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宗正被這幫人整了兩天,實在無法忍受,他撒潑打滾耍無賴,終於說服程一笙出院了。
他一出院,這幫人跟着殷宗正也出院了,殷權是鐵定讓老爺子年前養好身體,過年好去度假!本來他老婆能歇的時間就不多,過年不利用上,什麼時候纔有時間去度假?
殷宗正回到家就受到白庭軒的取笑,“我說殷老鬼,這醫院走一遭鳥槍換炮了,怎麼組了支娘子軍回來?”
“白老鬼,閉上你的臭嘴,別瞎說。這是我孫子殷權孝敬我的,給我找的營養師什麼的,你有嗎?”殷宗正雖然恨不得這幫人趕緊走人,可這時候還不忘了顯擺一下。
“哈哈!我可不想有,什麼自由都沒嘍,受死罪了!”白庭軒幸災樂禍地說。
一句話說到了殷宗正的心裡,殷宗正鬱悶地看着那羣人,想要發脾氣。
程一笙爲陪着爺爺,兩天沒有去上班。眼看現在爺爺又要發飆,於是趕緊說道:“爺爺、外公,馬上就要過年了,你們別老鬼老鬼的叫,多難聽啊!”
程一笙現在可是兩個老人爭着想拉攏的對象,白庭軒立刻說:“一笙說得沒錯啊,外公一定改正!”
殷宗正懊惱自己嘴慢了,心想這兩天都讓那羣女人給弄得麻煩死了,自己腦子都不如以前那麼好使了。他趕忙表態說:“一笙,爺爺一直注意自己的言行。要不是你外公這麼說,我也不會被他給帶溝裡去,爺爺注意啊!”
認錯還不忘踩白庭軒一腳。
白庭軒氣得頭冒煙,氣呼呼地說:“好你殷宗正,到時候求我,我可不救你!”
“誰用你救?哼!”殷宗正是先得了便宜再說。現在就算他服了軟,這白庭軒到時候也未必會救他。
程一笙見兩位老人都倍兒有精神,顯然健康都很好,於是笑笑忙工作去了。
第二天一早,她便開始恢復工作,兩天沒上班,不少的事情等着她。她先看春節晚會的節目變動。每次辦一檔晚會,變動是經常的,所以很多時候她的工作都是重複又重複,一臺成功的晚會,也是由之前很多無用功堆積起來的。
小楊匆匆跑進來說:“一笙姐,t市的莫少來找您了!”
“莫習凜?”程一笙不大相信地問。好端端的他跑來幹什麼?
“是啊是啊!在下面前臺呢,您見不見?”小楊見到莫習凜還是會緊張害怕。
程一笙回過神說:“把他帶到會客室吧!”
沒有打電話直接過來,肯定是有什麼要事。不過莫習凜找她,能有什麼事?
程一笙把桌上散亂的資料簡單整理了一下,然後才站起身向會客室走去。走到門口,她對小楊說:“去沏一壺龍井來!”然後才進門。
莫習凜已經到了,他穿了件銀藍色的西裝,黑色的襯衣打了黑色的領帶,見她進來,他靠着的身子,坐直了,面色凝重。
程一笙拉開側面的椅子坐下,問他:“突然來找我,有什麼要緊事?”
莫習凜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地說:“是有些事情!”
此時小楊進來了,他的話停住,沒有繼續往下說。
小楊小心翼翼地給他倒好茶,然後快速地跑了出去。程一笙更好奇了,什麼事不能讓別人聽的?她反問道:“不用讓我的保鏢迴避吧!”
阿莎跟鍾石臉上都露出不善的表情,顯然他們是不打算迴避的。
“不用!”莫習凜也沒打算讓人家的保鏢出去。估計保鏢們也不會願意。
“到底什麼事啊?弄得我都緊張了!”程一笙有些着急地問。
莫習凜又清了清嗓子說:“是關於你妹妹程珠珠的!”
“她?她怎麼了?”程一笙已經很久沒有聽說過程珠珠消息了,不是說一直在國外的?估計混不好,她也不會回來。
“當初我的確想得用她來威脅你,可是你沒有上當,並且讓我奶奶阻止了我的行爲!”莫習凜說到這裡,又頓了一下,然後接着說:“我爲自己過去犯下的錯向你道歉。事實上從那之後,我也沒再逼她做什麼,我的人撤走了,當時她沒有回來,仍舊留在日本,後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是不是現在有她的消息了?”程一笙問道。
莫習凜點了點頭,但是並沒有先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道:“那一次,我也沒讓她做什麼。以前在日本只是讓她拍拍廣告,並沒有別的出格的事。但是我沒想到,她真的選擇了那條路,去拍那種片子,這可跟我沒有關係。其實她完全可以回國的,但是……”
“你是說,你的人撤走後,她還是選擇拍那樣的片子?”程一笙驚訝地問。
畢竟普通人,離那些還是太遠了。她也無法理解程珠珠爲了出名,竟然主動去犧牲自己。
莫習凜點頭說:“不錯,我也是偶然間聽說的。後來我立刻讓人去證實,發現事情的確如此,所以我就趕緊來找你了。我承認程珠珠這樣可能會有我的責任,但是她今天的選擇和我完全沒有關係,也不是我的人做的,我不想你誤會我!”
程一笙點頭說:“我明白了。”
這件事雖然震驚,可是她聽過之後,也沒有想要去管的意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她曾經建議過程珠珠適合走哪條路,可是程珠珠不但不聽,還堅持走不正確的路,想要得到想要的東西,還走偏了。她沒有辦法,這事兒沒人逼程珠珠,又能怎麼樣呢?
“一笙,你會怪我嗎?”莫習凜有些緊張地問。
他好不容易跟程一笙的關係緩和了,雖然不能天天見面,可是這樣能夠和平地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他已經很滿足了,他並不想好不容易得來的和平相處,因爲這件事又變成以前針鋒相對的樣子。
程一笙搖頭說:“她可以選擇的,但是她自己選擇了這條路,我不怪你!”
莫習凜鬆了口氣說:“那就好!我現在拿你當朋友了,不會再想傷害你!”
程一笙點了點頭,只說了三個字,“我明白!”
莫習凜十分識趣地站起身告辭,說道:“好了,知道你現在忙,我先走了!”
程一笙站起身說:“爲了這件事還讓你大老遠跑過來,打電話說就行了。”
莫習凜認真地說:“那怎麼行呢?這件事怎麼說也是因我而起,再說電話裡說不清楚,要是有誤會就更麻煩了!”說完,他沒給程一笙再說話的機會,跟着說道:“好了,我先走了!”然後便轉身匆匆離去。
程一笙想的是,大概年底了莫氏也很忙吧!她沒把程珠珠的事放在心裡,既然程珠珠不跟家裡聯繫就是不想家人知道這些,她還是裝不知道好了。
莫習凜走出電視臺,方菲在車門口等着,詢問了一句,“莫少?”
“程珠珠的事就當不知道,做好你現在的工作,不要再去關注那些!”莫習凜冷聲說。
“是!莫少!”方菲應道。
她算是因禍得福,沒有了程珠珠這差使,她反而被調到莫少的身邊當助理,總算是不用再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埋沒她的能力了。
程珠珠現在的確如莫習凜說的那般,當初她跟呂會萍的簽證到期,兩人不甘心這樣回去,所以就躲來躲去的,正經的廣告雜工都做不了,最後只能選擇了那條路。她們的想法很簡單,等出了名之後,以前的事情可以抹去,反正國內也不知道她們在幹什麼。只要能出名就行!
出名是那麼好出的嗎?到現在程珠珠也沒意識到,她沒有漂亮或特殊的容貌,也沒有演技能力,現在更沒有機會了,所以根本沒什麼出名的可能。但付出得越多,人就會越不甘心,也越不容易放手。
總而言之,是再也回不去了。
晚上,程一笙回家後,先把爸爸媽媽叫到屋裡說話。
她問道:“爸,現在我叔幹什麼呢?”
“怎麼突然問起來他了?”程佑民好奇地問。
程一笙沒有實話實說,只是隨意說道:“那天聽說有人見像是他,他好像沒在家住啊,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程佑民嘆了聲氣說:“他當初離家走了,住回到老房子裡去,一直在那兒住着。這不是你嬸和珠珠報了失蹤,一直都沒信兒。估計他心裡煩,跑去跳舞,認識了一個婦女,兩人就……”
程佑民一直是個古板正直的人,也不那麼開放,這輩子他做得最放得開的事就是把女兒嫁給殷權。大概他覺得程佑強這樣做不妥,畢竟呂會萍人還沒找到,就又找了個女人,不太好吧!
“啊?我叔又找了個阿姨?”程一笙還真沒聽說,現在意外得很。
林鬱文此時開口說道:“其實這也不能怪你叔,你嬸嬸跟珠珠都失蹤一年多了,你叔一個人,總這麼着也不是辦法啊!現在兩人已經住一塊了,是認真的,就等着兩年一到,法院判離了,他們就結婚!”
程一笙估計嬸嬸怎麼也想不到,萬一她們想回頭,再回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了。
不過這事兒還真怪不得別人,好端端的一個家,就因爲不切實際的追求出名追求錢,最後一無所有!這樣的教訓,夠了吧!
——
t市,莫偉勝吃過了晚飯,照例跟自己家老太太磨蹭一番,想重回莫氏當執行董事。還好現在自己的兒子主事兒,要真是大哥的兒子莫習風主事,那他非得嘔死不可。
莫老太太很堅決,這輩子她也不打算再讓這個兒子回莫氏上班了。她不能讓兒子得到應有的懲罰,又不能過自己良心這一關,所以她打算就在家,讓兒子不能出門,就像是在服刑一樣。
究竟是多麼複雜的感情,才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莫偉勝也不急,他就天天磨,看誰的耐心大?再說了,拼誰活得長,你也拼不過我吧!
別說,莫偉勝的心態還真是不錯!
哼着小曲兒回了房,把房門關上,他一擡頭,驚見房間裡多了兩個陌生人。他不由嚇了一跳,但是一看這倆人以前見過,他便放心下來,走過去坐到沙發上問:“怎麼樣?報了仇了嗎?殷權不好殺吧!”
塞的手下緊緊地盯着這個人,一雙眼睛如同鷹眼一般銳利,他緩慢地說:“塞,是你殺的!”
莫偉勝心中猛地一跳,馬上掩飾,笑了,說道:“怎麼可能?我殺他幹什麼?我跟他又沒有衝突!”他說完,又悠閒地說:“是殷權這麼說的吧,他想讓咱們自相殘殺,這話你也信?”
“殷權是說了,不過他有證據,我們看了你殺塞的錄相!”他爲了詐莫偉勝,所以語氣很堅定,眼睛裡也帶着殺意。
莫偉勝心中一跳,立刻站起身說道:“那是假的,殷權僞造一份假錄相簡直太容易了,你不要信他!”
“假的?那你能證明,你是清白的嗎?你有證據嗎?塞失敗了,你是怕他連累你吧!你殺了他,所以毀滅證據?”他一步步地向莫偉勝走去,手一張開,一把刀滑到了他的手中。
莫偉勝看到那滑下的尖刀,心中一顫,腿不由自主地就抖了起來,他本能地向後腿,可卻忘了後面是沙發,於是重新又跌坐到沙發之上。
塞的手下一擡手,刀子就飛了出去,莫偉勝哪裡經過這樣的事情,心裡防線頓時失控,大聲叫道:“他回來的時候已經受重傷,我沒動手殺他,他是自己死的?”
他的瞳孔有些放大,這是受了劇烈驚嚇的表現。刀子扎入他耳旁的沙發裡,貼着他的耳朵,他呼哧呼哧喘着氣。
塞的手下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一步躥過去撥出刀子衝他面部就紮了下去,莫偉勝失聲尖叫,只可惜塞的手下先一步將手捂住了他的嘴,他的叫聲都吞到了自己的腹中。
房子隔音太好,屋裡的爭執,完全沒有被別人聽到。
莫偉勝的眼睛瞪得不能再圓了,他緊緊地盯着刀子向自己眼睛扎來,他似乎要把眼球瞪出來了一般,刀子在他眼前停住了,幾乎要貼上他的眼球,甚至他呼吸大一些,就能使那刀尖刺到他的眼球上。
塞的手下那聲音,如同地獄修羅一般,他一字一句地咬着字眼說:“所以,你爲了不讓他連累你,就眼睜睜地看着他死了?”
莫偉勝的大腦已經停止了轉動,這個時候他被嚇破了膽,哪裡還有膽量去想詞兒怎麼騙過對方?他本能地爲自己開脫着,小心翼翼地憋着氣說:“他的傷太重,就算我出手救他,他也是死!”
這能一樣嗎?顯然莫偉勝這樣的回答沒能給他加分,反而會讓別人更加的氣憤。
“呵呵!”塞的手下冷冷一笑,低聲說道:“去死吧!”
尖刀落下,莫偉勝張着嘴,卻沒能叫出聲,一動不動地靠在沙發上,死相極其的慘!
塞的手下勾着脣,露出一抹極爲殘忍的笑來,用手沾着莫偉勝的血,在那白色真皮沙發上,寫下了莫偉勝死的理由。並且還留下了名字,可見這羣人,有多麼的囂張。
寫完了這些,他才舔舔手指,滿意地說:“走吧!”
兩個人從窗外跳出,消失在夜幕之中,夜還是那樣安靜,卻沒有人發現,莫偉勝已經死了!
第二天一早,從t市飛回來的莫習凜回到家進了門,傭人立刻接過他的東西,他一邊換鞋一邊問:“家裡怎麼樣?”
現在莫習凜一直住在莫宅裡,一來是爲了照顧日漸老去的奶奶,二來就是防止父親再做什麼對程一笙不利的事,盯着父親。
傭人立刻說道:“老太太剛剛起來,馬上就出來。老爺還沒有動靜,可能沒起呢!”
“嗯,準備早餐,我一會兒去公司!”莫習凜脫下西裝,打算先去洗個澡,吃過飯後直接去公司處理事務。
只聽莫宅內響起一聲尖叫:“啊!”
這聲尖叫極其犀利,響徹整個莫宅,莫習凜二話不說拔腿就跑了過去,後面傭人愣了一下,然後也跟着跑了過去。
莫習凜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父親被釘在沙發上,死相極其可怕。也難怪傭人會害怕,自己看了,也不忍心中一顫,再看沙發上寫的血字,他明白了這是誰做的,那羣人的作風,他再瞭解不過了。
誰也沒注意,莫老太太也過來了,她看到自己的兒子如此慘死,怔了一下,然後大叫一聲:“偉勝……”
結果暈倒在地!歲數大了,經不起這樣的刺激。
莫習凜手快地抱住了奶奶,他看向都在害怕中的傭人叫道:“打電話叫救護車,另外馬上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些事!”
這麼大的事,不報警是不可能的了。
莫習凜看着懷中的奶奶,咬咬牙,抱起奶奶就往外走,這個時候還是先顧活人要緊。他一邊向外走一邊叫道:“保護現場,你們都給我出去,誰也不許進來!”
傭人們唏裡嘩啦地往外走,一個個腿都打着戰,臉上帶着驚慌的神色。
莫家亂套了!
還好莫老太太平時保養得當,出了這樣的事,只是受了刺激,並沒有什麼病,所以到醫院後過不了多久便醒了,她眼裡流着淚,一言不發,眼裡的哀慟掩飾不住。
白髮人送黑髮人,不論什麼原因,都讓人痛不欲生!
莫習凜安慰道:“奶奶,您要保重身體啊!我一定會把兇手逮住的!”
莫習凜又何嘗不難過?那是他的父親,雖然知道這個父親做了很多的錯事,可他仍舊不希望父親有事。可是現在,他必須要把難過嚥到肚中,處理好後面的事情。
莫偉錚與莫習風聞訊趕來了醫院,一個叫:“媽,您沒事吧!”
另一個叫:“奶奶,您可要小心自己的身體啊!”
莫老太太沒有說話,這個時候她更需要空間靜一靜,緩一緩這傷心難過!
莫習風說道:“習凜,我跟我爸先在這兒守着,你去處理一下叔叔的事吧!”
莫習凜點點頭,那邊的確需要他出面處理,他轉身出去了。
莫習凜一走,莫偉錚與莫習風就對視一眼,輕輕地點了下頭。
莫偉錚勸道:“媽,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太突然了,您可得保重好自己啊!”
莫習風問道:“奶奶,叔叔怎麼會和那些人攪在一起?”
莫老太太回過神,不想解釋,搖了搖頭,嘆了聲氣。
莫習風接着說:“奶奶,我知道您現在心情不好,可是現在最重要的是習凜千萬別再和那些人有什麼瓜葛,否則習凜再出事可就壞了!”
莫偉錚跟着說道:“是呀,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習凜性子傲,要是真什麼都不管地去報仇,那莫氏誰來管?媽您可得想想辦法啊!”
莫氏!這纔是說到了重點!
莫老太太雖然遭受了這麼大的打擊,可人並不糊塗,她躺着,靜靜地說:“習凜不會有事,你們不用擔心他!”
如果說莫偉勝是無辜的,那莫習凜肯定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追到兇手。可現在誰都知道,莫偉勝到底爲什麼死,所以莫習凜對這件事,就少了那麼一份衝動,多了一份理智。
莫偉錚可不相信,他繼續遊說道:“媽,不管怎麼說現在莫氏好不容易纔有所起色,爲了保險一些,也爲了讓習凜好好處理偉勝的後事,不然就先讓習風幫幫習凜,處理莫氏的公事,等習凜辦完事後,再回公司專心工作,您看這樣行嗎?”
他的打算好啊!先把權奪過來,以後你再想奪回去,那就不容易了。握在手裡的東西,誰會捨得丟出去啊!
莫老太太情緒還像剛纔那樣,聽了他的話也沒有激動,而是淡淡地說:“變來變去的,多麻煩?再說我也相信習凜能處理好,你們不用擔心!”
莫習風跟着說:“奶奶,我剛纔看習凜的情緒不怎麼好,可別恍惚下,弄錯了事情,那更麻煩啊!”
莫老太太瞥他一眼,輕聲說:“你要是沒什麼事,就幫習凜去處理一下後事吧!”
顯然,老太太根本不打算讓莫習風代替莫習凜管莫氏!
莫偉錚父子以爲這是件順理成章的不難事情,萬萬沒想到老太太的態度如此堅決,這是爲什麼?
莫偉錚有些沒了耐心,他聲音稍稍大了些,說道:“媽,您這是對莫氏不負責任!”
莫老太太冷笑一聲,淡然說道:“偉錚,我知道你在心裡想什麼。不用想,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心裡有數!”
“媽,我們習風有什麼不好?”莫偉錚終於忍不住,攤開了。從小到大,老太太就偏疼莫習凜,他一直都不滿意。他覺得自己的兒子比莫習凜要好上很多。
莫老太太沉聲說道:“行了,我不是沒給過習風機會,可是結果你也看到了,不如人意是不是?現在習凜把莫氏救回來了,這不用說吧!”
“媽,如果不是程一笙,習風也不會……”
“住口!”莫老太太突然喝道:“跟一個女人去比,你也好意思開口?連程一笙都比不過,那離殷權還有多遠?程一笙只不過是一個主持人,她不是做生意的,你不覺得你們的臉,丟到家了嗎?”
莫習風是一個大男子主義的男人,此時被奶奶這樣說,他已經覺得丟人極了。顯然那是他人生之中最恥辱的經歷了!
莫偉錚終於閉了嘴,他無言以對了!他的算盤,又一次落空。
莫偉勝死得如此壯觀,但礙於莫家在t市的實力,所以這件事到底沒有被傳出來,只是說莫偉勝死了,卻沒說怎麼死的。
程一笙還很意外,莫偉勝死了?怎麼說死就死了?這個念頭一閃即逝,還沒有多想,便被同事給叫走了。
越是臨近春節晚會,事情就越多。
辦完了莫偉勝的後事,莫習凜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如果說以前他還有點人氣,那現在就真成了叱吒在商界的冷情少爺,比起殷權的戾來講,也不相上下了。
莫偉勝的房間已經被打掃乾淨,看不出一點痕跡,那張沙發也換掉了。可是莫宅的傭人都會覺得這房間裡陰森森的。莫老太太出院後,命人將他的房間鎖了起來。
這幾天莫習凜一直會想到過去的事,想他做過的那些錯事,還想到了善良的程一笙。
夜漸漸的深了,他站在辦公室的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他的手中點了一支菸,辦公室裡完全黑着燈。他知道現在的自己不會給莫習風任何機會,而莫習風也註定搶不走自己這個位置,他終於成功了,可是他卻並不感覺到高興。可以說父親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在泰國劫走了程一笙,後面的事都不會發生。
他的手捂上那個傷,那是他爲她擋子彈的證據,那裡的疤,他沒有除去,就這樣留着。有時候陰天下雨,傷口隱隱癢的時候,他總會想起她。
突然間,他很想聽聽她的聲音,他拿起手機,沒有多想,撥通了她的號碼。
程一笙在電視臺排練大廳裡彩排,阿莎看到手機來電,對正在說節目的程一笙叫道:“太太,莫習凜來的電話!”
如果是平時,程一笙就不接了,現在她忙成這樣,哪有時間接電話啊!但是她想到了莫偉勝剛死,難道是有什麼事情?於是她走開一些,找到安靜的地方接了電話。
“喂?”程一笙的聲音,響了起來。
她的環境有些亂,不過配起她那溫暖的聲音,更讓他覺得回到了人間一般。他心中一暖,低低地叫了一聲,“一笙!”
“有事嗎?我正在彩排呢!”程一笙表示自己現在很忙。
“一笙,我爸爸他……走了!”莫習凜沉聲說,帶着一種莫名的情緒。
似乎,他是想找她聊聊,排解一下心裡的煩悶。
程一笙又走開了一些,身邊的環境完全安靜了下來,她輕聲說:“我看了新聞!請節哀!”
莫習凜有些自嘲的笑了,他出了口氣說:“一笙,我是傷心,可是我現在更多的,是自責!你大概還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吧!”
程一笙愣了一下,心想難道這也跟自己有關係嗎?不會是殷權吧!不會,殷權在國外那麼忙,哪有功夫殺莫偉勝啊!再說如果是殷權殺的,莫習凜自責什麼?
她沒說話,莫習凜緊跟着說:“當初我爸找人救了塞,把他的傷治好了。然後我爸讓人催眠了塞,去醫院殺你。後來塞被打傷逃走,逃了回去。可是我爸卻眼睜睜地看着塞受傷而死,沒有出手相救。所以塞的手下來報仇,把他給殺死了!”
原來如此!真是罪有應得!對於莫偉勝這樣的死法,程一笙覺得很是恰當。當然她沒有對莫習凜說,畢竟當初是莫習凜救了自己,再說人家的父親剛死,她如果這麼說,也是不人道的。
她並未發表意見,對於想殺她的人,她做不到大度地裝成什麼事都沒有。
所幸莫習凜也不是想聽這些的。他徑直說出了自己的感觸,“一笙,如果當初不是我的執念把你給劫走,也不會發生這些事,最後還害了我的父親,我真是錯得太離譜了!”
原來是懺悔的。說實話,這些事已經過去了,現在再談這個,程一笙沒有多大的興趣。她終於開口了,輕輕地說:“事情都過去了,你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就過去吧!以後多做些善事!”
說實話,這話真沒有什麼營養,不過對於莫習凜這種揹負了心理負擔的人來講,無疑是一種好的勸說方式。也就是說,你做了善事,可以彌補你過去的錯誤,這是給人一種希望。
可是莫習凜會是那種做善事讓自己心安的人嗎?他只不過是一時看不開,大概事情過去之後,又會恢復成他原本的樣子。只不過因爲他對程一笙的感情,讓他不會對程一笙怎麼樣,只能保持着朋友關係,讓他那渴望與她接觸的心,稍稍得到一些慰藉!
大概程一笙覺得自己剛纔說得話有點帶着嘲諷之意,畢竟人家剛死了爹,於是她的聲音緩和一些,柔了一些,說道:“如果心情不好,就早點休息,睡一覺早晨醒來,太陽出來,又是新的一天。忙工作、忙生活,什麼都會過去的!好了,我很忙,不說了,再見!”
說完,程一笙掛了電話。
莫習凜聽着手機裡的忙音,握着手機,脣卻勾了起來,微微地笑了!他看着窗外,似乎覺得這孤寂的夜有了霓虹燈變得絢爛溫暖起來,生活又有了意義!
得知莫偉勝死的消息,殷權的心情好極了,爲此他工作勁兒頭都大了很多,天天晚上就睡兩個小時,在程一笙錄製春節晚會的前夕趕回了家。
本來最近程一笙又要忙工作又要照看家裡的情況,忙得不行,心情有點煩躁,但是她一看電視臺門口等着的殷權,這淚就差點飛出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依賴起這個男人,沒有他在家,就好像沒有主心骨一般。
程一笙忍不住快步走過去,細長的手臂穿過殷權的臂彎,抱住他的腰,撲進了他的懷裡,頭輕輕靠在他的肩頭,輕聲說了一句:“老公,我好想你!”
程一笙向來都是內斂的,在外面她很少跟殷權有過分親密的舉動,一般也就是挽他手臂這樣。像如此這般,還是頭一次見到。
殷權難得受到這樣的待遇,十分意外,不過他馬上又能理解,她一個人操持家務不容易,再加上爺爺住院一事,她肯定心裡承受了不小的壓力。
他輕輕地拍了她的後背,什麼都沒說,以做安慰。
路人都忍不住停下腳步,看着這如此溫馨的一幕,心裡忍不住希望這對相愛的人能夠幸福。這一刻她不是光環下的程一笙,他也不是那個令人聞名生畏的殷權,就是一對普通的愛人,就是普通的生活。
短暫的片刻,程一笙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擡起頭露出明媚的笑,說道:“老公,我們回家,糖糖跟糖豆肯定都想你了!”
殷權憐愛地看着她說:“一笙,你瘦了!”
“這陣子太忙了。不過瘦了也好,免得過年吃得太多,一下子太胖!”程一笙笑着上車,心情很好。
殷權也上了車,說道:“過年一定要多吃,千萬別爲了減肥餓得跟條瘦竹竿!”
程一笙聽他說起過年,纔想起來過年的安排,便對他說道:“老公,爺爺的身體還不算太穩定,我看過年還是在家過吧!”
殷權不太願意,這段時間他天天要求別人跟他彙報老爺子的健康情況,就是想過年和她一起去度蜜月。於是他說道:“醫生說了,他的身體完全可以應付長途旅行!”
程一笙沒有再拿爺爺的身體說事兒,她說道:“老公,這段時間我覺得很累,身體明顯不如以前了,我覺得過年咱們就在溫泉別墅過怎麼樣?那裡環境也好,不用長途奔波,我也可以好好歇歇!”
“你的身體怎麼了?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殷權一下子緊張起來,那已經犀利的視線上上下下地掃着她,像x光一樣想要把她看透。
“沒事,就是太忙了!”程一笙突然意識到,她可能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果真,殷權非常肯定地說:“我覺得你肯定是產後沒有恢復過來,我看明天給你安排一次全身檢查好了!”
“又全身檢查?我不要,不是已經檢查過了?我很健康,就是最近比較忙!”程一笙心想一檢查就要抽好多的血,多疼啊!
“那次或許不準,再說你二十多歲檢查一次,到四十歲就能保證你是健康的?檢查要常做才行!”殷權說道。
“這才幾個月啊?我不要,我真的沒事,就是不想長途奔波罷了!”程一笙有點任性地說。
“一笙,你聽話好不好?我也是爲了你好,你生病的話,輸液疼不說,我也心疼你呀!”殷權的語氣,儼然是在對不聽話的孩子一般。
程一笙真是想哭了,這男人沒事那麼認真幹什麼?她搖着頭說:“老公,我真的沒事,真的!”
“你說沒事就沒事嗎?有沒有事你自己也不知道,要檢查才能確定是不是真的沒事!”殷權說着,已經拿起手機說:“我現在給你約時間!”
程一笙手快地把他的手機給奪了過來,沒辦法不得不說了實話,“老公,我沒事,一點都不累,我就是怕爺爺的身體受不了長途旅行,想讓他在家好好休息又怕你不答應,所以才說我累的。我覺得在家過年也很好啊!剛好我們過年有時間,把糖糖和糖豆的相冊好好做一下!”
一口氣說得極快,幾乎連氣兒都沒喘。
殷權看着她,定定地。一時間,車裡靜極了。鍾石心裡發苦,不是吧,剛剛見面難道要吵架?可憐他要是早知道就把車子擋板先升起來了,不會這次要被連累吧!
程一笙見他看着自己,也不說話,目光是她所不熟悉的,不冷,可也不暖,那裡面流淌着的,她不知道是什麼。她有點害怕,趕緊輕聲說:“老公,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
殷權突然伸手,將她抱進自己的懷中,抱得緊緊的。他的聲音,有些壓抑,他低低地壓抑着自己的呼吸,啞聲說:“你爲了我的爺爺好,我有什麼立場去怪你?”
還好、還好他沒有生氣!
“一笙,是我自私了,我只想着假期難得,不想浪費掉!”殷權帶着重重的情緒說。
“老公,我們的時間還長着呢,等我離開電視臺,也就不會那麼累了。我就保留兩個節目!到時候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去度假,好不好?”程一笙哄着他說。
“好、當然好!”殷權的聲音中,盡是溫柔。
鍾石心裡鬆口氣,還好還好,殷總跟太太沒有吵架。
殷權回到家後,家裡人都很高興。殷宗正上來說:“殷權啊,你可回來了!”他是病號,怎麼也要得到一些特殊的關心吧!
殷權正不待見他呢,要不是他不知道忌口,鬧出病來,這個年就能去跟老婆度假了。現在還好意思嘻皮笑臉地過來?於是殷權裝沒聽見,看向白庭軒問:“外公,最近您的身體可好?”
白庭軒可高興了,這叫一個得意跟自豪啊!他在殷權眼裡纔是最重要的,別看你是爺爺,那又怎麼樣?殷權對你就沒有對我好!
殷宗正這叫一個委屈啊,主動說道:“殷權,爺爺可是住了兩天院呢!”
殷權轉過頭來說:“爺爺,這件事一笙已經跟我說了,我也查了一下家裡的保姆,專門照顧你的那位保姆我打算辭掉她,還有那些給你安排的營養師等人,打算長期跟隨你左右,我爲了你的健康,也算是煞費苦心了,希望爺爺配合些,自律一些!”
殷宗正瞪大眼睛,他本來準備等殷權回來就讓他把那些人撤走的,那些人要長期跟着他?他不要,他可不想被一羣中年婦女圍着嘮叨!
白庭軒是知道殷宗正煩那些女人,他也覺得煩,有那麼一羣圍身邊,簡直什麼都別幹了,一天天的跟裝了臺吵架機似的。這下可好了,看殷宗正你還能不能跟我折騰?天天去應付別人吧!
白庭軒立刻表現自己,說道:“殷權,殷宗正住了兩天院,一笙要到醫院照顧他。我把家裡照顧得很好,孩子們也都不錯!哎呀我真怕自己不行,看來我還真的能管家了!”
其實還有人家林鬱文呢,主要是她。
殷權點頭說道:“外公,這次真是辛苦您了,我特意給您帶了禮物!”
“呀,還有禮物啊!”白庭軒眼前一亮,得意地瞥了殷宗正一眼。
殷宗正這臉色叫一個難看啊,沒辦法,誰讓他惹了人家殷權呢?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想,怎麼把那些人給折騰走。他還不明白,這是哪兒惹了殷權?難道就因爲他病了,讓一笙忙了?
程一笙去幫殷權分禮物,等禮物分完之後,殷權才說:“今年過年原本計劃出國度假的,不過爺爺身體狀況不允許,所以我們改在溫泉別墅裡度假。”
殷宗正這才明白自己是哪兒得罪了殷權,原來打擾了人家的計劃,殷宗正忙說道:“殷權啊,我的身體沒事兒,去國外沒關係!”
殷權已經答應了程一笙不出國,所以自然不會因爲殷宗正的話而改變,他冷哼一聲說:“你吃酸菜臘肉的時候是不是也說自己身體好得很,沒問題?”
“這……”殷宗正語噎,他好像當時就是那麼說的。
殷權挑了挑眉說:“所以你的話已經不那麼可信了,你還是先好好調養自己的身體吧!”
殷宗正發現了,這孫子跟白庭軒說話時用的是“您”,可跟自己說話時,已經改成了“你”,他頓時有些火大,雙手叉着腰就要行使爺爺的架子。
只可惜他還沒行使出來,殷權就已經開口了,說道:“對了,我想我的伯伯叔叔們肯定很願意跟你一起過年!”
這是要趕他走的節奏啊,殷宗正那氣勢,頓時就沒了,很是狗腿地說:“殷權啊,我可不想跟他們過年,反正你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我不要跟糖糖還有糖豆分開!”
你們總不能不要自己的孩子吧,那我就打定主意跟定了你們的孩子,這樣你們就別想不要我!
殷權懶得理他,這老爺子,現在是越來越賴了!
殷權去看寶貝糖糖了,白庭軒高興地回房去拆禮物。林鬱文也去忙她的事兒,程佑民今天晚上有事,還沒回來。
殷宗正一個人在客廳裡,那幽怨的小眼神啊,好像全世界人都拋棄了他一般。其實殷家人上趕着想討好來着,可是他不稀罕。
殷宗正一看也沒人理他,念念叨叨地說:“唉,人老了不受待見,想我殷宗正以前叱吒的時候,哪受過這樣的待遇啊!現在又受氣又受罪的,真是可憐呀!”
這麼唸叨着回了房,沒過多時,響起了敲門聲,“爺爺,您在休息嗎?我能進來嗎?”
是程一笙的聲音,現在程一笙對殷宗正來講那就是福星加救星,反正有程一笙在的地方,那就有好事兒。殷宗正立刻說:“沒休息,快進來!”
程一笙進門了,臉上掛着溫暖的微笑,手上還拿了一個盒子。
殷宗正一見這盒子就眼前一亮,分明就是禮物嘛,要不包成這樣幹什麼?
程一笙把盒子遞過去說:“爺爺,這是殷權給您帶的禮物,他剛纔生氣是氣您不愛護自己的身體,殷權的親人本就不多,所以他太在意身邊的親人了!”
多會說話啊,說得殷宗正頓時心裡一酸,然後就有一種想掉淚的衝動。他唏噓地說:“是我不對,明知道不該吃那些還控制不住自己,光想着這麼大歲數能有幾年活頭?還不如好好地享受一下。現在我知道這種想法是不對的,讓你們擔心了!唉!”
事情無疑有很多種解決方式,像程一笙這樣做,比殷權那種方式要更好,可殷權註定不可能說出像程一笙說的這些話,所以也這樣的事,也只有程一笙能做得出。
程一笙送完了禮物,去找殷權。屋子裡的畫面還是那樣,一點都沒變化。殷權抱着糖糖又親又笑的,小糖豆在一邊自己跑着玩得高興。
程一笙無奈,怎麼殷權就改不了這偏心的毛病呢?
糖豆一見媽媽來了,一邊跑過來一邊叫:“媽媽、媽媽!”
奶聲奶氣的真是可愛。
殷權看向她問:“給老爺子送禮物去了?”
他就知道她不忍心。
程一笙笑着說:“爺爺畢竟那麼大歲數,都說老小孩、老小孩,你不要總跟他對着來,他心情不好,對身體也不好啊!”
殷權哼道:“他像小孩?他就是在你面前演得像小孩,他要是糊塗點,早就自己回殷宅了,還用在這兒賴着?”
“你那些叔叔伯伯都盯着他呢,他回去也不省心,在這兒住着就住着吧!”程一笙很體諒老爺子。她知道豪門裡爭家產的都十分厲害,有些老人喪失了行動能力時是最可憐的,天天被圍着要錢,要多悽慘有多悽慘。
“行了,我也沒說要趕他走!”殷權看向糖豆,注意力被轉移了。
因爲糖豆這小子正舉着一朵花兒,一邊往程一笙眼前伸一邊叫:“媽媽、媽媽!”
殷權有點惱火,說道:“這小子纔多大?還沒一歲就知道給女人獻殷勤了?我殷權怎麼可能生出一個阮無城那樣的兒子?”
“噗!”程一笙笑噴了,這話要是讓阮無城聽去了,非得炸毛不可。
殷權一把奪過糖豆手裡的花兒,糖豆一怔,看到那個怪物噴火的眼,不由張開大嘴,“哇!”地一聲哭了。
小孩子就是好,有哭的權利,反正我一哭,誰都認爲是你欺負了我。
殷權聽到兒子哭,就是一陣頭疼啊,兒子這身體是不是也太好了?哭聲方圓多少裡都能聽見。果真,阮無城那邊開喊了:“殷權你是不是回來了?你不回來我兒子就不哭!”
殷權真有一種想去扁人的衝動,程一笙抱着糖豆一邊哄,一邊說他:“殷權你幹什麼?糖豆還是個孩子!”
“就是因爲是孩子纔要好好管,不能讓他這麼小就知道給女孩子獻花!”殷權振振有詞地說。
程一笙忍不住笑了,說他:“你夠了啊,什麼女孩子?我是他媽,他給媽媽獻花那是孝順,有什麼不好?”
“我可不喜歡他這麼小就學會溜鬚拍馬!”殷權覺得自己要對兒子嚴格管教了。
“糖糖對你天天討好着,你怎麼不說?”程一笙反問他。
“糖糖是女孩子,怎麼着都沒關係!”殷權理直氣壯地說。
程一笙說他:“殷權你這樣遲早得把糖糖給慣壞了,看以後誰敢娶她?”
糖糖啃着手,很天真地望着媽媽,她只知道叫她的名字,可是別的都聽不懂。
“別的臭小子還別想娶我的寶貝女兒!”殷權自豪地說。
“那你是打算把糖糖老家裡?”程一笙追問。
殷權:“……”
沒詞兒了,理虧了?殷權怎麼可能敗下陣來?他立刻轉言說道:“糖豆怎麼誰都會叫了,就不會叫爸爸?”
程一笙說他:“你也不知道反省一下自己,回來也不說抱抱糖豆,估計糖豆都不知道爸爸是個什麼東西?”
殷權聽着她最後說的四個字,怎麼越聽越不對勁呢?他的眉都豎了起來,問程一笙:“你在罵我?”
“誰罵你了?你不覺得我說的很對嗎?”程一笙白他一眼,問他。
“胡說!”殷權把糖糖放到地上,就要去抱糖豆,他說道:“剛好我得管管糖豆了,平時沒人管他,看看都慣成什麼樣子了?”
都誰慣着糖豆了?程一笙真心覺得糖豆很冤枉!
他剛剛搶了糖豆的花,現在又是一臉的兇相,小孩本來對善意的還是惡意的都有一種敏銳的反應,他能跟這個兇傢伙就怪了,於是糖豆一個勁兒的歪着身子躲,一邊躲還一邊哇哇又哭了起來。
程一笙氣啊,她抱着糖豆就躲開了,說殷權:“我好不容易把糖豆哄好了,你又逗他,你就不能對孩子好一點?真是氣死我了!”
糖糖一看糖豆被訓,很是高興,笑着叫:“爸爸、爸爸!”
殷權到底不敢跟老婆對着幹,只好偃旗息鼓,想着回頭再收拾糖豆。轉過身抱起糖糖暖聲道:“還是我們的小糖糖可心啊!真是爸爸的好女兒!”
程一笙對殷權的行爲十分無語。
殷權過年不打算出去了,他只顧着哄孩子,陪陪家人,休息兩天。所以沒記起跟劉志川說,取消過年時的行程。劉志川那邊還積極地準備呢,什麼島上太太跟先生要住蜜月房啊,要最浪漫的那種呀。什麼寶寶的娛樂設施要符合一歲兒童要求,要保證安全等等。
真是像古代的大內總管。
劉志川天天盯着人家弄,還時不時跑島上去視察,搞得誰都知道殷權要去度假。
當然,馮子衡也不例外。
馮子衡的計劃,並沒有停止,他覺得那個島還不錯,現在就是大家拼實力的時候了。殷權人是多,實力是強,可你只有一個人。馮子衡覺得,他與努哈還弄不過一個殷權嗎?
努哈天天在國外叫囂着怎麼喜歡程一笙,怎麼要得到她,怎麼要殺掉殷權等等。現在馮子衡覺得根本就不是自己請努哈幫忙,而是努哈請自己幫忙,天天問他什麼時候行動,搞得他也很煩。
花月晰進來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馮子衡的話,雖然馮子衡掛得很快,可是以花月晰的聰明和分析能力一下子就猜出馮子衡打算幹什麼了。
花月晰拿着的文件,往他桌上一摔,臉一冷,質問道:“你打算行動,爲什麼不告訴我?”
馮子衡的臉也沉了下來,他靠到椅子上,目光犀利地盯着她問:“花律師,進來爲什麼都不敲門的?”
“呵!”花月晰一笑,扭着腰走過去,靠在了他這邊的桌邊上,雙臂交叉說道:“敲了門,還不能知道你的計劃了呢!馮子衡,我記得我們算是盟友吧!別以爲我真的是你的手下!我就是因爲忍不下一口氣纔在這兒呆着,如果我願意,國外那麼多公司想挖我過去呢!”
馮子衡並不想惹這個瘋女人,他忍下一口氣,轉言道:“好吧,那我告訴你理由。因爲你沒出力。我可以找到對付殷權的人,你呢?你也得找一個來吧!”
他不能告訴花月晰的理由,那就是因爲他打算劫的是殷權而不是程一笙。劫走了程一笙,那不是給努哈製造方便是什麼?劫走了殷權,他纔能有機會對程一笙下手。
如果花月晰知道,她能樂意?
花月晰當然還不知道,她也明白遊戲的規則,她什麼都沒有,別人很難帶她玩。於是她想了想,似乎糾結了一番,纔對他說:“eric也想要程一笙!”
馮子衡眉毛微微跳了一下,然後馬上又鎮定下來,看着她問:“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拉eric入夥,他也出力幫你們劫程一笙,到時候你們誰能得到程一笙,那就是你們的本事了!”花月晰接過他的話說。
雖然她並不情願將eric給讓出去,但現狀的確是eric不會再給她什麼機會了,怎麼也不會和她在一起了,所以她還不如把握好殷權。
馮子衡腦子一轉,又有了新的想法,他點頭說道:“那好,如果你能說服eric加入我們,那我就同意你參與我們的計劃!”
“行,一言爲定!”花月晰看他一眼,轉身出去和eric聯繫。
她一走,馮子衡的目光立刻乖戾起來,他的手慢慢地收緊,心想着花月晰這個女人,一定要除去,留在這裡太礙事了!
