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楚垣夕知道自己可能在其中起到的是反效果。公司老闆在項目中起反效果實在是太常見了，他自己原世界中都不知道做過多少這種反面教材，所以逐漸知道自己的B數在哪。後來遇到不那麼瞭解的地方，基本上不會往死裡堅持自己的意見。
因此他想了想，說：“那就折衷一下，1.5億吧，你覺得呢？”
“真難以想象這麼溫吞的人是你楚垣夕？”曹珊不無嘲諷，“行吧就這樣吧，我這麼跟你說，你到明年這時候可能就會後悔賣賤了，咱們發育起來遠不止這點。”
“那你也得先發育起來啊，人家這不提供資金供你發育了麼？”楚垣夕哈哈一笑掛下電話，然後看了看五位神壕。
他們的錢應不應該要，正確答案是應該，但是要看怎麼要。並不是說巴人娛樂能融到兩三億有能力給神器公司注資了就可以隨意拒絕別人的錢，因爲創業者需要具備在融資這條道上狂奔的能力。誰奔的好，誰出頭的希望就大，只要條件好，錢是不嫌多的，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拼多多。
那麼什麼是條件好？比如說，不帶業績承諾的融資就是條件好，如果再帶上激勵就更好了。
這個電話是當着他們的面打的，而且顯然沒有事先溝通過，因爲楚垣夕不可能知道他們是來撒錢的，提前跟遠在南方的下屬對好劇本。
五個人面面相覷，萬萬沒想到神器公司的估值要這麼高？
只聽楚垣夕說：“這曹珊吧，能力是很強，但是還年輕，不知道留餘地。現在神器公司的股份是巴人母公司佔57.1%，楊苑美16.2%，朱魑12.4%，我9.5%，曹珊4.8%，當初因爲是子公司，結構設計的比較糙，沒留員工持股計劃。按1.5億估值走，我給曹珊爭取個激勵條件，三年內做到年淨利潤3500萬，給她激勵個20%好了，這樣比較公平。”
五個神壕簡直無fuck說，噢，合着1.5億的估值並不是結束，還只是起點？還要再激勵20%？
“那個，小楚？”王印宇這種老好人首先憋不住了，“我就醜化說在前邊，3500萬的淨利潤是不低，不過你如何保證神器公司不操作？”
他的意思是巴人或者曹珊完全可以通過自買自賣來達成業績指標，從而獲得激勵股份。
實際上完成激勵指標有各種方式，特別是這種一言堂的公司，缺乏公司治理，投資人只能幹看着。比如說A股市場上有一家叫長春長生的公司，實際控制人高俊芳是會計出身，財技玩的賊溜，每次都靠“研發費用資本化”這種無恥的手法踩線完成激勵，把投資人給玩得欲哭無淚。
楚垣夕當時就樂了，“這個好辦啊，你們派一個財務官審覈賬目不就完了麼？不過這個財務官的工資你們可得自己支付，神器公司絕對不管。”
“這個估值……”管闊沉吟了一下，正打算說點啥，楚垣夕立刻把話接了過來：“首先，我們神器公司今年已經實現了稅後的淨利潤三千多萬，但我沒給你這麼算估值。
其次，這公司使用着巴人的IP做周邊開發，已經對的起巴人佔股的對價了，巴人娛樂的主播給它直播帶貨並不應該是義務的，每次都應該收取廣告費或者CPS分成。這個技術上是可以實現的，水友通過直播間的購物車過去的，是可以識別出來的。但是沒有，一直都是義務勞動，這個帳，就算向你們融資了也沒打算細算。
第三，我給你算估值的辦法是非常良心的。因爲在擴張期，在旗艦店，所以淨的現金流很差，流入不少流出也很多，我沒給你們按未來，按願景計算估值，否則曹珊提出的兩億在我看來也是絕對客氣的。你們知道巴人娛樂我給出的估值是多少？如果沿用我給巴人娛樂做估值的方式來估神器公司你們大概率扭頭就走了，咱們做朋友沒必要這樣。
第四，最關鍵的是我手裡並不缺錢，馬上巴人融資到位，本來就打算那這筆錢給神器公司注資的。綜上所述，你們佔大便宜了。同意不同意？”
這一通噼裡啪啦噴下來五個神壕當時就服了，林耀煥苦笑：“你可夠能忽悠的啊雞愛母！論吹牛逼你絕對是專業的！”
“這怎麼能叫忽悠呢啊哈哈哈？”楚垣夕大笑，“我根本就沒使用任何忽悠專用詞啊。”
“怎麼的？忽悠還有專用詞？”王印宇也苦笑，只聽楚垣夕說：“我看你們是打算走上個人投資者這條路，那我就教你們個乖，挺好了，聽到這種詞基本上可以斷定對方是忽悠。思維模式、認知升級、黑天鵝+灰犀牛、流量池、底層邏輯……嗯，還有商業模式，聽到這六個詞裡的幾個一塊出現，你們扭頭就走，準沒錯。”
“臥槽這個我得記到小本本上。”管闊說着還真掏出手機打開記事本：“你再說一遍，天朝最大的忽悠言傳身教，這個經驗太寶貴了！”
“我是最大的忽悠？你別逗了，我比下週回國和公孫永浩差遠了！”
孟浩一看其他人似乎都同意了，決定再抵抗一下：“哎我們賺這麼大便宜，你剛纔跟神器公司的經理說的時候怎麼不這麼說啊？”
“我跟曹珊說的時候得剋制着說，不然她更不幹了。畢竟她是一把手，我得充分尊重她的意見。跟你們說的時候就客觀一點好了，本身這公司就挺值錢的。”
“那好，我就一個問題。”孟浩真正關心的是這個：“賣萌兔子帽算是一次性收入你承認吧？”
“是的。”
“假如今後還有賣萌兔子帽這種一次性收入，你是用一個新公司來做還是用神器公司來做？”
“顯然是用新公司啊。”楚垣夕無視孟浩瞪圓的雙眼，大剌剌的說：“神器公司今後只做服裝，如果有其它類型值得長期做而且屬性適合的項目，我會考慮用併購的方式裝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