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翔沉默，兩隻手握在一起支着下巴，胖胖的臉頰上看不出什麼來，但開始反光。半晌，他囁嚅着說：“簡歷上寫的那些，我都會。”
“我相信。”
“我不是故意，不，怎麼能說不是故意，我不是，唉怎麼說呢？我也不想編一個假的履歷。”曹翔越說越糾結。
“我相信。”
“這簡歷我反覆推敲過的，你是怎麼看出不對來的？唉算了我還是走吧！”曹翔忽而科研病犯，忽而如坐鍼氈。
“別別別！”楚垣夕心說我這就裝大發了？不能吧？
面前的人是自己心儀已久的目標，而且是那種自慚形穢不敢啓齒也找不到人的目標，原本應該比屌絲追女神的難度更大，沒想到可遇不可求的人居然自己送上門來？而且是躺平了隨便艹的狀態？這可不能嚇跑嘍！他趕緊把簡歷往桌子上一扣：“我看過‘碳納米管模型’的那篇區塊鏈論文。”
呼——
曹翔一屁股坐回卡座裡，整個人像泄氣的皮球一樣，“原來你認識我啊……”
“對，我剛纔看見是您，簡直大驚失色。”
曹翔鼻子都氣歪了，心說大驚失色的是我好吧？你特麼能把人嚇死，我最怕的就是被人看出簡歷是假的啊！啊——
只聽楚垣夕接着說：“而且，您僞造履歷，在這個大數據的時代是沒用的，您自己就應聘大數據崗位，心裡總應該有點（B）數吧？我們公司新年前還弄死一家大數據簡歷公司呢，叫深空數據，您知道嗎？”
曹翔一臉尷尬的搖頭，“我春節之前才從米國回來……”
楚垣夕雖然滿肚子都是好奇心，八卦的火焰在燃燒，但是現在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他直接問：“行吧，可能您對國內的前沿應用還沒那麼深的體會，這個也無所謂，您在國內生活一段時間就瞭解了。那您打算什麼時候入職？”
“啊？”曹翔一愣，“剛纔那個，是CTO吧？應該已經是不打算錄用我了吧？一面之後沒有二面……”
“沒有沒有，他不是那個意思，我們這結構精簡，沒那麼多次面試。”楚垣夕發現居然還有對這樣的大牛zhuangbility的機會，興高采烈的說：“再說你沒聽他叫我楚總麼？我是小康的總裁。您這樣的人才我認不出來就算了，來都來了是不是？怎麼可能放您走呢。”
曹翔突然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這樣啊？其實我感覺巴人遊戲那邊也挺好的，獎金多。”既然只有一面不代表被拒，那簡直太好了！
然鵝，楚垣夕不假思索：“啊？他們不會錄用您的。”
“這又爲什麼啊？我做後端真的很強的。”曹翔剛高興沒五秒，生生的被楚垣夕從愉快的狀態中給打了出來。
只聽楚垣夕氣定神閒的說：“巴人那邊我也是總裁。”
曹翔頓時一臉怨念。只見楚垣夕哈哈大笑：“您這麼大的才能，去做個後端程序猿豈不是太屈才了？他們那邊也不需要區塊鏈啊，您後端再強能強的過碳納米管模型嗎？”
這位曹翔，絕對屬於楚垣夕心儀的大牛級別，按三國來講就是田豐賈詡級別的人才。
而且這是在整個互聯網領域內的定位，如果只看區塊鏈這條細分賽道的話，中本聰是開山鼻祖，算是諸葛亮郭嘉級別的大犇，再往下雖然強者雲集，但是曹翔有那一篇論文，誰也不懼。
區塊鏈本身是一個分佈式記賬的技術，而且是可回溯的、去中心化的，有巨大的應用價值。
但自從有區塊鏈這項技術以來，就存在着一個系統性的矛盾，安全性、去中心化和高性能這三者不可兼得，無論採用什麼模型，都要犧牲其中的一項。如果一定要維持三項高能，就必須引入區塊鏈以外的實體和機制，也因此衍生出了多種“共識”之間的鬥爭。
而曹翔關於碳納米管模型的區塊鏈論文技驚四座，打破了這個影響區塊鏈發展的最大瓶頸，可以讓現有算法實現一千倍以上的性能提升。如果區塊鏈也可以評諾貝爾獎的話，曹翔只要不死，總有一天能等到獲獎。
所以楚垣夕就特好奇，這種牛人，而且還是米帝國籍的華裔，怎麼會混到需要“求”職的地步？照說這種大牛說我需要一份工作，馬上硅谷各大區塊鏈相關公司虛CTO之位以待還差不多。
但是他也不敢問，至少先把合同給簽下來再問。萬一問到什麼敏感的東西把大牛驚走了怎麼辦？
楚垣夕正美着，忽聽曹翔問：“那，你這個小康，要錄用我的話，讓我做什麼？大數據還是區塊鏈？”
“顯然區塊鏈啊。”楚垣夕理所當然的說着，但是看到曹翔臉色有些掙扎，似乎陷入了某種內心OS，正在做鬥爭。
半晌，他把頭擡起來，大眼泡子有些迷茫：“那職位呢？你們CTO都有人了。”
楚垣夕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很簡單，如果要他做大數據攻城獅或者普通服務器端程序猿的話，他可以擺平心態做個普通人，但是要做區塊鏈，職位上至少要對得起自己的行業地位。
但是讓一個突然出現的人，只因爲有名，就把已經定好的創業夥伴的位子給頂掉，這也不是人幹事，就算曹翔真正能力比周鳴鈞大的多也不行。可能曹翔本身也不想這樣，會造成很大的心理負擔。
不過這根本不是問題，楚垣夕非常寫意的說：“首席科學家，CSO。”
“貴公司還設首席科學家？”曹翔疑惑不已，“小康，不是一個做便利店的企業麼？”
“啊哈哈哈哈哈——”楚垣夕一聲長笑，“首先您來小康做事情肯定比去巴人遊戲掙錢掙的多，巴人遊戲再掙錢，普通程序猿貢獻再大，一年掙個一千多萬兩千萬的獎金也就頂天了，而小康不一樣，不是簡單的做便利店。否則您覺得我是傻的嗎？躺在巴人的功勞簿上分錢就行了，爲什麼要二次創業呢？二次創業總是要幹一個比第一次創業大的多的買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