花月晰回到辦公室後,立刻給eric打電話。不過eric看到花月晰的電話卻不敢接,裝沒聽見。他被這個女人纏得夠慘的了,回來的時候還狼狽地逃回來。難道還接她的電話?以後他都不打算跟她聯繫了。
花月晰見電話響了半天也沒人接氣得不行,她又不傻,當然知道不可能是eric沒聽見,肯定是躲她呢。她嘴裡暗罵了一聲,這死男人!她花月晰什麼時候成了人人都躲的人了?
她把手機扔桌子上,手肘撐在轉椅扶手上,手支住下巴,鮮紅的指甲映襯着紅脣,過了一會兒,她纔拿起公司的電話,給eric又撥了過去。
這次eric接了,因爲看到不是她的號碼。
“eric,有關程一笙的事,不想聽的話,你就掛了!”花月晰有的是辦法對付男人,對付一個對自己沒興趣的男人,她同樣有辦法。
果真,eric一聽,到底沒能控制住好奇心,誰讓他對程一笙那麼渴望呢?於是他說道:“哦?是什麼?”
反正也沒在一起,花月晰過來他也不怕她了,到時候在自己地盤躲個她,不是輕而易舉的?所以他反而絲毫不掩飾自己對程一笙的興趣。
花月晰心裡真是氣,這男人們怎麼就紮了堆的想要程一笙?程一笙連孩子都生了,自己都沒生過孩子,自己有什麼比不過程一笙的?真是不明白!
“eric,爲什麼不接我的電話?難道我們連朋友都做不了?”花月晰的性格不吃一點虧,所以得先質問了對方纔算完。
“剛剛你給我打電話了嗎?我剛纔沒聽到!”eric裝傻地說。
“得了,少跟我來這套,你覺得我會信?”花月晰嗤道。
“呵呵,行了,程一笙什麼事兒?你快說吧!”eric有點不耐煩了,要是沒要緊的事兒,他才懶得跟她廢話。
“就知道程一笙,也不知道程一笙一個生過孩子的,有什麼好的?”花月晰恨恨地說。
“好了,你要是沒什麼事兒,那我就掛了!”eric打了個哈欠,慢不經心地說。
“當然有事,有個機會,讓你把程一笙擄走,怎麼樣?”花月晰問他。
eric一下子就坐直了,眼裡放着狼一樣的光,問她:“哦?什麼機會?”
聽這聲音,果真比剛纔要認真多了,花月晰心裡更恨,心想着如果以後不能得到殷權,真是讓她嘔死了。她沒好氣地說:“馮子衡跟努哈已經計劃好了,把程一笙擄走後,然後再憑各人本事去爭程一笙。你要不要參加?”
eric當然對這個計劃感興趣了,他問道:“他們爲什麼同意我參加,多一個競爭對手?”
花月晰說:“殷權那麼厲害,多一個人多一份保證,不然的話,他們怎麼會希望多一個人?”
eric聽後,說道:“好,我同意參加!”說完,他嘿嘿地問:“flower,我看你是盯上殷權了吧!”
花月晰笑,“怎麼着?莫非你吃醋了?”
eric嚇一跳,趕忙說道:“我可沒有,你喜歡跟誰就跟誰啊!”
花月晰笑得很歡,故意說道:“eric,這麼快就想撇清關係,沒那麼容易,別忘了我們最後一次,回憶很美好!”
“flower,那是你設計我的!”eric想起這事兒就有氣。
花月晰歡愉地笑,“好了eric,過去的事不提了,希望這次你能成功,我們都能達到目標!我馬上會和他說,你記得接他電話就好!”
花月晰掛了電話,妖冶地扭着去找馮子衡。
馮子衡現在是一見到她就覺得噁心,不過想到快要擺脫她了,心情好了很多。
“我已經跟eric談妥了,他同意了,怎麼樣?這下可以讓我入局了吧!”花月晰倚在門框上問。
“好,我會給他打電話的,到時候我們幾個人一起碰個頭,商量一下怎麼運作!”馮子衡大方地說。
“那好!等你!”花月晰笑笑,轉身扭着離開。
馮子衡站起身,拿好車鑰匙,走了。
他幹什麼去?當然回家打電話了,他要好好計劃一下,把程一笙弄到手,把花月晰弄走!
馮子衡回了家,呂蓉迎上來問:“兒子,你到底什麼時候找個女人啊?”
馮子衡也沒換鞋,穿着鞋就大步進了客廳,他走到呂蓉面前,瞪着眼睛,凶神惡煞地說:“閉嘴!”然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上樓去了。
呂蓉半天沒緩過神來,她捂着心口,被他那眼神嚇得,跟得了病似的。好可怕!她的兒子,越來越讓她感覺到害怕了。
馮子衡恨!恨自己過去沒有珍惜程一笙,也恨自己母親的刁難!越是想要她,這種複雜的感情,就越會加重。
馮子衡上樓後,先給努哈打了過去。
努哈顯得很開心,他就快要得到程一笙了,這回讓那臭殷權看看,誰厲害?
“嗨,馮兄!”努哈正在學中文,歪歪扭扭地打了個招呼。
馮子衡坐到沙發上,腳搭在茶几上,笑着說:“有個新的收穫!”
“什麼?”努哈問。
馮子衡先問:“對了,送你個女人玩玩,有沒有興趣?我身邊的大律師,聰明幹練的東方女人!”
努哈笑,問他:“怎麼?你玩膩了?”
馮子衡沒解釋,只是說道:“她現在管得越來越寬了,把她弄走了,我好清淨清淨!”
沒否認,是因爲這麼好的一個女人放自己身邊,自己不碰,那肯定有問題,努哈就要想想了。
果真,聽他這麼說,努哈笑道:“行,我是來者不拒的!”
“你見了她,肯定喜歡!不過我這律師啊,盯上了殷權,她以爲我們要劫的是程一笙。所以到時候你別說漏了!等你把她弄到手,再告訴她一切!”
“這你放心,我在行!”努哈說罷,問他:“你說的收穫呢?是什麼?”
“有了一個新幫手,eric也加入我們,他的目標自然也是程一笙!”馮子衡說道。
“喂,你又弄來一個競爭對手幹什麼?難道你還不覺得多一個很麻煩?”努哈不滿地說。
“你放心吧,他跟我的律師鬧過緋聞,程一笙絕不會看上他的。平白多個人幫忙有什麼不好?反正他幫了也是白幫!”馮子衡說道。
努哈一聽他這麼說,放心下來,說道:“那好吧!暫時先帶他一起玩吧!”
馮子衡打完電話之後,又給eric打了一個電話,eric正在等他的電話,聽到手機響,立刻就接了。
“eric先生你好,我是馮子衡!”
“你好你好,快點說說你們的計劃吧,我都迫不及待了!”eric快速說道。
“好,我跟努哈打算劫走殷權,然後程一笙呢,我們再靠各自的努力,得到她的心!”馮子衡說道。
“劫殷權?不是說劫程一笙的?劫殷權做什麼?”eric不解地問。
“你想啊,劫了程一笙,殷權必定找各處的關係去救她,那樣我們只能麻煩不斷。而劫了殷權,程一笙一個女人,肯定束手無策,到時候我們想怎麼樣不是都行?”馮子衡說得好聽,其實只要他們把殷權劫走,自己就會把程一笙給劫了,什麼公平競爭?屁!
eric說道:“你說得很有道理,不過怎麼跟flower說的不一樣?”
“你不覺得那個女人很煩嗎?”馮子衡反問。
“是很煩!哦,我真是討厭死她了!”eric叫道。
“那就是了!我打算把這煩女人弄走,努哈已經同意接收了,所以我們三個人統一口徑,就說劫的是程一笙。到時候我會把她送到努哈那裡!這樣我們的麻煩都解決了!”馮子衡說道。
eric舉雙手贊同,說道:“這真是太棒了!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應付這個女人!”
“ok,就這樣說定了,有這女人在場的時候,你不要說漏了!”馮子衡說道。
“好,你就放心吧!”eric打了保票。
殷權一直歇到程一笙錄春節晚會,今年他仍舊坐到臺下看節目,要是能有他上臺的機會,他一定不會放過。
結果春節晚會很精彩,他老婆很漂亮,大概是彩排得太好了,所以根本沒有一點給他可以用的機會。他竟然坐在臺下從頭看到了尾,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春節晚會結束後,殷權有點鬱悶,程一笙沒有卸妝,想和他一起回家後再卸。她拿了東西,婉拒了同事一起去吃夜宵慶祝的邀約,挽着殷權的手臂一起往外走。
殷權一直在沉默,程一笙覺察到老公有點不對勁,於是問他:“老公,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殷權悶聲說:“我還以爲今天有我的節目呢,原來沒有!”
程一笙忍不住笑了,感情這男人上臺還上癮了?想混娛樂圈了是不是?她勸說道:“老公,你不能總上臺,你要維護好自己深沉的形象,知道嗎?要是總在臺上露臉,那就不神秘了!”
“真的?”殷權反問。他沒注意到她的說詞。他要神秘幹什麼?
“是呀!”程一笙一臉的煞有其事。
“可是我想上臺怎麼辦?”他一向習慣了在這種大的場合秀下恩愛的,沒秀,萬一別人以爲他感情不和怎麼辦?
想得真多!
程一笙隨口說道:“比如你公司年會啊,你可以表演一個節目,這樣呢也顯得你親民一些,容易調動員工的氣氛嘛!”
“好主意,走吧!”殷權說着,就把她拉上車。
“幹什麼去?”程一笙嚇了一跳,問他。
“年會啊!”殷權簡單地解釋。
“年會?”程一笙懵了!
“對啊,年會!就現在!”殷權說道。
“你們公司——現在在開年會?”程一笙瞪大眼睛問。
“對啊!”殷權點點頭,一本正經地說。
不是吧!她隨口一說,竟然就成真了?有沒有這麼巧的事?
鍾石難得在前面開口打趣,“太太,先生的公司開年會您都不知道,也太不關心先生了,一會兒您得上臺表演個節目補償一下先生!”
殷權當然樂意了,他喜歡在外面表達他對她的愛,當然他更喜歡她在外面表達她對自己的愛!所以他立刻順着鍾石的話點頭說:“就是,你一點都不關心我!”
不是,她好冤,你公司年會你又不說,你天天在家歇着也沒有去幫忙什麼的,我上哪兒知道去?可是她不能落這話把啊,真叫一個悲催!
於是程一笙只好說道:“行,我上臺演個節目!”
一個年會能搞多長時間?還能長過錄春節晚會?可是誰讓人家尊晟人多啊,偏偏就長過錄春節晚會了。
到酒店大廳,年會還沒有結束。大家一看殷總攜着太太來了,年會被推至今晚最high時刻!
程一笙穿着亮緞旗袍,黑底兒紅綠繁花兒,全是豔色的花兒,黑與亮,簡直像是暗夜中的女王,璀璨耀眼的那顆星。
而他們一向穩重的殷總今天也爲了老婆騷包一把,同花色的西裝,顯得他格外耀眼,簡直晃瞎了一衆員工的眼睛。要知道人家程一笙在臺上主持節目忙,殷權在臺下也忙,配合着老婆換幾套衣服,他就要換幾套衣服,套套都要求跟老婆是情侶裝,反正在外面不管別人是不是知道她程一笙就是他殷權的老婆,他都得宣誓對她的所有權。
霸道到這份兒上,也是前無古人了!
殷權拖着程一笙的手,十指相扣像是走紅毯一樣向臺前走去。臺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哇,我們的殷總、殷太太到了,要不要讓他們出節目?機會難得啊,今天殷總不能生氣,要放下架子,與員工同樂!”
臺下立刻響起熱烈的掌聲,顯然支持鄭彥廷的說法。
程一笙看着臺上黑了瘦了卻更成熟的鄭彥廷,側頭問笑着問殷權,“你們尊晟沒錢請主持人嗎?怎麼讓他上了?”
殷權低聲說道:“大家都說他有那麼優秀的主持人姐姐,身上肯定有主持細胞,所以都推薦他上。他就上嘍!”
“這也行?”程一笙笑。
兩人大大方方地走上臺,鄭彥廷笑着問:“不知道殷總和殷太太給我們準備了什麼節目?”
大家心裡都在想,選鄭彥廷當主持人真是選對了。否則別人又怎麼敢讓殷總和殷太太上臺演節目呢?
程一笙向來可是不吃虧的,她雖然準備上臺演節目,可是那並不代表着她不小小地回擊一下。於是她笑着問鄭彥廷:“那麼不知道身爲主持人表弟的鄭主持,表演了什麼節目?”
鄭彥廷一愣,立刻說道:“我當主持人了啊!”
程一笙歪歪頭,聳了聳肩說:“我也只是主持人,現在你讓我上臺演節目,爲求公平,你也要上臺演節目才行啊!”
“這個……”
鄭彥廷還沒說完,程一笙就緊逼一步,說道:“讓我們演節目可以,不過鄭主持得先演一個,大家說行不行?”
“行!”臺下一片哄鳴聲附和。
現在恐怕程一笙說什麼臺下都答應,尊晟的員工,偶像不是殷總而是程一笙,因爲程一笙有本事征服了殷總啊!這樣的女人,絕對有膽量、有智慧,是女中豪傑!
鄭彥廷被自己弄得下不來臺,心裡已經叫苦不迭。
殷權心裡暗笑着,你不知道你姐的本事?居然敢跟你姐叫板?看你是不是先倒黴?
鄭彥廷學習好、體育好,可哪裡會什麼才藝啊?
程一笙笑着說:“好了,等你演完,我再上來,我們先下去看節目了!”
說罷,將殷權拉到臺下。下面早有人給兩人讓出了最佳位置的椅子。
殷權笑着低聲說:“你也忍心?”
程一笙挑了挑眉說:“臭小子,翅膀硬了敢算計我?讓他嚐嚐我的厲害,真是不知道幾斤幾兩重了!”
鄭彥廷讓臺下同事給爲難的,今天不表演這節目,就成千古罪人了,他只好苦着臉說:“那我就唱一首,‘愛你一萬年’好了。”
這還是以前流行這個歌的時候,鄭彥廷學的,這算是他會的爲數不多的歌中一首。年代久遠,歌詞他還得拿着手機來看着唱。他一開口臺下就笑得東倒西歪,跑調有這麼跑的嗎?唱成了別的歌不說,還搞笑極了。
鄭彥廷的心裡素質還不錯,臺下笑成那樣,罵場的都出來了,他還在臺上唱得那麼投入,掏心掏肺的愛你一萬年啊!臺下同事們都笑出眼淚來,有人說再唱下去,就要唱死人了!
好容易,一曲結束,衆人都笑得不行。有人夠損,這個時候才站起來說:“鄭主持,你把我們殷總表白的歌唱了,我們殷總唱什麼?”
已經笑得不行的程一笙,見此時有人殺了個回馬槍,不由捂着肚子說:“殷權,你們公司真有人才啊!”
“那是自然!”見老婆被哄得這麼開心,殷權也高興,語氣不免得意起來。
鄭彥廷看向殷權問:“姐夫,不是吧,你選的這歌?”
殷權難得跟大家共娛一把,故作陰沉地說:“你死定了!”
殷權沉臉了,明明應該寒氣四射的吧,可是不知爲何,大家卻感覺到很好笑,不但沒人害怕,反而都笑做了一團。或許大家得到了一個真理,有殷太太在的地方,就沒有危險。
鄭彥廷淒厲地嚎道:“姐夫,我不是故意的!”
“哈哈哈哈……”大廳裡全是笑聲。
這纔是年會呢,節目神馬不重要,只要開心最重要。
程一笙站起身,走上臺說:“好吧,既然鄭主持已經做出瞭如此的犧牲,那我就獻唱一曲!”
她舉着麥說道:“我要唱的曲目是……”她的目光看向殷權,“我只在乎你!”
殷權覺得自己的心頓時就跳快了,他能感受到四處向他看來的目光,他不由腰坐得更直了,心裡有幾分自豪。
程一笙那清麗的聲音刻意壓低了一些,聽起來是那樣的清雋美好,像是看到了一個慵懶的午後,一個女人坐在陽光燦爛的樹蔭下,回味着愛人的那一幕,分外讓人的心驛動起來。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裡……”
程一笙的目光,一直看着殷權,她的這首歌,就是爲了他而唱的。雖然臺下的人那麼多,可是她就是那樣旁若無人地,向他述說着自己的愛。
這份專注與投入,使臺下衆人都聽癡了,剛纔還是熱鬧的場面,現在已經安靜極了,不少的人還隨着她的歌聲,晃動着身子。殷權覺得今晚的遺憾不僅全都沒有,今生也無憾了!
“任時光勿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
程一笙看着殷權,與他的目光交匯着,兩人彷彿看到了曾經的美好,那一幕幕相愛走來,走過的每一步,從結婚到戀愛到生子,充滿了無限的甜蜜。兩個人,也要一直這樣甜蜜下去。
程一笙那悠揚的聲音慢慢落下,結束,衆人覺得自己眼前的畫卷還沒有消失,這樣的感覺真的很美、很奇異。
程一笙走下臺,殷權已經站了起來,向她伸出手。她微微笑着,輕歪着頭,將手放到了他的大手中,一如她將自己的幸福交在了他的手中一般。兩人重新坐下看節目。
鄭彥廷都回不過神兒來了,他都不願意上臺破壞這一幕,要是能永遠活在這樣的美好之中,那該多好啊!
最後的環節是頒獎,尊晟評了不少的獎,比如說“最佳員工獎、突出貢獻獎、升職最快獎等等……”
獎金自然也是大手筆的,最少的也有一萬。
年會結束時,鄭彥廷請殷權上來講結束語。
殷權走上臺後,說道:“今天的年會開得很成功,因爲大家都很高興,這一年我作爲尊晟的總裁,謝謝大家爲尊晟的辛勤工作。可以看出,只要大家肯努力,我們的年終獎不僅是豐厚的,還有年會上的獎也同樣是讓大家驚喜的。隨着尊晟的市場份額不斷提高,大家的年終獎也會不斷地上漲。年入百萬相信已經不是什麼夢。”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今天不是一個正經的日子,因爲大家都很快樂,那我今天也就不那麼正經一次,臨時頒發一個獎項,給大家個驚喜!”
話音剛落,臺下一陣騷亂,顯然所有的人都興奮起來,看這獎會不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程一笙不知道殷權要折騰什麼,反正她知道他這是要不正經。
殷權掃了一眼全場說:“最後一個臨時增加的獎項,就給剛纔那位殺回馬槍的員工,該獎就是殷總太太頒發的尊晟人才獎!獎金一萬元!”
衆人笑了,程一笙窘了,不是吧,這死男人,她一句玩笑話他居然當成獎來發,還在這麼多人面前去說,真是丟死人了。
不過剛纔那位可是高興壞了,說了一句話,得了一萬塊獎金,看來有時候人衝動也不錯啊,剛纔他就是衝動之下沒把住嘴,胡亂說了。
鄭彥廷不怕事兒大地在下面起鬨叫:“殷總,一萬塊太少了,好歹是尊晟的人才呀,才一萬?”
程一笙氣啊,她這邊窘得要命,那邊居然還有人煽風點火嫌她不夠窘,嫌事兒不夠大的。於是她拿了麥在臺底下叫道:“我倒是覺得突出貢獻獎給得太多了,我看就和人才獎勻一下吧!”
突出貢獻獎正是鄭彥廷所得,他整天出國,哪裡忙他就到哪裡,貢獻不少,最關鍵的是讓殷權可以少往外跑,所以這個獎給他了。
鄭彥廷在那邊叫道:“我覺得剛纔的人才獎不少,一句話值一萬,夠多的了!”
衆人都笑了,大家以爲年會就這樣散場了。可沒想到殷權繼續說道:“還沒完!”
щшш☢ ttk an☢ ¢ ○
大家又來了精神,還有驚喜?
殷權說道:“剛纔得獎的員工們,包括人才獎的那位,可獲得過年期間國外名景度假七天的機會,可以帶家屬,尊晟全報銷!”
“啊!”不少人尖叫起來,要知道這一個人的旅遊費用都要好幾萬,再帶上加人,十幾萬的都有,這比獎金都高了。最高興的自然還是剛纔那位人才獎的哥們,今天真是賺大發了啊!果真都說尊晟就是個寶地,遍地都有金撈啊,說什麼也得留在這兒。
對於這個,程一笙倒是沒有異議,估計殷權那邊都準備好了,沒人去也是浪費,還不如把福利給了這些員工們呢,總比浪費了好!
估計馮子衡等人要傻眼,明明是想等殷權跟程一笙的,沒想到會等來一羣上躥下跳的陌生人。
現在已經一點多了,真是能鬧。殷權與程一笙坐上車回家。程一笙笑着問他:“老公,今天我表白的方式你喜歡嗎?”
殷權滿心的幸福,笑道:“喜歡,喜歡極了!”
程一笙身子稍稍往後了一些,側過頭打量他說:“我記得晚會前見到你的時候,不是這身兒啊,什麼時候換的?”
“你才發現嗎?我都換了好幾次了,不過沒關係,我要求你們攝像每換一次給個鏡頭,回頭晚會播的時候你就看到了,看看怎麼樣?”殷權說道。
這是讓她給品評衣服如何呢?程一笙問他:“不是殷權,你坐那兒當觀衆看晚會,換那麼多次衣服幹什麼?”
有時候她是真心想不到殷權那些奇葩想法的,
殷權很是一本正經地說:“本來我們穿的情侶裝,可是你的換了,我的卻沒換,別人看了萬一誤會我們感情不好怎麼辦?要是記者們發現亂寫,又不知寫成什麼樣,就是咱爸媽看了,誤會我們感情不好,讓他們擔心就更不好了你說是不是?”
程一笙無奈地說:“老公,我們只是一次沒穿情侶裝而已,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不多!”殷權一臉的大驚小怪,“關鍵就在於開始穿了,後來卻不是了,明白嗎?”
程一笙覺得她在做晚會,換個衣服很正常,別人都能理解的吧,不過這些道理跟殷權是說不清的,殷權認定的事情,很難再改變。雖然程一笙費些力氣,講清道理還是可以改變的,但爲了這麼點小事,費那些勁幹什麼?不過是換了件衣服而已。於是她有偃旗息鼓之勢,說道:“明白了!”
殷權見她總算能想明白,便不再說這事兒,轉言問她:“對了,你還沒說我這衣服怎麼樣呢?”
程一笙一臉被雷劈的表情,真是服了!
人家殷權用一副求表揚的小眼神看着她,她好意思讓人失望嗎?說得敷衍了又得被他察覺,再以爲自己應付他,於是她只能想好了詞兒,端正了態度,認真地說:“沒想到你穿這樣華麗的花色也很好看!”
這樣總行了吧,程一笙覺得這樣應該可以過關了!
可是人家殷權聽到表揚來了興趣,興致勃勃地問她:“哦?怎麼好看了?是年輕了還是顯得時尚了?”
他一直介意比她大的事實,自己面相嚴肅顯得又老,生怕被人說成是她的大叔!
程一笙想哭,她累一天了好不好?這大半夜的不能休息,還得絞盡腦汁地想詞兒來讚美他?這男人臭屁起來怎麼比女人還要過分?真是讓她受不了。
程一笙想了幾句好聽的說,沒想到殷權聽上癮了,讓她接着說,最後程一笙沒辦法,只好倒在他肩頭嘟嚷:“老公困死了!睡覺了!”佯裝矇混過關。
殷權一看老婆困了,覺得有點可惜,但是也沒辦法,總不能讓老婆困着吧,只好閉了嘴,讓老婆在他肩頭睡覺。
年前程一笙只有最後一個節目,錄完之後就可以好好過年了,而殷權當然跟着老婆一起過年,再大的事兒也先過了年再說。以前殷權根本就不過年,過年也是工作,弄得公司加班的員工怨聲載道。現在殷權體會到家庭生活的幸福,最喜歡的就是過年了。
什麼事兒都沒過年大。
殷權提前帶着老婆跟家人去了溫泉別墅,這麼冷的天,自然是先住過去了。最高興的恐怕就是林鬱文了,她什麼時候泡過溫泉啊!現在跟着女兒享了福,天天吃得好不說,還不用她做飯做家務,怪不得都想嫁入豪門呢,這生活是舒服啊!
當天林鬱文泡着溫泉對程佑民說:“你說我跟了你一輩子,你都沒讓我享過一天福,不是爲家操持就是爲你弟妹們操心。現在一笙讓我指望上了!唉,老公真是不如女兒啊!”
程佑民不屑地哼道:“你怎麼不說你自己沒本事,沒嫁個大款?”
這話說的,真讓人拱火,林鬱文也不甘示弱地說:“那你怎麼不說你自己沒本事,沒成了大款?”
程佑民解氣地說:“我要是大款能娶你?我早找個年輕漂亮的過日子了!”
林鬱文從水中坐了起來,拍着水說:“你就是沒人家殷權好,你看殷權這麼有錢也沒找個小姑娘,咱一笙嫁給他時也不算小了,奔三的人了。殷權看內涵,你這是沒錢,你要是有錢,跟外面的土大款也沒什麼區別!”
這話把程佑民給氣得啊,這呼吸都是呼哧帶喘的。一個當教授的被個小學老師給說住了,真是丟人。可是她這話趕的,居然讓他找不到理由來反駁。
吃過飯回到房間,殷權還奇怪地跟程一笙說:“一笙,我怎麼看着爸媽好像不高興呢?是不是這裡不合他們的心意?”
程一笙說他:“就算他們不高興肯定也不是因爲這裡不好,你就放心吧,回頭我問問啊!”
“嗯,要是有我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一定得跟我說,千萬別瞞着!”殷權不放心地囑咐道。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程一笙說道。
沒過多時,程一笙問了媽媽不高興的理由,讓她啼笑皆非,這也能吵起來?完全就是沒影兒的事。
程一笙問完,回來跟殷權說,殷權還不相信,覺得程一笙肯定是在逛他,這種理由怎麼能吵起架來呢?
程一笙笑着說:“這種理由怎麼了?夫妻吵架什麼理由沒有?你要不要我指天發誓啊!”
他當然不能讓自己的老婆發誓了,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殷權這邊過着幸福的家庭生活,劉志川那天鬱悶了,他搞不明白啊,殷總弄那麼一羣人去度假這是要搞什麼?殷總把地兒都給包了,不就是怕別人打擾他跟太太的蜜月嗎?現在弄一堆燈泡是要鬧哪樣啊?
要說這劉志川也是倒黴,他打電話問的時候,剛好趕上程一笙還沒醒,所以殷權在電話裡把他罵得劈頭蓋臉,他一懵,就忘了問了。結果後來就不敢再給殷權打電話。反正殷總沒說取消,就一直準備着吧!
可是這一拖,就拖到了大年三十,劉志川真撐不住了,按照日程來講,殷總應該已經動身了,怎麼現在還沒找他要機票呢?
劉志川不敢大過年的惹殷總不高興,於是想到了鍾石,給鍾石打電話。
鍾石咧着嘴露着白牙問他:“兄弟,給我打電話拜年啊?”
“拜什麼年啊,兄弟快鬱悶死了!”劉志川苦着臉說。
“大過年的,你鬱悶什麼?殷總都過年了,你放假了,不好好過年,你瞎鬱悶嘛?”鍾石問他。
“殷總說去旅遊,現在人不但沒去,還弄那幫子人過去當燈炮,什麼意思啊?我哪敢過年?等着殷總什麼時候改簽機票呢!”劉志川一連串地吐苦水說。
鍾石聽了瞪大眼睛問他:“殷總早就不打算出門旅遊了好吧!人家在家裡邊過年呢,你身爲特助居然不知道?”
鍾石的聲音很是不可思議,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劉志川分明就是不稱職啊!
“什麼?殷總不出門過年了?”劉志川驚叫。
“是啊!你也不知道問問,就傻等着?”鍾石訓他。
“我問了啊,殷總嫌我打電話太早把我給罵回來了,我就沒敢再給他打電話!”劉志川訴苦道。
“真笨,那你就不知道問問我?”鍾石斥道。
“我現在不是問了?”劉志川的語氣很是無辜。
無語了!鍾石嘆氣說:“別折騰了,殷總肯定不會在外面過年的,你趕緊回家好好過自己的年吧。”
再說eric那邊,他和努哈好容易都佈置好了一切,就等人來了。結果人倒是來了不少,沒有一個是他們要的。
兩人不明所以,你看我我看你,不是之前包了場的,怎麼來這麼多不相干的人?這怎麼看也不像是來度假的吧!
eric氣得給馮子衡打電話。
馮子衡擔心萬一事情失敗,所以爲避嫌沒有離開n市,選擇在家過年。他一看到eric的電話,立刻拿起手機說:“怎麼樣?事情成功了?”
他並沒有接到自己人的通知,不過他覺得eric得了手就給他打電話,比自己的人快也是有可能的。他的心跳得很快,彷彿看到程一笙已經在自己懷中了。
eric氣急敗壞地說:“成功什麼?我問你,殷權跟程一笙人呢?我們壓根就沒看到!”
“什麼?沒看到?怎麼可能?我已經查了他們明明訂了票的!”馮子衡說道。
“訂了票就能證明上飛機了嗎?你是怎麼辦事的?逗我們玩呢是不是?”eric氣呼呼地問。
“廢話,你以爲殷權的行蹤想查就查啊,我查他的票就不知道冒了多少的風險,有本事你自己查!”馮子衡氣道。
“你自己沒本事你還怪別人?”eric叫道。
“我沒本事?我現在想知道程一笙在哪兒就能知道,你能知道嗎?”馮子衡問他。
eric:“……”他給她打電話她都不會接的,更別提知道她在哪兒了。
馮子衡沒好氣地說:“如果你想退出,我沒意見,雙手歡迎!”
“誒!別別別!”eric連忙說道:“有話好好說嘛,我這不也是着急,機會難得,怕失去這個好機會,你看你趕緊打電話問問,他們什麼時候到這裡?”
嘴上說得好聽,可心裡不知道把馮子衡千刀萬剮多少次了。如果不是爲了把程一笙弄到手,他至於受這個氣?
馮子衡冷哼一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別再抱怨什麼!”說完,他毫不客氣地掛了電話。
“shit!”eric重重地罵了一句。
一旁的努哈問他:“怎麼着?氣成這樣了?”
“他沒搞清楚,還牛起來了!”eric拿過望遠鏡看島上的人羣說:“這裡面就沒一個是程一笙!”
努哈說道:“這小子,什麼力都不出,還想最後得到程一笙?到時候咱們得手後就把他給踢出局!”
“我看行!”eric立刻應道,和他一拍即合。
“他還說送我個女人,我看大概是他不稀罕的女人吧,哼!”努哈不屑地說。
eric心思一動,他可是希望這個努哈把花月晰收掉的,努哈爲人暴戾,相信肯定能震得住花月晰。於是eric說道:“這點他倒是沒說謊,我聽說那個女人了,臉蛋身材都一等一,只不過人家女人有本事,看不上他。你要是能征服那女人,比程一笙也差不了多少!”
“哦?真的?”努哈將信將疑地問。
“當然是真的!”eric說。
要是努哈稍稍關注一下娛樂新聞,肯定就能知道花月晰與eric的緋聞。也不會成爲他們給花月晰找的回收站。
馮子衡掛了電話後,手摩挲着手機,想了想,給程一笙打了過去。
電話剛一接通,馮子衡那臉上的沉凝陰鬱,立刻消弭於無形,瞬間變成燦爛的笑,陽光極了。
“一笙,新年快樂!”
是拜年的!程一笙今天接了不少的電話,也收了不少的短信,當然不會懷疑什麼。
“新年快樂!”程一笙笑着說。
“怎麼樣?過年了,不用再忙了吧!”馮子衡問她。
“是啊,總算可以閒下來了!”程一笙說道。
“放假了,一定得去度個假什麼的吧,不然平時哪有時間?”馮子衡隨意地問。
“本來是打算去的,只可惜殷權爺爺身體不太適合旅行,就算了!”程一笙說。
“哦!那有點可惜,不過老人家還是多注意點比較好。”馮子衡關心地說。
“是啊!”程一笙應道。
馮子衡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沒再多說,對她說道:“好了,我還要給別人打電話拜年,有機會再聯繫!”
“好的!那先這樣,拜拜!”
“嗯,拜!”馮子衡說完,掛了電話。
沒想到,她竟然沒有去。就是因爲殷宗正的身體不太好?他的手緊緊地捏着電話,在發泄着他心裡的鬱怒心情。
他緊緊地盯着手機,快速按着手機,撥通了eric的號碼。
“喂?他們到哪裡了?”eric問道。
“在家呢,殷權的爺爺病了!”馮子衡的聲音十分平靜,聽不出他的情緒。
“shit,死老頭兒!那怎麼辦?”eric問。
“只能等下次機會了!殷權既然讓他的員工們去度假那就肯定不會再過去了。”馮子衡說道。
“什麼?那我們這次就白忙活了?”eric語氣不善地問。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還有一種可能,這次他們去了,你們也沒能劫走人。你要是心裡沒有這個準備,那乾脆就別幹,讓我跟努哈動手,反正少一個人,我們少一個競爭對手。”馮子衡不着急地說。
“小子,別以爲爺好威脅,你再敢威脅爺,信不信爺把你的事告訴殷權去,看你在n市怎麼再混下去?”eric惡狠狠地說。
“敢做這樣的事,你以爲我沒有後招嗎?我可不怕殷權。只要你甘心這輩子沒機會得到她,你就試試!”馮子衡冷笑着說。
要說eric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可沒得到的女人總讓他那麼不甘心,更何況這個女人還讓他吃了苦頭,這便越發的欲罷不能了。
於是eric只好再一次地忍住。說了兩句服軟的話後,掛了電話又是罵又是踢的,可見氣得不輕。
馮子衡深知程一笙的魅力沒人能抗拒,所以他利用了這一點,可以讓他們爲自己出力。
溫泉別墅被程一笙佈置的喜氣洋洋,年味十足。她喜歡古式的一切東西,所以殷權整的歐式洋房讓她掛上了一大串的大紅燈籠。從溫泉到屋子裡的長廊,兩排的大紅燈籠,看起來極爲壯觀喜氣。
再看窗戶上,也貼滿了充斥着年味兒的窗花兒。
上午,程一笙帶着兩個寶寶遊了泳,兩個小娃累壞了,吃奶就睡了。
程一笙從寶寶房走出來,笑着對殷權說:“這樣多好,免去了我們兩邊跑的麻煩,兩邊老人住一起也熱鬧!”
殷權漸漸習慣了人多的生活,現在也不那麼反感了。這要是以前,他絕對沒想過自己的家,會有這麼熱鬧。
殷權擡手,輕攬她的肩頭,柔聲說:“你喜歡就好!”
“我就是喜歡這份兒悠閒與居家,今天大年三十呢,難得我們都不用工作,咱們一起做飯吃如何?”程一笙擡起下巴問他。
殷權微微笑着挑起眉問她:“怎麼?想跟我比廚藝了?”
他這麼一說,程一笙也來了興致,笑着說:“比就比,有什麼?來吧!”
程一笙說着,先走向廚房。
殷權跟着走了進去,這女人居然還敢跟他比廚藝?真是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殷宗正跟白庭軒已經比了一個上午的衣服,程一笙爲了公平,所以在年前統一給兩位老人做了符合各自風格的衣服,這下可好了,兩人都在比着說自己的衣服好看,明天殷宗正還打算回殷宅一趟,拜年什麼的,總得顯擺一下吧。
林鬱文不怎麼講究穿的,也在鏡子前比劃起來,衣服她已經選好了,正在比首飾。
程佑民看她極不順眼,說道:“我說你以前也不喜歡這些金啊玉啊的,怎麼老了老了,反倒拜金了?”
林鬱文看向他鄙視地說:“女人愛美就是拜金了?哪個女人不喜歡珠寶首飾的?以前我不戴這些是因爲咱家除了溫飽,根本就沒閒錢買這些,乾脆就不想了。現在人家殷權給我都買了,我爲什麼不戴?我當然喜歡了!”
虧了殷權是程佑民喜歡的女婿,要是別人,程佑民非得吃醋不可。只因這人是殷權,程佑民沒了脾氣,只好哼了一句,“庸俗!”
林鬱文看着漂亮的珠寶心情大好,也不跟他一般計較,只是笑道:“呵呵,你倒是想庸俗呢,可惜你是男人,想戴都戴不了,只能眼氣了!”
程佑民決定不跟這個沒深度的女人一般計較,氣哼哼地出去了。
真稀罕,客廳裡沒人,程佑民聽到廚房裡很熱鬧,於是便走到廚房去看,原來是女兒跟殷權正在做飯。
程一笙說:“殷權你別偷看我的,一會兒偷學我的手藝!”
殷權好笑地說:“我學你的手藝?你有手藝嗎?到時候別跟我哭着耍賴就行!”
“切,我會跟你耍賴?你就吹吧啊!”程一笙不服氣地說。
“這樣,我們比賽,比賽就有輸贏,贏的得有獎品吧!”殷權問她。
“有就有!有是對的!”程一笙說道。
“那你說獎什麼?小獎我可不要!”殷權說。
程佑民不好意思再聽下去了,萬一小兩口說些什麼親密的話聽了去,他不是爲老不尊了?他脣邊掛着微笑退出來,沒有打擾兩人,剛剛退到客廳裡,就接到了程佑強的電話。
程佑民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去陽臺接了。
陽臺上很暖和,陽光灑進來,絲毫感覺不到冬天的寒意。他坐在藤椅上,低聲“喂”了一句。
“大哥,過年好啊!”程佑強的嘴裡,帶着討好的意思。
“嗯!”程佑民淡淡地哼了一聲,不冷不熱地,顯然還在生着以前的氣。
程佑強低下氣來,嘆聲說道:“大哥,以前是我不對,沒本事管住老婆孩子,現在我跟以前不一樣了。她們都找不到了,就剩下我一個人,過年也怪寂寞的。大哥,過年咱們聚一聚吧,我請客,也順便見見我那位。”說完,他生怕程佑民會拒絕,跟着說道:“您要是不願意認我也沒關係,咱們就當是朋友,見個面吃個飯,您說呢?”
這話說得十分低聲下氣的,可見程佑強是真心要請他吃飯。
程佑民心裡清楚,以前都是那母女在,所以才鬧出那麼多事來。現在程珠珠也不在這兒,程佑民也沒什麼可算計的。於是他鬆了口,說道:“好吧,不過我就不讓一笙跟殷權去了!”
“行行,我也沒臉見他們了,大哥您來就行,也嚐嚐您弟妹的手藝!”程佑強連聲說道。
“好吧!”程佑民心裡嘆氣,他到底是對這個弟狠不下心來,也不知道林鬱文聽了會不會又不高興,早知道他剛纔就不奚落她了,說兩句好聽的怎麼了?
程佑民又是一聲長嘆,心想着自己一個大學教授,有才華,也得被女人給管住,真是沒辦法的事。
到了中午,兩個互相比着的老人吵餓了,這才偃旗息鼓,出來找吃的。
兩人看到桌子上擺滿了各色的菜,跟平時的家常菜不同,全都是酒店做得那種有花樣的菜。又累又餓的兩個人,看得是兩眼放光,一人坐到桌子一頭,等着開飯。
程一笙跟殷權從廚房出來了,一人手裡端着一個盤子,放到桌上。
殷宗正吧嗒着嘴說:“哎呀,不愧是過年呀,這菜真豐盛!”
白庭軒拿着筷子指他:“嘿、嘿,把你的口水擦擦!”
殷宗正用手一抹,哪有口水?方知上當,對着他怒道:“你個老不究,拿筷子指人,沒禮貌!”
白庭軒不甘示弱地說:“你嘴巴再張大一些,口水都噴菜上了,我們怎麼吃?”
殷宗正不好意思,趕緊閉了嘴,目光狠狠地瞪着他。
程一笙見兩個老人在家還穿這麼隆重,心裡明白這一上午不見人,都忙活什麼去了。還好這回衣服做得多,否則都不夠折騰的。
程一笙向來不會戳人短,一向都是爲別人着想的。可是殷權這個沒眼力介兒的就太直接了,很是生硬地問:“爺爺、外公,你們在家穿這麼隆重幹什麼?不怕吃飯掉塊油上去嗎?”
殷權是真沒想到那些,他就是擔心這倆人吃個飯萬一把他老婆給準備的衣服弄髒了怎麼辦?回頭他老婆又得重新辛苦給準備衣服。別以爲準備這些衣服那麼容易,選款也很費心的。
程一笙差點就笑出聲了,這殷權也太直接了吧,有這麼說話的嗎?程佑民走了過來,他聽到了殷權的話,就裝沒聽到。
果真,兩位老人都很尷尬,同時說不出話來,恰好此時林鬱文走了過來,兩個老人一看她,眼前同時一亮。林鬱文不僅穿了得體的套裝,酒紅的。脖子上還戴了串碧玉的項鍊,綠油油的,盤得一絲不苟的髮髻上,還戴了亮閃閃的卡子。
這就是一要出門赴宴的貴婦人啊,要多隆重有多隆重。
於是兩個老人同時伸手,指向林鬱文問道:“你,在家吃個午飯穿那麼隆重幹什麼?就不怕掉塊油上去嗎?”
程一笙憋啊憋啊,實在憋不住,只好扭過頭去,偷着笑。
殷權也忍得很辛苦,還好他平時嚴肅慣了,所以現在臉上看不出笑意來。
程佑民是最慘的那個,就站林鬱文眼前,要是以前他就笑了,可是他一想到佑強請吃飯的事,他就不敢笑,一直忍着、忍着,忍的臉都快要抽筋了。
林鬱文這叫一個尷尬啊!她的臉都紅了,殷權哪捨得自己丈母孃這麼下不來臺?於是趕緊出言解圍,說道:“媽,我給您挑的衣服還行,很合身。我還擔心您不穿呢,現在穿出來給我看,我真是高興!”
這話說的好娘,程一笙抖了抖,打個冷戰。不過看在他是給自己老媽解圍,就不出言取笑了。
殷宗正跟白庭軒異口同聲地驚訝問道:“什麼?這衣服是殷權給買的?”
殷宗正問:“殷權你小子怎麼不給我買?”
白庭軒跟着問:“殷權,你不公平。”
殷權看向他們說:“一笙給你們買了,我再買,不就過剩了?”
程一笙趕緊說道:“來來,快點入座,要不菜都涼了,我跟殷權忙活半天,大家都要帶任務吃飯啊!”
“喲,這是你們做的啊!”白庭軒驚訝地問。
殷宗正先問:“什麼任務?”
