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實驗室裡回來，已經是半夜。
走進家門，隨手將戴在鼻樑上的眼鏡摘下。
走上樓，腳步走向bill的房間。
這個時間點他應該睡了。
輕輕地推門進去，生怕吵醒睡夢中的他。
當他推門進去的一刻間，聽到的是輕微的哭聲。
在印象之中，他不常哭。
或許是自己認識得太少。
“bill？”盧笙眼眸掃視四周，最後在牀前的天鵝毯上發現他。
小小的身子蹲坐在那裡，將頭冒進膝蓋之中
盧笙走過去，蹲下身子，將他抱進懷裡：“怎麼了？”
他小心翼翼地詢問他。
“媽咪走了。”bill沒有隨着盧笙的走進而止住淚水，他眼眶紅紅地，看着自己的爹地。
爲什麼他不能同時擁有爹地和媽咪。
爲什麼他一定要失去一個。
曾經，有媽咪沒有爹地。
現在有爹地沒有媽咪。
爲什麼？
他越想越想不通，難受到想哭。
而他不想被人發現，只有在這個時候偷偷地哭。
可是他沒想到爹地會在這個時候進來。
盧笙抱着他，緊緊地，柔聲地說道：“你還有我。”
“可是我沒有媽咪了。”
要說他不知道，其實他什麼都知道。
四歲的小孩已經知道了很多事，只是沒有表達出來而已。
找到了爹地，失去了媽咪，這樣的結果是他不想要的。
“爹地再給你找個新媽咪好嗎？”
“我不要，我不要新媽咪也不要新爹地，爹地你去把媽咪找回來好不好？”bill哭着求他。
盧笙也想，可是他再也找不回曾經和他相愛的那個女孩了。
現在的路夢寧讓他更加不敢去認識。
在周家的那些話，他還歷歷在目。
他就像傻子，被她一再地牽着在走。
而他已經不想當個傻子了。
“不是爹地不想，而是她不要我和你了。”
塵封的記憶宛若一場雲煙，此刻提醒着他早已煙消雲散。
他想要極力地抓住，卻發現伸手就是空。
“不是的，媽咪沒有不要我和你。”bill始終相信媽咪是要他和爹地的。
要不然也不會帶着他回來找爹地。
也不會在很小的時候告訴他，她愛他，也愛爹地。
“爹地，媽咪說生生是爲了紀念一個人取的，之前我不知道，現在bill知道了，是因爲紀念爹地，因爲爹地的名字也叫笙笙。”
盧笙下意識地凝眉。
這個名字他不想要。
和狗同名很好嗎？
但他沒有出聲，選擇讓bill繼續說下去。
bill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訴盧笙，因爲他想要爹地去找回媽咪。
他不想在單親家庭長大，他也不想被其他小朋友說，他是沒有媽咪的小孩。
一直以來，他是有爹地也有媽咪的。
“生生是從我出生那會就有的，伴隨着我長大，媽咪說這樣就相當於那個人在陪伴着我和她。”
聽聞這話，盧笙的心頭一窒。
那個人在陪伴他們，那麼那個人是他嗎？
生生，笙笙。
不是他還有誰。
“還有爹地，我給你看樣東西，我發現我看不懂。”bill從盧笙的懷裡出來，去拿櫃子裡自己的小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