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輔宸一笑,一個閃身,人就出現在了五六米開外,離辦公室門不遠,隨時都有反身逃竄的準備:“我沒騙你,這件事情,我只是有一個輪廓而已。現在時機不到,說不得。不過我可以跟你保證,只要時機到了,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金燕子沒有繼續撒潑,而是蹙着眉頭深凝了起來,片刻後,說道:“難道你有什麼暗棋?要不然怎麼會如此胸有成足?”
“天機不可泄露。你別問了。總之,你按照我跟你說的去做吧。儘量的擴張勢力,去籠絡一切有可能籠絡過來的人。”江輔宸說了聲,隨後擺擺手,道:“好了,我走了。在我沒在你身邊的時候,自己小心。”說罷,江輔宸就大搖大擺的轉身離開。
“喂!”金燕子忽然喊住了江輔宸:“你也小心一點,洪象齊現在是不敢動我,但是並不代表不敢動你,就算不會明着來,暗殺的手段還是要小心防範。”
“你是在關心我?”江輔宸回頭,玩味的笑道。金燕子的表情微變,有些不自然,嘴上不屑的說道:“我是怕你死了。到時候我所有的便宜都被白佔了。我可還指望你去幫我對付洪象齊,別死的太早了!”
“放心吧,我是你的男人,動我就等於在欺負你。我想只要洪象齊夠聰明的話,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對我下手,起碼短時間內是不會這麼做的。”江輔宸再次揮手,身形消失在了金燕子的視線當中。
一天後,南邑。
樑儼雅的作息時間一貫很有規律,她每天中午的午休,也只有一個小時而已,所以江輔宸並沒有等多久,就看到了有些睡眼朦朧的美女老闆從休息室走出,也許是剛剛醒來,她的身上少了一種不可靠近的凌厲,多了幾分慵懶迷糊,風情萬分。
看到江輔宸時,樑儼雅不由怔了怔,顯然沒想到江輔宸會出現在她的辦公室,旋即,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回身看了眼休息室的房門,用一種懷疑的眼光睨着江輔宸。
江輔宸連忙舉起雙手錶示清白:“老闆,我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偷窺你,就算借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我連那門把都沒碰,不信你可以去做指紋驗證。”
“還有你不敢做的事情?”樑儼雅冷淡的說了一聲,攏了攏髮絲,坐在江輔宸對面的沙發上很明顯,江輔宸的誓言在她的眼中那麼的沒有可信度。
江輔宸無奈了,難道自己在美女老闆心中的形象就這麼不正直嗎?早知道這樣,剛纔就應該偷偷的看上幾眼了,哎,機會白白浪費了,江輔宸懊悔不已。
看着江輔宸的神情,樑儼雅的美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這個時候來找我,有事?”收回心緒,樑儼雅冷淡的問道。
“袁雄昨天給我打電話了,他從白真的嘴裡得知,季鵬昆的確是在陰我們,從始至終,他龍騰世紀就沒有一點合作意圖,一切目的就是爲了損害江天。”
“白真?”樑儼雅有些疑惑。
“白真是季鵬昆的女婿,也是龍騰世紀的總經理。”江輔宸啓動榨汁機,把他與白真的衝突簡單說了一下。
在得知這個消息,樑儼雅沒有太多的憤然與驚訝,但她的神情登時冷厲了起來,她和江輔宸都以爲在上次挫敗後,龍騰世紀會消停下來,好好合作挽回損失,結果死不悔改。
“他這麼做,就純粹是爲了損害江天的利益?可這對他並沒有什麼好處,濱江路工程完蛋的話,江天雖然損失巨大,但龍騰世紀的損失恐怕不會比江天少。”樑儼雅凝眉說道,這個問題她其實早就想到了,只是一直沒想出所以然。
“呵呵,如果僅僅是龍騰世紀,季鵬昆
也許沒這麼大的魄力敢這麼做,但背後如果再加上一個竇家做靠山呢?有了這個財大氣粗的財神爺,季鵬昆還有什麼後顧之憂?”江輔宸笑着說道。
“這個是沒錯,我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但是,竇家爲什麼要對付我?江天雖然不如竇家背景深厚,可拿地產開刀太奇怪了。再加上,這次合作,我們有白紙黑字的合約,只要打到法庭上去,江天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能夠勝訴,這個損失,足以挽回。”
樑儼雅沉凝的說道。
江輔宸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大老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集團內部的資金並不是很充足吧?”
樑儼雅點頭道:“怎麼突然問起這個?”雖然不解,但她還是如實說道:“是的,集團現在雖然蒸蒸日上,比以前實力強大了不少,可最近的發展勢頭也很猛,大量的資金都投了出去,所以真正夠我們支配的,並不是很多。”
說完,樑儼雅的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一雙狹長的峨眉深蹙,道:“你的意思是……”
“嗯,以我猜測,這估計就是竇家的目的所在。”江輔宸點頭道,他的臉上看不出緊張,語氣輕緩:“一個龍騰世紀的合作出現意外,也許不能讓江天產生危機,但一下子出現多個這樣的意外呢?”