這事兒揭過去了,林鬱文感覺自己的臉,還有點發燙。程佑民趕緊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林鬱文一看他沒有落井下石,有點奇怪,這男人剛纔還跟她要嗆着來的樣子,怎麼現在知道體貼人了?有情況!
那邊程一笙已經笑着解釋了,“我跟殷權比賽,看誰做的菜好吃,所以你們吃過菜後,要排個序!”
殷宗正和白庭軒趕緊討好地問:“一笙,哪些是你做的?”
沒辦法啊,孫子是指望不上了,他們還不快些討好着孫媳婦?以後吃香的喝辣的還有好衣裳穿。
殷權冷冷地說:“就知道你們想着作弊,所以我們不公佈哪道菜是誰做的,盤子上也沒有記號,只有編號,到時候你們按編號來記錄就行了,這樣公平!”
殷宗正立刻說:“哎呀殷權你一個大男人,做菜好是應該的,跟老婆比什麼?”
白庭軒更過,“要我說你直接認輸吧,結果可想而知,我們一笙心靈手巧,那是你能比上的?”
程一笙汗了,她現在是不是應該很高興?
林鬱文心想剛纔她那麼難堪,誰都不給她解圍,就殷權出言相救,她當然是要支持殷權的,於是她說道:“以前都是殷權做飯,顯然一笙不是殷權的對手。”
殷宗正就說了:“那可不對啊!殷權做得都是家常菜,一笙的手藝專門跟酒店大廚學的,我吃過。有證人的哦,還是三個證人呢!”
殷權心想,丈母孃就是仗義!
白庭軒也不甘落後地說:“做飯多的不一定做飯就好,這是常理嘛!我根本就不用嘗,一看就知道啊,肯定是一笙做飯好吃。”
林鬱文一看現在是壓倒性勝利,趕緊用手肘碰了碰身邊的程佑民求支持。
程佑民趕緊表態,生怕晚了老婆不高興,於是清了清嗓子說:“我家的閨女我最瞭解,她哪裡會做什麼菜啊?殷權的手藝我們是最知道的了,不用嘗我也知道,肯定是殷權的好吃!”
這是總結性發言。
林鬱文很滿意,笑着說:“就是!”
程一笙笑着說:“是好是壞,嚐嚐就知道了。爲了考慮你們怕得罪人的心情,這次採用不記名投票,大家在表上劃勾就行,完了都放在我們做好的箱子裡。”
殷宗正趕緊問:“能不能一人多投啊!”
程一笙還沒說話,殷權就開口了,十分生硬地說:“當然不行!”
殷宗正扁扁嘴,顯得不太高興。
殷權拿起筷子說:“好了,大家吃吧!”
幾個人都拿起了筷子,本來還想着吃的時候發個言的,結果一吃起來,覺得味道真是好,誰也顧不上說話,趕緊搶菜吃了,一個個埋頭吃得都很快,桌上的菜開始以可以看到的速度向下下着。
四個人本來都想向着自己支持的那位,可是他們都只顧着吃,也沒顧上觀察一下兩人的表情,等吃完後也沒看出來,誰做的哪幾道菜,只好公平着來了,免得最後弄巧成拙。
酒足飯飽,四個人寫了票,然後都放到箱子裡,由保姆來充當工作人員,晃了晃箱子,然後鍾石來唱票。
鍾石手裡有殷總做的哪幾道菜,太太做得哪幾道菜,他唱完票,然後說道:“最後的結果,殷總勝!不過只差兩票,說明太太跟殷總的水平不相上下!”
真是會說話,這是爲了給太太找面子,別覺得太難看。
殷權的嘴角微微地揚起,以勝利者的姿態說:“一笙能有如此的進步,和我只有兩票之差,已經很不錯了!”
程一笙真是不甘心啊,要是她贏了,她就能以這種語氣說話了。
白庭軒拍桌子說:“不公平!”
殷宗正跟着拍,“有內幕,結果不算!”
兩個人現在倒是統一了,知道團結了。
程佑民對程一笙說:“一笙啊,要輸得起,你在實踐上沒有殷權多,當然不可能勝了!”
林鬱文也伸着手指說:“就是,光看殷權做飯了,哪見你進過廚房?你輸得我看公平!”
殷總正說:“這方面我最有發言權了,就是一笙做菜好吃,我有證人啊!”
他又把這證人的事兒給搬了出來。
林鬱文說:“一笙做飯好吃,那也不能代表着比殷權做得好。這說明殷權做得更好!”說完還看向程佑民問:“是吧,老頭子!”
“對,沒錯,這個道理是非常正確的!”程佑民忙說道。
殷權瞥向程一笙,不緊不慢地說:“要願賭服輸啊!”
意思就是你看都吵吵成這樣了,你再不說話,一會兒打起來了。
程一笙就算不服氣也沒辦法,她能跟殷權私下裡耍賴,可不能在這兒明着耍賴啊!於是她擺出一副十分有氣度的樣子說:“爺爺、外公,我輸了也沒關係,我努力練習,一定會比過他的!”
殷宗正感動地說:“瞧瞧我們一笙,多有志氣啊!”
白庭軒跟着說:“雖輸猶贏啊!”
兩人誇得都快哭了,程一笙心想只不過是做菜輸了而已,至於搞得這麼悲壯煽情嗎?
不過午飯吃得很歡樂,這就夠了。
吃過飯,等程一笙回了屋,殷權對她說:“你輸我的泰式按摩,可不能應付,得好好來!”
“你放心吧,我一定不偷工減料!”程一笙咬着牙說。
快到晚上的時候,殷權打趣地問她:“怎麼樣?晚上再比一次做飯?還賭泰式按摩如何?”
程一笙扶着腰咬着牙,直接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殷權難得哈哈大笑,顯然十分地開心。
晚上吃的是餃子,白庭軒吃得極快,早早的吃好了躥到沙發前佔據了看電視的最佳位置,生怕別人比他早。
殷宗正奇怪地問:“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喜歡的節目?”
“當然,一笙的春節晚會你忘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關心一笙的!”白庭軒得意地哈哈大笑。
殷宗正笑得歡啊,眼睛都看不到了,沒想到給他這麼好一個機會?他嘲笑道:“你還敢說關心一笙?下回別再來這套虛的了,一笙的春節晚會是在明天,大年初一的晚上!”
白庭軒一向不喜歡看這些節目,再加上他哪裡知道地方臺的春節晚會是在大年初一啊!本想獻個殷勤的,結果弄巧成拙了。
殷宗正到底是經歷過兩年的春節晚會,所以比白庭軒熟門熟路多了。
白庭軒被鬧了個大紅臉,要多尷尬有多尷尬,如坐鍼氈地扭啊扭,半天也沒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
程一笙善解人意地解圍說道:“外公,您在國外那麼多年,不瞭解國內的形勢很正常呀!”
這話可是讓白庭軒解了圍,他立刻理直氣壯地說:“是啊,我在國外呆的時間太長,不知道很正常呀。反正我的態度是積極的麼,特別想看一笙主持的節目!”
“切!”殷宗正十分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雖然今天沒有程一笙主持的節目,但一家人還是圍在電視機前看春節晚會。
小糖糖和糖豆被放在客廳裡的地毯上玩,地上擺滿了玩具,兩個孩子玩得還是很開心,而程一笙跟林鬱文一邊哄孩子一邊看電視。
白庭軒和殷宗正則是一邊吃着瓜子水果一邊點評節目。殷權跟老丈人時不時地聊上兩句,這樣的氣氛,融洽極了,大家都充分地體會着新年帶給人的喜悅。
過了一會兒,剛剛落了下風的白庭軒就想起個事兒能反擊。他咂咂嘴說:“殷老頭兒,聽說我們一笙剛嫁進來的時候,你跟她找事兒,不讓她當主持人?”
殷宗正精神爲之一振,做好準備反擊,笑着說:“是有那麼回事,不過當時我對這個行業不瞭解啊,是一笙的優秀品格讓我認識了這個行業,然後從反對改爲支持,我們的一笙多麼厲害啊!”
不愧是殷家的家長啊,說話還是有一定本事的,誇起人來絲毫不遜色,把白庭軒的挑釁瞬間消彌於無形。真叫一個厲害。
程一笙聽了這話偷笑,果真是有競爭纔有市場,以前爺爺可沒這麼討好自己,自從外公來了以後,爺爺對自己的態度可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看樣子這兩位老人絕不能分開住。自己消停多了啊!
白庭軒沒能達到自己的目的,暫時偃旗息鼓,想着新的辦法。殷宗正得意極了,說起話來都帶着勁兒。
一場晚會至少要四個多小時,這麼長的時間誰都會覺得堅持不下來,可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看電視,說說笑笑,覺得沒有多長時間就要到12點了。
要敲鐘了。殷權看着電視裡的倒計時,莫名地緊張起來,還期待起來。這對於他來講,是不可思議的。過去他連春節晚會這種東西都不看,現在怎麼會期待十二點的鐘聲呢?
兩個孩子就睡在一邊,電視機的聲音也沒能影響兩個小傢伙的美夢,一個個睡得很平穩。
程一笙就在她的身邊,他的手在沙發上握着她的手,一起期待着新年的鐘聲。
指針指到十二點,鐘聲響起的那一刻,殷權才突然明白,原來因爲幸福、因爲不再孤單,人生纔有了希望,人生有了希望,就會去追求幸福。
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想這些事情的人,但是現在他有了感觸,有時候會時不時地去想着這些,因爲他的人生充實了,沒有缺失了。原來這就是幸福的滋味兒。
幾個人一直堅持到春晚結束,程一笙和殷權把孩子們抱進臥室,和他們一起睡。新年嘛,一家人當然要住在一起,反正地方足夠大,兩個小娃橫着躺也沒有關係。
程佑民跟林鬱文回了房之後,林鬱文抿起嘴斜眼看他。
程佑民頗不自在地說:“你這麼看我做什麼?”
林鬱文沉了沉氣說:“我問你,你今天上午還氣我來着,後來就表現那麼好,有事兒求我吧!”
“我能有什麼事兒求你?”程佑民要面子,不肯承認。
“那好!有事兒你可別跟我開口啊,我準不同意!”林鬱文說着,去拿被子。
程佑民心想明天就得去佑強家了,今天必須得說,否則明早說了她不同意,他連勸她的時間都沒有。於是他只好放下教授的架子,跟過來對她說:“那個,是有點事!”
林鬱文冷笑着回頭看他說:“我說吧,是有事兒吧,說說,我聽聽?”
程佑民笑了笑說:“那個鬱文啊,大過年的,你可別動不動就生氣!”
林鬱文笑了一下說:“你還不瞭解我啊?我是那種隨便生氣的人嗎?你要是不說什麼讓我生氣的事兒,我可不會生氣的。如果是那種我一聽就生氣的,那你趁早就別說!”
程佑民又說:“你看大過年的,明天讓孩子們看見咱們吵架多不好?”
難得讓這教授爲難成這樣,到底什麼事兒啊?林鬱文也好奇了,問他:“那你說說,什麼事兒讓你成這樣了?”
程佑民一咬牙,說道:“佑強不是又找了一個嗎?明天讓咱們去吃飯,說是嚐嚐弟妹的手藝!”
“嗨,這事兒啊!我以爲什麼呢?”林鬱文一笑,嫌他大驚小怪的樣子。
“怎麼?你不生氣?你同意去啊?”程佑民意外地問。
“去唄,沒事兒,只要他以後不再找一笙麻煩就行!”林鬱文心裡也有自己的打算,她很樂於看到程佑強再找一個。這樣呂會萍母女回來後,什麼都沒有了。以前的一切都是呂會萍母女弄出來的,她可想得明白。
看呂會萍回來還顧上跟自己家對着幹嗎?
程佑民看她不但不生氣,還很高興的樣子,有點搞不清楚狀況,撓了撓頭。
林鬱文說他:“趕緊睡吧,明天還得早起呢,那麼多事兒!”
“哦,好!”程佑民沒想到這事兒這麼容易就過去了,心裡也很高興。
第二天一早,全家人起得都很早。
程佑民夫妻自然是要回家去拜年,中午在程佑強家吃飯。
程一笙說:“爸、媽,中午回來吃吧!”
程佑民看林鬱文,林鬱文笑着說:“不回來了,你叔不是又給你找了一嬸嗎?我們中午去他家吃了!”
程一笙也沒有太大的意外,點頭說:“好吧,那你們下午再回來!”
正說着,殷宗正穿了一身紅出來了,一邊往外走一邊說:“誒我說白老頭兒,你跟我一塊兒回去拜年吧!”
“我跟你回去幹什麼?不去,沒意思!”白庭軒哼道。他看到客廳里程一笙站在那兒說:“一笙跟殷權在家,我還得看糖糖跟糖豆呢,跟你去幹什麼?”
殷宗正心裡有自己的打算,對他說道:“我可是爲了你好,一笙給你做那麼多衣服,你天天在家憋着誰看?你出去拜年,那羣老頭兒肯定羨慕咱倆,你不想讓他們羨慕?”
這一說,白庭軒就動心了。誰不愛美呢?有了漂亮的新衣服都想出臺顯擺一下,白庭軒天天也不用出門,真是這麼多好看的衣服沒有用武之地。
程一笙笑着說:“外公,您跟爺爺出去轉轉也好,天天在家憋着多沒意思?”
有程一笙這麼說了,白庭軒立刻就決定了,說道:“好吧,我現在就換衣服!”他想了想問:“啊,你們說我穿哪件好呢?”
程一笙笑道:“爺爺穿了紅,您就穿金色吧,都符合過年的喜氣!”
金色那件也是金底兒紅色銅錢的圖案,喜慶的很,非常符合過年。
白庭軒眉開眼笑地說:“嘿,有一笙就是省心啊,穿哪件衣服都不用自己費腦子想!”他一邊說着一邊跑去換衣服。
殷宗正在後面說:“那是,你才知道啊,我們一笙就是個寶!”
兩個老人惦記着出門,早飯都沒好好吃,匆匆地就走了。
家裡只剩下程一笙跟殷權還有兩個孩子。
殷權在地上坐着,跟糖糖一邊玩一邊對她說:“你看你現在,晚上讓人誇了早晨誇!”
“我爸媽不也一樣?把你當模範女婿,今天還不知道跟人怎麼吹呢!估計昨天中午我那半做菜的功勞沒了,全是你一個人的功勞!”程一笙哼道。
殷權笑,說她:“你就因爲昨天輸了不服氣是不是?要是有膽量咱們再比啊,真正有實力的人,是不怕比的!”
“算了吧,我纔不上你的當!”程一笙想到昨天心裡就鬱悶,哪有輸了還賠上自己的?
殷權笑笑,用激將法說:“看來你不敢,註定是我的手下敗將了!”
程一笙哼道:“你這樣可沒用,我纔不上當!”
殷權有點小憂慮,有個太聰明有才的老婆也不好,比如說現在,就不會上當。
這個時候,程一笙的手機響了,她走過去拿起手機一看,立刻接聽了。
“一笙姐,新年快樂!”徐涵開朗的聲音響了起來。
“新年快樂!你在外面嗎?很吵!”程一笙問她。
“是啊,出外景呢,新年任務很重!”徐涵說道。
“不放假嗎?”程一笙問她。
“不放呀,我們可沒有您一姐的待遇,不過我很喜歡這樣,忙一點證明臺裡重視嘛。今年還有汪盼也不歇,看她也是豁出來了!”徐涵說道。
“年後第一期節目要現場直播,你準備好沒?”程一笙問。
“準備好了,放心吧,肯定不會砸了的!”徐涵笑着說。
“我對你有信心!”程一笙笑。
殷權在那邊捅她,暗示她趕緊把電話掛了。
程一笙如他所願,掛了電話,可是汪盼又跟着打過來了。
這一上午,程一笙不斷地在接着拜年電話,什麼方凝的、譚記的、薛岐淵的等等,反正電視臺裡的員工恨不得一個個都給她打電話。
殷權一邊看着孩子一邊就鬱悶,爲什麼沒人給他打電話拜年的?
劉志川被他罵得不敢打擾,其餘員工最多就是敢發個短信,誰也不敢打擾殷總的過年度假生活。人有時候太冷了也不好,沒朋友嘛!殷權時不時地瞟自己的手機,有點惱火。
再說殷宗正帶着白庭軒先回了殷宅,沒想到三個老頭兒聽說他的車到了,都跑過來了。
三個人是想看殷宗正穿的什麼,今年他們在穿衣上面也下了很大的功夫,還專門找了造型師來給他們做造型。
可是他們一看到殷宗正身上的大紅衣服、還有白庭軒身上的金色衣服,都羨慕不已。
造型師也不敢弄個大紅大金的給他們穿,通常都是比較保守款,看起來很是威嚴的那種衣服。
殷宗正一看這仨穿的衣服,就明白他們幹什麼來了。正好!他笑着走過去說:“啊呀,你們都給我拜年來了?管家,快、快,上好茶。”
三個老人一看殷宗正態度這麼好,真難得啊!三個人都坐了下來,喝上了殷宗正的茶。
殷宗正伸出手來,說道:“給吧!”
“給什麼?”三個人不解地問。
“壓歲錢啊,你們好意思空手來?”殷宗正挑起眉問。
老李頭兒先瞪眼,性急地說:“什麼壓歲錢?”
老孟頭兒跟着問:“你孩子們呢?”
“就是,沒有孩子們,給什麼壓歲錢?”老張頭兒也瞪眼。
殷宗正抖抖手說:“李老頭兒咱們就算了啊,平了!可是孟老頭兒還有張老頭兒,你們得給呀!孩子沒來,那也得給知道嗎?”
說完,他看向白庭軒問:“你說是不是?”
“啊?”白庭軒沒想到突然問自己,一時間沒有準備。
殷宗正衝他擠眼說:“啊什麼啊?你說是就行了!”
他叫白庭軒來幹什麼?顯擺什麼衣服?那跟他又沒關係,他就是爲了叫白庭軒來給自己當幫手要壓歲錢的。不要白不要,這三個老頭兒都那麼有錢。
殷宗正有多少錢?肯定比這三個人有錢,不過越有錢越摳嘛!合着殷權天天想着給孩子辦週歲宴收份子錢,這是遺傳!
白庭軒不明白這傢伙幹什麼,於是只好點頭配合說:“啊,是!”
“沒道理沒道理!”老張頭兒擺手說。
老李頭兒見沒自己的事兒,也不吭聲了,不管閒事。
“不給啊,不給也算,回頭我跟殷權說這事兒!”殷宗正一臉理直氣壯無所謂地說。
“誰說我不給了?”老孟頭兒趕緊掏兜。
“我也沒說不給啊,就是想着沒紅包!”老張頭兒說。
兩個人都怕殷權,畢竟他們的孫子還想讓殷權罩着呢,哪敢讓殷宗正在殷權面前說自己的不好?
殷宗正笑呵呵地說:“沒紅包也算了,我將就了!”
給了錢,這還將就?老張頭兒這叫一個鬱悶啊。
殷宗正收過兩沓厚厚地錢,滿意地說:“其實這錢我也不要,都是給一笙爲兩個孩子存起來的。”說完,他把錢裝起來問:“對了,你們這是給兩個孩子的還是給一個孩子的?我纔想起來,這也沒法分啊!兩個孩子打起來怎麼辦?”
這麼小,還不知道錢爲何物,更別提爲錢打架了。
白庭軒一臉的鄙視,真是丟死人了。早知道他就不來了,分明就是利用自己的。
老張頭兒和老孟頭兒顯然不太願意再給,殷宗正嘟嚷着:“唉,要是兩個孩子打起來了,殷權一生氣,再質問我,我都不好幫你們說話啊!”
又是殷權!
前面都給了錢,總不能白給錢還不落好吧!於是兩人沒辦法,只好又掏錢,又給了一份。早知道他們就不來了,真是氣死他們了。沒想到讓他們更氣的還在後面。
白庭軒看殷宗正笑得像只狐狸把錢收了,心中極其看不起。這就是殷家的家長?也太沒格調了吧!
殷宗正把錢收好後,笑着說:“我跟你們說啊!我這次才知道,咱們以前太不會享受了!”
“怎麼講?”三人不知是圈套,成功地被殷宗正調起了好奇心。
“過年啊,我們去了殷權的溫泉別墅。喲,那景兒真叫一個美,到處是綠地啊!家家院裡都有溫泉,你在屋子裡就能泡,真是舒服。這個季節,咱們這邊樹都禿了,那邊還是綠油油的,太漂亮了!”殷宗正說得神采飛揚的。
三個老頭兒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趕情回來吹來了?有意思麼?三個人都不說話。
殷宗正跟着說:“你說咱們都這麼大歲數了,不就是得享受嘛!多享受一天是一天對吧,要不咱們年輕是吃苦受累賺的錢沒享受了,那真叫一個冤。所以啊,你們也得讓你們孫子去那溫泉別墅住着,要不只有我們兩個老人,太寂寞了些啊!人家那兒的高爾夫球場,一片地啊!這邊都比不了的!”
老張頭兒實在看不了他這嘴臉,不由回了一句,“那邊房都賣沒了吧!”
殷宗正一看有人接,說得更歡了,擡手一揮說:“沒!那邊房子太貴,買的人少。像殷權這樣用現金一買就是最大的那個房子,有幾個啊!”
雖然這話是真的,可從殷宗正嘴裡吹出來,就讓那三個人不舒服了。
殷宗正接着說:“我說你們啊!趕緊的,讓你們孫子買,我還等着你們跟我做鄰居呢!誒你們不會是沒錢吧!”他靠在沙發上一拍腿說:“不可能,你們怎麼可能沒錢?不可能不可能!”
都是要面子的人,三個人異口同聲地說:“誰沒錢了?”
殷宗正呵呵地笑,“那就快去買吧,咱們還能打上幾圈!”
一處房子,這還能難倒他們三個?
三個老人回去用盡心思折騰各自的孫子,結果好不容易買了溫泉別墅,以最快速度住進去,年都沒過好。這時候年過完了,程一笙開工工作,又搬回了花園別墅,殷宗正也跟着回去了。把三個老頭兒快氣瘋了,當然這是後話。
三個老頭兒想走也走不了,殷宗正總是纏着他們說啊說的沒完,不過還好,殷家的兒子們都回來了。他們三個總算是脫身了。
得知殷宗正回來,很長時間沒見過他的殷家人們,全都陸續以最快速度跑來了,生怕別人搶了先。
殷宗正看到這些不肖子孫們,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說實話大過年的看到他們,真是倒胃口。
一直坐在一旁百無聊賴的白庭軒看到這一幕咧着嘴笑了,有趣啊有趣,看着殷老頭兒臉色如此難看,真是不錯!
殷鐸跑得最快,一進門就鼻子眼淚地掉,說道:“爺爺,我爸媽都進去了,留下我一個可憐的,在高家吃軟飯,我可是受盡了欺負啊!”
一旁的高詩悅翻翻白眼,高家願意養殷鐸已經不錯了,還想怎麼着?
“那你不會找個工作去?”殷宗正不鹹不淡地說。
“爺爺,我打算做個小生意,您給我點錢吧!”殷鐸看似十分真誠地說。
這纔是重點!殷宗正冷哼道:“我的那些錢都讓你爸和你的媽媽給造沒了,你想要錢,我沒有,找他們去吧!”
殷建祥進門聽到剛纔殷鐸的話,此時說道:“就是的,要不是他們,殷氏也不會沒有!”
別的殷家人也都到了,七嘴八舌地說東講西,意思就是想要錢。什麼現在多難多難啊,沒有收入瞭如何如何啊!聽得殷宗正是厭煩極了。
他猛地站起身,說個不停的殷家人都嚇了一跳,不約而同地住了嘴。
殷宗正沒好氣地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與其在這兒被煩,還不如去拜年。
白庭軒跟在殷宗正後面,一起走了。
殷宗正走了,殷家衆人的目光都有些訕訕,過了一會兒,殷建祥纔看向剛纔沒說多少話的殷建立說:“老五啊,夏陽這孩子跟了殷權,現在可是出息了。沒想到還是夏陽聰明!”
剛纔殷建立本來就沒說多少。其實兒子有出息,他也知足了。不過別人都爭家產,他爲什麼不爭?他也得爭爭,是吧!
殷建成也跟着說:“是啊,夏陽真厲害,這幾個孩子,夏陽最小,可心眼最多!”
殷建立笑着說:“他啊,會討好一笙,我也沒想到!”
這話說的是有水平的,你們想讓自己孩子有本事,也去討好一笙唄。他就不相信,殷鍾凱跟殷江漢都是當哥哥的,能厚着臉皮討好一笙去?好歹夏陽仗着年紀小,殷權不會怎麼樣。要是殷鍾凱跟殷江漢跟一笙接近,殷權第一個不幹。
就算殷建祥跟殷建成想繼續這個話題,殷鍾凱和殷江漢也不幹啊,兩人把各自的父親話給截了,沒讓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
出了門後白庭軒還說呢,“殷老頭兒,你說你那麼多孩子有什麼用?簡直一點用處都沒有!”
殷宗正難得沒有否認,嘆着氣說:“是啊,孩子不在多,有一個孝順也行!”
白庭軒看他態度這麼好,嘴動了動,沒說出別的來。
快到晚上的時候,幾個人都回來。晚上當然是一起看一笙主持的地方春節晚會了。
殷宗正和白庭軒在外面呆了一天,自然回來先去換衣服。後來殷宗正去拜年,這衣服得到了很多人的好評,這才把心裡對殷家人的不滿沖淡了些。
白庭軒也高興,因爲他看別人瞧着自己那羨慕的眼神就高興,不用說好聽的他就知道自己這衣裳多好看了。趕緊掛起來千萬別弄壞了。
程一笙在客廳里正問媽媽呢,小叔找的新嬸嬸怎麼樣?
“看着比珠珠媽老實多了,我看不錯。我們去了都很熱情!弄了一大桌子菜呢,你叔跟着一起忙活,看來感情不錯。”林鬱文笑着說。
程一笙說道:“看樣子我叔被珠珠媽折騰怕了,只想找個老實過日子的。”
“是啊,我看她不錯。知道我跟你爸是殷權的丈母孃和老丈人,也沒有表現得太過熱情,看起來就是圖上你叔這個人了。”林鬱文說。
“那就好!”程一笙笑着說。
林鬱文看看左右沒人,湊過來一點,對她說道:“這樣啊,就算珠珠跟她媽回來,也不怕再找咱們麻煩了,她們想着拆散你叔跟這女人,就得鬧個天翻地覆!”
程一笙想到程珠珠現在的近況,恐怕就算真能回來,也得跟瘋了似的吧!什麼都沒了,嫁人都成問題,如果再染上什麼病,那就更麻煩了。這一生算是毀了!
晚上一家人還是吃的餃子,過年嘛!當然要吃餃子了。
吃過飯,所有人都坐到電視機前準備看程一笙主持的春節晚會,就好像是守着某種習俗一樣,慢慢地就成了自然。
晚會還沒有開始,前面的廣告出奇多,播了五分鐘還沒有完。
大家都習慣了,沒辦法,一笙節目前面的廣告就是多,就是這麼受歡迎,那怎麼辦呢?
殷權說:“一會兒節目開始後,你們記得看我!”
殷宗正好奇地問:“你也上臺表演節目了?”他心想沒聽說啊,要是演了他肯定就知道了。
“沒有!”殷權乾脆地說。
白庭軒問:“既然沒有,那爲什麼看你?”
殷權十分理所應當地說:“我換了四套衣服!”
衆人無一不鄙視,這也叫焦點?
殷宗正嘿嘿地笑,“殷權,你什麼時候這麼愛臭美了?”
“什麼臭美?我那是爲了跟一笙的衣服相配好不好?”殷權斜了爺爺一眼。
白庭軒問:“人家觀衆都是看一笙的,你確定這裡面會有你的鏡頭?”
“就是的,沒人拍你怎麼辦?”殷宗正也跟着問。
殷權自得地說:“我已經交待下去了,他們會至少一套衣服給我一個鏡頭!”
程一笙沒想到殷權還專門爲這個交待下去?要知道春節晚會上一個鏡頭多麼的重要啊,殷權至少就佔四個,真是夠奢侈的。不過現在她不能說什麼,要是不給這男人面子,回去不定怎麼收拾自己呢。
殷宗正可不管給不給他面子,非常直接地說:“殷權啊,你可真夠臭屁的!”
這能不得罪殷權嗎?殷權半冷不熱地說:“我想我的伯伯叔叔們可能都很想您,要不您過去住兩天?”
這就要趕人了?這孫子是不是也太小氣了?殷宗正吹鬍子瞪眼可最後也不敢說什麼,只好氣勢沒了,清了清嗓子說:“那個殷權啊,我一會兒可得好好看看,你挑的衣服跟一笙的是不是般配。”
白庭軒冷哼,真是沒節操,爲了厚着臉皮住下去,什麼面兒都不要了。
所幸節目開始了,沒人再說話,專心地看起了節目。
別人在看程一笙主持節目的同時,還在欣賞着晚會。可是殷權除了看自己老婆就是找自己呢。
第一個鏡頭出來了,殷權大叫:“快看!”
衆人被嚇了一跳。
殷宗正跟白庭軒更是手捂心口,問他:“怎麼了怎麼了?”
嚇死他們了。
“看我啊,你們看我做什麼?”殷權惱火地說。
這話說的。其實他第一個“我”字指的是電視裡的自己。第二個“我”字,指的是現在的自己。意思就是讓人們看電視裡的他,現在看着他幹什麼?怎麼看電視。
可是等衆人明白過來,電視裡的鏡頭早就過去了,現在換成了節目。
殷權惱怒地用手捶了一下沙發,說道:“怎麼這麼短?我找他們算賬去!”
汗滴滴的……
程一笙爲了避免自己的同事倒黴,趕緊說道:“每個鏡頭時間都很短,剛纔我看到了,你的鏡頭還算長的呢。”
“是嗎?”殷權看向她問。
“是啊是啊!”程一笙生怕殷權再接着問她看到了什麼,她剛纔聽殷權吼就看殷權本人了,根本沒看到電視裡這男人穿的是什麼。於是她趕緊轉移話題說:“我們快看電視,一會兒錯過第二個鏡頭就不好了!”
殷權想着後面的鏡頭,所以就沒再追問,而是說道:“一會兒我要是再喊,你們都別看我,看電視,明白嗎?”
衆人不得不頻頻點頭,心裡鬱悶看個晚會怎麼還跟考試似的?
沒辦法,誰讓這是殷權家呢?殷宗正跟白庭軒爲了能混着繼續住下來,不得不順着殷權陪他玩兒。而程佑民跟林鬱文就是給女婿面子的問題了。
程一笙見殷權如此認真,心想着要不要拿手機趕緊從網絡上找剛纔的鏡頭看一下,殷權穿的什麼?可是網絡現在就算有直播,也沒辦法往回倒啊!真是急死她了。
殷權見她拿手機,不由問她:“怎麼晚上還要工作的?”
“不是,我看看網友們對我主持的春晚反響如何!”程一笙隨口說道。
還好此時小糖糖聽到電視裡媽媽的聲音,擡起小腦袋指着電視奶聲奶氣地叫:“媽媽!”
殷權一聽,立刻彎腰抱起小娃,在她的小粉臉蛋上親了親,笑着說:“就是媽媽,你看怎麼有兩個媽媽呀?”
糖糖看看電視,又看看一邊的媽媽,眼裡露出奇怪的眼神。
程一笙已經發短信給同事,讓同事馬上想辦法把殷權穿第一套衣服的鏡頭照片發過來。
還好同事給力,很快就找出來給她發了過來,程一笙看了看,這才鬆口氣,一會兒可以應付檢查了!她連忙把短信給刪了,照片看完也刪了。
殷權見她還在看手機,便問她:“怎麼樣?看到沒有?反應如何?”
原來他還惦記着這出呢?程一笙連忙說道:“看了,都還不錯!”
隨便說的,大概應該是這樣的結果。
殷權提醒大家,“我的第二個鏡頭快要到了,你們注意一些啊!”
於是全家人都目光炯炯地盯着電視,估計如果電視裡的人能看到,都會被這些目光給盯得心裡發毛。這是看電視嗎?分明就是在找你妹啊!
有的人還是會找到竅門的,比如說程一笙自己,她換了第一套衣服後,知道這是關鍵了。殷權會去換第二套衣服,然後纔會有鏡頭。
所以她就把注意力放在這一段時間裡。
殷權年輕眼睛好,反應也快,所以他一看到自己就立刻大聲叫道:“快看!”
全家人這回都看到了,連小糖糖都看到了,嘴裡叫着:“耙耙!”
“怎麼樣怎麼樣?”殷權問。
這下新的問題又來了,人是看到了。可是臺裡因爲怕大家認不出殷權,所以給了個大特寫,殷權爲的是看衣服,那衣服只能看個領口,能看出什麼來?
沒看到也不能說沒看到,所以大家都附和着,“很好啊!”
“很般配!”
“真不錯!”
“殷權就是會選衣服!”
連一向正直不說謊的程佑民都說起含糊話來,他這是看女婿如此在意衣服問題,怕傷女婿的心。
殷權是那麼好糊弄的嗎?別人誇了他,他興致正濃,追問道:“哦?怎麼個不錯?哪裡很好?說來聽聽!”
這下被考住了,誰看到了啊?
程一笙想笑,這年過的有意思啊!看個電視還得讓大家緊張一把。
殷宗正是個老滑頭,他立刻轉移矛盾,說道:“哎呀,我這沒文化的粗人啊,詞兒窮。我看咱們就選個代表吧,選知識最豐富的人來說。”
白庭軒立刻會意,跟着說道:“就是的,形容最恰當的當然就是我們的程教授了!”
“我同意!”林鬱文給老頭子一個自求多福的目光。
“啊?這……”程佑民傻了,萬沒想到把自己給弄住了。
“爸,您剛纔說我會選衣服的!”殷權興致勃勃地看向老丈人問道。
這目光多麼的誠摯啊!好像你不說的合人心思,就欺騙了人家的感情似的。誰讓你剛纔還說人家會選衣服呢?
全家人同情地看向程佑民,程佑民則去看自己的女兒求助。
不過程一笙沒有想幫忙的意思,不然讓她去表揚殷權穿衣如何好?她可說不出來,還是把這難題交給老爸好了。於是她還很不厚道地說了一句:“爸,您也別不好意思了,全家人推舉您當代表,快說吧!”
程佑民心裡暗恨,這閨女養的,關鍵時刻不但不幫,竟然還踩老爸一腳?太不像話了!
殷權等得有點不耐煩,跟着說:“爸,您就說吧!”
“哦、好!”程佑民腦子裡還始想辦法。要說他學識過人,可是這事兒,比他研究課題、回答學生的問題還要難。
全家人都不看節目了,大概覺得這節目比電視裡的要好看得多,都在等着教授怎樣全機智來征服全場。
程佑民笑着說:“那個,你看啊,首先從色系上就可以看出,你跟一笙的衣服是配成一套的。”領口看到了,可以猜到西裝是什麼色的。
殷權心想,看來老丈人還是對服裝有所研究的。
“那個領帶上來看呢,又跟一笙旗袍的花型有所搭配!”程佑民絞盡腦汁地想。
領帶也是能看到的。
程一笙心裡覺得好笑,看你後面怎麼說?
程佑民汗都下來了,他又看了女兒一眼,發現女兒居然在笑,他心裡這叫一個不舒坦啊,心想着一會兒也得讓你嚐嚐這滋味兒。
“爸,還有呢?”殷權接着問。
程佑民覺得自己後背都被汗溻了,但是又不能讓殷權看出來,於是只能裝出一副高深莫測,平時講課時,講到大家都不會的問題時的樣子,說道:“這個時尚啊!不是你追隨,而是你如何引領潮流。比如說已經流行起來的,你跟着穿,那就跟風。你若能引起別人跟風,這才叫時尚。還有呢,你怎麼引領潮流,這就得要求你有一定的影響力了。現在你們就是這樣,可以讓大家看到,可以去模仿……”
程一笙聽老爸越扯越遠,這是在誇殷權嗎?這分明就是講課呢吧!殷權也覺得老丈人跑題了,不過他不好意思打斷,只能耐心地聽着。
殷宗正跟白庭軒聽的嘴都張開了,不愧是教授啊!肚子裡就是有東西!
程佑民一邊說着,一邊看着電視,終於,看到一笙的第三套衣服換了,他趕緊說:“殷權啊,又快到你的鏡頭了,咱們先看你的鏡頭,然後再說啊!”
殷權一看電視,點頭說道:“好,我們先看電視。”
程一笙崇拜地看着老爸,老爸就是厲害啊,這麼扯都行。可是程佑民卻瞪了她一眼。程一笙立刻心覺不好,這一眼內容很多啊,她怎麼看到老爸警告她並且意思說這事兒沒完?
程一笙馬上警覺起來,老爸準是要報復,她要抓緊時間,馬上給同事發短信,要同事把後面兩個照片都發過來,要整身的。電視裡播的那是剪過的節目,她就不信,拍的時候沒有拍整身的。
同事剛纔有所準備,所以接到她的短信,發的很快。程一笙接收到後面兩張照片,是全身的,她仔細看了看,然後把照片刪掉。
此時殷權已經叫道:“快看!”
所有人都在盯着電視,這回又是特寫,只能看到領口。
幾乎在同一時刻,大家心裡全部在吶喊:“拍個全身的會死啊!誰看不出來那是殷權?”
鏡頭只是一瞬,一秒而已。
鏡頭一過,程佑民立刻說道:“一笙啊,殷權和你穿的是情侶裝,這次你來說說吧,恐怕你最有發言權了!”
果真如此,程一笙覺得,老爸那眼裡的笑怎麼那麼奸詐呢?還好她有所準備,不怕。
殷權一聽老丈人這樣說,果真來了興趣,看向老婆問:“你說說?”
衆人都在着急啊!就程佑民不急,你剛纔怎麼爲難我的?現在輪到你了吧!
殷宗正跟白庭軒心裡焦急地想怎麼救一笙,可是人家程一笙坐在沙發上,很悠閒的樣子,她右腿疊交在左腿之上,脣角掛着慣常的微笑,十分淡定地說:“這套搭的很不錯。外面黑色的西服來映襯我黑色的旗袍,領帶上面藍色綠色的花色與我旗袍花色相同,不僅和我的衣服相搭,還體現出你有內涵的特點來,我覺得非常符合你的性格。”
瞧瞧人家多會誇?“內涵”,這詞兒讓人聽了就舒服。誰不喜歡別人誇自己有內涵呢?
殷權舒心一笑,轉過頭去看電視。程一笙看向老爸,給他一個笑。
程佑民沒達到目的,心中很是鬱悶。
最後一套衣服換出來,殷宗正、白庭軒和林鬱文生怕殷權想起來讓換個人發言,於是趕緊說:“一笙講得真好!”
“還是一笙評論吧!”
林鬱文則說:“呀,我是對服裝一點都沒有研究啊!”
程一笙也不欲讓大家緊張,大過年的都搞那麼緊張幹什麼?於是自己就主動品評了一番。
殷權照樣滿意。程一笙恐怕是在座人中,最懂得怎麼誇殷權誇得最舒心的人了。
反正殷權是高興了,一家人春晚沒看,光忙活着怎麼表揚殷權這衣服。他們心想有時候太恩愛了是好事,可是你這恩愛爲難別人就不好了是不是?
晚會結束之後,大家都去睡了。程一笙也往臥室走,殷權在後面一邊跟着一邊問:“老婆,我選的真的不錯嗎?我怎麼覺得跟你的衣服還不夠情侶呢?”
程一笙進屋後看手機,她這回是真的在看網友們的評論。結果一看,她樂了。原來網友們不但發現晚會上殷權的幾個鏡頭,還一一弄下來跟她放一起,評論情侶裝的事。更有敬業時尚小編評價着殷權的衣服如何如何。
程一笙把手機塞到殷權手裡說:“你不是想聽別人意見嗎?現在讓你看個夠,自己看去吧,我睡了啊!”
程一笙躺下睡覺,殷權則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網友們說多久他就看多久。
第二天一早,殷權當然醒不過來。
程一笙也不叫他,估計昨晚他肯定睡得很晚。她起來準備家人的早餐,喂孩子,照顧家人。
大家都坐到餐桌上問:“咦,殷權呢?”
程一笙一邊擺着筷子一邊說:“他啊,昨晚上網看大家對他衣服的評論呢,不知道幾點睡的,現在還睡覺呢!”
衆人一聽殷權還在睡覺,說話就放開了。
殷宗正說:“呀,這個殷權啊,怎麼現在這麼騷包?”
白庭軒跟着說:“我看這不是秀恩愛,分明就是秀他自己!”
程一笙盯着兩人的身後,有點驚訝地說:“殷權,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了?”
殷宗正筷子裡的燒餅“啪”地掉在桌上。
白庭軒嘴裡剛咬下的餅掉進粥裡,粥濺到他身上。
殷權站在門口,身上寒氣四射,冷嗖嗖地說了一句:“我跟糖糖說個早安就去睡!”
殷宗正跟白庭軒覺得後背涼嗖嗖的,兩人誰都不敢回頭。
林鬱文偷笑,程佑民也在想着還好自己剛纔沒來及說什麼,否則尷尬死了!
殷權去親完糖糖,出來的時候看到客廳裡只剩下他老婆一人。他好奇地問:“別人呢?”剛纔不是圍了一羣人說說笑笑的?
程一笙無奈地說:“都被你嚇跑了嘛!剛纔你那眼睛跟射刀子似的,誰不怕?一會兒你回屋睡覺,他們就都出來了!”
“有本事背後說人壞話,沒本事擔着?”殷權走過去,坐到桌前說:“應該讓他們住殷宅裡冷靜幾天!”
程一笙笑,“你就別嚇唬人了。你坐過來是要吃早餐的?”
“當然,不吃早餐對身體不好!”殷權說。
“喲,你還知道養生了?你早晨不睡了?”程一笙問他。
“睡啊,吃完飯就睡!”殷權說道。
“那你不知道吃完飯就睡覺也對身體不好嗎?”程一笙問他。
“吃完飯過一會兒再睡!”殷權隨口說着,又拿起手機開始刷頁面。
程一笙拿過他的手機說:“你還沒看夠啊?”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看看這些人說話也有點意思!”殷權說道。
程一笙坐到他身旁看了看,發現上面還是在議論昨晚她和殷權的衣服,她說道:“這點事兒,至於要說這麼長時間?”
“這點事兒”?殷權氣得把手機拿過來,說她:“快給我準備早飯!”
