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生死間的突破

王浩死死地按住柱子,在他耳邊叫道:“不行,你不能去!馬賊有幾十個人,你出去就是送死!不但救不了老蒯,還會把你也搭進去!”

其實王浩這個決定可以說是非常理智的,可是柱子的世界觀和他完全不同,一把撥開王浩的手叫道:“你他媽放屁!要不是老蒯,你能活到現在?老蒯就像我親爹一樣,要我躲在這裡看着他被殺,我不是畜生,我做不到!你給我滾開,你不去救,我去!”

說着,柱子一躍而起,向火光沖天的殺戮場飛奔而去。王浩這時又發起了呆,柱子的話在他耳邊轟鳴,讓他心如刀絞。他不是個不知恩義的畜生,剛纔的反應完全是出於求生的本能。可是柱子義無反顧地衝了出去,就反襯的王浩像是個畜生了!這讓王浩受到極大的衝擊,茫然不知所措。

柱子衝出去,立即就被那些馬賊發現了,其中一個禿頭獰笑着調轉馬頭向他迎了上來。柱子怡然不懼,等雙方接近時,陡然一揚手,一塊石頭砸向那個禿子。禿子猝不及防,被石頭正砸在鼻樑上。這一下可把他疼的夠嗆,鼻樑一下子被砸斷,鼻血和眼淚一起流了出來,結果錯過了斬殺柱子的機會。柱子趁機就地一滾,從他的馬旁竄了過去,繼續向前衝。

當柱子衝過去之後,就見老蒯背上被砍了一刀,一尺多長的傷口鮮血淋漓,狼狽地逃竄着。他的身後跟着一個手拿彎刀的傢伙,正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哈哈狂笑,顯然是在戲弄獵物。柱子一見就急了,斜刺裡衝了上去,縱身一躍,竟然一下把那個傢伙撲下了馬背。

老蒯回頭一看,見柱子拼了命地來救他,頓時眼睛也紅了,回身也衝了過來,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子就奪過那個馬賊的彎刀,回手一刀就將那個馬賊砍了腦袋。

這個馬賊戲弄獵物,結果反被殺了,其他馬賊自然不肯干休,立即就有五六騎圍聚了過來。他們這一圍,老蒯和柱子立即陷入了絕境。他們殺掉一個馬賊,已經是超常發揮了,現在面對這麼多人,哪裡還有活路?

老蒯見勢不好,急忙對柱子說道:“一會兒你聽我的,我叫你跑你就趕緊跑,聽見沒有?”

柱子要是肯自己逃命,根本就不用回來了,立即反對道:“不行!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老蒯急了,怒吼道:“你個小兔崽子,敢不聽我的話了!活下去,活下去才能報仇,聽見了嗎?”

不等柱子回答,一個馬賊就打斷道:“殺了我的兄弟,還想逃命報仇?老東西,你做夢吧!”

老蒯來不及再勸柱子,怒吼一聲,舉着彎刀就向說話的馬賊衝了過去。馬賊見他還敢反抗,也催馬衝了上來。兩人一馬上一步下,老蒯又是個不通武功的普通人,結果不問可知。但老蒯人老成精,在雙方接近的時候,突然倒地一滾,彎刀向馬腿砍去。他這一招的目的不在傷人,而是要將這個馬賊砍倒。只要這個馬賊倒下,包圍圈就會露出一個缺口,柱子也就有了逃脫的機會。

可是那馬賊也不簡單,危急中一提馬繮,將座下的馬匹提的揚起了前蹄,老蒯一刀落空,不等他再揮第二刀,馬蹄落下,剛好踩在他的小腹上,頓時將老蒯踩得鮮血狂噴。老蒯這個時候依然沒忘了給柱子開出一條生路,雙手抱住馬腿,不讓這匹馬邁開腿,然後向柱子狂吼道:“跑,快跑啊!……”

柱子本來是要救老蒯的,現在反倒要老蒯救他,而且眼看老蒯就要死了,他怎麼肯自己逃走?嘶吼一聲,合身向馬背上的馬賊撲去。那馬賊早有準備,彎刀一揮,就將柱子的頭顱砍了下來。柱子的屍身落地,腦袋和身體相距十幾丈。

柱子的腦袋落在地上滾了幾滾,等停下時,沾滿了鮮血的臉正對着王浩這個方向。王浩看着柱子那死不瞑目的雙眼,只覺得體內有一股火焰升騰而起,燒的他渾身發抖,雙眼血紅!

老蒯……

柱子……

“啊!!!”王浩再也忍不住了,仰天一聲大吼,滿腔的殺機讓他扭曲的面孔看起來猙獰之極,提起長刀就衝了出去!今天就是死,也要死的像個男人!不然,還有何顏面立於天地之間?