“到那時,可想而知,江天會直接面臨巨大的危機,如果這件事情被外界知道了,江天的股價會跌倒何種程度完全可以想象的到,而我們能做些什麼呢?恐怕什麼都做不了,江天本來就拖着濱江路和登州老城區兩個大項目,又沒有足夠的資金去自我拯救,再加上到時候竇家趁勢對江天進行狙擊,江天堅持不了幾天,就會全面崩潰。”
江輔宸思維清楚的分析着:“也許你會說,你的合約籤的很謹慎,違約的一方定然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對這點,我嗤之以鼻,走法律途徑是需要時間的,有些官司,拖上個一年半載甚至幾年都不稀奇,江天能熬到那個時候嗎?如果竇家真是抱着這樣的目的,肯定不會讓江天有翻盤的餘地,那老狐狸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這些,江輔宸早在得罪竇家人的時候就知道他們的報復一定會來,只是眼下的局面正是他希望的,沒想到的是最先得到消息的是袁雄。
倒也不難猜出,袁雄有了餘賀嵩撐腰,在而今南邑地頭上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算他袁大公子不主動去找人麻煩,都會有無數人爲了捧他的腳主動送情報給他。
正好便宜了江輔宸。
聽着江輔宸的分析,樑儼雅的臉色越來越沉冷,很是凝重,她的眉頭,都凝成了一個川字,看得讓人有些揪心:“按照你這麼說,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不是很危險,是相當的危險。”江輔宸笑了笑,在她身邊坐下:“看得出來,龍騰世紀在這件事情上是很被動,不惜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手段。”
“我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樑儼雅的臉色如爽覆蓋,凝着的眉頭無法鬆開。
“那又有什麼用?現在我們已經深陷在竇家的局裡面了,跳不出去。”江輔宸聳聳肩說道,好像這個對江天如末日般的危機,在他心中根本不是太重要一般。
“你是不是早就猜測到了什麼?爲什麼不早些告訴我?”樑儼雅問道,心情沉重萬分。她回想起以往很多次與江輔宸的對話,還有江輔宸有時候高深莫測般的意味,都能充分的證實這點。
江輔宸也不否認,道:“嗯,竇平章、竇君賢都不是有這種本事的人,我就在琢磨這次竇家出面的應該不是小輩了,呵呵。”
“你爲什麼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樑儼
雅再次問道,她凝視着江輔宸:“難道你想看到江天陷入危局當中嗎?”她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都在顫抖。
江輔宸苦笑了一聲道:“大老闆,你認爲我是那樣的人嗎?”江輔宸搖着頭道:“我之所以沒跟你說,是有幾個原因,其一,是在他們露出馬腳之前我不能捕風捉影,說出來只會讓你惶恐不安,沒有任何好處。其二,是因爲你是個商人,並且是個有野心的商人,不可能因爲潛在不確定的危機,就拒絕一切合作與發展吧?如果你一直在這樣的狀態中走下去,那還做什麼生意?直接回家相夫教子得了。”
“起碼我能防範於未然。”樑儼雅狡辯。
“能嗎?我現在讓你把最近一段時間簽訂的所有合約翻出來,你能找出其中誰是竇家佈置的嗎?”江輔宸搖搖頭說道:“根本不會讓你找出任何端倪。”
樑儼雅沉默了下去,她無從反駁,江輔宸說的不無道理,如果江輔宸提前把這些告訴她了,她心裡一定會留下陰影,恐怕會認爲江天所有的合作對象都可能是竇家下的套,成天疑神疑鬼,根本不敢與人合作。那對一個商人來說,絕對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樑儼雅凝重的坐在沙發上,良久都沒有說一句話,想着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樑儼雅幾乎有點絕望的感覺,江輔宸的分析,對江天來說,無疑是個晴天霹靂,這本該高高聳立、發展迅猛的商業大廈,突然間變的危險可及,隨時都有可能瞬間崩塌。
看着美女老闆的神態,江輔宸的心中莫名疼痛,他暗歎了一聲,商場如戰場,在這裡,你無法預料到你能碰到什麼樣的對手與陰謀,有些事情,始終是要經歷的,就是這麼殘酷。
雖然不想說,但江輔宸還是不得不說到:“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季鵬昆的事情,也許是一個徵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竇家不會再等了,晚則半個月內,早則幾天內,也許就會讓他所佈下的棋子爆發。”
樑儼雅並沒有被這嚴峻的問題嚇得失去理智,她擁有上位者必須具備的理智與冷靜,她深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態,問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集團傾塌。”
“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了,當然,如果你能籌到足夠的資金來面對這場陰謀與硬仗,也許會有奇蹟發生。”江輔宸緩緩說道,話是這麼說,可就連江輔宸自己都知道,希望是多麼渺茫。
“就算沒有一點希望,我也要去爭取,坐以待斃的事情不會發生在我的身上。”樑儼雅抿着嘴脣說道:“我現在就停止對所有合作項目的資金投入,預備足夠的資金來應變。”
說罷,她剛站起身,手腕就被江輔宸拉住了:“就算再急也不在乎耽擱幾秒鐘吧?先把氣喘勻。”樑儼雅靜靜的轉頭看着江輔宸那張淡然的面孔,她沒有因爲江輔宸的不緊張而感到不滿與生氣,沉凝了片刻,她默默的深呼吸,隨後說道:“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她凝視着江輔宸,聲音很輕:“你以前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面對着美女老闆那雙透徹而明亮的眸子,江輔宸的心中好像被什麼東西觸碰了一下般,他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在內心掙扎,半響後,他嘆了一聲,沒有給肯定的答案,而是說道:“我會護着你的。”
樑儼雅沒有感動的一塌糊塗,更沒有暗許情愫,她一句話都沒說,玉指輕輕搭在江輔宸抓着她手腕的手掌上,把江輔宸的手掌鬆開,便轉身離開。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江輔宸的情緒也是很沉悶,他並不爲江天的危機而沉悶,可他看到美女老闆那種凝重的神情,心中就會有一種發堵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