程一笙笑笑,沒說什麼,轉身進了廚房。
殷權吃過早飯後就回屋看手機然後過半小時睡覺。
程一笙帶着孩子們游泳,兩個孩子們都喜歡游泳,每次玩得開心。現在她耳邊都是兩個孩子嘎嘎的笑聲。
手機響了,她把孩子們交給保姆,然後上岸去接電話。
徐涵開朗的聲音傳出,“一笙姐,明晚我錄節目,你要不要來看?錄完了節目一起去吃夜宵唱歌如何?”
這就是方凝攛掇的,方凝這麼長時間沒見程一笙,想她了,又怕殷權不滿意,所以才攛掇徐涵這麼說的。不明所以的徐涵就上當了。
過年大家一起聚聚也沒什麼,程一笙說道:“我無所謂,不過要問問殷權,下午給你回話啊!”
“呃……一笙姐,千萬別說我找你的啊,你老公我可惹不起。瞪我一眼就抖三抖!”徐涵一臉後怕地說。
程一笙大笑,說道:“晚了,殷權就在我身邊,全聽到了!”
“啊?”徐涵嚇得魂飛了。
程一笙笑得更厲害,說她:“逗你玩呢,他沒在這兒,下午給你電話啊!”
她看兩個孩子都要找她,所以便掛了電話。
下午殷權醒了,程一笙要睡午覺,他靠着玩手機。程一笙歪頭看看他,覺得有意思,這男人什麼時候玩過手機啊,現在可倒好,微博微信都在行了。
現在殷權是既關注時尚又沉迷於手機,怎麼開始逆生長,從原來成熟穩重的總裁大人,變成潮男了?
她看他半天,他也沒反應。
她懶懶地叫了一聲:“老公!”
殷權正在刷微博,他做事都專注,現在玩手機也投入的很,所以根本沒聽到。
“老公?”她又提高聲音,頭又歪了一些,往他眼前湊了湊。
殷權還是沒有反應。
程一笙坐直身子,踹他一腳,聲音也大了,“老公!”
這回殷權聽到了,他轉過頭看她問:“怎麼了?有事?”
“叫你三遍了!”程一笙叉腰不滿地說。
他的手一邊翻評論一邊說:“哦,這不是正在忙呢?你說,什麼事兒?”
程一笙氣,但還是先說道:“今晚徐涵的節目現場直播,我們去看現場吧,然後一起去吃夜宵唱歌怎麼樣?”
“誰又招你了?不去!”殷權沒興趣,他本來就討厭人多、討厭熱鬧。
“喂,過年當然要聚會了,我是考慮你才找你認識的圈子。你要是不去的話,我就跟我以前聚了!”程一笙說道。
殷權這回扭過頭看她問:“你們同學說聚會了?”
他馬上想到陸淮寧,想到了諸多的可能……
“沒啊,我也可以組織嘛!”程一笙歪了歪頭,說道:“今年陸淮寧跟父母回n市過年了,剛好可以聚聚!”
什麼?那還了得?殷權立刻說:“別了,還是今晚看現場去吧!”
這女人,就不知道在家安分呆呆?大過年的非得往外跑?可是他又關不住她,不讓她去她肯定要跟他鬧的。現在陸淮寧擺出一副已經放手的樣子,他要是再折騰就是他不講理了,真叫一個頭疼,只能減少兩人的見面機會了。
說到底,殷權還是介意她日記中,記錄的對陸淮寧那種隱隱的、特殊的感覺。那是她內心裡不同存在的另一個男人,殷權怎能不在乎?
但是這日記,又是不能說的痛,說了更痛,還是別說了。
“說好了,那我睡覺!”程一笙躺下,身子背衝着他,脣邊勾起得逞的笑來。
殷權就開始想了,晚上穿什麼衣服?他下地,去她的換衣間,這裡他與她的衣服都是放在一起的,有她一件旗袍就有他一件相對應的西裝,掛在一起方便找。她穿什麼他就拿旁邊那件。
他想起網友們評論的衣服,排除了一件又一件,最後他有點懊惱地想,爲什麼衣服這麼少?想出門連件衣服都找不出來?
得!這位殷少爺也有了出門永遠少一件衣服的憂桑了!
程一笙睡醒後,去喂孩子,喂完了孩子們又哄他們玩了一會兒,還是不見殷權,她不由好奇地問保姆,“殷權出門了嗎?”
保姆立刻說:“沒有,先生把自己關在換衣間一個下午,現在還沒有出來。”
“換衣間?”程一笙不太相信地又問了一遍。
保姆很認真地點了點頭,非常肯定地說:“是的!”
“殷權下午買衣服了嗎?”程一笙心想,大過年的,不出門,上哪兒訂衣服去?人家誰不回家過年呀!
“先生沒有買衣服,下午沒有人來!”保姆答道。
這個地方這麼偏,還真是沒人造訪過。
程一笙不放心地過去看看,就算是想玩手機,什麼地方不能坐着玩,要去換衣間?她怎麼感覺她要照顧三個孩子?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殷權從以前那霸道的大老闆,變成了一個需要擔心的孩子?大概這就是別人說的,每個男人都是個孩子一樣吧!
再成熟的男人,在家也有孩子的一面。
程一笙到了換衣間,看到殷權站在屋裡,面前掛了兩套衣服,他一手支着另一隻手的手肘,另一隻手託着下巴,正在出神地看着面前的兩套衣服。
“你在幹什麼?”程一笙不解地問他。
看着衣服發呆?搞什麼呢?
殷權看到她,眼前一亮,說道:“太好了,你來看看,咱們晚上穿哪件?”
程一笙轉過頭一看,立刻否認道:“大過年的,穿什麼黑的?”說罷,她走到衣架前,隨意翻了兩下,更是隨意地拿出兩件衣服,對他說道:“我們就穿這個了!”
殷權的心在滴血,他對比研究了一個下午,最後才挑出這麼兩件來,容易麼?怎麼她一來就都給否決了?
程一笙挑的是件桃紅色旗袍,上面開着金色的梅花,喜慶中不失華貴,華貴中又不失雅緻。而殷權的那套衣服,西裝是黑的,只不過領口袖口處滾着金邊,襯衣是桃紅的,領帶是金色的,帶着桃紅的梅花。
殷權承認這衣服是耀眼,他躊躇地說:“晚上去唱歌,不是一般都穿黑色的?還有,穿黑色不是顯得我們穩重一些嗎?”
“穩重又不是老氣。再說誰說唱歌就要穿黑的了?聽我的,晚上你回來刷微博,要是粉絲們說不好,下次我聽你的好不好?”程一笙問他。
“好吧!”這很公平,殷權同意了。
程一笙就是有辦法,三下兩下就把殷權糾結了一個下午的問題給解決了,把這男人給領走了。
晚上徐涵的節目是現場直播,所以嘉賓們到的都早。簡易特地帶了個助理,免得再讓徐涵逮着空子製造話題。他現在是想跟徐涵劃清界限。
這次他真想多了,徐涵借這個節目已經夠火的,真沒想着跟簡易再弄什麼話題出來。
馮子衡也在休息室裡玩着手機,他歪在沙發上,一邊無聊點手機,一邊看着外面。他多麼難得來趟電視臺?只可惜程一笙沒在這裡。
這裡面數阮無城最幸福了,旁邊有美人伺候着,方凝給他捏肩捶腿忙得不亦樂乎。沒辦法啊,她就指着他得第一呢,一笙給他精心策劃的節目,費那麼大心思,他要是得不了第一,豈不是白瞎了一笙的苦心,還證明她老公是個蠢貨?
方凝搖搖頭,這面子不能丟,她關心地問他:“老公,你渴不渴?想喝點什麼?”
阮無城難得享受這種待遇,真爽啊!他抖着腿,伸出手說:“啤酒吧!”
哪知方凝一巴掌就拍他頭上了,怒道:“馬上做節目你還想喝酒?”
大概是這角色轉換得太快,阮無城回過頭,有點怔愣,望着她。
方凝意識到自己失態,趕緊給他揉頭,溫柔無比地說:“老公啊,今晚我約了大家,等你比賽結束之後,咱們就玩去,你想喝多少我都陪你。”她說完,臉色陡然一變,跟剛纔判若兩人,一臉潑婦相警告道:“不過你要是輸了,什麼都沒有,回家跪鍵盤去!”
真夠滲人的,阮無城被嚇得身子一顫,連連點頭答應下來。
方凝給他端水端水果,殷勤極了,哪裡有剛纔一點的兇相?阮無城揉了揉眼,確定自己沒看錯後,方纔鬆了口氣。
馮子衡隨意往窗外一瞥,那個桃紅的身影便入了他的眼,他不由坐直了身子,仔細地看。
“一笙?”他嘴裡呢喃地叫,好似以前他每次含情般地喊她,帶着幾分低柔黏意。
他不會看錯的。她在人羣之中,就是那樣的耀眼,不管有多少人,你一眼就能看到她。距離太遠,他根本就看不清她的臉,但是他就是知道,那是程一笙。
她身邊那個高大偉岸的男子,不用說,肯定是殷權無疑了。
馮子衡覺得自己的呼吸都不暢了起來。如果他的計劃成功,她現在已經在他身邊了。他會毫不猶豫地要了她,或許她成了他的人,就會像對殷權那樣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了。
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馮子衡的面色,陰沉了起來,原本玩在手裡的手機,也緊緊地捏了起來。已經看不到程一笙了,他靠在沙發上,面色晦暗,薄脣緊抿,一言不發。
程一笙和殷權入了場,坐下後她才發現自己身邊是汪盼,她不由笑着問:“你也來看現場?”
“是啊,自己人當然要支持了!”汪盼笑着說。
程一笙看這樣子,汪盼跟徐涵關係近起來了?估計可能這次過年都加班,兩人熟絡了吧。
旁邊殷權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倆怎麼也來了?”
程一笙看去,原來是張煥跟孟浩天,一個穿着黑色酷炫西裝,另一個穿着粉色騷包西裝。
張煥說道:“簡易跟阮無城都是哥們,當然要來支持了。”
孟浩天則說:“殷總,您給小的們留點活路吧!”
殷權奇怪地問他:“你怎麼沒活路了?”
“殷總,您大手筆能買溫泉別墅,我爺爺眼紅,非得讓我給買,我哪兒有錢啊,不找他要就不錯了,現在找我要的不是別的,是別墅,我真是快給他逼死了,大過年的都不敢回家!”孟浩天說這話的時候臉都綠了,可見的確被逼的很慘。
程一笙沒忍住,在那兒笑,估計這次爺爺回去不定怎麼吹呢又。
張煥看到程一笙在笑,說她:“我說程主播,您不可憐我們倆就算了,還帶興災樂禍的?”
殷權一看自己老婆被說,上來就想幫忙。不過程一笙哪是別人擔心的主兒?只要擔心她不欺負別人就行,她不等殷權開口,已經嘴快地說:“這也不能怪老天不公平,我老公努力加班的時候你們喝酒泡妞,現在買不起別墅怪誰?”
“我靠,嘴太毒了吧!”張煥叫。
孟浩天想說話,不過看看殷權,狡猾地沒吭聲。
果真,殷權黑着臉問:“張煥,你跟誰靠呢?”
張煥背一駝,臉一軟,聲音也跟着軟了,賠笑說道:“殷總,您剛纔也聽到了,跟我自己靠呢哈!”
程一笙笑得扶着殷權的肩,都快直不起腰來了。要不要這麼搞笑啊?
節目快要開始了,衆人都坐好,程一笙看到徐涵也就位準備好了。今天徐涵很漂亮,爲應景兒,穿了件紅色的背心蓬蓬裙,下面是彩虹圖案,歐根紗的材質。一頭栗色長髮斜斜鬆綁,在側面垂下,女人味兒十足。
節目開始了,徐涵上了臺,鎂光燈一打,更顯她的青春靚麗。
程一笙對節目還是很期待的,好實驗一下她的分析怎麼樣?如果阮無城真的能贏了簡易,那就真叫逆襲了。
徐涵說了開場白,簡易、阮無城、馮子衡都相繼入場。
三個男人穿的都是黑,顯然是爲了在臺上擺酷的,對自己的造型十分在意。
因爲自家老頭上臺,所以方凝在後臺觀看,沒有坐到觀衆席上。
馮子衡暗暗看了一下觀衆席,果真看到程一笙坐在臺下,穿的就是他剛纔看到的桃紅色。他心中快跳了兩拍,將目光不着痕跡地收回。
從始至終,他一上臺,殷權的目光就緊盯着他呢,這點小動作自然沒能逃開殷權的眼睛。
節目開始後,一切都按照程一笙設計的去走,程一笙看節目看得非常認真,她的腦子根據場上三個人的表現在分析着後面的走勢,可以說是一點都沒閒着。她的辦法,也是用的田忌賽馬原則,讓阮無城跟馮子衡的優勢,壓過簡易。
第一輪比賽結束後,在衆人的詫異中,簡易輸了。
要知道,這場比賽關注度之高,賽前大家都預測了的,根據現在三個人的能力與事業發展程度,排序是簡易、馮子衡、阮無城!可是現在全反了,簡易居然墊了底,這是怎麼一回事?
簡易的臉色不好看,馮子衡還是那樣,阮無城就有點得瑟了!
方凝剛剛放了三分之一的心,就看阮無城這廝要得意忘形,於是她跟工作人員說:“對阮無城說,讓他給老孃認真點!”
工作人員傻了,這話他敢說?要知道這話說了,戴耳脈的都能聽到啊。
眼看第二輪比賽就要開始了,方凝等不及,彎下腰,拽了工作人員的話筒就說:“阮無城,你認真點,別得意忘形!”
這一聲命令,所有戴耳脈的人都愣了,臺上的阮無城愣了一下,立刻坐直,嚴肅下來。簡易的臉色更黑了。馮子衡勾起脣角。
表情換得太快,觀衆們都有點納悶,這是發生了什麼?徐涵很快掩飾好自己的表情,繼續下面的比賽。
薛岐淵趕到後臺,訓斥道:“方凝你搞什麼呢?”這可是現場直播,要是出了亂子,她擔得起?
方凝一看到薛岐淵,剛纔那氣勢立刻就沒了,很是狗腿地笑着說:“我這不是怕阮無城砸了鍋嘛!”她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錯,趕緊說道:“薛臺,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薛岐淵狠狠地瞪她,警告道:“還好沒出亂子,否則非得罰你不可!”
方凝趕緊討好說:“薛臺,一會兒節目完了我們都去吃夜宵唱歌,您也一起去唄!”爲怕對方不明白,她還很好心地補充了一句,“一笙也去啊!”
沒辦法,現在爲討薛臺歡心,只好暫時把程一笙給賣了。
薛岐淵聽到“一笙”這倆字後,表情緩和了一些,說道:“晚上你跟阮無城請客!”
“當然當然,我們要慶功嘛!”方凝說道。
“你就知道阮無城能贏?”薛岐淵不屑地問。
“我就是對阮無城沒信心我也得對一笙有信心啊,肯定能贏!”方凝一臉堅信地說。
薛岐淵覺得她好笑,勾起脣走了。
方凝心情大好,看起來她跟薛臺的關係多近啊。這程一笙當真是討好領導、拉近關係的必備良品,真是好用!
第二輪比賽已經開始,跟程一笙想得一樣,簡易用勁兒很大,可是陣腳已亂,不像第一場那麼冷靜了。說實話,簡易是個厲害的角色,程一笙設計的至關重要的第一場,利用的就是簡易輕敵這個唯一的弱點。那麼第一場贏了,第二場相對就會簡單一些。
誰都能看出簡易的勢在必得,所以阮無城和馮子衡的態度都很認真,比賽氣氛十分緊張,再加上徐涵幽默的話,使整個節目很有看點。
這些全都是出自程一笙之手,能沒看點嗎?
殷權早就看出簡易問題所在,這回輸,也不怪他老婆設計,輸在簡易自己身上了。不過簡易如果能正視自己身上的問題,假以時日,定是個更加難對付的對手。
殷權不由側頭暖暖地看了一下自己這個優秀的老婆,如果簡易身邊有她這樣的一個女人,身上這些毛病,恐怕早就改了。
這一幕愛的目光,被捕捉下來,直接送到大屏幕上,讓觀衆們都看到了。
這次程一笙跟殷權的情侶裝,來了個全身照。這是不在程一笙提醒之下給的鏡頭,誰讓程一笙給同事發短信要整身照,同事們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嗎?
第二輪比賽結束了,還是簡易墊底兒。程一笙看到,簡易頭上已經開始冒青煙了。
方凝在後臺興奮地跳了起來,形象全無。剛剛進來的薛岐淵又看到方凝這一幕,不由搖搖頭,工作多少年了,這性格還是改不了,真不知道阮無城閱女人無數,怎麼就非得看上這個女人味兒毫無的方凝了?
在徐涵說臺詞的時候,簡易察覺到不對勁了。按正常來說,他不是猜不透的馮子衡的對手還能勉強說過去。可阮無城這廝他太瞭解了,自己怎麼都不可能不是阮無城的對手。
不正常!
阮無城心裡那叫一個高興啊,可是礙於剛剛老婆的警告,他沒敢表現出得意來,生怕老婆再生氣。
沒等簡易想清楚,第三輪比賽又開始了。這是最關鍵的一場比賽,如果簡易能夠一路得勝,賺取最高的分數,還是有可能翻盤的,這也是比賽的不可確定性與精彩之處所在。
簡易整個人臉上已經沒有一點笑容了,他現在可以說非常的冷靜,在確定今天的比賽不正常之後,他本能的就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是多年來馳騁商場練就出來的本事,越是在危急關頭就越是冷靜致敵!
殷權靠近程一笙低語道:“簡易似乎察覺到了,你的計劃可危險了!”
程一笙根本就不緊張,她笑着說:“我可從沒低估過他,他能察覺到一點都不稀奇,我有辦法對付他!”
“哦?”殷權有些意外地看她,看到她臉上帶着的得意笑容與自信滿滿。
看樣子,她還真是有備而來的。
臺上,簡易一邊攻一邊謹慎地守,可以說爲自己挽回了些局面,逆境中還能不放棄不慌亂,的確讓人有叫好的資本。
不過程一笙就在他最小心的時候,設計了一個小環節,這個問題的設定,就是專門衝簡易來的。可以說正擊中了簡易的偏門。
簡易愣了一下,只可惜先機已失,讓阮無城佔了先,最後的機會也沒了。
結果不出意料,阮無城第一,馮子衡第二,簡易第三。
節目結束之後,程一笙遺憾地對殷權說:“真可惜沒和你打賭,不然這次穩贏!”
殷權拉着她說:“走吧,咱到後臺看看簡易沮喪表情的!”
程一笙好奇地問:“咦,你什麼時候也這八卦了?”
殷權沒有絲毫窘意,理由很是充分地說:“這一幕可不常見,你確定不看?”
“當然要看!”程一笙說着,原本是殷權拉着她,現在改爲她拽着他,到了後臺。
後臺真是熱鬧,方凝本來正摟着阮無城左一口右一口一邊臉親了一下,此時看到程一笙,方凝興奮地撲了過來。
阮無城被這熱情給衝的頭暈暈,老婆難得這麼溫柔熱情啊,他登時傻那兒了,站着傻樂呵。
方凝跑到程一笙面前尖叫:“程一笙,你設計得太厲害了,讓我老公贏了,真給面兒!”
得,這傻姐兒,把實話給說出來了。
本來面色陰沉的簡易,目光瞬時就衝程一笙射了過來,極其駭人!這一切不對勁,都是出自程一笙之手?
殷權淡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簡易立刻驚覺自己失態,程一笙這個女人,還有一個身份,是殷權的老婆!他立刻斂下眸,心裡想着如何補救一下,比賽本來就輸了,要是再得罪了殷權,那就得不償失了。
殷權收回目光,重新恢復正常,把目光放在了程一笙的身上。
這裡面馮子衡的心態最好,反正他來這裡也不是爲了贏的。現在他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程一笙設計的,還是針對簡易的。他可是知道簡易有多厲害,現在看來,程一笙是更厲害,有意思!
程一笙笑着說:“好了好了,一起去吃夜宵唱歌吧!”說完她看向簡易問:“不知道簡少還有沒有心情跟大家一起去玩?”
簡易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淺淺地笑着說:“當然有,有人請客不去怎麼能行?”
現在有機會跟殷權吃飯,可以挽回一下,算不算是因禍得福?事實上他今年真是開年就倒黴,千萬別倒黴一年纔好。
馮子衡見他們要去玩,心裡當然想一起跟着了,這樣的機會多麼難得?
可是沒想到程一笙走到他面前的時候對他笑着說:“馮子衡,你今天表現真不錯。我們先走了,拜拜!”
她可沒氣度邀前男友跟現老公一起去玩,那樣只能倒黴自己。要明白前男友就是前男友,有了這層身份,永遠都當不成朋友。
馮子衡心裡那點希望,立刻就被她撲滅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挽着殷權手臂親熱離開。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兒,而心裡的決定越發狠了起來,看來他想得沒錯,果真要把殷權弄走了,他纔能有機會。
一幫人全跑去慶祝,當然這裡面數方凝最高興,現在贏得是她老公,多有面兒?
大家都趕到ktv之後,薛岐淵拍了拍手說:“最新數據出來了,咱們今晚的節目,完勝各個地方臺,佔第一!”
“哇!”衆人拍手。
方凝更是轉過頭叫道:“我說徐涵,今天是不是該你請啊!”
徐涵咬牙,裝出一副真要豁出去的樣子,說道:“好,我請了!”
最生氣的就是簡易了,收視率跟他有嘛關係?看得人越多,他這丟人丟的就越大。
程一笙看簡易黑着臉,不由對他笑道:“簡少,看你臉色不好,一會兒多吃點!”
殷權忍不住笑,他老婆就是頑皮,得了便宜現在還得在人頭上踩三踩。
衆人都想到今天的比賽,薛岐淵勸他說:“不過是個娛樂節目而已,不用介懷!”
張煥和孟浩天均以同情的目光看他。
搞得簡易十分尷尬,臉上無光,於是氣息沉沉地說:“我沒事!”
誰看不出來他有事啊!
大結局(中)
徐涵還是厚道的,將菜單遞到簡易手中,說道:“簡少,今天你爲我的節目犧牲了,噥,你來點,多貴我都請了!”
一頓夜宵能有多貴?簡易這便宜能佔多少?他非常不給面子地說:“我隨便,你們點吧!”
程一笙趕緊解圍地過來拿菜單,笑着說:“我點,我可是餓壞了,你們誰都別跟我爭,我要先吃!”
方凝壞壞地說:“哺乳的女人最大!也容易餓嘛!”
頓時,衆人的目光向程一笙脖子下面看去,殷權那寒光掃射了一圈後,最後落到方凝臉上。
方凝頓時一窘,程一笙的菜單扔了過去,“方凝,早晚得輪到你,看到時候我怎麼收拾你!”
方凝早就被殷權瞪怕了,此時趕緊求饒道:“得得得,我說錯話了,殷太太您放過我吧!別再讓您老公瞪我了!”
大家轟地都笑了。
鬧騰半天,一羣人都點了夜宵,這種場合張煥跟孟浩天最如魚得水了,兩人去搶麥。阮無城湊過來說:“殷權,咱倆再唱歌比試一下?”
殷權瞥他,鄙視道:“手下敗將,沒興趣!”
阮無城張嘴,剛要罵“擦”,結果殷權眸中寒光一掃,他自覺地把那個字咽回肚中。
咽完之後他才發現自己這笨蛋動作,他爲什麼要怕殷權?他不由鬱悶地說:“殷權你丫小眼神就跟刀子似的,這麼冷你不怕出去凍成冰嗎?”
殷權懶得理他,自顧自地在沙發上坐着看他老婆。
阮無城早就習慣了他這種冷冰冰的狀態,他晃着頭說:“我看啊,你不敢跟我比試,就是怕我逆襲。”
殷權好笑地回頭看他,嗤道:“你?”
顯然,這是在蔑視他。
“你要是不服,爲什麼不敢跟我比試?”阮無城指手劃腳地問他。
“那好,比試得有說法,你說吧,贏的怎麼着?”殷權問他。
“你說,怎麼着我都陪你!”阮無城拍着身板說。
“那好,你要是輸了,就把你的酒莊送我!”殷權說道。
“那可是小爺我今年新開的,準備賺錢的!”阮無城瞪眼叫道。
“當然,不賺錢的我要它幹什麼?”殷權挑了挑眉。
“不是殷權,你又不喝酒,你要我酒莊幹什麼?難道你又喝了?”阮無城問他。
“開酒莊的一定要喝酒嗎?什麼道理?”殷權哼道。
“好吧好吧,答應你,越是越窮越摳!不過你要是輸了,就得把你新開的飯店送我!”阮無城已經聽說了,殷權要開間飯店,據說費了很大的心思,肯定是間大飯店。
殷權冷笑一聲說道:“我的飯店可比你酒莊貴多了,你敢說你不摳?”
阮無城被說中了心事,有點急眼,問他:“你就說你給得起給不起吧!”
“當然給得起!就這樣了!”殷權說罷,靠在沙發上看眼屏幕說:“爲求公平,就按系統給分定輸贏吧!”
阮無城聽了心中一喜,論起唱K,殷權那不是個兒。每回自己都能唱高分,殷權沒有唱K的經驗啊!他還真怕讓人投票,那樣大家肯定都投殷權。
“你可別反悔!”阮無城生怕殷權後悔。
“嗤!”殷權直接給出答案。
程一笙端着盤子走過來,優雅地坐到了殷權的身邊,溫柔地說:“老公,餓了吧,你想吃什麼?嚐嚐這個,我剛纔吃了,味道很不錯!”
說着,她叉起一塊肉,向殷權脣邊送去。
這服務,就跟貼身美女服務員似的。這種享受,估計男人骨頭都酥了吧!程一笙這女人果真什麼角色都能勝任,簡直就是百變的,要不殷權能這麼疼她。
再看殷權,人家很爺地靠在沙發上,享受着老婆送上的美食,居然連脣邊掛了醬,程一笙都體貼拿紙爲他擦了。
阮無城看得極其眼紅啊,此時他是又餓又羨慕。不是,他老婆呢?他也有老婆的啊!他放眼找去了,一眼看到自己的老婆也端着盤子,不過是一邊往自己嘴裡送肉,一邊和汪盼、徐涵他們說得開心,笑的聲音他都能聽到了。
這是女人嗎?爲什麼差距這麼大的?
阮無城這面子不能落啊,大聲叫道:“方凝,小爺我還餓着呢,你趕緊給我送點吃的來!”
方凝回頭就給他一句,“你自己沒手沒腳啊!自己拿!”說完她纔看到老公身邊坐着的殷權還有程一笙。
方凝恍然,原來她男人受刺激了。這兩口子也是,秀恩愛不知道回家秀去。
回家了那還叫秀嗎?要的就是這感覺。
方凝在阮無城發火前說道:“等着,我挑些你愛吃的!”
這一句,就讓阮無城偃旗息鼓了,他坐到沙發上,得意地看眼殷權,那意思就是不只你老婆能伺候你,我老婆也會伺候我啊!
方凝隨意挑撿了點吃的,十足的應付,難得聚會她還不跟朋友好好聊聊,伺候這男人,她不是有病嘛!
她走到阮無城身邊坐下,阮無城跟殷權學,靠在沙發上,很爺的樣子。他怕自己這大大咧咧的老婆不明白什麼意思,於是還張開嘴巴,意思讓她喂。
程一笙想笑,這個也比,真是逗死她了。她裝沒看見,殷權已經很不給面子地笑出聲了。
方凝沒辦法,挾起一塊肉就往他嘴邊送。結果那邊徐涵叫汪盼呢,“咱們唱歌去啊!”
要唱歌?方凝轉頭去看,她也想唱歌,結果筷子裡的肉“啪”掉到阮無城衣服上了,白襯衣上一塊污漬,很是顯眼。
“方凝!”阮無城咬牙。怎麼喂個東西你都喂不好的?你餵我,看別處幹什麼?
這就是人和人的區別了,明明就是同一件事,想的少的人,就不如想得多的人做的好。比如說程一笙擔心用筷子不方便,所以選擇了叉子。又比如說她擔心不小心滴下油,所以喂殷權的時候,盤子也跟着遞了過去,接着。
看似一件小事,也有細節在裡面。方凝不是個注重細節的人,這種事情在所難免。
方凝趕緊叫:“啊呀,對不起!”於是手慌腳亂地拿紙巾給他擦。
阮無城的臉黑似鐵,對她說道:“去讓服務生給我找套衣服來!”
還好他在這裡是熟客,有自己的東西放在這裡。
“事兒多!”方凝嘟嚷着,但還是起身給他去找了。
殷權有了面子,這心情可好多了,溫柔地對程一笙說:“你去玩吧,不用管我!”
“嗯!”程一笙端着盤子,走過去自己挾東西吃。
張煥跟孟浩天今天沒找女人,有徐涵跟汪盼兩個美女在,不比這兒的女人漂亮啊!
尤其是徐涵,那天使的容貌、魔鬼的身材,真是一點都不誇張,有她在的地方,就有男人的衝動。
張煥說:“兩位美女唱什麼,我來給你們點上!”
程一笙正給自己挾東西吃,簡易無聲地跟了上來,在一旁陰惻惻地說:“先用我炒新聞,又讓我得了個最後丟人,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程一笙早就聽見有人過來了,要是別人肯定光明正大的,還用放輕腳步?所以肯定是簡易。她沒有被嚇一跳,聽了他的話,手中的動作都不停,輕鬆一笑,說道:“炒新聞是你同意了的。至於後面,那是你能力問題,你怪誰?”
這話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講,都是刺激的,更別提現在已經被激怒的簡易,還有他是那樣的要強。他的情緒不免有點激動,刻意壓低聲音說:“程一笙,你這麼囂張,如果不是殷權護着,早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程一笙側過身,歪頭看他笑,問他:“哦?我很好奇你怎麼讓人死?不過我程一笙可是從來不怕人威脅的。不如人呢,就要從自身找找原因,惱羞成怒可是做不了大事的。”她說罷,用盛湯的公勺從瓷盤裡盛了一勺苦瓜,放到他手中的盤裡。
“過年吃肉太多,未免肝火太旺,吃點苦瓜輕輕火還是不錯的!”說罷,她轉身就要離開,剛剛走了兩步,她突然回頭說:“對了,浪費糧食可恥,簡少可不要做那種沒素質的人啊!”
她款款地走了,他一看自己盤中,氣得差點吐血。所有的食物上都被覆蓋了苦瓜,整盤食物都是苦的。
苦瓜誰喜歡吃?反正年輕人是不講清火那一說的,所以這一盤的苦瓜都沒人動。程一笙那一勺,半盤多的菜都沒了,全跑簡易的盤中。
這盤菜真是想扔都不能扔,他知道程一笙那女人,他要是敢扔,程一笙絕對敢嘲笑他沒素質,並且是當着衆人的面。他今天丟臉還不夠嗎?實在不想再成爲別人眼中的焦點。
程一笙就是打擊他自信的存在。
太囂張了!
簡易盯着自己盤裡的菜,一咬牙,他吃、都吃了。你不就是篤定我不吃嗎?我非吃不可!
程一笙轉過頭看了一眼,發現簡易在跟那些菜較勁,吃得面部都猙獰了,不由笑笑,心情大好。
那邊方凝剛剛伺候完阮無城,跑來唱歌熱鬧。
阮無城說殷權:“走,咱們唱去!”
“剛吃過東西,消化一會兒!”殷權慢條斯理地說。
“我靠,你丫成老頭了?居然還消化?”阮無城扯着嗓子說。
“老婆說這叫養生,聽老婆話的男人長壽,你要是想趕死,我成全你,你去吧!”殷權朝電視那邊努努下巴。
“丫的,嘴太毒了!”阮無城想去唱歌,聽了他的話,又重新坐了下來。憑什麼他養生,自己早死?太不甘心了!
方凝搶了徐涵的麥,徐涵趕緊去弄了些吃的然後坐到程一笙身邊吃。
程一笙看簡易還在跟那苦瓜較勁,突然心生一主意,轉過頭笑着對徐涵說:“誒,簡易錄完節目,估計跟咱們也沒什麼交集了。你要不要趁今天再最後用他一把?”
徐涵一聽,兩眼放光,“好啊好啊,怎麼用?”
程一笙湊近她,耳語一番。
若是簡易看到這一幕,今晚絕對不靠近這兩個女人一步!可惜他只顧着吃苦瓜,沒看到。
有時候像他這種要把自己僞裝成無比高大上、素質高的人,註定要爲此吃些虧的。
阮無城在殷權耳邊叨叨,“你到底休息好沒有?你要休息多長時間?你再休息都要回家各找各媽了……”
殷權被煩得要命,心想他怎麼會有這樣話嘮的朋友?一點都不符合他喜歡冷清的性格。
實在被阮無城煩得要命,殷權只好站起身說:“行,開始吧!”
阮無城興奮地蹦了起來,躥過去說:“都讓讓都讓讓啊,我跟殷權拼歌了,先讓我們來。”
別人一看阮無城要跟殷權比試,都有興趣,孟浩天把麥交出來,張煥則說:“我來給你們點歌!”
張煥只給兩種人點歌,一是美女、二就是比他厲害的。殷權屬於後者。
“我先來!”阮無城心想着,自己一聲吼,殷權就沒自信了。他要先用實力打擊殷權。
他倒是選擇對了,只不過很可惜,不是他打擊了殷權,而是他先唱,免得被殷權打擊了。
殷權沒說話,阮無城伸出食指擺出一個Poss說:“來,《夜空中最亮的星》,看我阮小爺怎麼震了你們!”
要唱就要唱流行!阮無城喜歡潮的東西,當然不要老套的。
張煥給阮無城點了歌,說實話方凝很緊張,不過阮無城一開口,她就先不給面子的笑出聲了。怎麼說呢?太逗了,那二貨嗓子配上逗比動作,簡直太二了。
方凝就找不出比他還二的人來,她就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看上一二貨?
阮無城就是那種二的自我感覺特別良好的人。
阮無城很投入,他記得以前聲樂老師說過,感情投入最重要。那些東西他還沒忘呢!
張煥跟孟浩天也在笑,不過還收斂着點。他們估計這比試總得有籌碼吧,殷權的籌碼不會小。要是他們笑得讓阮無城輸急眼了,叫他們出籌碼,他們可不幹。
程一笙歪倒在殷權身上,殷權一看美女老婆投懷送抱,享受愜意的很,心情大好!
過不多時,阮無城唱完了。他擺了結尾造型後,看屏幕上打出分數,98分。他吹了一個口哨,指着殷權酷酷地說:“該你了,殷sir!”
方凝嘀咕,“唱得這麼二居然還能得98?這系統有毛病吧!”
殷權不着急,仍舊坐的很穩。
阮無城笑得很得瑟,他呵呵地抖着腿就過來了,在殷權面前炫耀說:“我看你怎麼贏我?實話告訴你,在這兒,我還從沒見過唱100分的呢!”
殷權勾勾脣,站起身,孟浩天親自把麥遞給他。
張煥問:“殷總,唱什麼歌?”
“愛你一萬年!”殷權沉聲道。
程一笙正在喝果汁,“噗”地就給噴了。
她當然是想到鄭彥廷了,不是吧,難道那天鄭彥廷還真把殷權的歌唱了?殷權就是打算唱這個歌的?
阮無城笑得很是放肆沒形象,他“哈哈哈”地指着程一笙對殷權說:“這麼老土的歌,瞧你老婆都笑話你,笑得都噴了!”
殷權沒理他,淡淡地瞥了程一笙一眼。
程一笙有點尷尬,她拿出一張紙,輕輕拭着自己的脣,說道:“我沒笑他的意思!”說的很是認真,似乎她就是沒那意思。
不過阮無城可不信,他“嗤”地一聲,說:“越描越黑哈!”
殷權看向張煥說:“開始吧!”
殷權向來都喜歡經典的東西,比如歌曲也是如此,他覺得越是這樣經典的歌兒,越能唱出味道,越能體現他男人的深度。相信沒有一個女人會喜歡一隻上躥下跳的猴子。而阮無城就是來襯托他成熟的。
熟悉的音樂響了起來,殷權深厚的嗓音一開始,就震住了大家。
衆人聽得張大了嘴巴,這簡直就是劉德華再現啊!程一笙也驚訝,殷權唱得也太像了吧!他那深邃的眼睛,低沉的嗓音,還有沉穩的形象再加上深情的表情……
我的天啊!簡直太有男人的魅力了,程一笙覺得自己那小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着。
在場的女人們,都被唱傻了,一個個都是星星眼,沉浸在這令人無法自拔的成熟男人魅力中。方凝這心裡正在吶喊,爲什麼這等有深度的男人,是別人的老公。爲什麼她挑了一隻像猴子的?
殷權在唱“愛你一萬年”那句的時候,突然轉過頭,看向程一笙。那直勾勾的眼神,簡直要把程一笙的心給勾出來了。程一笙當即就被電的,不能自已,傻傻地盯着他,一臉的花癡相。
無疑,先別說打分了,現場氣氛就能決定勝負。
殷權一直看着程一笙看完最後部分,衆人的情緒已經很飽滿了。他唱完後,系統打出了100分的高分。估計系統認爲,這是劉德華來唱的吧!
殷權把麥極其帥氣瀟灑地扔給孟浩天,攤開手挑起眉看向阮無城挑釁地勾了勾脣角。然後轉過頭看看屏幕上的一百分然後衝阮無城努了努嘴,意思是——你輸了!
男人有的時候不能一味地實在,該耍帥耍酷的時候就要出手,比如說此時,他已經看到他的女人滿眼都是崇拜了,當然這是一個好的表現機會,讓他的女人愛她更深一些!
徐涵跟汪盼已經被迷得不能自已,忘了殷權是個可怕的人,忘乎所以地尖叫了起來。
程一笙更是跑過去,尖叫着:“老公!”
阮無城臉都黑了,不是,他覺得這樣的榮耀都是他的,怎麼就成了殷權的了?他不可思議地看着屏幕,對着那機器又踢又打的,嘴裡還叫罵着:“丫的破機器,肯定是壞了,不帶這麼玩爺的!”
方凝捂臉,難道還不夠丟人嗎?今天是要把人丟到姥姥家的。
張煥跟孟浩天一點都不意外,殷權到了哪裡都是強者,這樣的結果太正常了。不過阮無城輸得太慘,瞧瞧都快被氣瘋了,真是可憐。
簡易雙臂交叉,嗤道:“真是不自量力!”
他看着方凝,意思就是你怎麼選擇了這樣的男人,覺得比他好嗎?
這句話,徹底地激怒了阮無城,他本來就氣着呢。阮無城氣的轉過身拎着拳頭就衝簡易衝去。還好張煥跟孟浩天及時一個摟腰一個拉胳膊把他給拉住。
張煥勸:“都是兄弟,別衝動。”
孟浩天說:“就是就是,大過年的啊,別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丫的他先找事兒!”阮無城叫。
“他心情不好,別理他!”張煥叫。
“心情不好就能隨便惹人?”阮無城不幹。
程一笙跟方凝小聲說:“你用點美人計,安撫一下你老公!”
要是別的時候吧,方凝肯定不會這麼幹。不過簡易剛纔也太不地道了,她也很惱火,所以她站起身,妖嬈地走到阮無城身邊,拉着他的手臂說:“老公,今天徐涵的場子,別給人家砸了嘛!”
這聲音彎彎繞的,分明就是撒嬌啊!
程一笙笑,看來方凝也有當妖精的潛質,這不是很妖嗎?
阮無城骨頭都酥了,還哪有力氣去打人?讓方凝就給拉走喝酒說悄悄話去了。
本來簡易是想出氣的,可是好像現在他心裡更堵了。這種滋味兒真是不好受,好像出拳卻打在彈簧上,用多大力,就給他彈回多大力。
薛岐淵攬着簡易的肩說:“走吧,咱們喝兩杯去!”
簡易沒反對,他現在需要酒來排解一下內心的煩悶。
這個小插曲,並未能影響大家的興致,沒過一會兒就又唱又跳的,鬧騰極了。反正只要有張煥跟孟浩天,都不會寂寞。再加一個徐涵,那就更熱鬧了。而那倆男人在美女面前都活躍得很。
程一笙剛纔被殷權征服了,現在當然柔情地小鳥依人的依偎在殷權的身邊,誰叫她她都不走,一口一個“老公”,一口一個“親愛的”,要麼問他:“你渴不渴?”要麼就問:“你想喝點什麼?”
殷權今天又當爺了,這男人是能屈能伸,現在正伸着,手搭在沙發上,腿也霸氣地伸着,極其自在。
方凝和阮無城也在膩歪,孟浩天看不了這個,叫道:“我說你們有雙有對的,別這樣好不好?刺激死我了!”
他看向徐涵說:“要不我們也你儂我儂一下?”
徐涵很直接地說:“你不是有老婆嗎?想談情說愛不帶老婆?你沒資格了!”
張煥哈哈大笑,指着他叫道:“讓你結婚,現在完了吧!”他湊到徐涵身邊搭訕道:“美女,咱倆暫時湊一對怎麼樣?”
“你啊,緋聞太多,我可不!”徐涵翻翻眼說。
“我有什麼緋聞?沒有啊!”張煥一臉“你錯怪我”的表情。
“誰說沒有?要說花律師那事兒是誤會你,那高詩悅總是真的吧,你被記者盯得太死了,我們還是裝陌生人的比較好,別連累了我!”徐涵一副怕怕的表情。
張煥臉上的表情跟被人扁了似的,鬱悶得不能自已。
簡易一邊喝酒一邊盯着那邊的情況,他以爲徐涵這樣的女人,就算不跟結了婚的孟浩天,跟黃金單身漢的張煥還是有可能的吧。沒想到徐涵竟然爲這樣的理由拒絕了張煥,着實讓他意外。
薛岐淵追着他的目光看去,笑着問他:“怎麼?真對徐涵上心了?”
簡易哼道:“她?開什麼玩笑?她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喜歡那樣的?”
“她什麼人?”薛岐淵先是反問,然後說道:“她現在可是潔身自好的很呢!”
“那又如何?誰知道是不是裝的?”簡易不屑地說。
“她有必要裝嗎?”薛岐淵又是反問。
簡易說道:“反正你別爲她說好話,我是不可能答應的!”
“你跟她好不好的,和我也沒關係,我只是隨便說說!”薛岐淵說着,自顧自地喝了一口酒。
簡易黑着個臉,心情更加不好了。他越想這罪魁禍首程一笙越可惡,看她現在坐在那兒春風得意的樣子,他這心裡就說不出的難受。
於是簡易問薛岐淵:“誒,我說你就不覺得你們臺的程一笙太囂張了嗎?你沒有想收拾她的念頭?”