這時的營地中,商隊的人已經被殺的差不多了,只有三兩個武功還不錯的護衛藉助火堆等障礙物和馬賊遊鬥。王浩這一衝出來,立即引起了幾乎所有馬賊的注意。先前被柱子打斷了鼻樑骨的禿子剛好在距離王浩最近的地方,他心中正因爲意外受傷而怒火萬丈,一見王浩,想也不想地一刀劈了過去,口中罵道:“讓老子破相,給我拿命來!”

王浩此時已經進入了一種夢遊般的狀態,渾身熱血沸騰,面對禿子砍過來的一刀,絲毫沒有懼怕之意,異常冷靜地看着彎刀劃過的軌跡,計算出最合適出手的時機,雙手握住長刀,猛然斜着一撩,只聽“當”的一聲大響,禿子手中的彎刀竟然一下子被撩的偏轉了好大一個角度,禿子自己卻中門大開,將自己暴露在王浩面前。王浩自然不會客氣,長刀順勢斜劈,輕而易舉地砍在了禿子的脖子上!一下就將禿子的腦袋砍了下來,圓溜溜的腦袋落在地上滾出了老遠,正好和柱子的腦袋作伴。

一刀砍死了禿子,衆馬賊頓時都是一驚,甚至連王浩自己也驚訝萬分。剛纔那一刀招數雖然簡單,但卻使的實在是順暢,圓融自然的同時,又霸氣十足!這一招雖然是《大漠刀法》中的一式,但王浩在練習的時候,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王浩還在發愣,衆馬賊卻已經吵嚷起來。殺了他們同伴的人,自然不能輕易放過了,所以紛紛催馬衝了過來,要將王浩斬於馬下!

馬賊轟隆隆地衝過來,立即讓王浩從愣怔中醒來,但這時他也找不到剛纔的感覺了,面對氣勢洶洶的騎兵,慌亂的情緒又佔了上風。自知不敵的王浩,連忙轉身就跑!

可是他跑的再快,也快不過馬匹的四條腿,很快就被追到了身後。第一個衝上來的馬賊俯身就是一刀,王浩聽到馬蹄聲到了身後,連忙向旁邊一個翻滾,恰好避開了這一刀。可他翻滾出去還不等起身,後面的馬賊也到了,催馬就往他身上踹,想要將他踩成肉泥。

王浩被逼入了絕境,眼見馬蹄在眼前迅速變大,王浩拼命的勇氣終於再次提了起來,就算是死,也要多拉幾個墊背的!長刀一領,在頭上劃了一圈。就這簡單的一圈,竟然砍斷了四條馬腿,廢了三匹馬!

那三匹馬痛嘶一聲,一頭栽倒在地,將三個馬賊壓在身下,一時掙扎不起。王浩翻身跳起,持刀作勢,冷冷地盯着其他的馬賊。這一次他有經驗了,什麼也不想,儘量把腦袋裡的雜念驅逐出去,讓自己保持着現在這種狀態。只有在這種狀態中,他才能發揮出《大漠刀法》的精髓,也才能在衆多馬賊的圍攻下活下來!

其他馬賊見王浩突然再次發威,都忍不住有些畏懼,但此時他們想停下來也已經有所不能,只好硬着頭皮繼續往上衝。而王浩也毫不客氣,長刀揮舞之間,鮮血四處飛濺!人和馬的零件灑落在他的周圍,形成一個圓形的***,***之外,就是或死或傷的衆馬賊了!一時間呻吟哀號聲響徹綠洲!

王浩站在這個血肉***的正中央卓然而立,渾身都被鮮血浸透了,雙眼中透出殺機重重,手中的長刀也隱隱泛出紅光,在刀身中吞吐不定。那是王浩將剛剛練成了一層的《烈日神功》也使了出來,沒想到竟然能在這柄刀上生出異象。

其餘的馬賊被王浩鎮住了,其中一個臉上一道長疤,年紀有四五十歲的老馬賊看到王浩刀上的異象,頓時驚懼之極,駭然叫道:“大……大漠狂刀……是大漠狂刀,大夥兒快跑啊!”

說着,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第一個調頭就跑!其他人見老馬賊跑了,心中的恐懼感陡然提升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也紛紛扭頭就逃。眨眼間,幾十個馬賊就跑的蹤影皆無,只留下遍地的屍首和一路煙塵。

見馬賊跑了,王浩才一下子跪倒在地。剛纔他實在是超水平發揮了,他那淺薄的內力此時已經消耗一空。如果這些馬賊膽子再大一點,只需上來用一根手指輕輕一捅,就能把他捅倒了。

王浩只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一下子抽空了似的,勉強用長刀支着身體纔沒倒下。他喃喃地罵道:“這他媽是什麼鬼功夫,輸出功率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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