是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道，而且將自己的道修煉到了極其高深的地步。
尋常修者，都是難以讓他們開口說話。
蘇韻甚至直接就在這雪廬隱居，不問世事。
今天她有興致和自己論道，林暮覺得這是莫大的機緣。
或許他能有很大的收穫，在修煉的領悟上。
就算是沒有，只要能夠學會消融魔力鎖鏈的技巧，也是收穫很大了。
“修煉的本質，就是一個壓縮的過程。”
蘇韻輕聲說道。
“壓縮的過程。”
林暮愈發不解。
這樣的言論，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願聞其詳。”
林暮做出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
“不管是魔力還是靈力，其實本源都是一樣的，分別都是魔力因子和靈力因子。”
“天地靈氣和靈力，就是由一個個的魔力因子凝聚而成的。”
蘇韻說着自己的心得。
“天地靈氣是散亂無序的，修者吸收煉化之後，就是變成有序的，可以讓修者隨意操控，就是成爲靈力。”
林暮醍醐灌頂。
他覺得蘇韻說的太有道理。
這些問題，他有時候也是思考過，但從來沒有過這麼清晰，這麼直達本質的認識。
靈氣和靈力，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但是靈氣就是靈氣，靈力就是靈力，又是不同的。
現在他總算知道了，靈氣和靈力的不同，原來就是在於，靈氣是無序的，靈力是有序的。
有序才能更容易被控制。
“前輩繼續說。”
林暮來了興致。
“靈力的品級高低，其實就是靈力因子的排序方式的差異。”
蘇韻繼續說道。
“我有些不明白。”
蘇嫺插話問道，“姑姑可否講得再具體一些，靈力因子是如何排序的。”
“這麼說，你們就理解了。”
蘇韻想了一下，說道，“這些靈力因子，放大無數倍之後，就是成爲一個個小球，這些小球堆積在一起，就是凝聚成靈力。”
“這些小球在堆積的過程中，有着多種多樣的方式，有的緊緻，有的鬆散，有的中間隔着很多縫隙。”
蘇韻說道，“品級高的靈力，就是靈力因子之間的縫隙很小，靈力因子凝聚的很緊緻。”
林暮恍然大悟。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蘇韻所說的，修煉就是一個壓縮的過程，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了。
“其實不管是煉氣期修者，還是大乘期修者，身體上並沒有什麼差別，是以體內容納靈力的空間都是一樣的。”
蘇韻說道，“造成實力的巨大差距，主要就是體內靈力因子的凝實程度不一樣罷了。”
林暮感同身受，無比贊同這個說法。
煉氣期修者，體內靈力是氣態的。
築基期修者，體內靈力就是液態靈力了。
金丹期修者，體內靈力就是固態了。
的確是一步步變得越來越凝實。
這樣看，修者修煉的過程，還真的就是一個不斷壓縮的過程。
原來修煉的本質是這樣。
林暮感到非常不可思議。
“只是這和消融魔力鎖鏈，有什麼關係呢。”
林暮很快就是問道。
蘇韻說這些，肯定是和消融魔力鎖鏈有關。
但他實在想不通，就算是知道了修煉的本質，又怎麼能夠消融魔力鎖鏈呢。
“你知道了靈力和魔力的本質，問題自然是簡單多了。”
“品階高的魔力和品階低的魔力，本質上並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凝實程度不一樣罷了。”
蘇韻說道。
“晚輩還是想不出，該怎麼化解魔力鎖鏈。”
林暮如實說道。
他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感悟，很難有自己的見解。
“品階低的魔力，魔力因子之間的縫隙很大，品階高的魔力，魔力因子之間的縫隙很小。”
蘇韻說道，“再強大的魔力，魔力因子之間，都會有縫隙。”
“而你若是能將自己的雷力，滲透進這些縫隙之中，便是能夠使得這些魔力因子之間縫隙變得越來越大，最後這些魔力因子，就是成爲一盤散沙，土崩瓦解，魔力鎖鏈，自然是不攻自破。”
蘇韻道出本質。
“前輩大才。”
林暮眸中閃着光芒，由衷讚道。
他徹底折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