何止是想收拾?以前薛岐淵想掐死程一笙的心都有,可是現在他跟程一笙是朋友了,自然不會受她戲弄,也就沒了那些心思。
他輕鬆地說:“程一笙是我手下的一員大將,我爲什麼要收拾她?有她在,我可穩坐現在的位置,年年等着拿獎金,還是領導器重的下屬,我感激她還來不及。”
他是不會告訴簡易最好不要與程一笙爲敵的,他以過來人的經驗證明,程一笙的厲害,只適合做朋友而不適合做敵人。不過如果都跟她做朋友了,她玩誰呢?太無聊了是不是自己又有被玩的可能?還是讓簡易繼續當程一笙的大玩具吧!
他看着簡易憤憤的目光,脣邊勾起一抹笑,將杯中的酒飲盡了。
玩玩鬧鬧,又到了深夜,一向不熬夜的程一笙也累了,殷權見她精神不好,於是叫散場。
程一笙眨眨眼,讓自己清醒一些,站起身看向薛岐淵說:“薛臺,您送汪盼回家吧!”
薛岐淵點點頭,沒有異議。
孟浩天跟張煥開始搶答,異口同聲地說:“我送徐涵回家!”
程一笙好笑地說:“你們真積極!”
孟浩天極爲紳士地說:“當然,爲女士服務是我們的榮幸!”
程一笙說道:“只可惜,有老婆的回家抱老婆,爲了你家的夫妻感情着想,你不能送!”
張煥笑着跳出來叫:“我來我來我來!”
程一笙看看趴在沙發上的徐涵,看向他說:“她喝成這樣,我放心把她交給你?”
“我怎麼了?程主播歧視我!”張煥一臉的受傷。
方凝很不給面子地笑道:“你要是再把你眼裡那獸光收收,我們就更相信了!”
張煥揉揉自己的臉,問:“這麼明顯!”
大家都笑了。程一笙看向簡易說:“簡少,麻煩您送徐涵一趟吧!”
簡易挑挑眉說:“我可不願意,萬一外面有記者拍到怎麼辦?”
程一笙笑,“大過年的,記者都回家過年了,哪有功夫跑這兒蹲等拍您啊!”
簡易想想也是,記者們也回家過年。更何況殷權在這兒呢,他怎麼也得表現一下,不能拂了殷權老婆的面子。自己的場子以後再找回來吧!
於是簡易點頭說道:“好吧,我送她。”
張煥一聽不幹了,叫道:“爲什麼簡易就能送?”
程一笙笑着看他說:“有一種東西叫人品,這是長期培養出來的,張少您要是想女人信賴您,就先潔身自好再說!”
孟浩天笑得聲音最大,最爲興災樂禍,一邊笑還一邊拍巴掌,“好好好,說得好!”
張煥踢他,孟浩天躲,兩人在屋子裡鬧起來。
兩個人都是開得起玩笑的人,所以怎麼樣都不會急眼。當然他們一向都是跟不如他們的人急眼,像這羣人,還輪不到他們急眼。
大家都散了去,簡易把徐涵扶起來,可惜喝得爛醉的徐涵,根本就走不了路。簡易沒辦法,只好將她橫抱起來。
程一笙對阿莎說:“你去幫幫簡少,晚上就在徐涵家住照顧她吧!”
“是,太太!”阿莎說着跟了上去,與簡易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大過年的,的確記者們也都休息,但可不包括程一笙特意找來的記者。
譚記作爲資深記者,拍照有一套,選角度也有一套,所以不僅照片拍出來令人遐想萬分,還不會讓簡易察覺到半點。
這就是程一笙給徐涵出的主意,再用簡易一把。
簡易如果知道,不定要被氣成什麼樣了。
簡易把徐涵送到家,阿莎跟着進去照顧她,阿莎在這兒主要不是爲了照顧,而是爲了盯着簡易。
雖然程一笙知道簡易不是那種人,不會對徐涵做些什麼,可是爲了以防萬一,她還是讓阿莎過去了。程一笙向來都是謹慎的人。
簡易回家的時候,接到了家裡的電話。
簡政翰的聲音很難聽,“你在哪兒呢?”
“外面!”簡易一聽這聲音,就不想好好說話。
“你怎麼搞的?你知不知道你跟徐涵又上新聞了,你馬上給我回來!”簡政翰氣道。
簡易愣了一下,隨即想起剛纔程一笙說的話,記者也要回家過年的。他這才恍然,又讓程一笙給擺了一道,這死女人。可是氣歸氣,他還是要先應付眼前的人,於是他笑着說:“上新聞有什麼稀奇?我們是男女朋友,在一起不過分!我在她家,如果沒事的話,我就住這兒了!”
“不行,我有要事!”簡政翰立刻說道。
那是他一直盯着的女人,本來讓別人搶走他就不甘心,現在搶走的人還是他兒子,他能受得了嗎?
“那好吧,等我們完了事兒,我就回去!”簡易說着,掛了電話。
這一刻,他有一種感覺,如果現在他還在徐涵家沒走,那非得把生米煮成熟飯不可,叫你還惦記着?
還是程一笙想得周到,如果沒有阿莎,時機在成熟,簡易就得手了。
什麼?正在辦事兒?簡政翰瘋了一樣地撥手機,可是無論他怎麼撥,對方都沒有再接通電話。他氣得把手機扔到了沙發上。
簡易刻意開着車在N市轉了一圈,見時間差不多才回到家。
家裡顯得很冷清,一直都是這樣,平常除了傭人,只有媽媽在家。好歹媽媽在的時候,家裡會亮着電視。可是今天,客廳裡沒有電視的聲音,只有父親在客廳裡獨坐,盯着自己的眼睛發紅,看起來是要急眼的樣子。
簡易看到他這副樣子,卻笑了,走到沙發旁坐下,將鑰匙扔到桌上,坐了下來,問他:“找我有什麼要事?”
“你跟徐涵注意着點,又上新聞了!”簡政翰臉色難看。
簡易笑道:“上新聞有什麼稀奇?我們就是那種關係,難道還怕別人說?”
“你要注意你的身份!”簡政翰繼續說道。
“我的身份?”簡易笑得更厲害,他攤開手說:“我一個娛樂公司的小開,跟女明星什麼的在一起有個緋聞,很正常吧!”
“你……”簡政翰實在找不出詞來再阻止兒子。
“我怎麼了?”簡易反問:“爸,這就是您說的重要的事?這有什麼重要的?別告訴我您還惦記着徐涵。要是父子倆用一個女人,那可真就是醜聞了!”
“你……你個臭小子!”簡政翰氣的站起身,大步出了門。
簡易臉上得意的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深沉。他雙拳緊握,顯然剛纔是憋着一口氣。
簡太太的聲音在樓上響起,“簡易!”
簡易擡起頭一看,扯了扯脣角說:“媽,我又把那老傢伙氣走了!”
簡太太邁着優雅的步伐走下樓,她坐到了他的對面,剛剛簡政翰坐的位置上,保養極好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也沒有一點溫柔的表情。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簡太太嚴聲質問。
“媽,我就是想氣氣他!”簡易沒有隱瞞。
“這樣做有沒有意義?你明知道他和那個徐涵,你還……”簡太太沒有說下去,她覺得這事兒太噁心了。
“媽,他和徐涵什麼都沒有。他倒是想跟徐涵有什麼呢,可惜人家看不上他!”簡易笑着說,說得十分興災樂禍。
“那你呢?那個女孩子,不太穩重,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簡太太說道。
“我和她同樣什麼都沒有,我製造那些緋聞,也是不想我爸得逞而已。不過雖然我跟徐涵沒什麼,我還是知道她那個人,以前不管怎樣,現在她可跟外面的很多女人不同,是個正派的好姑娘!”簡易公平地說。
他雖然不喜歡徐涵,可他也不會刻意詆譭一個人,徐涵的行爲,他還是欣賞的。
“我不管她是個怎樣的女人,反正你跟她沒有關係就好了。你別忘了走到今天你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千萬不要讓這些努力來的結果付諸東流!”簡太太認真地說道。
“媽,我知道,我會注意的!”簡易說道。
過年沒什麼新聞,所以徐涵跟簡易的緋聞顯得就火了很多,徐涵無論走到哪兒都受人關注。弄得汪盼都對她說:“怪不得很多人喜歡用緋聞這招,瞧你現在火的。我是不是也弄出個緋聞來給自己加把火?”
徐涵喝着牛奶說道:“那你得問問一笙姐,別回頭自己沒火成,反而給燒成灰了!”
汪盼氣得把桌上的紙團成團扔過去,徐涵“咯咯”一陣亂笑。
兩人回去工作,汪盼看看徐涵脖子下面說:“你那兒夠大了還喝奶?真想把自己喝成奶牛啊?”
徐涵笑,“沒有最大,只有更大!”
汪盼抖抖肩說:“真受不了你!”
徐涵看向她問:“我說你,不打算再找一個?就爲馮少守身了?”
“誰說的?沒碰上合適的!”汪盼表情不自然地說。
“我看張煥不錯,就是人有點花。”徐涵說。
“算了吧,那樣的人,我可控制不了,到時候又把我自己摺進去!”汪盼搖頭。
徐涵好奇地問:“那馮少不是變好了?對你又好,怎麼就分了呢?”
不只她好奇,別人也都好奇,可惜事實只有那幾個人知道。
汪盼眼底一黯,說道:“人家不喜歡我唄!”
“他在鏡頭前那麼深情,誰會信他不喜歡你?”徐涵不相信地說。
“他那是會演!”汪盼扯扯脣。
“他有必要演這個嗎?”徐涵問。
“當然了,你還不知道吧,他靠我才能接近一笙姐!”汪盼實話說道。
徐涵的嘴巴張得老大,驚訝地問她:“難道他對一笙姐還沒死心?”
汪盼嘆氣說:“我現在算是知道了,一笙姐太優秀,愛過她的男人,是不可能喜歡上別人的!”
徐涵聽她的聲音隱有傷感,也不好再問,於是便說道:“那是他的損失,再找一個比他好多了。我總覺得他那個人看着不錯,可是總給人感覺陰惻惻的,要我說分了就分了!”
汪盼笑着說:“你不用安慰我,我早就沒事了。你說咱們多慘,別人過年,咱們還得加班!”
“有活幹還不好?你別不滿意了,我可是聽說魏丹趕着想來加班臺裡都沒讓她加!”徐涵說。
“哦?她節目不是很好?爲什麼?”汪盼問。
“誰知道呢?”徐涵聳聳肩。
兩人越走越遠,魏丹從後面閃出身來,盯着前面的兩個人,目光沉沉。
大年初五,習俗上來講不能串門,可卻是朋友、同學聚會的好日子。
殷權的同學們可不敢找殷權,但是程一笙的同學們卻敢找她,別人不說吧,只要找了陸淮寧,程一笙還能跑得了嗎?殷權最怕的事兒發生了。
這回比上回好在陸淮寧看似是放棄了,但是心裡到底有沒有放下,那誰知道?又或是跟馮子衡學着演戲呢?總之殷權是個多疑的人。
殷權不好明着阻攔,只能旁敲側擊地問:“一笙啊,你上次參加同學聚會怎麼樣?有意思嗎?”
“有意思啊,老同學很久沒見,聚一聚還是很有必要的!”程一笙嘴上這樣說着,心裡卻想,如果沒人再拿她跟陸淮寧開玩笑就更好了。不過上次大家不知道,現在大家都知道她和殷權結了婚,相信就沒人再敢開玩笑了。
這次她比上次更期待同學會,總算可以好好地說說話了。
殷權第一次試探失敗,他不甘心,然後問她:“能不能帶家屬?”
這次問的很直接。
“你想去嗎?”程一笙不是堅決不想帶他,她當然願意帶老公了,不過她怕嚇到同學。如果一場同學會弄得冷嗖嗖的,那就不好了是吧!
殷權一聽她這問話,心裡就咯噔了一聲,怎麼?不想帶他?他立刻殷勤地說:“當然想去了!”
“這個……”程一笙爲難。
“怎麼?你不願意讓我去?爲什麼?”殷權最受不了的就是程一笙有可能有外心,所以他反應比較激烈,這個時候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程一笙看他,問他:“你急什麼?你爲什麼非要跟着去?你不會是不放心我吧!”
這個問題可是很考驗人回答的,殷權就算是這麼想的,也不能這麼說。顯然如果他要是這麼說了,她肯定會發飆。他雖怒,但是腦子沒亂。
殷權輕鬆地回答:“當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去幹什麼?”程一笙挑着眉看看他又說:“對了,你們同學不組織什麼聚會嗎?你可以去參加你的啊!”說完,她恍然地說:“哦,我知道了,大概是因爲你太冷,所以你們同學不敢請你吧。不過也沒關係,你可以組織請他們,相信他們不敢不給你面子不來的,呵呵!”
這個女人簡直……太欠扁了!殷權的臉都黑了下來,手關節捏得“咯咯”響。程一笙一看就知道他又要出手了,連忙向後退了一步說:“說說就急眼,你看我敢帶你去嗎?忍耐力也太差了。萬一我們哪位同學說了讓你不高興的話,你當場給人家難堪,那多不好?回頭人家說了,程一笙老公太高傲,我太沒面子了!”
殷權那脾氣,不得不忍耐下來。現在收拾她不成問題,不過那樣的話,恐怕她說什麼都不會讓他去的。看來他要想個辦法殺殺她的銳氣。
殷權平靜地轉身走了,程一笙訝異地看他的反應,忍下來了?這簡直就不是殷權嘛!殷權的字典裡向來沒有“忍”這個字,程一笙覺得殷權肯定不會就此罷休的,她對這個男人的瞭解就是那麼深。但是這回說什麼她也不帶他去。
殷權回到書房後,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辦法。他打電話給陸淮寧,就不信程一笙你不求我,哼!
陸淮寧看到殷權的電話有些意外,但是他馬上就和同學會聯繫起來了,如果不是眼前這碼事,估計殷權是不會給他打電話的。陸淮寧很快接了電話,說道:“喂,殷總您好!”
“陸淮寧,這次的同學聚會,又是你組織的吧!”殷權先發制人地質問道。
陸淮寧趕緊解釋道:“是我組織的,不過真的只是單純的同學聚會!”
“我看你是對我老婆沒有死心!”殷權篤定地說。
“我沒有!”陸淮寧以最快速度否認。
“那你怎麼證明?”殷權跟着問。
“我……”他答不出來了,他怎麼證明?難道要指天發誓?那也太幼稚可笑了吧!
殷權好像抓了包似的,說道:“哈!你看你答不出來,就是對我老婆心存不軌!”
陸淮寧無奈,問他:“那你說我怎麼證明你纔信吧!”
殷權說:“那你就邀請我去!”
陸淮寧:“……”
殷權見對方沒了聲音,立刻追問:“怎麼着?你後悔了吧!你不肯了?我就知道……”
“等等!”陸淮寧打斷殷權的話,說道:“我明白了,我們沒說不讓帶家屬,原來是程一笙不肯帶你去,所以你纔出此下策的!”
“你少說廢話,反正行不行吧!不然的話,我就把你的心思告訴一笙!”殷權威脅道。
“你現在說了她也不相信!”陸淮寧哼道。
“反正遲早要信的,到時候你們朋友也別想做!”殷權說。
“好吧好吧,我不是怕你啊,我就是不想你誤會,反正我心裡也沒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我答應你!”陸淮寧妥協了。
“看,我就知道你心裡有問題,否則一說朋友都做不成,你就妥協了?”殷權又是以抓包的語氣說。
陸淮寧:“……”
這真是逼瘋人的節奏啊!再一次答不出來,陸淮寧無奈地說:“到底要我怎麼辦?難道真要我發誓?我是真的對她沒有想法了!”
快哭了,頭一次不被人信任的感覺真是難受。
“算了,我殷權也不相信發誓!”殷權說。
“那你要怎麼樣?”陸淮寧現在是對方說什麼是什麼了。
“你按我說的去做!”殷權吩咐地說:“#%……”
過不多時,陸淮寧的電話便打到了程一笙的手機上。
程一笙笑着接了,說道:“我說陸少,爲一個聚會你要打多少個電話?我說了會去,肯定按時到啊!”
“不是!”陸淮寧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說:“是有事兒要求你!”
“哦?什麼事?”程一笙斂下笑,換上認真的語氣問。
“那個……我先問問,殷權去不去?”陸淮寧問。
“他不去,你找他有事?”程一笙問。
頭一個,她想到的是陸淮寧的公司是不是出了問題?
陸淮寧說道:“是啊,有點事想要求他。還有,咱們班好多同學都問我你老公會不會去?他們都想見見你老公!”
“見殷權?”程一笙意外地問。她覺得她的同學應該不想見到殷權的,難道大家很想看着一座冰山聚會?本來天氣就夠冷的了,現在更冷,都要凍住了。
陸淮寧乾巴巴地說:“是啊,你難道不知道嗎?這世上想見殷權的人多着呢,能有可能見到他,誰都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是不是?”
這話說得他好惡心,這是殷權教他說的,他覺得自己怎麼都說不出口,殷權居然威脅自己,說他在偷聽,要是自己不按照他說的那樣去做,他就在一笙耳邊說盡壞話。
怎麼就感覺像是古代的宮鬥呢?可是他們是大男人啊,這種感覺真是奇怪極了。
程一笙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她可是剛剛拒絕了殷權。她哪裡想到殷權會威脅陸淮寧啊,再說她覺得陸淮寧也不是被威脅的那種人呀?
“怎麼樣一笙?不少同學都等我回話呢,你給個話吧!”陸淮寧實在受不了這氣氛,想趕緊辦成了掛電話。
“那……我問問他吧,我不知道他有沒有事!”程一笙說道。
“那好吧,儘快回電話啊!先掛了,拜!”他這樣說着,心裡想着,殷權肯定沒事,否則還給自己打這個電話幹什麼?
掛了電話,程一笙趕緊去找殷權,發現他在書房後,她進門,故作鎮定地問:“老公,你真的很想參加我們的同學聚會?”
殷權看她悠閒的表情,好像就是問問,一點都不着急。可是他就知道,她心裡肯定忐忑壞了。叫她剛纔那樣對他,他得好好地玩玩,收拾收拾這個女人。
“哦,我想了想,還是算了吧,你既然不願意讓我去,我就不去了。沒事!”殷權十分大度地說。
不正常!絕對不正常,這簡直就不像是殷權啊!程一笙立刻說道:“我也想了想,你還是去吧!反正也有人帶家屬嘛!帶上你也沒關係!”
“不了,我剛剛安排了別的活動,你自己去吧!我去忙我的!”殷權一臉的不想去的表情。
“什麼?”程一笙意外地叫道。怎麼這麼快?
“怎麼?這有什麼驚訝的?”殷權佯裝不解地問,其實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程一笙馬上讓自己淡定下來,說道:“我就是……想問問你有什麼活動?”
“我啊,正在組織我的同學聚會!”殷權挑了下眉毛說:“我覺得你的提議不錯,我來組織,估計沒人不來!”
程一笙:“……”
她算是明白什麼叫作繭自縛了!
殷權低下看他的文件,不再跟她說話。
程一笙沒走,站在原地兒想辦法。這下可怎麼辦纔好?後悔死她了!
殷權低頭忍着笑,勉強能夠恢復正常之後,才擡起頭,挑眉問她:“怎麼?還有事?”
程一笙走進屋,走到他的辦公桌前,說道:“那個……你的同學會時間定了嗎?也是初五?要是沒定的話……”
她還沒說完,殷權就打斷她的話說:“定了,就是初五,人都通知下去了!”
“這麼快?”程一笙覺得不可思議,這纔多長時間他一個個電話就打完了?
殷權聳肩說:“我讓下面人通知的!”
“你同學會還不自己打電話?”程一笙意外地問。
“我哪有他們的電話?還得讓劉志川去查!”殷權說罷,又說:“不過沒關係,都通知到了!”
劉志川根本就不知道這事兒,上哪兒通知去?只要程一笙給劉志川打個電話就能知道殷權說的是假的。可是程一笙哪裡知道殷權這心裡的彎彎繞,她一向以光明磊落聞名,根本就想不到殷權這心思。
程一笙頭疼了,這可怎麼辦?如果不讓殷權去,到時候陸淮寧還好說,以後再約就行了。那她的同學們會不會以爲她跟老公關係不好?外面所謂的恩愛都是傳言呢?
殷權看着自己老婆這左右爲難的模樣,心裡不知道多爽,這次可是報了仇。這回看你怎麼好好求我!
“那個……老公啊,你們的同學會能不能變個時間?”程一笙爲難地問。
“你們的同學會能變時間嗎?”殷權反問。
程一笙知道自己有點強人所難了,看樣子,也只能這樣了。她點頭說:“那就……”
她那“算了”兩字還沒說完,殷權就敏銳地感覺到她要放棄,於是他及時說:“好吧!”
他讓她看到了希望,不要過早地放棄。
果真,程一笙眼前一亮,急忙問道:“你能改變主意?”
殷權攤開手,反問她:“開始好像是你不願意讓我去的?”
“那個老公,我錯了,沒想到我的同學們,都希望你去!”程一笙當然要趕緊說好話了,爭取能讓他去。
“你的同學們跟我可沒關係,我可是在意你的態度,你打算怎麼讓我改變主意,取消我的同學會?”殷權看向她問,語氣中未免有點得意。
這傢伙又拽起來了?程一笙心生不滿,知道越求着他,他就越沒完。於是她說:“好吧,你還是去忙你的吧!”
“行,不過以後我也沒有見你同學的打算!”殷權重新拿起自己的文件。
程一笙轉過身,不能怪她沒骨氣,萬一這回同學會真有同學求她找殷權怎麼辦?難道她不管?都是同學,引見一下還是可以的。要是這回不讓殷權高興了,相信下次殷權不會讓自己如願的。
“那你說怎麼樣才能改變主意吧!”程一笙問他。
殷權勾着脣笑了笑,擡起頭說:“早說不就沒那麼多事了?看你的表現嘍!”殷權笑得很是意味深長。
程一笙鬱悶,這次又得受到他的不公平待遇。
初五那天的聚會,殷權可是精心挑選了衣服,就算是參加他的同學聚會,都沒這麼仔細過。
不過殷權選好之後,程一笙卻對他說:“今天我不打算穿旗袍!”
“什麼?不穿旗袍?那你穿什麼?”殷權瞪大眼睛,她還有不穿旗袍的時候?
“我以前上學也不穿旗袍啊!現在同學會不穿旗袍很正常嘛!”程一笙說着,轉過身去從櫃中拿出一件她已經選好的衣服。
黑色一領修身毛衣,下面是黑底紅花兒的緞子蓬蓬裙,外面罩了一層黑色的歐根紗,很是華麗。殷權承認,這一身很驚豔,她穿上一定漂亮。不過,他呢?
殷權雙手插兜,問她:“那我的衣服呢?”反正不是和她配成一套的衣服,他是不穿的。
程一笙從櫃中又拿出一套衣服,和她裙子是同色花的西裝,只不過沒有那層黑色的歐根紗,下面的褲子倒是黑色的。這西裝可真夠花哨的。
“你不是喜歡時尚嗎?這身衣服夠時尚的吧!你穿肯定年輕好幾歲!”程一笙隨口說着,把衣服塞他手中說:“先去試試吧!”
年輕好幾歲?殷權想的是,這樣他是不是就和她的年齡差不多了?他一直嫌自己老來着!
於是殷權沒有意見地拿衣服去試了,程一笙也去試衣服。
兩人同時走出試衣間,同時打量着對方。殷權滿眼的驚豔,黑色與紅色大花兒給人造成強烈的視覺效果,她的捲髮攏於一側,體現出濃濃的女人味兒,再加上覆古紅脣,魅力讓人無法抵擋。
程一笙的眼中也寫滿了驚訝,殷權那就是潮男啊!花西裝襯得他年輕又時尚,再加上他雕塑般有型的臉和不苟言笑酷酷的表情,簡直就是女人殺手。他比任何一個明星都讓女人們瘋狂。不得不說,這身衣服讓殷權少了幾分的戾氣,多了些親和之力。
兩個人對自己的衣服也都很滿意,於是程一笙說:“好,就這樣了,我們收拾東西出門吧!”
這裡離市區遠,路上還需要些時間,遲到就不好了。
殷權翻找他的抽屜,說道:“我們要戴上婚戒,我要戴哪塊表?你不是送了我好幾塊?”
這男人要時尚,突然就時尚得不行,讓程一笙很是無語。還好這裡拿了些東西過來,否則她上哪兒給他找表去?她從抽屜裡拿出一塊黑色的時裝表給他戴上,說道:“這塊很配!”
殷權的手上一直戴着婚戒,就她不戴。殷權抱怨道:“你看我時不時都希望表現出結婚的樣子,可是你從來不喜歡戴婚戒,你是不是不想承認已婚狀態?”
“現在誰不知道我結婚了?誰不知道我老公是你殷權?電視上咱倆都亮相不止一次了,我隱瞞有意思?那不是掩耳盜鈴是什麼?要是我的婚戒也跟你的一樣,沒有大鑽石,我就戴!”程一笙好笑地說。
“你真有意思,別的女人都嫌鑽石不夠大,你卻嫌鑽石太大,真是跟別人不一樣!”殷權說道。
“我是嫌戴着不安全,手上一顆大鑽石,讓人盯上怎麼辦?”
“你身邊跟那麼多保鏢,誰敢搶你的鑽石?除非那賊想找不自在!”殷權說她:“你沒事兒也秀個恩愛給別人看看。你瞧那些明星們不都在外面秀恩愛的?”
程一笙看他,“殷權我發現你可是越來越想出現在鏡頭裡了,不然你改行去當個男演員好了!”
殷權還真敢答應,說道:“行啊,不然我投資個電視劇,你當女一號,我當男一號!”
他一定要求裡面有吻戲,最好是愛得死去活來的那種!
程一笙不知道殷權的想法,不過她對拍電視劇沒興趣,對他說道:“我哪有時間拍電視劇?你自己拍去吧!”
“我跟誰拍?女演員?”殷權挑挑眉,想讓她吃醋。
“行啊,你覺得哪位女演員跟你拍戲合適?”程一笙想套他的話。
殷權想了想說:“這個我還真沒研究過,回頭找份女演員的名單,我來看看誰合適!”
程一笙說:“行,等你選好了,我幫你參謀參謀。”
她倒是不擔心殷權找別的女演員拍戲,她擔心沒女演員敢接。畢竟不是人人都像花月晰的心理素質那麼好。她瞭解殷權,就殷權那點耐心,還不把女演員給嚇出病來?
殷權氣,這女人怎麼就不知道擔心吃醋的?也太放心了吧!他非得弄出個女演員拍戲不可!看她急不急?
兩人你一言我一嘴的,到了飯店還是晚了。別的同學都到齊了,程一笙在車上埋怨殷權找東西找的時間太長,殷權埋怨程一笙話多總也出不了門。
鍾石在前面聽得冷汗都下來了,千萬別把氣撒他頭上。
他擔心得沒錯,兩人說了一會兒,似乎纔想起來開車的人。
程一笙說:“鍾石你開快點!”
殷權氣道:“磨磨蹭蹭的,你駕照要不要重新考考去?”
鍾石快淚了,他開得不慢啊,這路遠,能怪誰?
程一笙的同學們倒是沒什麼,他們覺得人家這麼大的腕兒,遲到很正常。要是讓她等他們,那纔不正常,讓他們惶恐!
不過他們可不知道殷權會來,所以殷權出現在門口的時候,諸位同學們的表情都像是被凍住一樣。屋子裡的空氣迅速凝結,馬上降到比外面溫度還低的樣子。
殷權在車上跟老婆吵架了,心裡有點不痛快,所以臉上就帶了出來。本來大家對殷權的寒氣都很害怕,現在他又心情不好,就讓人更害怕了。
程一笙看屋裡的氣氛不對,怎麼也不像同學們期待殷權出現的樣子。反而殷權的出現,讓大家臉上的笑,都凍沒了。她看向陸淮寧,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陸淮寧心裡發苦,沒辦法諸位同學們,對不起,害了你們!
他趕緊站起身招呼,說道:“來,殷權、一笙,位子都給你們留好了,快坐!”
他刻意讓殷權坐自己身邊,另一邊是程一笙,她的另一邊捱了位女同學。他可不敢和程一笙坐一起,要不殷權那大醋缸不知又要說出什麼話來。
氣氛一直冷着,程一笙不好意思,和同學們打招呼說:“大家好久不見了!”她還叫住好幾位同學們的名字,想緩和一下氣氛。
程一笙這樣的行爲讓同學們很是受用,畢竟她這麼大的名氣,同學們以爲她忘了大家。再說以前上學的時候也不是很熟。於是氣氛有點緩和,同學們都說起了以前上學時的事,這就讓殷權插不上嘴了。
殷權被晾在一邊的感覺當然不好,所以他心情就不好。他心情一不好,同學們就更想討好程一笙,別的又沒什麼話題,所以又都說起上學的事,然後殷權更插不上嘴。
這就是一個惡性循環,陸淮寧一看大家都被弄得汗津津十分不好意思,於是問了一位同學說:“誒,前兩天你跟我提的,公司裡有什麼事?這機會可是難得啊!”
那位同學馬上對殷權說道:“您好殷總,我的公司遇到些小麻煩,想向您請教一下!”
殷權一看錶現得機會來了,於是很大方地說:“有什麼麻煩儘管說,你是一笙的朋友,能幫的,我一定幫!”
多麼的平易近人啊!說話也是溫和有禮的。讓同學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什麼問題到了殷權面前,那能叫問題?這位同學公司遇到的事情,殷權不僅解決了,還順便給了他一個小生意。當然對於殷權來講的“小生意”,那也在百萬以上了,這位同學臉上的狂喜神情,那是想忍都忍不住啊,當然人家也沒忍,當場差點沒對殷權膜拜起來。
別的同學一看,原來殷權真如傳說中的面冷,是外冷內熱的人。瞧瞧人家多熱心啊!於是不少有公司的同學們都開始跟殷權套近乎,這下殷權瞬間受歡迎起來,反而是剛纔受歡迎的程一笙,受了冷落。
更有還沒結婚的女同學叫道:“殷總、殷總,您公司裡還有沒有什麼未婚的青年才俊,給我們介紹一下唄?”
恨嫁都恨到同學會上來了,程一笙今天算是見識了。她以前怎麼沒覺得她的同學中也有那麼多奇葩?
這也不能怪女同學,現在尊晟的員工,那就是有錢的代名詞,年薪高不說,這回的年終獎,都是以“萬”爲單位計算的。能在這兒找到老公,那算是找到保障了。這個時候面子跟矜持有用嗎?這些都沒有找到個實惠的老公來得現實。
殷權淺笑着,紳士十足地說:“你們都是一笙的同學,回頭可以找我的特助,讓他給組織一個聯誼會什麼的,多給雙方一些機會!”
女同學們臉上笑開了花,尖叫着:“謝謝殷總、謝謝殷總!”
有的女同學會來事兒,很給面子地看向程一笙說:“一笙,你真會找,找了個好老公,真是讓我們羨慕死了!”
別人也跟着說:“是啊是啊,我們都羨慕死了!”
這種滋味兒……程一笙不得不承認,真是太好了!
直白地講,現在的同學會,不就是比誰混得好、誰嫁得好嗎?對於女人來講,嫁得好永遠是一種別人羨慕的成功。
程一笙不好意思地笑着,可是內心裡卻很受用。
這麼一來,她對殷權的不滿自然也全都消失了。人心情好,當然不會介意別的不快的事。瞧她臉上那繃不住的笑,就能看出來了。
陸淮寧一看氣氛熱烈了,雖然跟同學間聯絡感情無關,可只要不冷冰冰就行。他這就放心了,他去洗手間的時候,程一笙也跟出來了。
這次聚會的地方並不算太高級,只是一個普通的飯店。同學聚會一般都是AA制,其實混得好的比如陸淮寧也能請客,可這樣會覺得公平一些。有時候好心並不一定能夠達到好的效果。
殷權被人們纏着說話,沒能出來,只好眼睜睜地看着老婆跟着陸淮寧出去了。他使個眼色,鍾石跟阿莎跟了過去。
程一笙叫住陸淮寧,他轉過頭,一陣的心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於是,他說了一句腦殘的話,“一笙,真巧,你也上洗手間?”
說完他就尷尬了,顯然跟一位女士說這樣的話,真是太不合時宜了!
程一笙意外了一下,但還是沒細想這不正常,追問自己關心的事,“陸淮寧,同學們真的希望殷權來嗎?我怎麼看開始的氣氛不對勁呢?”
“當然,我騙你這個幹什麼?你家殷權殺傷力太大,同學們開始都不太適應,你看現在氣氛多好?大家都放開了,今天估計不少同學要小發一筆!”陸淮寧佯裝鎮定地說。
其實他心裡想的是,你家殷權心眼太小,醋勁兒太大,想來還得讓他給找藉口,真是讓人無比鬱悶。
他就算想說實話,看着她身後那倆虎視眈眈的保鏢們也不敢說了。事兒他已經做了,最後再落個不是,他豈不是要冤死?
陸淮寧生怕程一笙再問,於是趕緊溜進衛生間躲她,這裡可是十足安全的。
程一笙也相信了,回去之後,對殷權的態度比剛纔好了很多,給他挾了菜說:“別隻顧着說,吃些東西!”
她回來才發現,屋裡的情況就跟現場講座似的,做生意的幾個同學目光炯炯地盯着殷權講生意經,聽得十分認真,生怕少一句就少賺多少錢似的。
殷權此刻的心情別提多好了,他很煩別人圍着他,但是他很喜歡老婆迎着他。雖然他討厭這裡的人多,亂七八糟,但是老婆對他這麼溫柔體貼,也就值了。
女同學們開始問程一笙這個問她那個,對她的婚戒又唏噓感慨了一番,誇她有福氣等等。
程一笙其實並不是很喜歡談論這些,但是她和這些同學們也不是太熟,所以別的真沒話題,無非就是服裝和護膚。她又在感慨,爲什麼自己上初中只跟陸淮寧混在一起,居然連個閨蜜都沒有?真是有點可惜了。
正常情況來講,原本有殷權在場,同學們應該都巴不得早早地散場,可是今天殷權很給面子,不但人顯得隨和,還講那麼多別人難以聽到的做生意經驗,這讓做生意的同學們不願意走。而女同學們也想多和程一笙交流交流,也不想走。
那些不做生意的男同學難得見到殷權這樣的大人物,也想着拍個照什麼的發朋友圈,多有面子啊,所以同樣不走。這個同學會太成功了,時間很晚了也沒人說要走。
本來有的同學還想趕兩場呢,這下說什麼都不走了。要是那場有人催,他就會很有面子地說:“哦,我跟殷權吃飯呢,不去了!”
對方驚訝地問:“你認識殷權?”
他就會很自豪地說:“我跟程一笙是同學!”
對方感慨,爲啥自己沒有這麼一個同學呢?現狀是程一笙的同學要比殷權的同學吃香的多。
最後還是陸淮寧受不了,提議散場。程一笙也困得不行,半夜還得喂糖糖跟糖豆呢,所以當下就同意散場。她要散場,殷權自然沒意見,他的目的達到了,他是最巴不得散場的那位。
回去的路上,顯然程一笙比來時對殷權的態度熱情了很多,一口一個“老公你今天真健談”,要麼就是“老公你今天好有魅力”,嘴這叫一個甜。
殷權覺得這男人錢多不多不要緊,關鍵是得有能力,有能力的男人才讓女人崇拜。
回到家後,已是深夜。程一笙洗漱完之後打着哈欠說:“老公啊,你們同學會又安排到什麼時候了?我陪你去!”
她想着自己的同學會殷權表現這麼好,那殷權的同學會,自己也得表現好些才行。
殷權本來正享受在她溫柔之中,愜意地眯着眼,突然她這麼一說,他立刻就精神了,眼睛頓時睜圓了。
程一笙奇怪地問他:“你怎麼了?你把同學會改哪天了?”
“你問這個幹什麼?”殷權立刻又斂下眸,裝成若無其事地問。
“我不是說了要陪你去的啊?我肯定好好表現,給你挾菜,當個賢妻!”程一笙態度很好地說。
殷權想着那一幕,簡直太嚮往了,他真想真的組織個同學會,可是那樣的話,穿幫的可能性就太大了。他不能冒這個風險啊!他到時候是享受了,可是萬一穿了幫,到時候下場如何,那可以想象的慘!
於是殷權立刻說道:“哦,算了,同學會照常舉行,我沒去罷了!”
“啊?你不是組織者嗎?你不去?”程一笙驚訝地問。
從來沒聽說過組織同學聚會的人不去。
“那有什麼?我不去,誰有意見?”殷權說着,翻個身,佯裝困,說道:“趕緊睡吧,困了!”
程一笙石化,他真是答的理直氣壯啊!的確,他說不去就不去,還真沒有同學敢有意見。無語了。她有心想讓殷權再補個同學會,但是看他呼吸平穩,像是睡着的樣子,只好明天再說了。
殷權就是躲她呢,所以才裝睡的。一直到她睡着了,他這才能放心地睡覺。心裡想着明天得找點事做,千萬別再讓她想起同學會的事。
可是程一笙的記性是很好的,再加上她有心要表現,所以第二天一早他醒了,就看到她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那笑吧,要是平時他會覺得很溫柔,可不知怎的,今天卻覺得有種背後豎汗毛的感覺。
“有事?”他喉結上下滑動,無法掩飾內心的緊張。
“老公,要不你再約一下同學們,再聚會一次吧!”程一笙好聲好氣地說。
殷權心裡暗暗叫苦,她怎麼就忘不了這個呢?他清了清嗓子說:“那個不用了,大家剛聚過,再聚一次,不太好!”
“有什麼不好?你邀請大家來聚會,相信大家都希望來參加,你看昨晚,我們同學都那麼歡迎你!”程一笙說好聽的。
這話多讓人心裡舒服啊,殷權覺得自己得忍受着這種吸引,嚮往卻只能拒絕,太痛苦了。他老婆溫柔起來甜死人,發起脾氣也同樣要人命!
“我哪有功夫再去吃飯?我忙得很!”殷權說道。
“啊?你現在就要開始工作嗎?”程一笙驚訝地問。
“什麼工作?你忘了我們還沒做完相冊呢?眼看着咱們的糖糖和糖豆快要一週了,以前的相冊還沒做完,說不過去吧!這兩天,我們得加緊時間做相冊!”殷權覺得自己可是找到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所以說的很是理直氣壯。
他的話說的倒是不假,可是程一笙總覺得不陪他去那個同學會,心裡過意不去。她想了想說:“一個晚上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一個晚上能做多少頁?一笙啊,我要把家裡的事在這兩天都忙完,上班後我就要忙了。可能還會頻繁地出差,哪有時間再管家裡的事?聚會那樣對我來說沒什麼意義的活動,自然能免就免了!”殷權教訓她說。
程一笙臉上的表情很是糾結。殷權對她說道:“這樣吧,你要是覺得對我過意不去,那就在這幾天對我好點,伺候着我,怎麼樣?”
雖然這個要求程一笙覺得不怎麼想答應,但是總比她覺得欠他點什麼要好,所以只能答應了。殷權起身去洗漱,掩飾自己得意的表情。過關了,哈哈!以後只剩下享受了!
悲劇的在後面……
剩下的時間裡,程一笙與殷權專心地在家陪孩子、做相冊。當然殷權這兩天享受老婆的溫柔對待,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上班之前,兩人成功地將相冊完全做好了。
程一笙得意地說:“老公別怪我小瞧你,你做女孩兒的相冊那簡直是不在行了,你肯定沒我做的好!”
她可是度娘不知道多少回了,她從來沒見他在做相冊的時候用過一次電腦,顯然這男人不會找度娘!
殷權勾起脣角,搖了搖頭,把相冊往前一推,說道:“把你的拿來,一比就知道了!”
大結局(下)
程一笙把自己的相冊拿出來放在桌上,殷權看似悠哉悠哉十分淡定,其實心裡也對她做的相冊十分好奇。
殷權同時打開兩本相冊,目光卻一直盯着她那本。同樣,程一笙的目光也盯着他那本。
一翻開,程一笙就驚訝地睜大了嘴,她想的什麼花邊邊,殷權不會,那簡直就不是問題,人家殷權不但會做花邊邊,還用花邊邊貼出一個蛋糕裙來,真是漂亮。還有這精湛的手工,讓她歎爲觀止,從這兒就可以看出殷權對糖糖的愛有多深了。
殷權也在看糖豆的相冊,他一連翻了好幾頁,冷峻的、如臨大敵的表情立刻就變成了笑,指着相冊說:“你這都是參考百度裡的東西,從這點來講,你就輸了!”
程一笙驚訝地問他:“咦,你也百度過?”
她怎麼沒看到呢?
殷權說道:“當然看過,只不過是避免跟百度上的東西重了,怎麼樣?我做的很有創意吧!”
瞧着他得意洋洋的表情,程一笙不服了,她拿起他的相冊說:“只看了一頁,那怎麼能看出來好不好?我得看看後面才知道!”
“行!隨便看!”殷權大方地說。
程一笙往後翻,越翻越絕望,人家越是往後,做的東西越複雜,小糖糖坐的那小飛機,她就看不出來他是怎麼貼出來的。她不明白,殷權這廝怎麼就能弄出那麼多花樣來的?他腦子是什麼做的?
她怎麼就用這些東西貼不出這麼複雜的東西?
殷權是做工程的,他就算自己弄不出這些來,找個工程師問問,總不難吧!反正殷權想做成的東西,那是一定能做成的。
殷權看了她做的第一頁就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對手了,他把她的相冊都翻完,放在桌上問她:“怎麼樣?服了沒?你做糖豆的相冊,連輛小汽車都沒貼出來,你自己不覺得羞愧嗎?”
程一笙哪裡會貼小汽車?她倒是想畫一輛的,結果在紙上試了一下,很醜,怕影響相冊的美觀,就沒畫。
在兩人如此懸殊的結果下,程一笙就算想耍賴她也豁不出這個臉去,再說了,跟殷權耍賴,你是活膩歪了?要是這次她耍了賴,他不知道會出什麼招來收拾自己,還不如乖乖地認了輸。
“好吧,是我輸了!”程一笙誠懇地認了輸。
殷權看着她那乖乖的小臉,驕傲的下巴總算是低了,心中別提有多暢快,連帶着脣角也欣然地勾了起來。這就是勝利的感覺,此時在生意裡的勝利,已經不能和在她面前的勝利想比了。
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說:“看看你怎麼願賭服輸纔好?”
程一笙不太自然地清清嗓子說道:“那個要不咱們等晚上再討論這個問題?”
“爲什麼要等晚上?明天你不上班嗎?爲了不影響你工作,還是現在討論吧,我們也好有多些時間討論討論!”殷權說着,站起身,拽了她的手說:“走,這個問題當然要去臥室討論!”
程一笙預感到,今天她又悲催了,這個男人不出了那口氣,那簡直就是找死啊!
第二天上班,累歸累,可過年這些天休息的很好,所以程一笙還是神采奕奕的。剛過完年大家上班心情都很好,一見面都笑着打招呼說“新年好”。
剛剛上了班,程一笙看着滿桌的資料,腦子卻沒在工作之上,她在想殷權的同學會。這次因爲自己的同學會把人家的聚會給攪了,也不知道殷權的同學們,有沒有意見。
程一笙雖然昨天被殷權虐得夠嗆,但這是兩碼事,她還不至於放在一起對待。想來想去,她還是決定給劉志川打個電話問問。
劉志川看到太太的電話,立刻精神飽滿地接聽,上來就叫:“太太,過年好!”
“劉特助,過年好啊,過年辛苦你了!”程一笙笑着說。
難道太太是來誇獎他的?劉志川心中一喜,馬上說道:“一切都是爲了殷總,不辛苦、不辛苦!”
程一笙輕笑一聲,問他:“對了劉特助,我問一下,殷權的同學們,有沒有不高興?”
“同學?”劉志川不明所以,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嘴裡就已經重複了一句。
程一笙是誰?她腦子可是轉得極快的,僅憑這兩個字,她就察覺到裡面的蹊蹺,她不等劉志川反應過來,跟着說:“哦,是這樣,可能殷權沒跟你說,他想舉辦一個同學會,我就是想問一下,他臉那麼冷,殷權的同學們,是不是不想去但又不敢不去?”
原來是這麼回事,劉志川心想表現的時候到了,他趕緊對殷總大誇特誇,說道:“太太,您多慮了,殷總要是說開同學會,那他的同學們肯定都巴不得去參加呢!隨便一聊沒準就有單大生意,或者能有個好工作,您就放心吧!這事兒交給我去辦好了!”
程一笙已經確定,殷權那廝在跟她撒謊,什麼推了自己的同學會去參加她的?壓根就沒有什麼同學會,裝的還真像啊!大概陸淮寧跟殷權也是一撥的。虧她爲了這次同學會伏低做小的,讓他佔盡了便宜。
她咬着牙,聲音卻還是笑着的,說道:“劉特助,我相信你能做好,只要他的同學沒事就行了,我要忙了,你也工作吧!”
太太真叫一個和顏悅色啊!劉志川心裡倍感溫暖。他哪裡知道程一笙是因爲他一會兒要被殷總狂虐,所以心生不忍,纔對他態度好一些的。
掛了電話,程一笙飛速給殷權按了條短信,“殷權,你死定了!”
殷權這兩日春風得意,心情着實不錯,眼下坐在辦公室裡他的脣邊都掛着笑意。由不得他不樂啊!一連得勝,要補償,真是好不自在。
此時突然收到老婆這麼一個短信,他嚇的魂都快飛了,那顆心從上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快得讓他幾乎有點承受不住。怎麼回事?早晨還好好的,爲什麼現在突然給他發來這樣一條短信?
此時劉志川進來了,手裡捧着一堆文件,諂媚地笑着放到他的桌上,然後說道:“殷總,您要組織同學聚會嗎?想要什麼規格的?我馬上就給您辦去!”
殷權一個激靈,眼睛死死地盯着劉志川,這目光,太滲人了,嚇得劉志川也是一個激靈,有點瑟瑟地問:“殷……總,您怎麼了?”
殷權咬着牙說:“什麼同學會?你給我解釋清楚!”
劉志川結結巴巴地說:“就是太太說的,您想組織同學會聚會,她問您的同學怕不怕您……”
看着殷總那駭人的目光,劉志川沒敢再說下去,可是這些話足以令殷權勃然大怒,他隨意撿起一旁的文件夾就扔了過去,不過卻沒扔到劉志川的頭上,而是扔到了劉志川的身上,他氣急敗壞地說:“蠢死你算了,堂堂一個特助,連個女人都比不過!”
劉志川已經明白,他肯定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壞事兒了,怪不得剛纔太太的語氣那麼溫婉,說的話那麼客氣,敢情是同情她呢?
“那個,殷總,對不起!”劉志川立刻道歉。
道歉還有什麼用?一想到晚上一笙怎麼跟他沒完?他頭皮就發麻。他擺擺手說:“你先出去吧!”
得想個辦法,不然晚上可要慘了!
突然,殷權腦中靈光一閃,立刻打電話把劉志川喊進來。
驚魂未定的劉志川還以爲殷總沒有出夠氣,心裡正在忐忑,一進門就是個奴才樣兒,點頭哈腰地說:“殷總,我錯了!殷總,我真不知道……”
“行了!”殷權不耐煩地擡手打斷他的話,問他:“年前你說選好址開兒童樂園的,文件在哪兒呢?”
“哦,我馬上給您拿去!”劉志川說着,飛快去拿,這可是將功贖罪的機會啊。
殷權就是想着用這個來討好程一笙,還好年前因爲太忙就把這件事擱置了,目前還沒有人知道這個消息。他把這東西送給老婆,想必老婆心情應該不錯,原諒他這回錯誤。
真是天助他也啊!還好有這麼一樁子事。
劉志川迅速把合同拿來,遞給殷總看。
殷權看了一下選址地點,這個地方不錯,在繁華地區內,道路寬敞不算擁擠,方便車輛行駛,當然這個地方租金不便宜,不過他也不是爲了賺錢,而是爲了自己的孩子方便一些。
殷權拍板道:“好了,就這裡,合同今天務必簽了,我一定要拿到簽好的合同,另外合同上要蓋太太的章,趕出一份企劃書,總之這裡一定都要上好的品牌……”說到這裡,他想了一下,然後說:“用現在流行的話說,那就是高大上!好了,去辦吧!”
劉志川被雷到了,殷總還知道“高大上”呢?真是跟太太在一起,人都變得都時尚起來了。
看樣子殷總這是要拿這個項目討好太太了,他今天一定得給殷總辦成了,上刀山下火海再所不惜!
晚上殷權早到家,躲到臥室裡等老婆,想着好好地把問題解決了。
程一笙這一天已經想過上百種收拾殷權的方法,最後讓她確定出一套最佳方案,力求讓這男人就地打滾求饒!想到她的計劃,程一笙就不免得意地揚起脣角。
回了家,程一笙先殺進家門去找殷權,弄得家人以爲她找殷權有什麼要事!
程一笙在臥室找到了殷權,殷權將手裡拿着的東西遞給她說:“你先看看這個再說!”
顯然殷權是知道她要回來算賬的,這個時候給她看的東西,當然是非常重要的。她以爲出了什麼事,於是就沒急着質問,先看起了東西。
她看到這份合同有些意外,最後看到合同上蓋了自己的手章,更加意外。她看了計劃書,明白殷權的意圖。
她擡起頭,殷權趕緊說道:“這是我送給你的新年禮物,對於孩子們的東西,我不如你在行,所以由你來管理這個兒童城,再適合不過了!”
真是討巧賣乖的,還新年呢?年都過完了,這時候送禮是不是也晚了點?
顯然這就是討她高興的,程一笙那般陪慧又如何不知?就算她明白殷權這是爲了不讓自己生氣,耍的一些小花招,她還是被他的行爲給逗樂了。是啊,被送這麼一份大禮,誰都會高興,更何況程一笙也是個俗人。
殷權一見她笑了,心裡的擔心立刻就少了些,跟着心情就輕鬆下來。
“我看,你這是送給糖糖跟糖豆的週歲禮物吧!”程一笙揚着手中的東西說。
“我出錢、你出力,這是我們做父母的送給她的一份禮物!不是更好?”殷權早就想好了哄她的說詞,他這說法,簡直比送大禮還要讓她高興。
程一笙臉上那笑繃不住了,立刻變成眉開眼笑的樣子,現在就算讓她佯裝板起臉來都不可能,讓殷權給哄得高高興興,殷權心裡更加沒有壓力,開始轉移話題說:“我的意思呢,把這個兒童城建成高端場所,貴得要死,這樣既能維持收入,糖糖和糖豆想玩的時候,又不用擔心人太多!”
程一笙明白殷權的意思,其實就是送給自己家孩子一個大玩具,但是呢,又不想爲這玩具幹貼錢,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
程一笙說道:“你的計劃書做的很詳細,我覺得能行!”
“好,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還有,咱們孩子過生日怎麼辦?現在就要考慮了!”殷權繼續把話題扯遠,反正扯到她想不起來那件事爲止。
“這麼早就開始辦?還有一個月呢!”程一笙說道。
“當然要考慮了,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這次咱們孩子也大些了,當然要露露臉的,那在場地的選擇上就要慎重。還有拍照的地方,我們怎麼也要安排,難道要去照相館拍嗎?”殷權問她。
“照相館有什麼不好?”程一笙不解地問。說完她繼續說道:“再說了,你的說法已經很老土了,人家現在叫攝影寫真!”
“那還不是一樣?都是攝影棚,外景還要費力到外面去拍,還不如在咱們家裡拍的好!”殷權嗤之以鼻!
程一笙笑,對他說:“這樣吧,咱們把溫泉別墅那裡佈置一下,今年在那兒拍。反正兒童城也要弄兒童寫真室,到時候我們弄個有外景的,你看怎麼樣?”
“好,就按你說的做!”殷權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該吃飯了,我們吃完飯,去陪孩子們看會兒相冊,他們肯定愛看!”
“好!”程一笙和殷權一起出去吃飯。
反正殷權是如願的把這件事徹底地讓她忽略了,忙得她再想起來也是第二天上班後,而此時她只能無奈一笑,將此事揭過了!
中午,程一笙和方凝去吃飯的時候,徐涵從後面跟了上來,輕聲說:“方凝姐、一笙姐,我聽說安初語生了,可是生了一個腦癱兒!”
“什麼?”程一笙與方凝都很驚訝,反應一致。
方凝嘴快地問:“你聽誰說的啊?”
“聽我們宿舍里人說的,她們去看過安初語,據說安初語的父母都崩潰了!”徐涵說。
程一笙說道:“當然崩潰了,安初語這輩子能出來也人到中年了,就算她再找一個也很難生育,這個孩子恐怕是她爸媽唯一的指望,沒想到還是這樣的結果!”
徐涵點頭說:“是啊,現在安家一貧如洗,日子過得不知多慘淡,安初語還想着爲了身材不哺乳。可是她現在如果不哺乳那馬上就會收監,她這是沒辦法才自己哺乳的!”
方凝鄙視地說:“居然這時候還想着美呢?她進去了,美給誰看?”
此時薛岐淵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三個女人聚一起又說誰的事非呢?”
方凝一臉八卦地說:“嘿,薛臺,還不是和您有關……”
程一笙伸手掐了方凝一把,方凝的聲音戛然而止!
薛岐淵看到了程一笙的小動作,扯脣一笑,說道:“今天中午我請客,走吧!”
方凝已經意識到自己失言,馬上想補救說道:“那個薛臺,我們剛纔吧……”
“怎麼?不給面子?走,邊吃邊說!”他說完,還惡意地說:“誰不去,別怪我以後給她穿小鞋!”
方凝跟徐涵都不敢不去,方凝欲哭無淚,程一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到了薛岐淵經常去的高級飯店,他叫了菜,等菜上來之後,他纔看向方凝說:“說吧,誰和我有關?”
方凝鬱悶啊,爲什麼三個人之中,偏偏問她?
徐涵不敢吭聲,生怕薛臺想起自己,把矛頭指向自己。程一笙生怕事兒不大,無視方凝投來的求助目光,笑着說:“方凝,你就都招了吧!”
這什麼朋友?不但見死不救,還背後踩一腳的?方凝瞪程一笙,又去看徐涵,這位更過分,埋頭吃菜,裝什麼都不知道!
薛岐淵顯然也有股子惡趣味想看方凝發窘的,笑着說:“現在吃了我的嘴短,快點說吧!”
方凝還沒吃菜,反而是正在吃的徐涵心虛,一着急,被噎了一下,端着果汁往下猛灌。
程一笙快笑抽了,方凝氣道:“你真不仗義!”
方凝見薛岐淵盯着自己,知道今天不說也不行了,她只能乾笑着說:“我聽徐涵說,安初語生了,只不過生的孩子腦癱,安初語爲再多躲一年,所以不得不母乳餵養。”
得,說這麼一句話,還把徐涵給拽了出來。徐涵狠瞪她!
薛岐淵怔了一下,沒想到是安初語的事,說實話他已經把安初語拋到腦後,成爲最不想回憶的那個人,與她有關的事也是最不想回憶的事。現在來看,她生的孩子有問題,可能就是他爲了看她日記,給她用乙醚用多所致。不過他那個時候也不知道安初語懷了,現在她是自作自受。
方凝看氣氛不對,求助地看向程一笙。
程一笙也沒那麼不厚道,畢竟那段經歷對薛岐淵來講,慘烈了一些。人家的媽都爲此折了進去,於是她開口打圓場說:“這也算是各得其所了,只是可憐了孩子,估計那孩子的父親更不會認他的。她逃的了一時逃不了一世,終究會得到法律的制裁,也算是爲此事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她的話,排解了薛岐淵心中的鬱悶,他點頭說道:“不錯,這纔算是真正的結束,好了,吃飯吧!”
總算是雨過天晴,方凝迫不及待地轉言問:“薛臺啊,新年新氣象,今年臺裡形勢大好吧!”
薛岐淵擡眼看她,涼涼地說:“去年成績太好,今年任務提高,你拼命的想辦法拉贊助吧!”
“不是吧!”方凝垮下臉。
徐涵哀嚎,“也太貪心了!”
薛岐淵用指節敲敲桌子說:“注意點你的用詞,好歹我還在這裡呢!”
程一笙托腮看着笑,一點擔心的意思都沒有。不過火馬上就燒過來了。
薛岐淵看向她說:“你也別不當回事兒,你的任務最高,上浮30%,看你急不急?”
程一笙也不驚訝,笑眯眯地說:“我正想着拉誰來當冤大頭呢!”
薛岐淵沒理她,轉言說:“去年選秀節目規格那麼高,看你今年怎麼折騰?”
“今天不到選秀節目我就走人,看你怎麼辦?”程一笙笑。
薛岐淵立刻瞪眼,“你說真的呢?”
方凝跟徐涵看得津津有味,臺長跟一姐你來我往,果真針針見血,精彩得緊啊!
程一笙晃晃腿說:“看心情吧!”
得,這是非要讓人供起來了。
薛岐淵眼睛瞪得滾圓卻沒有一點辦法,看得方凝跟徐涵崇拜啊,不愧是一姐,就是不一樣。
安初語的事還是在薛岐淵心裡留下不小的漣漪,相信母親若是聽到這個消息會很欣慰,安初語算是自得其所,惡有惡報。
時間過得很快,馬上就到了糖糖跟糖豆的週歲生日。
殷權辦得場面非常大,N市最豪華的酒店大廳裡舉行,這裡簡直就給弄成了孩子的樂園,臺上鋪了長毛地毯,只允許孩子在上面跑跟爬,高臺專門有四個高大威武的黑衣保鏢把守,保證沒人去踩幾個黑腳印!
再看這臺子上什麼童話小屋啊、什麼海洋池啊、小滑梯啊等等東西,這簡直不是給孩子辦週歲宴的,完全就是讓孩子來玩的。
大廳裡面的佈置更像婚宴現場,只不過花形拱門都弄成了氣球拱門,大廳裡掛着不小的各式各樣卡通人物的氫氣球,還真是孩子們喜歡的樂園!
上午的時候,賓客們都陸續到了,兩個小傢伙還沒有拍完照。
糖糖以乖巧著稱,這個時候充分地體現了她乖巧的特點,穿着殷權精心挑選的小公主裙,讓怎麼坐就怎麼坐,吸引她看哪兒她就看哪兒,讓她笑她就咧着嘴笑。簡直叫殷權疼到心裡去了。
糖糖換衣,糖豆來拍。糖豆就不那麼讓人省心了,讓他坐好了,他站起來亂走,讓他往前看,他拿着手裡的玩具低頭玩得仔細。
殷權氣得這火一拱一拱的,攝影師忙說:“殷總,這是小男孩兒的特點,都這樣,糖豆還是老實的!”
殷權按捺下性子,沒有當場發火,想着到底是糖豆的生日,以後再說。
可殷少的耐心有限,再一次不見效後,糖豆終於惹火了他的老爸。殷權走過去把他手裡的玩具搶走,糖豆一看正玩得高興的東西被搶,傷心極了,張着大嘴,“哇”地就哭了。
程一笙本來帶着糖糖去換衣服,聽到糖豆哭,便抱着換好衣服的糖糖回來說:“我剛走開一下,你就把糖豆給弄哭了?”
“這小子一點話都不聽,讓他不要擺弄那破玩具,他非得擺弄,那是我弄的嗎?分明就是他把我氣着了!”殷權也氣呼呼地說。
他生的氣不比糖豆小,顯然如果他能哭,他肯定比糖豆哭得聲音更大。
程一笙笑,“你們倆誰是兒子誰是爹?我都要分不清了,他才一歲,你要求未免太高了!”
她說着,把糖糖放到他懷裡,然後去抱糖豆。殷權發脾氣,他不去抱,誰也不敢抱,小糖豆就坐在地上張着大嘴哭,好不可憐。
此時見媽媽抱自己來了,本就委屈的他,哭的聲音更大了,在跟媽媽告狀似的。
殷權看着自己懷裡的小人兒,說道:“看我們糖糖多聽話?知道配合爸爸,將來肯定是個小明星!”
程一笙無奈,她把剛剛殷權搶走的玩具又拿了回來,塞到糖豆手中,然後說:“先給糖糖拍吧,我去哄會兒糖豆!”
怎麼哄?對於這麼小的寶寶來講,讓他們不哭的辦法最好最快的就是餵奶了。於是小糖豆意外加餐一頓,心情頓時好了起來,吃得帶勁。
殷權要是知道,肯定就不幹了。
過不多時,程一笙帶着被哄好的糖豆出來,剛好糖糖又拍完一組造型。
程一笙立刻讓糖豆坐下,然後手裡拿着玩具逗他,他伸着手看着媽媽咯咯笑,攝影師趕緊搶拍,一個勁的說“好、不錯”之類的話。
這一組造型拍得很快,並且表情生動,動作多。全靠程一笙這兒逗那兒逗。
程一笙抱着糖豆換衣服,得意地對殷權說:“這哪能怪孩子啊,只能怪大人不會逗。”
殷權鼻子靈,聞到了一股奶味兒,陰陽怪氣地在她身前掃了一眼,哼道:“有人有秘密武器,我沒有!”
程一笙清了清嗓子說:“不會逗就是不會逗,找別的藉口幹什麼?”
當着這麼多外人的面,殷權也不好跟她理論什麼,於是就難得的沒吭聲。
攝影師的汗都把衣服打溼了,真是可怕,剛纔殷總髮脾氣就是那麼可怕,現在要是夫妻倆再吵起來,那這就真是要命的差使了。
還好殷權知道讓老婆,沒再吭聲,而夫妻倆一個逗女兒一個逗兒子,拍照順利地完成了。現在就是去週歲宴了。
兩個小傢伙上午累壞了,程一笙給他們餵了奶,然後才坐上車,讓兩個娃呼呼大睡,向生日宴現場趕去。
糖糖跟糖豆可真是全家人捧在手心裡的寶貝,也是殷宗正跟白庭軒的寶貝。尤其是殷宗正,以前對浩浩跟若若的期待很高,可是後面的事讓他覺得,有高詩音那個媽,能教出什麼好孩子來?瞧瞧殷若若,這麼小就如此蠻橫,大了可怎麼是好?
再看別的孫子,哪一個都沒有殷權優秀,相信沒娶妻的也不會娶到像一笙那麼優秀的妻子了,所以一笙跟殷權的孩子準差不了。
殷宗正是把殷家的希望完全放在了殷子瑜也就是糖豆的身上了。
殷宗正跟白庭軒親自在門口迎賓,這可讓來的賓客們驚訝不已,也看到了這兩個孩子的分量。殷氏就算是被賣了,也是賣到殷權的手裡,那跟沒倒一樣。白家以前在N市也是呼風喚雨的人家,兩家的資產得有多少?再加上殷權那不可估量的財富,這兩個孩子當真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啊!
更有甚者,有的賓客還帶了自己引以爲傲的孫子,希望能入得殷家人的眼,將來留給糖糖做丈夫。這是不是想得太遠了些?
週歲宴快開始的時候,殷權和程一笙才趕到現場。兩人先把孩子們抱到房間裡,讓他們睡好,免得一會兒不能出來見客。程一笙剛剛已經聽說了,這回週歲宴,又能賺不少,她真是相當鄙視殷權這種賺錢方法。
不過殷權是商人,一切能來錢的機會他都不會放過。
兩個孩子就是爭氣,趕在週歲宴開始之前醒了。基本兩娃是一個醒了,另一個就不會再睡。說是吵着對方也好,說是雙胞胎有心靈反應也好,總之回回都是這樣。
吃飽睡足,精神好好!
程一笙跟殷權給孩子們換了新的紙尿褲,然後一人抱着一個孩子,去開宴了。
當然殷權抱的是糖糖,程一笙抱的是糖豆了。
殷權有糖糖這麼個女兒,心裡滿意的很,走到哪兒都想着顯擺。
兩人走過層層的氣球拱門,一直走到了臺前。兩個小娃一看到臺上的東西就都興奮了,嘴裡“呀呀”地叫着,想撲着過去玩。
臺下賓客們都笑了,真是可愛的萌娃,誰有這麼一雙小寶寶,真是要幸福死了。
殷權向來懶得應付人,所以講話這事兒由殷宗正和程佑民各自代表。程一笙跟殷權安撫着懷裡的孩子,讓他們忍耐一會兒再去玩。
要是以殷權的意思,早就撲上去玩了,佈置這麼細緻,就是想看孩子們高興的。可程一笙堅持說這是禮貌,得等着講完話才能讓孩子玩,老婆說得太堅定,殷權沒辦法,只好妥協!
索性講話時間並不長,很快就完成了。殷權跟程一笙把孩子們放下,讓兩個孩子玩。程一笙叫來保姆們陪着孩子玩,程一笙則拉着殷權下去敬酒。
殷權戀戀不捨地看着興奮的早就忘了老爸的糖糖,埋怨地說:“這不是老爺子們都去敬酒了,我就算了!”
“是不是你兒子閨女?你也好意思讓爺爺外公他們去喝?”程一笙沒好氣地說。
殷權不服地說:“他們樂意,攔都攔不住!”
“行了,少廢話,快去吧!”程一笙扯着殷權走了。
殷權不滿地臭着個臉,程一笙暗中給了他一胳膊,斥道:“你趕緊給我態度好點,別人是給你送錢的還是欠你錢的?”
殷權無奈,只好佯裝和顏悅色。
可惜殷權只有對老婆孩子家人笑的時候不滲人,現在這種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把大家嚇得更要命,一個個的肉眼可見汗都滴下來了,顯然是都被嚇得不輕。
程一笙以爲殷權又故意擺出嚇人表情,便特意去看他。結果發現這廝在笑,雖然笑得很假。但的確是在笑,她無奈了,看來殷權就不是個平易近人的人,哪怕是放下身段,也氣場十足,還不如高高在上着。
好歹敬完了幾桌重要的客人,程一笙就不再讓他去了。殷權趕緊跑過去陪糖糖玩。因爲有孩子,所以兩人剛纔敬酒沒有喝酒,而是白水。反正也沒人敢來查驗。
殷權不在下面轉悠,下面的氣氛反而熱烈了很多,大家吃吃喝喝,自在不少。
程一笙坐到自己同事那桌,方凝埋怨她說:“好好的生日宴,沒事兒放你老公出來嚇人幹什麼?太不厚道了!”
程一笙汗顏,說她:“不去敬酒不是顯得太不禮貌了?”
方凝嗤之以鼻地說:“誰會在乎殷權有沒有禮貌?他沒禮貌那是正常,有禮貌那才奇怪,能把人嚇個半死!”
這都什麼想法啊,程一笙十分無語。
薛岐淵幸災樂禍地說:“一笙,你看你非得嫁個高度這麼高的,你嫁個普通人,不就沒這些困擾了?”
難得給面子來參加的閔沉毅笑着說:“你心裡就想說一笙沒嫁給你是不是?”
薛岐淵也不在意他的打趣,反打回去問:“難道你心裡不這麼想?像我們一笙這麼優秀的、集漂亮於智慧和品德於一身的現代女性,哪個男人不想着娶回家的?”
這麼說,反倒是自然了。
方凝抖了一抖,說道:“兩位副臺大人,你們再這麼說下去,我們這飯沒法吃了!”
閔沉毅笑,“我們方凝主播也不錯,可惜優秀的都被選走了!”
一直喝得樂呵的錢總檯難免插了一嘴進來,“閔臺,恨娶了吧!我們臺裡還有很多漂亮的同事啊,你看看我們徐涵,現在可是臺花了,你要是有意,趕緊下手啊!”
誰也沒想到一向持重的錢總檯會突然這麼一說,閔沉毅打趣別人不成,鬧了個大紅臉,低頭灌酒。徐涵不滿地叫:“總檯,我只顧吃不說話還讓我躺着中槍,太不厚道了!”
桌上人都笑了。
程一笙特意唆了魏丹一眼,雖然也在笑,但是笑得很勉強,低頭喝東西在掩飾心中的不快。
程一笙奇怪了,難道魏丹對閔沉毅沒死心還是兩人仍舊有什麼?魏丹可是都結婚生子了,當初魏丹的婚禮也可謂小轟動了一下。魏丹的老公是個小有名氣的富豪,雖然比不得殷權阮無城這些人,但也很不錯。
比起閔沉毅來講,顯然魏丹會嫁有錢人。對方算是青年才俊,據說人也不錯。一不是老頭子二沒有家暴,魏丹有何理由出軌呢?再說魏丹又不是二八少女,以閔沉毅現在的地位,找個比她年輕漂亮的一點都不成問題,又何必冒着險自毀前途呢?
所以程一笙猜測的結論是魏丹對閔沉毅沒死心,可閔沉毅沒想法。
有時候女人對感情總是難以割捨的,閔沉毅對她只是對合作夥伴的態度,但是魏丹就有可能生出別的心思來。
腦中正YY的歡,大門突然被人推開,衆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
有人心想,“嚯,砸場子的來了!”
也不怪人這樣想,來人帶着一羣黑衣人闖了進來,看起來凶神惡煞的保鏢們個個健壯,在場的人一下子都噤了聲,來吃頓週歲宴而已,不會有血光之災吧!
程一笙跟殷權走了過去,對方原本板着的臉,立刻有了笑意,說道:“今天我特意趕來祝令公子千金週歲快樂。我連搬東西的人都找好了,不用你們搬!”說着,他轉過頭去,對身後的大漢們喝道:“都愣着幹什麼?還不把東西都搬來?”
“是、是、是!”衆大漢都收起自己酷酷的表情,然後齊齊轉身出去往裡運東西。
什麼可以開的遙控小汽車,玩具槍,還有超大的玩具熊等等,很快佔滿了門口的空間。
形勢急轉而下,衆人難以接受,這是在拍喜劇片呢吧!
程一笙無奈地說:“莫習凜,你買這麼多東西幹什麼?”
不錯,來人就是莫習凜。他脣邊掛着自信的微笑,說道:“我莫習凜送東西,出手自然不能寒酸了!”
殷權十分不屑地“哼”了一聲,如果不是他高擡貴手,你現在能有錢買這些擺譜?
自然莫習凜也想到了這個,臉上的表情有些難堪了。
程一笙忙說:“殷權,你帶莫少去陸淮寧那桌吧!”
他的身份,和陸淮寧他們坐一桌倒是合適。
殷權沒好氣地轉身,莫習凜衝程一笙點點頭示意,跟着過去了。
衆人這才明白,原來現在殷權跟T市的莫少成好友了?現在殷權的能力顯然更大了,讓人難以估量!
莫習凜的出現,更讓衆人各懷心思,恨只恨那殷權太冷,連給人接近的機會都沒有。衆人想來想去,結果都想到一起了,殷權顯然對他這一雙兒女十分重視,那麼只要討好了這雙兒女,不就討好殷權了嗎?
所以大廳裡就出現了喜感的一幕,很多人高談闊論誇殷權的孩子們怎麼怎麼好,從容貌誇到動作,又從動作中看出孩子們多麼聰明,更有甚者還開始拽面相如何,他們怕殷權聽不到,所以誇的聲音很大,就差喊着了。
大廳裡亂糟糟的,程一笙對此局面十分不解,剛纔大家還在談生意拉攏人,怎麼現在突然都把目光盯到糖糖跟糖豆身上了?
大廳一亂,兩個孩子的注意力就被引了過去,全都停止玩耍,嘟着小嘴看那邊發生了什麼。殷權嫌煩,讓人把孩子們抱走,麻煩死了。而他也不管什麼客人走沒走的,直接上屋裡陪孩子們去了。
得,這週歲宴又演變得跟以前一樣,主人走了!
程一笙無奈,走就走吧,她也不打算改變什麼了,她看出來這男人是不會改變了。就算改變了也讓大家不自在。
週歲宴結束後,程一笙跟殷權抱着孩子走出酒店回家,劉志川上前諂媚地彙報了今天的份子錢有多少,還詳細地說同比上漲多少多少,聽得程一笙是嘴角直抽。
有什麼樣的頭兒就有什麼樣的下屬,都一樣的想方設法賺錢,真讓她受不了。
糖糖和糖豆過完生日的第二天,給他們斷奶的事就正式地提上了日程。不錯,今天就是給他們斷奶的。
程一笙早晨起來就聽說兩個孩子鬧了,要找媽媽。她對殷權說:“昨天讓孩子們興奮,今天又讓孩子們不高興,你這大起大落也太讓人受不了。”
殷權說道:“現在一歲整,該斷奶了,不能再拖了!”
他的工作已經堆積了不少,馬上他要去國外出差,他並不想錯過孩子們這個重要的時刻。糖糖斷奶是件痛苦的事,他當老爸的當然要跟在身邊共同陪她度過這個難關了。
想到這裡,殷權就堅定地說:“我已經決定了,不能改變,我現在去看看糖糖,你暫時不要出現!”
程一笙跟上他兩步說:“科學斷奶是不跟孩子們分開,不塗辣椒什麼的!”
“我又沒讓你跟他們分開一個星期?等他們吃飽了,我就讓你見他們!”殷權說着,走出門,還給她關上了門。
程一笙搖搖頭,真是無奈,殷權一個大男人,居然連這種事都操心。
殷權到了之後,兩個孩子正煩,心裡沒着沒落的要找媽媽。他們上午有頓奶吃的,還沒吃,他們記得很清楚。
殷權進來了,兩個娃一起往他身後看,有沒有媽媽跟着,一看只有爸爸,頓時都咧着嘴哭了。
殷權被忽視了,且被忽視的徹底,這讓他心裡很不爽。
殷權吩咐道:“去給兩個孩子衝奶粉!”
月嫂說道:“先生,已經衝過了,可是他們都不喝,我已經讓人做些雞蛋羹,希望兩個孩子能吃。”
殷權抱起糖糖,糖糖哭的臉都紅了,看起來好不可憐。殷權此刻差點就放棄,抱着糖糖回去找媽媽,可是他馬上又定住,不然孩子白哭了。
那邊程一笙聽着孩子們的動靜也不好受,方凝打來電話問:“我說一笙,昨天剛給孩子們過了生日,今天這是怎麼了?兩個一起哭,還都那麼傷心?”
程一笙無奈地說:“這不給孩子們斷奶呢!”
“噢,真是可憐的娃啊,還得受這一遭罪!你不如出去避避,不然聽着多揪心?”方凝說道。
“一會兒等孩子們吃飽了,我過去看看再上班,不然我也放心不下!”程一笙說道。
“好吧!我先掛了啊!”
程一笙掛了電話之後,聽到孩子們的哭聲沒了,她走到門邊去聽,果真是不哭了,她的心纔算放下來,看樣子有效。
兩個娃對奶粉不感興趣,但是點了少許香油的雞蛋羹他們就饞了,真是香啊。兩個娃伸着嘴跟兩隻小鳥兒似的來搶吃,看得殷權直笑,太可愛了。
還是月嫂有辦法。月嫂心裡也鬆口氣,這家孩子一哭,不僅家裡人都來問,就連鄰居都問,真是受不了。
一家子跟着都鬆氣了。不由對將來更加有信心,殷宗正還打氣道:“糖糖、糖豆加油,爺爺相信你們能斷奶成功!”
真是件大事!
孩子們吃飽後,程一笙才準被出現。兩個孩子都去抱媽媽,雖然心下委屈,但是沒有哭,這讓程一笙心裡欣慰一些。她好好哄了哄孩子們,然後去上班了。
殷權爲了自己孩子們斷奶大事,特意準備七天不工作,陪兩個孩子!
糖豆也因爲這次斷奶,在老爸前的位置稍稍提高了一些。
殷權這陣子可是費了不少心,晚上孩子們鬧了,他半夜爬起來抱着哄。白天鬧了,他想着法子逗。相反程一笙這個當媽的倒是省心極了,讓她出現她就出現,不讓她出現,她就忙自己的事兒去。
一個星期過去了,程一笙沒瘦,孩子們沒瘦,殷權瘦了!何止是瘦了?簡直就是憔悴不堪!給林鬱文急的,天天想着讓殷權補營養,這勁頭堪比當初程一笙坐月子。
殷權是苦不堪言也不敢拒絕,吃得油光滿面,迅速躥肥。程一笙笑壞了,她沒管,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殷權都沒讓她出面想辦法,她當然裝沒看見。
有時候真是盛情難卻啊!
終於,殷權有一天受不了,短短一個星期,他腰肥了一圈,褲子都要穿不了,現在剛好公司裡的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所以他趕緊藉口出差,跑到國外去了。
新年新的計劃,今年殷權的工作計劃大部分在國外,他主要的任務就是拓展海外市場,既然事情有了開始,那他就會一直做下去,達到自己的目標。
雖然他的錢多的,在國外那也不少,但是錢多有的時候並不一定會被重視,要看一個人的影響力,還要看他的公司做的有多大,他的交際圈子如何,總之這不是一件只有錢就能夠解決的事。
隨着程一笙海外的事業越做越大,殷權此舉也是勢在必行。他不可能在老婆遇到困難時一點都沒有辦法,這種情況絕不能發生。
殷權剛走,程一笙的事兒也來了。
顧念文跑到電視臺來求程一笙幫忙,x縣四月份突然下起了大雪,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造成了不少的人員傷亡和財物損失。
顧念文來的時候,程一笙也在關注着這條新聞和那裡的動向。所以她直接讓顧念文來了自己的辦公室。
顧念文一看到程一笙電腦上播放的正是自己要找她的事,心中一喜,心想這事兒多半能成。她忙湊到程一笙的跟前說:“一笙姐,你也在關注x縣受災是不是?”
程一笙看她那賊頭賊腦的樣子,不由笑着問:“你又打什麼主意呢?”
“嘿嘿,我也關注這個,我身爲記者呢,應該到第一線去,你說是不是?”顧念文沒說出自己的目的而是先反問。
程一笙不用想也知道,顧念文肯定想去,畢竟顧念文的確是一個優秀的記者。這兩年顧念文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而讓程一笙笙佩服的則是顧念文的堅持,很多記者熟悉了這個圈子之後就變了,可顧念文沒有,還是和她初見的那般,純粹!
想也知道,顧耀是不可能讓自己的獨女去那麼遠的地方。顧念文就是爲了這個找自己。
程一笙故意裝傻說:“第一線估計很多人都去了,我看你就別去添亂了!”
顧念文急了,“我怎麼是去添亂的呢?我明明就是去幫助受災人民的,我東西都準備好了,可是我爸不讓我去,哎呀一笙姐,你就幫幫我吧!”到底是顧念文沉不住氣,馬上自己就招了。
程一笙看她這麼急,也就不跟她開玩笑了,問她:“你讓人把東西運過去不就行了?至於親自去嗎?”
“當然當然,我當記者的怎麼能縮在後面呢?”顧念文急切地說。
“行,我幫你了,回去等電話吧!”程一笙笑着說。
“哇,一笙姐你太好了,威武,我真是愛死你了!”顧念文尖叫着說。
程一笙自然不是被顧念文的話所打動,而是她作爲一個媒體人,對這樣的事也是非常關注的,剛纔她就有了親自去一趟的想法,不僅僅是送一些財物,還有精神上的支持。
程一笙的粉絲衆多,而這些粉絲們又總是給她帶來感動,有時候她可能在微博上說一句看到哪樣東西很漂亮,馬上就有粉絲給她送到電視臺門外。還有她的糖與豆基金會,收到的捐贈非常的多,這個基金會也辦了好幾批的活動,有了家的孩子們數以百計,這算是程一笙覺得自己最有成就感的事。
而對於這種把別人對自己的愛回報社會的做法,她也越來越熱衷。
程一笙腦子裡略想了一下,然後把自己的想法立刻製作成計劃書,親自打印出來,上樓去找薛岐淵。
薛岐淵也正在安排這件事的跟蹤報道,派的是資深記者譚記立刻趕往第一線去做現場報導。
程一笙上來後,薛岐淵的目光就沒離開過電視,對她說道:“有事說吧?”
“就是爲了這次雪災來的,我打算親赴現場,送上一批基金會裡面應急捐贈的錢物,希望臺裡能夠支持!”程一笙快速說道。
薛岐淵轉過頭看他,表情嚴肅,他伸出手說:“計劃書我看一下!”
這是兩個人之間的瞭解,他知道程一笙打算做什麼事,必先做一份詳盡的計劃書來說服他。
程一笙遞上計劃書,薛岐淵打開來快速地看了一遍,問她:“你的東西什麼時候能夠準備好?”
“一天足夠!”程一笙剛纔已經想過這個問題,做計劃書的時候已經讓人清點了,主要就是裝車的時間。
“好,今天譚記已經趕往受災地,明天我們一起過去!”薛岐淵總結道。
“薛臺您也要過去?”程一笙意外地問。
“不錯,作爲媒體人,我也有責任去支持一下。”說完,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來準備你要送的東西,我會安排臺裡準備臺裡的東西,明天我們一起出發!”
“哦對了薛臺,這次出行的人員加上一個顧念文。她想去,她爸不讓她去!”程一笙說道。
“她的閒事你也管?”薛岐淵提起這個女人心裡就犯堵,有關這女人的那段經歷,真不是一樁值得回憶的事。
“上次顧耀來參加節目,顧念文幫了咱們的忙,這次就算是還她人情!”程一笙說道。
“那好吧,我安排,你通知她,反正到時候別讓她接近我!”薛岐淵警告道。
要不是顧念文幫忙其實是針對臺裡不是針對程一笙,他纔不管這閒事,也就這一次,下回絕對不再管。
程一笙笑,說道:“好,我知道!”
薛岐淵總覺得程一笙那笑太意味深長了,心中很是彆扭,不過不等他說什麼,程一笙已經出去了。他只好悻悻作罷。
回到辦公室,程一笙安排好事情,通知了顧念文之後,便給殷權打了一個電話。
“喂,一笙!”殷權的聲音愉悅,聽起來心情不錯。
“心情很好?”程一笙問他。
“有彥廷在,出差也變得不那麼枯燥了!”殷權說道。
“怎麼?彥廷在你身邊嗎?”程一笙問。
這次殷權出差,親自帶着鄭彥廷,他這是要把鄭彥廷帶出來。每次他去一個地兒,把大的計劃定好後,執行就由鄭彥遷來辦。現在鄭彥廷相當於殷權的助理了,再幹一段時間,在尊晟裡面當個副總一點都不成問題。
“是啊,他剛剛被美女糾纏,扯走了!”殷權笑着說。
“哦?好像比起鄭彥廷來講,你纔是吸引美女的那位吧!”程一笙開始盤查起來,此事有蹊蹺,殷權那麼討厭女人,現在說起美女還心情很好的樣子,難道他現在不討厭女人了?
“咳!”殷權掩飾了一下說:“我錢包裡有咱們全家福的照片,誰那麼不識趣兒還來找我?都找彥廷這個單身黃金漢去了!”
“那你心情那麼好乾什麼?”程一笙又問。
“彥廷顯然無福消受美人恩,被圍追堵截的很慘!”殷權笑着說。
殷權身邊圍了一羣黑衣保鏢,別說美女了,就連侍應生都難以接近,鄭彥廷身邊什麼都沒有,所以就被盯成了目標。
程一笙想到了那個場景,忍不住笑了,想再質問也沒辦法了。
殷權利用這個機會轉言問:“對了,你這個時候打電話有事嗎?”
“嗯,是有點事!”程一笙的笑意淡了下來,說道:“x縣受災了,我把基金會捐贈的應急部分提出來,打算親自去一趟,這也算是基金會的一次特別行動吧!”
“需要你親自去?”殷權顯然有點不太放心。
“是我想親自去!”程一笙糾正說道。
殷權明白了,在事業上他是理解她的,所以很爽快地說道:“好,那你去吧,注意安全!”
當然他要做的不僅僅是說這麼一句話,而是後面要跟鍾石交待詳細的情況確保她的安全。
“謝謝你老公,家裡我們安排照顧好的!”程一笙說道。
她打算把東西送到了就回來,畢竟自己也不是專業救援隊伍,就不要去添亂了!
此時,馮子衡正在跟努哈還有Eric開視頻會議。
馮子衡說:“努哈,這次殷權到的應該算是你的勢力範圍內吧,你要是再失手,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當然,殷權他不可能知道我在這兒的能力有多大!”努哈大笑着說。
殷權選擇拓展的地點,自然是避開了努哈與Eric的勢力範圍,只不過這個地方比較特殊,的確努哈在此有不小的影響力,卻沒什麼人知道。
馮子衡開始也不知道,他只是說殷權到這裡來出差,努哈自己說出來的。
Eric說:“我在這兒沒什麼,不過我可以出技術跟錢,防止殷權的人追蹤。”
馮子衡說道:“我出了情報,那我再出個人吧!”
她指的是花月晰。努哈聽後,立刻心領神會地大笑了起來。
花月晰恰巧此時進來,她一看電腦屏幕上的努哈還有Eric,立刻質問馮子衡,“你們開會爲什麼不叫我?”
馮子衡還沒說話,努哈就先說了:“剛剛開始,這不正打算去叫你呢!”
他看花月晰今天穿着薄紗裙裝,很是透,心中一陣激盪,這想着這女人還是不錯的,拿來解悶也很好。
花月晰臉色這纔好一些,坐了下來,Eric也想盡快解決了這個麻煩,於是說道:“flower,剛剛我們商量的是讓你過來幫我們!”
“爲什麼讓我去?”花月晰挑眉,又看向馮子衡問。
馮子衡笑,反問道:“殷權在國外,你不去,難道你也跟我們一樣衝着程一笙來的?”
花月晰這才明白,當下無異議地說:“好吧,我過去!”
努哈立刻說道:“你放心,我給你安排最好的吃住!”
花月晰很享受這樣的感覺,當然她覺得男人都追捧她這是應該的,她不知道這三個男人的各懷鬼胎。
馮子衡看花月晰一點都沒有察覺,心裡很高興,總算能把這女人弄走了。到時候誰也無法阻止他把程一笙帶走,地方他已經準備好,這輩子,他就和她一起過下去了。
第二天,花月晰坐上了飛往國外的班機。程一笙坐上了飛往x市的班機。想要到受災縣,還要坐一段時間的車。
顧念文達到目的顯得很興奮,她坐在飛機上也嘰嘰喳喳的,程一笙擔心薛岐淵跟顧念文有爭執,所以把兩人的座位安排的很遠。
雖然顧念文和薛岐淵談過戀愛,可是程一笙清楚,那段戀愛是怎麼回事。兩人沒有一點感情不說,見了面還跟死敵似的。
薛岐淵要和程一笙談捐東西的事,所以暫時坐在了一起。顧念文一個人無聊啊,於是湊過來跟程一笙說話。
薛岐淵的臉立刻黑如鍋底,隱而不發。
他聲音沉沉地說:“臺裡已經聯繫好了當地的工作人員,到時候如果能進去的話,那我們就進去,不能進去就把東西留下!”
“我知道!我的想法也是這樣!”程一笙說道。
顧念文卻說:“我一定得進去,我是記者啊,必須要奔赴一線做報導!”
薛岐淵簡直一聽到這女人的聲音就反感,當即說道:“那是你的事,跟我們無關!”
“怎麼能無關呢?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譚記已經進去了,說明你是有辦法的。”顧念文說道。
薛岐淵立刻說道:“當初你只說把你帶過去就好,這我都是看在一笙的面子上做的!”
程一笙跟着說:“念文,你可別讓我爲難啊,我們送進去一個記者已經很不容易了。你又沒我們臺裡的工作證,這很爲難。”
壞就壞在顧耀爲反對顧念文去災區,所以不僅把她的證件沒收了,也沒有一些相關的手續文件。就算顧念文到了那裡,也沒辦法進去。
顧念文一聽,臉上表情垮了,叫道:“不能進去我來幹什麼啊!”
薛岐淵面無表情地說:“下了飛機你可以直接回N市,機票錢我好心幫你報了!”
“誰說我要回去了?我顧念文是不會被打敗的,到了再想辦法,哼!”她氣呼呼地說完,心裡覺得這口氣不能吞下,於是張嘴說道:“薛臺,您也老大不小的了,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一下漂亮、美貌於一身的姑娘啊!免得你爲咱們年輕人平均結婚年齡拖後腿!”
薛岐淵哼道:“男人結婚早晚無所謂,不過女人就不同了,顧小姐現在也到了恨嫁的年齡了吧,27歲還沒有一個男朋友,我看不是別人的問題,而是你顧小姐的問題了吧!”
顧念文氣壞了,27歲還沒有男友,的確是她的一個硬傷,雖然她天天跑新聞忙的很,是個工作狂,可她還是希望工作之餘能夠有個男人疼愛。老爸顧耀也爲她的婚事憂心很久,不過見的對象大都是人家不滿意,覺得她沒有女人味兒,所以婉言拒絕。
看上她家世的,她又不滿意,覺得嫁給這樣的男人以後總要提心吊膽多不好?反正就這麼給耽誤下來了,一不小心就步入了剩女的隊伍中。
程一笙心想這顧念文真是不會挑問題,拿自己最不行的比人家比較不行的。像薛岐淵絕對不愁娶不着老婆,可顧念文就不同了。
程一笙有心幫顧念文一把,順便逗一逗薛岐淵。唉!沒辦法,她又要冒壞水了。
她對兩人說:“我說你們,要不湊成一對吧!這樣你們的問題就都解決了!”
“誰要跟她湊成一對!”薛岐淵先反應激烈地說。
原本顧念文也是要反對的,不過薛岐淵這樣一說,顧念文就想到了以前兩人“戀愛”時的情形,她便笑着坐過去,坐到了薛岐淵的身邊,偎在他身邊說:“我看一笙姐提議的很好,我們就湊成一對吧,好不好?”說着,她還給薛岐淵拋個媚眼。
薛岐淵只覺得身上發抖,忍不住抖了一下,往窗邊靠去,警告她說:“你要是再這樣,小心我把你扔下飛機!”
顧念文得意地說:“錢是我出的,要扔也是我扔你!”
這回爲表示感謝,所以顧念文包下了整個頭等艙,供薛岐淵一行人乘坐。
薛岐淵猛地站起身,把顧念文嚇了一跳,他把顧念文往邊上一推,顧念文沒有防備,嚇了一跳,叫了一聲。
薛岐淵趁着她露出的空隙走出去,說道:“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我要你有什麼用?”
說罷就往外走。
顧念文問他:“你幹什麼去?”
“衛生間,你想跟就跟着!”薛岐淵心中想着扳回一局,所以說了這麼一句。
顧念文是誰啊?那就是個混不吝的,她立刻興奮地站起身說:“好啊,一起去!”
反而是薛岐淵放不開,只見他以最快速度消失在門口。
他一走,機艙裡的同事們都笑了起來,程一笙也忍不住笑了。
顧念文挑了挑眉說:“跟我來這套,你還嫩點,我豁的出來,你豁的出來嗎?”
從衛生間回來後,薛岐淵爲躲顧念文,沒有再坐回原處,而是坐到了同事們的中間,怕顧念文過來。
殊不知這正合顧念文的意,她本來就想跟程一笙聊天的。
“一笙姐,你說我怎麼就找不到個男朋友呢?”她小聲問。
程一笙好笑地問她:“你還真在乎這個?”
“當然了,我能不在乎嗎?我都27了啊!”顧念文嘆着氣說。
“現在男人啊,大多喜歡有女人味兒的,像你這樣率性的,喜好的偏少,不過我不建議你改變自己,如果真有喜歡你的,那纔是真正的喜歡!”程一笙說道。
“我也是覺得呢,現在男人們也都太膚淺了,一笙姐你這麼一說,我心裡就有底了。像那些膚淺男,我也不屑於去嫁。”顧念文信誓旦旦地說。
“我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那一位!”程一笙無異於插手顧念文的事,畢竟以前發生過那麼多的不愉快,再說顧耀對殷權和自己又抱着敵視的態度,當不成朋友,現在這樣足以了。
“嘿,謝謝!”顧念文說。
她的想法跟程一笙不同,她是巴不得地想跟程一笙當朋友,那可是她的偶像啊!她就想成爲程一笙那樣聰明的女人!所以在飛機上,顧念文纏了程一笙一路。
薛岐淵都替程一笙煩,本想談點工作的,也沒談成,只能作罷。爲此他看顧念文是更不順眼。
下飛機後,一行人又坐上了車,薛岐淵爲避開顧念文,特意把她安排在和工作人員一輛車上,以工作爲由,他和程一笙坐一輛車。
顧念文被氣得雞飛狗跳,要跟薛岐淵決鬥,薛岐淵只涼涼的給她一句:“你是讓我叫人把你打包送回去還是通知你父親來接你?”
一句話說的顧念文偃旗息鼓,乖乖地坐上了大巴車。
程一笙上車後問他:“你真是不憐香惜玉,怪不得沒女人跟!”
薛岐淵白她一眼問:“你願意陪她聊一路?我做了惡人,你還不感激?”
程一笙扁扁嘴沒有說話。
薛岐淵拿出要處理的工作說:“快點吧,本來飛機上都要忙完的,現在只有路上這些時間了。”
程一笙看看窗外說道:“我還想看風景呢!”
“外面灰禿禿的,有什麼風景可看?”薛岐淵打開文件夾,也不管她願不願意,開始說起了節目的事。
程一笙沒辦法,只好配合他一起工作。
還好到達目的地之前,工作處理的差不多。
天黑的時候,一行人到了受災地,這裡明顯冷了很多,不過還好大家都有準備。程一笙沒有穿旗袍,這次裹起了羽絨服戴了頂毛線帽子,一張臉差點給埋到領子和帽子裡,可見有多冷。
大家都下車了,在外面等着看能不能進去。薛岐淵到前面去交涉。
這裡站了不少的人,都是想來救災或是採訪或是捐東西的。這個地方也有些雪,只是不厚,很薄,車子目前只能走到這裡。
程一笙自拍了一張照片給殷權發了過去,殷權收到她的照片不由笑了,給她回了一條,“哪個動物園的熊跑出來了?”
程一笙氣的給他發過去一堆錘子砸腦袋的小人兒。
她的回覆引來殷權一陣大笑。鄭彥廷心想着馬上就要見客戶了,這笑什麼呢?不由伸頭過來看,也跟着笑了,說道:“這照片難得啊,姐夫給我傳過來吧!”
殷權立刻把手機移開,說道:“這是私照,不能外傳!”
“我不是外人啊!”鄭彥廷忙說。
“這照片只能老公可以有!”殷權霸道地說。
鄭彥廷無語了。
由於天色太晚,所以他們只能在附近住下,等一晚明早再說。不過還好由於裡面物資緊缺,東西都送進去了。
程一笙等人進了旅館,顧念文說:“這旅館真是夠破的啊!”
薛岐淵沒好氣地說:“有地兒住就不錯了,你沒看不少人都住車上呢?房間緊張,大家都擠一擠!”
“哎,我跟一笙姐一間!”顧念文趕緊說。
“你就別想了,一笙和阿莎一間!”薛岐淵說。
阿莎是保鏢,所以必須要跟自己保護的人一間。越是這個時候她就越不能掉以輕心。所以她沒客氣,笑着對顧念文說:“顧小姐,對不起啊!”
顧念文自然也知道這個情況,所以只能不高興,說道:“那我跟誰一間啊?”
這次出門,就程一笙跟阿莎是女的,連小楊都沒帶。其餘全是男的,所以阿莎落了單。
薛岐淵說:“你自己住一間!”
顧念文一聽就急了,說道:“我一個人住害怕!”
要是酒店也就算了,這種小旅館門都是木頭的,一踹就開。再說這裡人又雜,誰知道半夜會不會進來什麼人啊!
“要不我找個男人和你住一間?”薛岐淵挑了挑眉問。
程一笙一看,幾位男同事都躍躍欲試,不由想笑。顧念文不是沒市場嘛,這不是很招男孩子喜歡?
“不行不行!”顧念文又說。
“那你要怎麼辦?真麻煩,不然你回去吧!”薛岐淵沒好氣地說。
“大晚上你讓我一個人回去?是男人嗎你?”顧念文哼道。
她看向程一笙說:“一笙姐,能不能讓我跟阿莎擠一起睡啊!”
程一笙看向阿莎,她是不能下這個命令強迫阿莎的。
阿莎也不想自己主子不高興,所以說道:“好吧,咱們擠一起!”
“哦,太好了,謝謝你阿莎!”顧念文跳脫地跑過去抱阿莎的脖子。
阿莎真不習慣和人這麼親近,表情十分的僵硬,雙手都不知道放到哪裡了。
程一笙無奈,先進了自己的房間。這裡的條件是很簡陋,這其實還是其次,關鍵是太冷了。沒暖氣不說,也沒空調。
這裡倒是集中供暖,只可惜大雪壓斷了電線,壓塌了不少的房子,所以造成電路中斷。就連喝的水都是用柴燒出來的。條件十分的惡劣。
阿莎問道:“顧小姐,您當記者這麼長時間還沒去過條件惡劣的地方?”
顧念文嘴快地說:“沒啊!”等說完了,她纔不好意思地說:“我才發現啊,我居然一直都沒去採訪過困苦的地方!”她搖着頭說:“真是不應該、不應該!”
薛岐淵在門外叫:“大家出來吃飯吧,大鍋飯,一起吃!”
三個人出來後,大家都聞到大鍋菜的味道了。顧念文說:“怎麼聞着一股燒木頭的味兒?”
薛岐淵說道:“就是柴禾燒出來的!”
“啊?那怎麼吃?”顧念文問。
“你不愛吃就算了!”薛岐淵也不理她,率先坐了下來。
“有沒有面包火腿腸?”顧念文問。
“你自己怎麼沒帶?”薛岐淵反問。
“飛機上有吃的,我幹嘛要背那些東西?”顧念問反問。
“我們也沒帶!我看你是來度假的!”薛岐淵懶得理她,去看程一笙,他是想着把她叫一邊,然後給她些吃的。
不過程一笙現在已經吃上了,還跟同事們有說有笑地聊天。薛岐淵心裡明白,程一笙不是那種受不了苦的女人,更不是搞特殊的女人。
顧念文見沒人理她,她也沒再說什麼,坐到一旁吃飯,味道很不好,她一再皺眉,但是沒有說什麼。
吃飯問題一頓兩頓可以將就,但是晚上賊冷賊冷就沒辦法了,N市的冷比起這兒來差多了,再說又沒暖氣,真是受死罪。薛岐淵擔心女人們會冷,所以讓她們每人都是蓋兩牀被子。
可即使是這樣,程一笙也還是受不住,冷的不行。凍了很久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第二天一早,程一笙就覺得不太舒服,頭重腳輕,鼻子發堵,沒有精神。她心裡暗想不會是要病吧,她都多久沒病過了?
阿莎身體好這點冷不算什麼,再惡劣的環境她都能適應過來。顧念文因爲和阿莎一起睡的,兩個人體溫本就比一個人高,所以這算是歪打正着了。
薛岐淵早早的就去交涉,看今天能不能進去,他又給譚記打了電話,譚記說裡面情況比較惡劣,雪還在下,現在已經不讓非救援人員進了,包括記者。
薛岐淵馬上也得到了對方肯定的回覆,並且說近期要大面積的下雪,希望在此聚集的人羣趕緊撤離。
沒辦法,薛岐淵只好又返了回來,說道:“走吧,回去吧!”
他看到程一笙臉色不太好,便問她:“你有沒有事?”
程一笙搖搖頭。
薛岐淵沒有再說別的,看向大家說:“最近要大範圍降雪,我們抓緊時間趕路!”
人員安排還是按來的時候安排的,坐上車後,薛岐淵才問程一笙:“你臉色這麼差,是不是不舒服?”
程一笙把頭歪在一邊說:“昨晚太冷了,可能要感冒,我剛剛已經喝了感冒藥預防一下!”
“要不要先去醫院給你看看?”薛岐淵問。
“不用了,我只是頭疼,沒有發燒,先趕路吧。要是下起雪來,我們就要困在這裡了!”程一笙說道:“我先睡會兒!”
薛岐淵把車上的靠墊給了她,讓她靠的舒服一些。他的車一向不弄這些東西的,還好知道她要坐車,所以有些準備。車裡有吃有喝,這些不成問題。
程一笙不舒服,再加上車裡暖風開的很大,比較暖和,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薛岐淵利用這會時間忙工作,一時間車裡很安靜。
坐在前面的鐘石有點擔憂地時不時看後面的程一笙,見她睡的安穩,也沒有去打擾她。
時間已經是上午九點了,這個點天早已大亮,可是現在天色昏暗,陰沉得厲害,果真是有大雪的樣子。
預料的不錯,車子沒有開多長時間,就下起了鵝毛大雪。這裡本來沒有下雪的,現在下了雪說明降雪範圍擴大了。真是讓人鬱悶。
薛岐淵心中有隱憂,他拿手機看了一個降雪情況,機場那邊倒是還沒事,希望能在雪大之前趕到機場,立刻回N市,否則她的病要鬧起來,那就麻煩了。
大概都知道降雪要擴大,所以滯留在當地的車輛都開始往回返,高速公路上車很多。
薛岐淵又看了一眼程一笙,發現她的呼吸有些重,臉色有些發紅,難道是暖風開得太高?他不由將暖風稍稍調低一些。
路程快開到一半的時候,路面明顯難走起來,司機爲了安全不敢把車開得太快。鍾石心裡有點急,但也沒辦法。萬一發生了交通事故,那更不好。
前面發生一聲劇響,也不知道怎麼了,司機看到前面的車子開始減速,他也趕緊減速,前面的車子突然停住了,他立刻踩剎車,可是路實在太滑了,所以車子向前滑行了一段距離,還是與前面的車子追尾了。
薛岐淵已經下意識地把手臂擋在程一笙的前面,雖然追尾情況不算嚴重,可是後面的車也頂了上來,薛岐淵用力將程一笙固定在椅背上。
如此大的兩次衝擊力,程一笙醒了,她昏昏沉沉地睜開眼問:“怎麼了?”
“發生連環追尾了,估計我們一時半會兒走不了!”薛岐淵嘆氣說。
“哦!”程一笙又閉眼睡了。
薛岐淵看她一眼,沒有在意。他下車看前面的情況,也不知道發生了多少車的連撞,總之前面堵成一片看不到頭。剛纔的響聲那麼大,估計前面肯定發生了不小的車禍。
薛岐淵嘆了聲氣坐回到車裡,司機說道:“薛臺,要不要關上暖風?不然萬一堵幾個小時,油該不夠用了。”
薛岐淵看眼程一笙,發現她的臉越來越紅,不由說道:“別關!把溫度再調低一些!”
鍾石現在正用電話聯繫自己人,看看從最近的口安排車多遠可以下了高速?他知道這種情況一等就要等很久,他看太太的身體很虛弱,拖上幾個小時可不是什麼好事,不然的話就從市裡穿。
幾個電話打完,薛岐淵問他:“怎麼樣?”
“不行,最近的口離這裡也太遠了,走過去時間太長,太太肯定受不了!”他看看天氣,漫天的鵝毛大雪,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
“那現在怎麼辦?拖時間久了沒有油,車上就太冷了。”薛岐淵說道。
“我已經讓人往這邊送油了,保障車上暖風可以不斷,隨身也有藥,維持一下還不成問題,只要太太不病起來就行!”鍾石說。
“沒想到會趕上這樣的情況!”薛岐淵嘆氣。
“我已經叫了直升機,可惜離這邊太遠,一時半會兒趕不到,以備不時之需吧!”鍾石說。
“要是一堵二十多小時,你的直升機就有用了!”薛岐淵說。
“就看這個天氣了,一下一天的話,直升機也過不來!”鍾石說着,嘆了聲氣。
薛岐淵又拿手機說:“我安排臺裡,把她的節目調整一下!”
這要是一時半會兒回不去,她又病了,節目怎麼錄?
又是兩個小時過去了,程一笙一直在睡,現在開始咳嗽了,薛岐淵對鍾石說:“她這一睡一個上午,不太對勁啊!”
鍾石也說:“我看太太臉色越來越紅,不太正常,會不會發燒了?”
他的話音剛落,薛岐淵的手就放上她的額頭,鍾石趕緊別開視線,裝沒看到。他不可能去做這個動作,要是殷總知道了要剁手的,這種風險還是由薛岐淵來做吧!
薛岐淵說:“壞了,果真發燒了,這麼燙,肯定是三十八度以上!有沒有退燒藥?”
“有!”鍾石說着,忙翻。他心裡也急了,這時候發燒可真要命,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
他找出了退燒藥,薛岐淵叫程一笙,“一笙、一笙?”
程一笙沒有一點反應,他不得不拽着她的手臂叫道:“一笙,一笙?”
程一笙還是沒有反應,薛岐淵用手去拍她的臉,聲音也大了不少。
程一笙沒有一點反應,他說:“壞了,這是昏迷了,千萬別是肺炎!”
鍾石也急了,這可是要命的,病一場還能交待,如果太太人沒了,他也不用見殷總去了,直接自殺好了!
“怎麼辦?”薛岐淵看向鍾石問。
鍾石說:“我這兒有退燒針,先打一針!”
“好吧!”薛岐淵心想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先退了燒,希望不是肺炎。
鍾石讓阿莎過來,給太太打針,顧念文也跑過來幫忙。
車裡的三個大男人都站在車外,圍着車子,還好車膜顏色深,從外面看不到裡面。
薛岐淵給臺裡打電話,要求要詳細的數據,看這雪什麼時候能停?他又給熟人打電話,迅速疏通這邊的路。
鍾石接了個電話看向他說:“咱們想去也不可能了,回去的路上也發生了連環車禍,兩邊都堵了!”
薛岐淵用拳頭狠狠地砸了對面的車,說了一句:“Shit!”
車子裡的人想開罵,但是看了看鐘石,一臉的凶神惡煞,顯然不是善類,縮了縮脖沒敢吭聲!
打完了針,阿莎出來說:“剛剛打針的時候太太醒了一下,我告訴她有可能是肺炎,她說不要告訴殷總!”
鍾石點了點頭,他也不想告訴殷總,畢竟殷總人在國外,怎麼趕回來?想趕到這裡,估計要用兩天的時間,等到了他肯定把太太運出去了!
薛岐淵心想,程一笙怕疼是真的,那麼叫都沒醒,打針果然醒了!不過這樣看來,真是昏睡了,情況不太好!
兩個人本來期望這退燒針打了,燒怎麼也能暫時退下去,可是沒想到退燒針打了,燒卻沒有退下的跡象。
兩個人都急壞了,鍾石說:“再這樣下去可不行,必須馬上想辦法!”
薛岐淵說道:“不然的話咱們輪流抱着她走到最近的下高速口,你讓車在那裡等着?”
鍾石心想他敢抱太太嗎?他沒那個膽量啊,可是與其回來沒命,還是剁手保命的好吧!於是他咬牙含淚答應了。
鍾石打電話安排,薛岐淵則讓阿莎給程一笙把帽子戴好,羽絨服穿上。
這時候,程一笙的手機響了。鍾石心裡咯噔一聲,千萬別是殷總啊!
阿莎說道:“是T市莫少來的電話!”
“我來接!”鍾石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他腦子裡想的是T市離這裡不算遠,或許莫習凜能夠有辦法呢?只要有一絲的辦法,他也不會放過。
他很清楚,抱着太太走那麼遠不是一個好辦法,萬一再次受寒,那可是致命的!
莫習凜是看到電視上才知道程一笙到了災區,他原本沒想給她打電話,可是瞭解到那邊的情況又得知下雪面積擴大之後,他不放心就給她打了一個,看她在哪裡?有沒有麻煩?
“喂,莫少?”鍾石叫道。
“一笙呢?她在哪裡?”莫習凜一聽接電話的不是程一笙更不是殷權,他就覺得事有蹊蹺。
“莫少,我們太太被困在高速公路上了,最麻煩的是她現在發着高燒,又伴有咳嗽,可能是肺炎,人已經昏迷了,不知道您有沒有辦法?”因爲是有求於人,所以鍾石說的很客氣。
莫習凜一聽就急了,立刻說道:“你們的位置在哪裡?我在附近有直升機,可以立刻趕過去,我會帶上醫生,你讓她注意保暖!”
鍾石心裡別提多高興了,他馬上說道:“謝謝你莫少!”
“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你馬上準備!我們馬上就到!”莫習凜說道。
莫氏這次爲了豎立良好的形象,也在積極地救災,並且出了架直升機往裡運送救災物品,莫習凜則在附近出差,離這裡不遠。
他顧不得手頭的生意,馬上就過去,然後乘坐直升機,去指定地點救她。
衆人被困在高速公路上很苦,還好現在雪已經停了。不少人都怕車上沒油所以下車來活動活動取暖,不敢開空調。
天上出現了直升機,大家都仰着頭去看,不少人猜想這直升機肯定是趕往x縣的,可是沒想到直升機卻往這邊飛來了。大家還猜呢,是不是有人受重傷了?可是以前高速路上多慘烈的事故都有,也沒見過直升機來救人的啊!
高速公路上沒有直升機停的地方,所以只能停到高速公路旁的一片空地上。
薛岐淵抱起程一笙就往那邊走,鍾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條件的情況下,他還是別抱太太的好,免得以後讓殷總知道了,和他產生嫌隙。反正薛岐淵跟殷總也不可能關係好到哪裡去,就讓殷總一直恨着吧!
莫習凜迎了過來,叫道:“一笙、一笙?”
薛岐淵說:“不用叫了,已經昏迷了!”
“她的身體不是一向不錯,怎麼會弄成這樣?”莫習凜問道。
鍾石也不明白,轉過頭看向阿莎,阿莎說道:“昨晚太冷了,我跟顧念文擠一起還覺得冷,估計太太一個人睡肯定更冷!”
“你們沒有取暖設備?”莫習凜不可思議地問。
誰哪知道那邊那麼艱苦,誰也不可能帶個電暖氣去是不是?再說也沒電,如何取暖?
沒人說話。
莫習凜氣道:“趕緊上了飛機,先讓醫生檢查一下!”
薛岐淵加快幾步,將程一笙抱上飛機。
莫習凜還是很細心,給找了位女醫生,醫生先是聽了程一笙肺部情況,說道:“有雜音,多半是肺炎,要馬上去醫院!”
莫習凜說道:“這裡離T市近,先去T市的醫院吧!”
鍾石說:“剛纔打了退燒針,可是燒似乎沒有退!”
醫生說道:“如果真是肺炎,單純的退燒恐怕不行,必須要輸液才行!”
幾個人上了飛機,飛機立刻向T市飛去,莫習凜已經讓人等候,確保到了醫院立刻進行診治。
T市是莫習凜的地盤,鍾石已經快速權衡了一下,飛到N市再治是來不及的。如果隨便找一間醫院他也不放心,畢竟肺炎不算是小病,弄不好會發展成併發症或慢性病,到時候就算沒有生命危險,殷總回來也會把他劈了的。
與其那樣還不如聽莫習凜的,好歹莫習凜可以安排最好的大夫,最好的病房!
直升機很快就抵達了T市,降落的地方是醫院的樓頂平臺,這裡最方便。樓頂已經有不少醫護人員等候,莫習凜的手下也站了不少待命。
一路上,薛岐淵都在叫程一笙,不斷地對她說:“一笙,堅持,馬上就到醫院了!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他臉上的焦急誰都能看得到,鍾石也煩,別過頭去看外面。莫習凜的嘴緊緊地抿着,一臉的寒意。
下了飛機,薛岐淵把她放到擔架上,由醫務人員擡着向樓下趕去,馬上進行治療。
診療室前,有人拿着衣服等候,一看到莫習凜進來,便馬上迎了過來,伺候着莫習凜穿無菌衣,他進去了,鍾石等人被攔在外面。
沒辦法,誰讓這是莫習凜的地盤,裡裡外外都是莫習凜的人,看看自己,阿莎還是勉強帶上的,想反抗都沒有辦法。還好太太病成這樣,莫習凜再怎樣也不會在此刻對太太如何的。
莫習凜親自把程一笙抱下擔架,在一旁看着醫生檢查,雖然他的表情比薛岐淵冷了很多,但是臉上的擔憂還是明顯可以看到的。
站在這裡的無論是醫生還是護士都是醫院裡頂級人員,這醫院又是省級醫院,人家做內科大手術都沒問題,給程一笙看個發燒,顯然是大材小用了。不過莫習凜在一旁親自盯着,沒人敢有怨言,還必須得小心檢查,動作大一些都不敢。
診斷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就是肺炎。在診治室裡就給吊上了水,被推到外面,直接推去病房。
莫習凜把程一笙安置好之後,掃了一眼屋裡的人說:“你們怎麼能讓一個女人去那種環境惡劣的地方?如果這次不是我在附近,她很危險你們知道不知道?”
你以什麼態度跟他們這樣說話的?可是沒辦法,現在還求着他,也只能都忍下了。所以誰都沒吭聲。莫習凜想發脾氣沒人應,這脾氣也發不下去,只好悶悶地看着程一笙,等她醒來。
這時候馮子衡也看到程一笙奔赴x縣的新聞,他心下鬱怒,眼看行動馬上就要開始,她居然給跑了?他在地上走來走去,機會難得,如果放棄這次機會,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機會弄死殷權。
他馬上給程一笙打電話,看她什麼時候回來。幸好新聞裡說了,除了救援隊之外,不讓任何人進去。但是下了那麼大的雪,她怎麼回來?據說機場那邊也要關閉了。實在不行,他開車去接她?
程一笙的手機響了,阿莎立刻向鍾石彙報,說道:“是馮子衡!”
鍾石想都沒想,說道:“先不接!”這個人算是沒搞清底細的人,再說現在太太已經得到了救治,多一個人知道她的情況沒有什麼意義。現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莫習凜瞥了鍾石一眼,他知道這個馮子衡,就是在泰國壞了他大事的那個!他涼涼地說:“這個人可不簡單啊!”
鍾石看看他,沒有說話。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馮子衡不由的有些惱怒,他立刻打給手下,要求查程一笙在哪兒。
Eric還有花月晰在看努哈的武器庫,說實話這算是男人覺得值得炫耀的東西,努哈拿起一把AK—47說:“我可以給你訂製一把熒光粉色的,怎麼樣?”
果真,花月晰眼中浮現出驚喜和崇拜的目光。
努哈給Eric使了個眼色,Eric點點頭,悄悄退了出去,他知道努哈這是要有所行動了。
努哈走近花月晰,對她說:“有沒有興趣跟了我?”
他手中有意無意地摩挲着槍,說的也有些漫不經心。
花月晰頓時清醒了,冷下臉說:“我的目標是殷權!”
她費了這麼大的功夫跑到這裡,眼看馬上就要成功了,她怎麼可能放棄?再說是個女人大概都喜歡像殷權那樣冷清矜貴的。努哈雖然有錢,那也只是個土豪,傻大款,她一個高知女性,還看不在眼裡。
“呵!”努哈笑了一聲,說道:“我不阻攔你找殷權,現在他不是還沒到手呢,你跟我在這兒快活快活,我努哈也不是小氣的人。到時候殷權抓到了,你想找他就找他,如何?”
他一邊說着,一邊掂着手裡的槍,意思很明顯,你在我的地盤,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識相的,最好是配合一些。
花月晰自然沒有忽視他手裡的槍,她垂眸看了槍一眼,再看看武器庫的大門,發現那大門緊閉,想從裡面開,也需要視網膜密碼,她不同意的話,連這個大門都出不去。
花月晰本就不是一個矜持的,再加上她現在根本就沒男人要,很長時間沒有男人了,現在有個健壯的男人也不錯。努哈長的並不難看,就是很明顯的中東大漢,只是有些女人不偏好這款,不過如果作爲一夜露水,這樣的還是不錯。
於是花月晰笑笑,說道:“那你說話算話,那槍我可是要的!”
“放心吧,兩把都行,到時候我教你打槍!”努哈說着,向她走了過來。
殷權與鄭彥廷正在車上,去籤合同,殷權在這裡的行程還有兩天,剩下的就由他來完善,所以鄭彥廷在車上也在問着殷權的問題。
殷權原本正在給他解答,突然殷權不說話了,眼睛看着倒車鏡。
鄭彥廷不解,試探地問:“姐夫、姐夫,你看什麼呢?”
“Lee,找地方把彥廷放下來,讓人掩護他!”殷權嚴肅說道。他臉上的表情很冷,就像是還沒和程一笙認識時的他,帶着一股戾氣。
“是,殷少!”Lee看準人多的地方,開了過去。
他已經發現後面有人跟着,還不知道是敵是友,估計對方應該還顧忌一些人口密集地方不宜下手。
“姐夫,到底發生什麼了?你不告訴我,我不下車!”鄭彥廷着急地說。
“有人跟着我,可能會有危險!”殷權簡單地說。
“那我更不能下車了!”鄭彥廷不是那種有危險就丟下別人的人。
殷權突然看他,目光凝聚了冷意,一字一句,速度很快地說:“你留下有用嗎?會打槍還是會打架?別給我拖後腿,想想你的父母!”
就在他怔愣的時候,車子突然停下,殷權開門,把他推下了人羣中。
“開車!”殷權命令道。
Lee猛打方向盤,鄭彥廷剛剛回過神,車子已經開走了。
後面的車看到這一幕,開車的人說道:“車上下來一個小子!”
Eric說:“不用管他,我們的目標是殷權,這八成是殷權的計,我們抓了這小子,殷權就脫身了!追!”
殷權也是想到了對方的想法,所以纔敢這樣把鄭彥廷扔下的。鄭彥廷是個普通人,這種陣仗顯然是針對自己的。他不能連累別人。一笙的姑姑只有彥廷一個兒子,他還沒結婚,沒孩子,自己怎麼能讓鄭彥廷冒這樣的風險呢?
他要保護好一笙,也包括她的親人。
Lee咬着牙問:“殷總,現在怎麼辦?對方越追越緊了!”
“這附近有沒有政府?”殷權問。
“沒有,這裡已經很偏了,看後面的車,至少有好幾輛,我們要去籤合同的地方是個莊園,那裡只是普通人,恐怕和這些人沒辦法抗衡!”Lee快速說道。
如果是Zach那樣的人還好說,可以求助。但是今天要籤合同的是一個莊園主人的閒置地,對方只是普通人,他把這些人引過去只能傷及無辜。
殷權還沒有說話,後面已經開火了,再看那火力,全是機關槍。
哪怕是見慣大陣仗的Lee看到這一幕也不免白了臉,他咬着牙說:“就是衝着我們來的,有計劃的!”
殷權知道,除了往前走,沒有別的路可走,他問:“前面是什麼地兒?”
“開到頭兒就進原始森林了!”Lee說道。
“進原始森林!”殷權命令。
“殷少!”Lee有些急了。
殷權喝道:“就算我們的人夠了,武器也是白送死,與其這樣,不如進去還能活命!”
如果讓他落到對方手裡,那更壞事兒。萬一對方的目標是一笙,到時候一笙肯定會怕他受到傷害而向對方妥協。還好一笙沒跟着來,這是他唯一值得慶幸的。
殷權目光冷肅,拿着手機給程一笙打了過去,他要做最壞的打算,所以現在他很想聽聽她的聲音。
鍾石本來就擔心殷總打來電話,沒想到殷總真的打來了,阿莎低叫一聲:“是殷總的電話!”然後就把電話塞到了鍾石手中,彷彿拿的是一個燙手山芋。
鍾石把手機拿在手裡也是苦不堪言,不過他的心思和剛纔一樣,不能告訴殷總太太病了。殷總在國外,又不能照顧太太,現在如果得知太太還沒醒,一定會急着趕回國,他還是等太太醒了問問太太再說吧,他也沒辦法安撫殷總。
鍾石咬牙接了電話:“殷總!”
他剛一接電話就聽到裡面熟悉的聲音,怎麼會有子彈聲?他馬上跟着問:“殷總,您怎麼了?”
“一笙呢?”殷權低聲問。
他的聲音很低很低,可以聽出,他在繃着勁兒。
“太太在錄節目,殷總您那裡出了什麼事情?爲什麼會有子彈的聲音?”鍾石着急地問。
如果殷總那邊發生危險,他更不能說太太這邊病了,否則殷總若是因爲擔心出些意外,他怎麼跟太太交待?
“我這邊遇到一批來路不明的人追趕,千萬別告訴一笙……”
殷權剛說到這裡,電話裡傳出一聲尖銳的剎車聲,然後電話裡就戛然而止!
“殷總?”鍾石在手機裡驚呼,臉上十分的焦急。
屋裡的人都已經圍了上來,就連莫習凜都站起來一臉的關注,鍾石趕緊聯繫在那邊的手下,可是沒一個電話能打通的。
殷權那邊因爲躲避後面子彈,車子歪了,所以手機被甩了出去,通話斷了。
車子已經駛到原始森林裡,前面車進不去了,在Lee的掩護下,殷權率手下進了原始森林。
Lee擔心殷權的行蹤是手下人透露的,所以讓大家把手機都扔掉了,一邊躲避子彈一邊往森林深處走去。
鍾石聯繫不上自己人,不知道那邊情況如何,急壞了,連別人問他怎麼了,他也沒理會。
阿莎說:“不是鄭少爺跟着殷總的?他怎麼樣了?”
鍾石聽後,馬上從程一笙手機裡找出鄭彥廷的電話,用自己的手機撥了過去。
鄭彥廷沒事,他已經報了警,正在焦急地等待消息。此時看到陌生的電話進來,他拿起來,木然地“喂”了一聲。
“鄭少爺?你跟殷總在一起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鍾石語速很快,一句跟着一句。
鄭彥廷一聽電話裡是程一笙的保鏢,立刻高興地說:“太好了,總算聯繫上你了,我不敢給一笙打電話。剛纔我們打算去籤合同的時候,一羣人在追我們的車,姐夫爲了避免誤傷到我,所以把我推下車了。現在他們怎麼樣,我也不知道。”
他哪敢給程一笙打電話啊,她要是聽了不得瘋了?他也不知道她保鏢的電話,所以正在着急。
“殷總說了對方是誰的人嗎?”鍾石問。
“沒有!當時後面的車比較遠,看不清,但是可以看出後面跟了好幾輛,我當時看了,車速太快,看到的也是生面孔!”鄭彥廷說完,跟着說:“我已經報警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所以現在正在等消息!”
“我知道了,鄭少爺您等我電話!”鍾石掛了電話,馬上部署手下趕往那邊去支援。
現在別人都聽明白了,殷權被人追殺,對方意圖不明,屋裡人的表情都十分的凝重,看向還在熟睡中的程一笙,如果殷權有一點事情,這個女人可怎麼辦?或許他們知道,她會堅強的活下來,因爲還有孩子,但是殷權這樣慘烈的去了,程一笙很可能獨身一人,誰也不會再近她的身。
很奇怪,現在居然沒有一個人希望殷權有事,雖然他們是殷權的情敵,平時巴不得殷權死掉。
莫習凜主動地給自己的人打電話,去支援鍾石的人。
薛岐淵失神地說:“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程一笙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鍾石低頭一看,說道:“這個馮子衡,真是陰魂不散。”
“他在這個時候總打電話,是不是要試探什麼?”莫習凜突然說。
鍾石愣了一下,看向莫習凜問:“你的意思是說,這事兒跟馮子衡有關?可是他的手怎麼可能伸那麼長,伸到那裡去?”
莫習凜冷哼一聲,說道:“當初你們也沒想到他的手可以伸到泰國去吧,能從我手中搶人,實力不弱。再說那幾天他躲的也很不錯,我根本就找不到他!”
鍾石的神色凝重,薛岐淵說:“你不妨試探他一下,接了電話就說一笙還在x縣,如果他趕過去了,那多半是有問題!”
鍾石在想這事兒的可能性,說話間電話已經停了,可是隻停了一瞬,又馬上亮了起來。
鍾石一狠心,把電話接了起來,“喂?馮先生!”
“一笙呢?一笙怎麼不接電話?”馮子衡的語氣不太好。因爲他現在心裡正急,可不能讓Eric和努哈搶了先去。他必須先得到一笙,帶出國外。 wωw¸TTkan¸℃o
“太太正在錄節目!”鍾石說道。
“錄節目?錄什麼節目?她不是要回N市嗎?現在走到哪兒了?”馮子衡問。
能接電話就是沒在飛機上,難道走的是高速?
“太太沒有回N市,她在x縣裡!”鍾石說道。
“她瘋了,那邊沒有電,她晚上怎麼睡覺?你們就這麼由着她胡來?”馮子衡着急起來,質問鍾石。
鍾石心裡不屑,心想着你是哪根蔥?憑什麼管我?嘴上卻沒有說話。
馮子衡也意識到自己語氣上有點不妥,於是聲音低了下來,說道:“x縣那邊不是不讓人進了?她怎麼進去的?”
這是在懷疑。
鍾石說道:“裡面有電視臺的一線記者,提前打好了招呼的,再說當地也願意讓太太進去!”
馮子衡不疑有它,程一笙的名聲在一個縣裡當然是大得不行了,他略想了一下,才說道:“好,我知道了!”
電話掛了,鍾石說道:“我看馮子衡多半有問題,他的語氣相當急切。”
莫習凜說道:“現在還是不要告訴他一笙和我們在一起。馮子衡人在這邊,沒準那邊還有別人,他這麼急,顯然是在爭取時間。我們看後面誰給一笙打電話就行了!”他說到這裡,看了程一笙一眼,對鍾石說:“另外,一笙的病情還不穩定,現在燒退不下來,我看這事兒先瞞着她,等她退了燒,病情穩定一些再說,你看如何?”
鍾石點頭,他也是這個意思,殷總那邊生死不明,太太這邊要是出了事,那更不行。他轉過頭對阿莎說:“你注意着點,不要說漏了!”
阿莎立刻點點頭。
馮子衡現在已經決定開始籌備物資打算以捐贈的名義進入x縣,他想辦法把程一笙騙出來,然後再把她帶走。他已經清楚程一笙身邊有多少人,在這裡動手方便,如果等她回到N市,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了。還好殷權出國帶走了一部分人。
程一笙這場病生的還是很巧,她在T市,有莫習凜在,反而比N市安全一些。
莫習凜也已經讓自己的人將這裡圍成了銅牆鐵壁,不管馮子衡用什麼辦法,也不可能從這裡把她帶走。
努哈跟花月晰春風一度之後,本想着收穫成果的,但是他一聽說殷權沒捉到,反而讓他進了原始森林,不由把手下怒罵一頓,“一羣蠢貨!”
花月晰也急了,她叫道:“你真夠笨的,這都能讓殷權跑了,我也要進去!”
努哈選擇這裡下手也是因爲他篤定殷權不敢進原始森林,他想要殷權走投無路束手就擒,可沒有想到殷權哪怕進了原始森林也不等着讓他們捉。
努哈本就心情不好,再加上花月晰在這兒說了讓他不快的話,他立刻瞪着她說:“你想進去送死,我成全你!”
“那現在怎麼辦?你說了給我逮着殷權的!”花月晰蠻橫地叫。
努哈陰狠地說:“當了我的女人,你還想跟別的男人?那簡直就是笑話!”
花月晰看向他,指責道:“你說話不算數!”
努哈懶得跟她廢話,直接命令手下,“把她帶走!”
兩個壯男一左一右架住花月晰往外走,根本就容不得反抗。
花月晰氣壞了,又是踢又是打的但是沒有一點用。
Eric問:“現在怎麼辦?不然進原始森林裡去搜人?”
努哈搖頭說:“那裡只能去送死,我的人對這裡地勢瞭解都不敢進去,殷權這次是活不成了!”
“那我們怎麼威脅程一笙?難道你要空手套白狼?”Eric問他。
“現在除了這樣,還能有什麼辦法?”努哈沒好氣地說。
Eric嘆氣,說道:“好吧,我先去歇會兒,忙活半天白忙,你倒好,還樂呵一痛!”他轉身溜達出去了。
努哈氣道:“你們都給我把守着外面,要是看到殷權出來,馬上給我把人抓住!”
到現在他也認爲殷權沒有膽量進原始森林,肯定是在裡面躲着,等外面沒人了再出來。
Eric回到房間後,把心腹叫了進來,他將一部黑色的手機遞過去說:“修好,裡面的東西要都保存起來!”
這部手機,赫然就是被殷權不小心甩到窗外的手機,只可惜手機已經摔壞了,不亮了。Eric偷偷把手機撿回來,手機修好,到時候他就可以用這部手機給程一笙打電話,說殷權在他手中,讓程一笙就範!
這比努哈的空手套白狼可有用多了。
程一笙終於醒了,清醒後她看到四周的環境就知道自己在醫院時,再看到莫習凜她便意外了,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薛岐淵主動解釋道:“這是在T市。當時你發了高燒,我們被困在高速公路上,還好莫少的直升飛機在附近,所以把你就近送到了這裡!”
“直升飛機?”程一笙不可置信地反問了一句。
“是,直升飛機!”莫習凜看程一笙的表情很是可愛,瞪着大眼睛,吃驚的樣子。他不由的又補充了一句,“當時還有不少人拍照的!”
“不是吧,真的?”程一笙馬上看薛岐淵求證。
薛岐淵想到那麼多的破事兒,心裡煩,沒心情逗程一笙,於是對她說道:“沒有,當時離的遠,拍也拍不清楚!”
那時候她燒成那樣,誰知道有沒有人拍照啊!
程一笙鬆口氣,瞪了莫習凜一眼。她接着再看到輸液瓶,然後看自己的手,叫:“爲什麼不給我扎置留針?那樣我每天都要扎一針!”
剛纔她昏迷,根本沒有痛感,還不趁這個時候扎置留針?這樣不用天天扎針了!
薛岐淵和莫習凜都忍不住笑了,莫習凜還故意地說:“這下你完了,你還要輸七天的液,要不明天你忍痛扎置留針?”
她不要,據說置留針比普通針要疼多了,可是天天扎針又很痛,她無比的糾結……
薛岐淵心疼她,對她說道:“置留針也容易跑,要是跑了針,你還得重新紮針,我看還是天天扎吧!”
程一笙的臉皺成了一團,說道:“我要扎七天,是肺炎?”
她心裡有數,一個小感冒,至於弄直升機?再說鍾石那裡藥都齊全,又給她打了退燒針,怎麼可能退不下燒來?
“是!”薛岐淵說道:“你好好養病,我已經給臺裡打好了招呼!”
“好吧!”程一笙當然愛惜自己的身體,早好早點不輸液。所以她是最聽話的那個病人。
晚上的時候,陸淮寧行色匆匆的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
程一笙驚訝地瞪大眼睛問:“你怎麼來了?”
陸淮寧笑,“很意外嗎?我也是想去x縣的,可惜那邊機場關閉了,我只好到臨近的T市順便談筆生意,莫少說你病了,我當然得看看你!”
莫習凜和陸淮寧之間有合作?這個念頭在程一笙腦中過了一遍,不過涉及到這種事情,程一笙不方便問。上次陸淮寧跟白斐藍錄節目,跟莫習凜熟識了也不意外。
其實陸淮寧是鍾石通知的,在國外陸淮寧的能力不小,所以他想讓陸淮寧幫忙救殷總。現在只要是有可能救殷總的人,鍾石都不會放過。
陸淮寧自然會保密,所以才編了一通理由。他過完年還未來及離開N市,他本打算近兩天就走的。
“咱們可以鬥地主了!”程一笙笑着說。
莫習凜立刻叫道:“拿副牌來!”
程一笙瞪眼,“你幹什麼?”
“你不是要鬥地主的?”莫習凜一本正經地說。
程一笙氣,“我就是開玩笑!你還來真的?”
莫習凜就是故意的,想到後面她要承受的痛苦,他希望她現在能多笑笑。剛纔他的手下已經把那裡的地形圖發給了他,他一看心就涼了,如果殷權沒被抓,那也是進了原始森林,而那裡進去的從來就沒有出來過的,殷權這次是凶多吉少了。他也好奇,究竟是誰這麼跟殷權過不去?
馮子衡有這麼大的能耐?背後的人又是誰?
晚上睡前,程一笙有點心不在焉了,她當然是想給殷權打個電話。原本兩人就是一天一個電話的,現在她生着病,自然想聽到殷權的聲音了。
阿莎在一旁看着心裡直跳,太太千萬別想起給殷總打電話啊!她覺得自己應該佔據主動,於是她開口說:“太太,您還是早些休息吧,有利於養病!”
“現在睡不着!”程一笙懨懨地說。
阿莎心裡一跳,大家都說好了的,白天全都來找太太說話,晚上別人不方便,只有她在這兒,所以她必須要拖住太太,不能給先生打電話。要是事情砸到她這兒,她可就是千夫所指了!
阿莎又說:“太太您不會是想給殷總打電話吧,您要是打了可就露餡了,到時候殷總一定會從國外趕回來的!”
“哦?爲什麼這樣說?”程一笙擡眼問她。
“太太您忘了?您的鼻音有些重,殷總那麼瞭解您,能聽不出來您病了?殷總最擔心您生病了!”
這話讓程一笙相信了,她嘆聲氣說:“也是的,是我想少了!”她將手機放下,閉上眼決定睡覺養病。
阿莎一見,總算是放下心來,這一關過了!
鍾石等人卻沒有休息,都在房間裡商量怎麼辦。
莫習凜提議說:“不然把原來的卡掛失了,補張卡,設個來電轉接,把電話轉到鄭彥廷電話上如何?”
鍾石嘆氣道:“你說的是個好辦法,不過萬一殷總的電話沒有丟,他在危難時想打電話怎麼辦?”
衆人都不說話,這個提議被否決了!
陸淮寧突然說:“我看還是得用鄭彥廷,如果一笙給殷權打不通電話就讓她給鄭彥廷打電話,她應該不會懷疑的!”
鍾石說道:“也暫時只能這樣了,不知道可以撐多久!”
“能撐七天她病好就不錯了。最關鍵的是七天後若殷權還沒消息,怎麼說服她留在這裡?”莫習凜靠在沙發上說:“據我所知,現在馮子衡已經快到x縣了,他那麼快籌集了物資,顯然是衝着她而來的。我也發現,從N市有大批人分匹去x縣,現在我們最擔心的就是一笙的安全了。我想除了T市,沒地方比這裡安全!”
不錯!雖然N市對於程一笙來講牢不可破,但殷權不在這裡,人手又被鍾石調出去一大批找殷總,所以N市現在不那麼安全了。她目前只能暫時呆在T市!
薛岐淵說道:“工作方面,倒是可以安排在這裡錄製。可我擔心,她的家人怎麼辦?她的孩子們呢?”
莫習凜說道:“我看還是趁這個時候馮子衡沒有反應過來,把他們都接來吧,就以一笙病了爲由!”
所有人都看向鍾石。
鍾石壓力倍增,一個失誤可能導致不一樣的結局,他腦中快速衡量着。現在他只能相信莫習凜,畢竟莫家還有個莫老太太牽制着莫習凜,不至於像馮子衡那樣無法掌握。他點點頭說:“好吧,我去安排!”
爲說服這一大家子過來,鍾石可謂是絞盡腦汁,不過還好大家都擔心一笙的病,大人走了孩子沒人管也不行,所以只能舉家帶口的去T市。
馮子衡艱難地往x縣前進的時候,殷宗正等人已經到了T市,坐飛機當然比馮子衡這又坐車折騰要快的多。不知馮子衡進了x縣發現這是一場騙局的時候,該是何等的憤怒!
一大家子浩浩蕩蕩到了T市,程佑民和林鬱文去看程一笙,可殷宗正跟白庭軒卻不是個好糊弄的,兩人把鍾石圍住,一起質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一笙得病,還不至於讓一大家子周車勞頓全都趕過來。
鍾石知道這事兒瞞不住,只好如實說道:“殷總在國外被一羣不知是誰的人追趕,現在下落不明!我們正在想辦法!”
殷宗正與白庭軒均是身形一晃,立刻沉默了下來。
屋內一片寂靜,誰也沒有說話。讓兩個八旬老人承受這樣的痛苦,的確是有些殘酷,可這也是家主所要承受的。不過還好兩人都是見慣了風浪的,不會被這件事所擊倒。
相較於殷宗正,白庭軒反應最大,因爲他已經經過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他不想再眼睜睜看着自己唯一的孫子離他而去。所以他冷冷地看了鍾石一眼說:“我的人都在國外,你怎麼不早點說?”
鍾石心中發苦,只是怕兩位老人擔心所以不敢說,現在說也是沒辦法逼的,不說不行了。
鍾石低着頭,咬牙說:“我願意領罪!”
殷宗正擺了擺手說:“現在說這些也沒用,我看還是先解決事情吧,查一查究竟是誰想對付殷權,如果對方只是想捉了殷權,那必定有目的,肯定會跟一笙聯繫的!”
鍾石說道:“太太病了,我沒敢告訴她這件事!”
白庭軒說道:“先讓一笙養好病吧,這樣才能抗得住,如果她有個好歹,兩個孩子可怎麼辦?”
他已經爲最壞情況來打算了,如果殷權真的發生不測,兩個孩子還撐不起來這一大攤子,沒有程一笙,他們兩個老人萬一撒手了,誰來管這一雙子女?殷權的財產,足以令任何人眼紅,到時候不知要發生什麼事。
殷宗正沒說話,白庭軒說道:“我先去安排!”然後幾步走到一旁打電話。
鍾石忙說:“老太爺,我們現在懷疑背後黑手之一是馮子衡,這個人在泰國就很神秘,現在又是衝着太太來的。”
莫習凜接了個電話說:“我已經查到,花月晰現在人在國外,所在的國家就是殷權失蹤的地方!”
如此一來,馮子衡的嫌疑更大了!
鍾石點頭說:“這個馮子衡到底有多大的能量我們還不知道,殷總的人大部分都調到國外去了,所以我擔心N市不安全,纔想把您們接到T市的!”
話沒說透,不過殷宗正當然明白是什麼意思,他斜了莫習凜一眼,哼道:“就算沒有殷權的人,我也不會讓一笙發生任何意外的!”
這個人可是當初在泰國劫持一笙的人,他殷家還不至於讓一個仇人來幫忙!
鍾石心中一沉,薛岐淵及時說道:“殷老,我們也是擔憂程一笙她目前的身體狀況,不能乘坐飛機!”
這下殷宗正沒話了,白庭軒安排完了,走過來說:“就這樣吧,別折騰了!”
殷宗正黑着臉,一言不發。
鍾石又問:“那現在的問題是要不要讓太太的父母知道此事?”
殷宗正說道:“先瞞着吧,他們是普通人,受不了這個!”
陸淮寧在這個時候走進來,看向屋內衆人說道:“我剛剛查了一下才知道,原來Eric也去了那裡,沒準這事兒和他也有關係!”
莫習凜說:“這很有可能,他一直居心不正,不過他的勢力不在那裡,我想可能還有別人!”
鍾石突然說道:“在國外跟殷總有仇的還有個叫努哈的,不過那個人以前我也查過,沒查出在那裡有勢力,否則的話殷總就不會選擇那裡作爲投資地了!”
白庭軒說道:“這些我去查吧!”
程一笙今天精神好了一些,燒也退了些,她的手機響了,鈴音正是她的熟悉的,專屬於殷權號碼的那個聲音。程一笙笑着說:“看吧,說着殷權,他就來電話了!”
阿莎只覺得一陣毛骨悚然,瞪大眼睛盯着電話,難道殷總脫險了?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給太太打電話?
程一笙接聽了電話,聲音輕柔地叫:“喂,殷權!”
當着父母的面,她不好意思叫“老公”二字。不過這名字叫得熱度也夠意思,顯然表明了她很想他!
電話那頭當然不是殷權,而是修好殷權手機的Eric,他有幾分狂放地笑着說:“殷權?這輩子能不能再看到他,就看你的表現了!”
程一笙當即坐了起來,表情變得十分凝重,她清冷的聲音質問着,“Eric,怎麼會是你?殷權的手機怎麼會在你的手中?”
阿莎的眼睛猛地一跳,幾乎想都沒想到跑出去跑到鍾石呆的那個房間,不管不顧地說:“不好了,Eric用殷總的手機給太太打電話了!”
一屋子人都嚇了一跳,全都顧不得說話,跑到程一笙的病房裡去。
此時的程一笙面色已經大變,之前還因爲發燒臉是紅的,可是現在面色已經呈慘白色,看起來很是爲她擔心,她會不會支撐不住。
“Eric,你什麼意思?殷權怎麼了?”程一笙已經意識到殷權沒給她打電話,可能有什麼意外了!
莫習凜和其他衆人都是頭一次看到一個人的臉由紅瞬間變成慘白,心中都是一緊。
“我用殷權的手機給你打電話,他當然是在我手裡,我想怎麼對他就怎麼對他,我正在想,是把他千刀萬剮了還是把他扔到女人堆裡呢?”Eric哈哈大笑地說。
“你想怎麼樣?”程一笙第一想到的自然是Eric的要求了。
“我想怎麼樣,難道你不清楚?我就想要你,想的要命,明白了?”Eric輕浮地說。
程一笙的臉色,變成了青灰色,她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突變,她從來沒有想過,有那麼一天,殷權會遇到危險。不過她到底不允許自己在關鍵的時刻掉鏈子,所以她本能地說:“你怎麼證明殷權在你手裡?我要聽他說話!”
“你還想跟我講我條件?太可笑了!愛信不信,不信你就等着爲他收屍吧!”Eric張狂地笑着,掛了電話。
程一笙目光毫無焦距,失神地盯着某處,這一刻大家竟然都反應不過來,不知是被這個消息給嚇到了還是被她的樣子給嚇到了!
程一笙的失神只是一瞬,她馬上反應過來,叫道:“鍾石、鍾石!”
鍾石立刻從人羣中走了出來,低聲叫道:“太太!”他知道這事兒是瞞不住了。
程一笙盯着他問:“殷權有沒有跟你聯繫?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殷權的手機會在Eric那裡?”
一邊串的問題,個個都壓在鍾石的心頭,他老實地答道:“殷總的確給我打過電話,他說被人追,後來手機就中止了通話,再也打不通。現在我們也不清楚殷總到底是被抓了還是逃走了!”
“你爲什麼不跟我說?爲什麼?”程一笙有點抓狂,似乎她現在才一點點緩過勁兒來,殷權真的遇到危險了。
鍾石不敢吭聲,薛岐淵走出來說:“一笙,你發着高燒,誰敢跟你說?”
程一笙的精神頓時崩潰了,她的淚就那樣毫無徵兆地流了下來,嘴裡喃喃地說:“是我害了殷權,我是禍水,都怪我……”
她把一切責任都攬到了自己的頭上,衆人心有不忍,她現在燒還沒退,怎能經受這樣的打擊?
“住嘴!現在殷權到底是什麼情況還不清楚,你在這裡自怨自艾,如果他正在等着你解救怎麼辦?”開口的是程佑民,他的語氣格外的嚴肅,可以見得這位嚴父以前是如何教育程一笙的。
程一笙對父親已經有了條件反射,只要父親一嚴厲,她就會警惕起來打起十二分精神應付,所以程佑民狠喝一聲的話響起來,程一笙反而瞬間就清醒了,她覺得腦子從混沌清明起來,鬥志又升了起來。
她不相信自己是個不幸的人,如果說自己幸運了那麼久,就爲了讓她遭此一動的話,那老天就太殘忍了!殷權就算是做生意也有可能得罪人,也有這樣的風險,所以她不能把一切加在自己身上。她最應該做的,就是分析情況,如何將殷權救出來?
衆人心裡都覺得不忍,正想着如何勸一下程教授,不要對她太嚴厲,畢竟她還病着,又突然遭到打擊,人難免會崩潰。她只是一個女人,不是鐵人!
不過他們還沒開口,程一笙冷靜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說道:“鍾石,把你知道的跟我說一下!”
鍾石呆在程一笙身邊這麼久,對她也有一定的瞭解,對於她這麼快就清醒過來。鍾石不算意外,但卻很佩服。他立刻說道:“回太太……”
鍾石把最近的情況都說了出來,包括他們對事情的分析,馮子衡的異樣還有花月晰那邊全都說了。程一笙迅速地分析了一下,說道:“殷權很有可能沒在他們手裡,我覺得他最有可能的就是進了原始森林。像Eric剛纔的語氣,如果殷權在他手裡,他必定先報復殷權,如果寄給我殷權的被打視頻,不是更有威脅性?”
原本殷宗正跟白庭軒十分擔心程一笙,可是看她這麼快就正常了,全靠剛纔親家的那聲厲喝,親家果真厲害,關鍵時刻還得人家文化人來撐場面,不知道爲什麼,兩個老人都是飽經風霜的人了,可是有一笙在,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樣。
白庭軒站出來說道:“一笙,有關努哈還有Eric的背景,我正在找人查,可能不久就有結果了,殷權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把自己的身體養好,明白嗎?”
程一笙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謝謝外公!”她又看向大家說:“我想,如果有人圍在殷權消息的那個原始森林入口,就可以證明殷權是進了原始森林,一方面要對付那些人,另一方面,我還是希望能夠聯繫一些僱傭兵和專家,能夠給予殷權幫助,助他能順利走出來!”
這倒是一個非常不錯的辦法,國外有這方面人的,都去辦了!
莫習凜此時走出來對她說道:“一笙,不是我非要你留在T市,而是你現在的情況,一是不宜坐飛機,二就是我這裡相對N市應該比較安全,雖然Eric跟努哈的手伸不進這邊,但是還有一個神秘的馮子衡,他是有備而來,他的實力如何,我們都不清楚!”
程一笙自然想到了泰國之行,馮子衡怎麼會那麼巧劫了莫習凜的車,還有馮子衡可以躲過塞的追蹤,她就知道馮子衡在泰國的實力很強。現在的馮子衡和以前不同,她不得不小心防備。
再說N市的人要全力去救殷權,再保護她還不如她留在T市,這樣馮子衡對莫習凜也會忌憚一些。
所以程一笙沒說回去,而是對莫習凜說:“這次謝謝你了!”
大概不論做了多少,有這麼一句話,都會讓莫習凜覺得值了。他掩飾了自己的情緒,淡淡一笑說:“都是朋友,客氣什麼?”
程一笙斂下眸,說道:“照你們所說,馮子衡應該很快就知道我不在那裡了!他一定會再給我打電話的!”
“不錯,如果你不想,他不會查出你在這裡的!”莫習凜說道。
程一笙又擡眼看他問:“如果馮子衡用盡他全部實力在T市對付你,你有幾分把握?”
莫習凜自信地說:“他全無可能,T市我也不是虛名,如果硬碰硬,他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如果說父親那件事是他沒怎麼防備,讓塞的手下鑽了空子,那麼現在的T市當真是固若金湯、牢不可破!
程一笙聽他所言,說道:“這樣的話,我還是想見一見馮子衡,這樣才能知道他的打算,才能夠探聽的到殷權到底如何了!”
莫習凜說:“我猜他最大的可能就是把你帶走,他的大批人已經到了x縣。”
“這樣更好!”程一笙冷笑道:“他越是急,就越容易露出馬腳!”
陸淮寧說道:“我們猜測這裡面有努哈的摻和,雖然目前沒有得到證據支持。不過看場面,Eric有那些人,還有武器,似乎不太可能!”
程一笙輕抿着脣,一言不發,想了一下才說:“應該是這樣!這裡面有個花月晰,要知道花月晰這個女人很難纏,馮子衡肯定想把她解決掉,爲什麼她會出國摻和這事兒,她衝着殷權去的不假。可是想想馮子衡跟Eric抓住了殷權,能給殷權活路讓他有機會脫身回來報復嗎?顯然這就是個幌子,由馮子衡跟Eric合着做的一個幌子,目的就是把她送給努哈,這樣兩個人都輕鬆了!”
說完,她才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做出一個總結,“所以說這裡面努哈必不可少!”
真是精湛的分析,在場的衆人都十分震驚佩服,莫習凜則說:“如果有他那可不太好辦了,他是有私人武器庫的,養了一批不少的人。”
“如果我們的人不能跟他對抗,那就只能先想辦法離間他們了!”程一笙說道。
她心裡想的,沒有說出來。努哈的目的應該不只是報復殷權,畢竟殷權對努哈做的不至於死。相信努哈是衝着自己來的,如果努哈知道馮子衡要成功了,那他會不會做些什麼阻止自己呢?
還有,這次行動顯然是努哈的人而不是Eric的人,那麼努哈就是目前的老大。給自己打電話也應該是努哈打,現在不但Eric給自己打電話,努哈還沒任何表示,這不合常理,所以只能說明Eric有殷權手機的事,努哈不知道。
程一笙當即拿起自己的手機找到努哈的號碼,給他打過去,她要先下手爲強。
努哈現在剛剛發完脾氣,正跟馮子衡通話。這次行動算是失敗了,馮子衡很不高興,他剛剛得知程一笙並不在x縣,他費這麼大力氣弄了這麼多錢的物資,現在都白折騰了。關鍵他還不知道程一笙在哪兒,諸多惱火的事讓他心中煩躁,他此刻正在質問努哈。
努哈心裡也不順啊,他計劃這麼久還是讓殷權給跑了,再說他也不是那種被數落的人,這個時候聽到馮子衡的話,十分的惱怒。
有電話進來了,努哈煩躁地看了一眼,然後眼前一亮,得意地說:“程一笙給我打電話了!”然後就掛掉了馮子衡的電話。
馮子衡心中一突,他都聯繫不到程一笙,爲什麼她跟努哈聯繫了?不用別人挑撥,他心裡就已經起了疑。可是他又不能馬上給程一笙打電話,這種爬撓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程一笙聽到努哈的手機在通話,心裡正想着他在和誰通話,打算掛電話,可是沒想到努哈居然接了。
“一笙?”努哈難掩聲音中的驚喜。
衆人親眼見到了程一笙從發愣瞬間變成抽泣,不由俱是一呆,這入戲速度之快,不由讓人歎爲觀止!
程一笙本就有些鼻音,此時再隨便一裝,就十分十的像,“努哈,殷權被Eric抓住了,你有沒有辦法幫我救殷權?不然Eric用殷權威脅我跟了他,我簡直……簡直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美女一哭,本就惹人憐愛,努哈聽着程一笙的抽噎聲,心都化了。他根本來不及細想,本能地說:“你別急啊,別急,我來幫你想辦法!”
“我擔心殷權在他手裡會受苦,你一定要快啊,務必保證殷權的安全!”程一笙說道。
“放心吧,我一定會的!”努哈先誇下了海口。
“Eric用殷權的手機給我打電話,你要是找不到他,就追蹤一下殷權的手機,就可以知道他人在哪兒了!”程一笙又拋出一個信息。
果真努哈心裡就在想了,這Eric怎麼會有殷權手機的?自己爲什麼不知道?原來Eric留了一手想要先下手爲強。人可都是他出的,Eric跑了一趟就想得現成的,這是不是太容易了點?
努哈還沒想好對策,所以便對程一笙說道:“你別急啊,我先讓人查一查,你等我電話!”
“我先謝謝你了!我現在只能指望你了,我一個女人,真是不知道,我……”她故意裝的語無倫次。
努哈的心又一次膨脹起來,有一種男人的感覺,他馬上誇下海口說:“你就放心吧,我敢保證殷權肯定沒事!”
程一笙敢肯定,這麼一來努哈定會將計就計,裝成不知道此事,黑臉由Eric唱了,他就會唱紅臉,殷權就算是在Eric手中,他也會讓殷權暫時沒事的。
掛了電話,程一笙一臉的平靜,臉上別說有什麼哭的樣子了,連半滴淚水都沒有。她一點事沒有,反而讓旁人都看得回不了神。
陸淮寧心想,就算他打敗了殷權也打不敗這個女人啊!
莫習凜則是想,敗在這麼強悍的女人手裡,他雖敗猶榮!
努哈那邊掛了電話就跑去找Eric算帳,他踹開Eric的房門,一臉的怒氣。
Eric對他的行爲十分不滿,質問道:“你幹什麼?是不是太無禮了?”
“無禮?我努哈最討厭別人在我面前耍花招,你爲什麼撿了殷權的手機不跟我說?嗯?”努哈質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Eric自認當時沒人看到,都只顧着跑去捉殷權呢。
“哈哈!”說到這裡,努哈就得意了。他大笑着說:“程一笙給我打電話求救,讓我收拾你!我答應了!”
“你倒是很會利用機會啊!不過很可惜,你的算盤根本就打不響,那些人都是你出的,你能逃的開?”Eric聳了聳肩說:“到時候我跟程一笙一說,你覺得她還會求你救殷權?”
“她就算不信我也不可能信你,她有求於我,勢必要到這裡來,到時候……呵呵!”努哈晃晃頭說:“就算殷權有命活着回來,她也已經是我努哈的人了!”
“你別忘了你還有個花月晰!”Eric提醒道。
“她完全不是障礙,她要是礙了我的事,處理掉就好!”努哈隨意地說。
Eric心想,這花月晰遇到努哈還真是遇對了,那麼難纏的人一個人,到努哈這裡完全不是問題!
被努哈收拾服貼的花月晰已經被放了出來,此時她聽到努哈的話,跑進來質問:“你已經有我了,怎麼還盯着程一笙?還有,你處理我?你打算怎麼處理我?”
努哈絲毫沒在意花月晰跟着他過來,他伸手,在自己比劃一下,說道:“就是這樣處理,懂了?”
花月晰的臉變得有些白,她不可置信地說:“你敢!”
“哈哈哈哈!”努哈似乎聽到很好笑的話,非常放肆地笑了。
他隨意地擺了下手,立刻有兩個年輕男人走過來架起她,她瞬間就被懸空,腳胡亂地蹬着,嘴裡還喊着,“努哈,你敢!”
“想活命的話,就聽話一點!”他把手一擺,花月晰就被架了出去。
花月晰的叫聲逐漸消失在Eric的耳中,Eric覺得背後開始冒汗,這個努哈,當真是無所顧忌!
努哈當着Eric的面給程一笙打電話,程一笙看到手機來電,對屋裡的人作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她接了電話,“喂,努哈!”
她的聲音還是弱不禁風,聽得努哈一陣心疼,他即刻說道:“我已經找到Eric,他承認殷權是他捉的,不過他不肯交出殷權,居然還想反咬我一口,簡直太可惡了!”
程一笙心裡一陣冷笑,嘴裡卻說:“努哈,我只能指望你了!”
那種感覺又來了,努哈倍覺自己很男人,他直起腰板說:“放心吧,我一定想辦法幫你!”
Eric雖然想說什麼,但是礙於努哈在場,他還是什麼都沒說。他心裡盤算着,不如將計就計,只要程一笙以爲殷權在自己手中,他就有勝算可言!
掛了電話,程一笙敢肯定努哈跟Eric之間肯定是鬧翻了。如果真的能確定殷權是進了原始森林,那自己也就沒必要在這兩個人之間周旋了!
折騰半天,程一笙有些精神不濟,雖然她覺得還有很多事需要想,但現在顯然保證休息好,把病養好纔是關鍵,否則萬一她真的病倒了,既幫不了殷權,又給大家添亂。
程一笙把手機給了鍾石,說道:“如果馮子衡來電話,就說我病了,先拖着他!我休息一下!”
“好的,太太!”鍾石答道。
馮子衡此刻心裡煎熬的很,他好不容易進了x縣,現在又費了一翻功夫出了x縣,心裡的火氣自不必說,此時他眼中的目光,足以殺人了。
機場還在關閉之中,高速公路也關着,他想走也走不了。他拿着手機,卻得斟酌着什麼時候給程一笙打電話纔不被察覺。他不知道,程一笙早就猜到這事兒跟馮子衡有關了。
想抓殷權,肯定有個熟知殷權的人做內應,程一笙知道,努哈跟Eric的能量雖大,可手還伸不到這裡來。
馮子衡沒有多少耐心,因爲努哈已經和程一笙在聯繫了,他若是再等,恐怕要失去先機,於是他還是沒撐多久便給程一笙打了過去。
接電話的是鍾石,鍾石早有準備,叫道:“馮少你好!”
“一笙呢?”馮子衡懶得跟一個保鏢演什麼,他因爲心裡着急,致使聲音也有些急切。
“不好意思,太太生病了,不方便接電話!”鍾石說道。
“病了?怎麼會病了?生的什麼病?”馮子衡有點意外,將信將疑地問。
他並不知道Eric拿到程一笙手機,給程一笙打電話威脅的事。他現在還正猜測呢,程一笙給努哈打電話是不是因爲殷權的事兒?她到底知不知道殷權的情況?
一時間他覺得亂極了,也不知道怎麼的事情會給搞成這樣?
“太太受涼,得了肺炎!”鍾石說道。
“肺炎?他在哪兒?”馮子衡急切地問。
“這個我不方便告訴您,要等太太的命令才行!”鍾石答道。
“那你讓程一笙接電話!”馮子衡立刻說道。
“很抱歉,太太病了,正在昏睡之中!”鍾石說道。
真是讓人拱火,馮子衡本就在盛怒之中,此時終於忍不住罵了一聲,“Shit!”
鍾石的脣角微微揚起,說道:“等太太醒後,我會把您來電話的事告訴她的!”
說完就掛了電話。
馮子衡氣的一擡腳,把腳下榻給踢得老遠,發出一聲巨響。
門外的保鏢們誰都不敢進去,誰都能看出來,馮少的心情非常不好。
馮子衡腦子裡迅速地轉着,他在想程一笙究竟是真病了還是因爲殷權的事受不了打擊倒下了?他認識程一笙這麼長時間,還從來沒見程一笙病過,不過不管是哪一種情況,此時都是一個好機會,他接近程一笙的機會!
可是現在他連程一笙的人都找不到,更別提什麼接近了。
Eric打定主意威脅程一笙,努哈想趁機把程一笙給引來,馮子衡想把程一笙擄走。本就不算牢固的關係,此刻已經坍塌,各顧各的。
而程一笙想做的,就是利用這個漏洞,找出殷權到底是落在哪個人手中還是進了原始森林。雖然她幾乎確定是後者,可她不敢有一點的閃失,她一定要撐到救援的人到了原始森林附近再做打算!
程一笙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病房裡很是昏暗,只亮了一盞微弱的燈。
鍾石剛剛忙完,輕輕地進了病房,他意外地看到太太醒了,他立刻低聲問:“太太,您要吃些東西嗎?”
“一會兒吧,有沒有什麼新的消息?”程一笙收回失神的目光,轉過頭看向鍾石,看起來很是虛弱。
鍾石立刻說道:“您睡下不久馮子衡打來電話,我按您的吩咐說了,他聽起來很着急的樣子,打聽您在哪裡。另外就是好消息,Zach和SSA總裁Eli先生聽說殷總的事,都表示會伸出援手,Zach先生當即表明他對那裡很熟悉,努哈他知道,不會放在眼裡,請您放心,養好身體!”
這個好消息,立刻讓程一笙飈出淚來,她沒有說話,也沒有掩飾臉上動容的表情,她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很快,這情緒便被她收好,不復得見!
鍾石勸道:“太太,您別太擔心了,我一直記得當初殷總帶着我們逃出危險的那一幕,不論是殷總的驍勇還是他的智慧,都會讓他闖過這一劫的!”
程一笙想到了鍾石說的那件事,心裡覺得有了些安慰,她應該對殷權有信心纔對。
此時,Eric的手下匆匆進來,低聲說道:“少爺,剛纔我發現咱們的門外多了很多努哈的人,我們很可能被他軟禁起來了!”
Eric一聽就怒了,站起身便要往外走,“這小子,我跟他沒完,居然敢這樣對我!”
手下忙攔住他說:“少爺,萬一他不否認,咱們要和他撕破臉嗎?”
努哈在這裡有武器庫,還有不少人,怎麼撕破臉?Eric心想除非自己不要命了,努哈那人說翻臉就翻臉,簡直不是一個能對付的人。
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他一看手機上的號碼,心裡不由一喜,立刻接聽了,說道:“哥,我現在需要幫忙,你撥點人給我!”
對方聽了他的話,沒有回覆,而是嚴厲地問:“我問你,關於殷權被綁架的事,和你有沒有關係?”
“哥,跟我有什麼關係?”Eric笑着說。
“你還敢狡辯?程一笙的保鏢全都跟我說了,殷權的手機就在你手裡,他人呢?也在你手中嗎?”嚴厲的聲音,越發的嚴厲了,還帶着肅冷。
“哥……”
“快點跟我說實話,不然你就等着在那兒被努哈幹掉吧!”氣憤不已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
Eric急了,叫道:“Eli,你不能不管我,否則你怎麼跟老爺子交待?”
“哼,你只是一個私生子,要什麼交待?”Eli說道:“甚至,別人都不知道你我的關係!”
Eric氣急敗壞地說:“殷權那麼一個小人物,你要爲他放棄我?啊?”
“小人物?我實話告訴你吧,他現在的影響力,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你呆的地方,那是誰的地盤,努哈在那兒也不過是個小人物而已,這裡畢竟不是他的大本營。他就算想護也護不了你,你知道這裡真正的主人是誰嗎?”Eli冷聲質問。
“是誰?”Eric覺得有點不妙,這事兒難道要鬧大了?
“是Zach,他與殷權私交甚好,他太太和程一笙關係也很好。這件事他已經放出話來,管定了,到時候別說你了,努哈也不是個兒!”Eli說完,立刻喝道:“你要是想要命,立刻給我說實話!”
Eric並不甘心,要知道他爲了今天不知籌劃了多少,等了多久。他尚在猶豫,可是Eli卻沒什麼耐心了,對他說道:“Zach根本不知道你的背景,到時候他就算誤殺了你,家族也不可能因爲一個你跟他對立起來,這你要明白!”
Eric到底還是忌憚Zach,他不可能爲了玩女人丟了性命是不是?於是他只好說道:“殷權被努哈的人逼進了原始森林,他的手機掉在地上,被我撿了。努哈的人圍在林子外面,殷權要是有命出來,那也是一死!”
說完,他迫不及待地說:“關鍵是努哈那死東西居然軟禁了我,哥,你還是先想想辦法把我弄出來吧!”
Eli咬牙道:“你都沒弄明白跟你合作的是個什麼人就敢瞎合作,這次我真是氣死了,你等着,我親自過去辦這件事!”
他掛了電話,先給程一笙打過去,說一下殷權的情況,讓程一笙不用擔心。
程一笙看到Eli的電話還是有些意外,不過鍾石既然說了Eli答應幫忙,她就希望這是給她帶來好消息的,她即刻接了電話,期望地叫:“Eli先生!”
Eli聽到程一笙的聲音,不免想到她的人,她一向淡定聰慧,此時爲了殷權,可以聽出她聲音中的焦急,他就不好意思說這些。可是這事兒雖然難以啓齒,他還是要說,他是沒想到Zach如此重視殷權和程一笙,只有程一笙原諒了,Zach那邊纔好說。
“程一笙!”Eli乾巴巴地叫了一聲。
“是有殷權的消息了嗎?”程一笙急切地問了一句。
“不錯,殷權被努哈的人追趕,鑽進了原始森林,目前下落不明!”Eli說道。
程一笙的心裡一鬆,又是一緊。這是多麼一件糾結的事,明明知道不在努哈他們手裡,她應該高興,可是原始森林,那裡從來沒人出來過。
聽到對面沉默,Eli知道她的心情並不好受,但是事實他還是得說,所以他繼續說道:“Eric是我的弟弟,之前不知道他做的事,我也不想爲他說情,我會親自過去,協助殷權脫困,到時候再帶着Eric來向你們夫妻倆請罪!”
如果在平時,程一笙肯定要在這密聞上多想一下,但是現在她沒有心情,也就小吃驚了一下,就過去了,說道:“那就麻煩你了!”
現在正是讓人幫忙的時候,想要發脾氣也不是時候,所以她只能這樣,淡淡地說一句。
Eli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他爲有這樣的弟弟而慚愧。眼前重要的還是把殷權救出來要緊。
程一笙立刻把這個情況跟Zach說了,請他幫忙。Zach非常爽快的答應了,表示馬上就可以趕到那裡。
不過程一笙並沒有說Eli跟Eric的關係。一來她存有私心,這樣的人死不足惜。二來她有藉口,這畢竟是秘聞,她不便對別人說起。
她自詡不是一個惡毒的人,但這次這些人對殷權下手,實在不容原諒,如果混亂中,Eric與努哈都死了,那就最好了!
“太太,您不用太擔心,我們的人很快也會趕到那裡了!”鍾石看她失神,不由勸道。
程一笙回過神來,微微一笑說:“其實之前你說的對,我們對殷權應該有信心的,他那麼優秀,再苦再難都走過來了,如今有我有孩子牽掛着他,他會成功的!”
就是這麼淡淡的,鍾石能夠感覺到她身上散發着的那種堅韌的光輝,看久了這樣的女人,彷彿全天下的女人都失了顏色。的確,她有殷總這麼愛的如超過生命的理由。
程一笙的手機再一次響了起來,她拿起一看,是馮子衡。如果說之前她還打算與馮子衡虛以委蛇的話,那麼此時確定了殷權沒在任何人的手中,所以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她將手機遞給鍾石說道:“就說我還沒有醒!”她倒是想看看,馮子衡着急之下,還能做出什麼事來?
馮子衡心中正在煩躁,電話突然通了,他心中一喜,沒想到傳出的聲音居然還是鍾石的,他的心又沉到了谷底。
“馮少,我們太太燒還沒有退,我已經跟她說過您來電話的事了,太太精神不濟,沒有指示就又睡下了,很抱歉!”鍾石的聲音恭敬客氣,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越是這樣,馮子衡的心裡就越窩火,如果能讓他大罵一頓反而心裡舒服些。
鍾石擔心對方會追蹤電話,所以打算速戰速決,他不等馮子衡說話,直接說道:“太太醒了,我一定會再提醒她的!”說完,掛了電話。
馮子衡捏着手機,他猜測鍾石根本就沒跟程一笙說。鍾石是殷權的保鏢,能樂意看到自己接近程一笙嗎?不可能吧!
馮子衡叫來人,命令道:“給我找,上天下地都得給我把程一笙找出來,我不信她不錄節目不住酒店!”
程一笙還真的不住酒店,莫習凜打算讓她病好後住到自己家裡去,沒有比他家更安全的了。當然他指的家是自己的房子而不是莫宅。
莫宅太亂,還有莫習風那些不喜的人,防不勝防。
又過了一天,殷權還是沒有消息,除了下一些命令,大多時候程一笙都在望着某處失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在病中不能抱孩子,別人也不敢煩她,所以大家都很安靜。
還好她的燒退了些,燒也是低燒,這令大家放心很多。
Bard聽聞程一笙病了,跑過來看她,上來就譏誚地說:“沒那個身體就別跑過去給別人添麻煩,這下節目要怎麼錄?”
沒人告訴他殷權的事,畢竟這屬於程一笙的私事,大家不會多這個嘴。
現在Bard這樣刻薄,屋裡的人都有些聽不下去,如果不是他的身份,早就被人丟出去了。
程一笙表現得很平靜,她轉過頭來看向Bard說:“Bard,就算我沒病,現在也沒心情工作了。殷權被追殺,逃入原始森林,現在生死不明!”
Bard大吃一驚,問她:“怎麼會這樣?”
程一笙別開頭,顯然不想詳細說事情的經過。
鍾石把事情大略說了一遍,毒舌的Bard居然難得的沒有說什麼。
這個時候白庭軒進來了,他說道:“我剛剛得到消息,Zach下的令是不計誤傷,也就是說努哈跟Eric很有可能在這場混亂之中出個意外。”
程一笙立刻坐直了,看向鍾石說道:“看看咱們的人到哪兒了?如果趕得及,立刻過去!”
鍾石心領神會,馬上去打電話。太太的意思是讓他們的人渾水摸魚趁機把努哈和Eric解決了。
Bard一直都在想這件事,此時他突然說:“殷權跑到原始森林裡幹什麼?”
程一笙目光盯着某處,面無表情,“若不是無路可走,誰也不願意去那裡。他寧願一死也不想我被人威脅!”
她想明白了當時殷權的想法,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抑自己的感情,盡力使自己失神的臉變得正常。
Bard從來沒看到這樣的程一笙,似乎他見到的,一直是意氣風發、高高在上的她。
程一笙的手機再一次響了,她馬上拿起手機來看,是努哈。她想探聽一下努哈是否察覺到異樣?她也要穩住努哈!
“喂?努哈,怎麼樣了?殷權他還好嗎?”程一笙“虛弱”地問。
努哈馬上說道:“不太好,Eric給他吃了些苦頭,我正在努力。我看你還是過來一趟吧!”
程一笙心裡冷笑,也確定了努哈並沒察覺到危險在向他靠近。
她立刻抽泣着說:“我也想過去,可是我病的已經不能走路了,這可怎麼辦纔好?”
“病的這麼厲害?”努哈心中一驚。
“嗯,本來我就得了肺炎,再加上殷權的事兒,竟然連起都起不來!”程一笙哀絕地說。
“你好好治病,等你好一些,我就安排專機去接你,到時候有我會派專家過去,保證你的病能好!”努哈說道。
還安排人過來呢,你是不是能活過今晚還不知道!心裡這樣解氣地想着,她嘴上說道:“好吧,謝謝你了!”
努哈心中一喜,他的目的就快要達到了,只要程一笙一坐上他的飛機,殷權的死活跟他也沒什麼關係了。
這時候最焦躁的就是馮子衡了,程一笙聯繫不到,他的那兩個盟友居然連他的電話都不接了,花月晰的電話也打不通。他真是被氣死了,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努哈已經跟程一笙聯繫上,自然不會跟馮子衡再聯繫,憑什麼多個競爭對手?而Eric更沒必要跟馮子衡聯繫了,他知道Zach的人已經來了,他連努哈都不通知,到時候兩邊一打起來,他就趁機脫身。
因爲程一笙即將到手,已經沒有新鮮感的花月晰則被努哈隨意賞給了手下,自然花月晰會受不少的苦。不過一向貪歡的她,這也算是適合她的一個結果。以後她天天都不缺男人了!
努哈還在做着美夢,入夜後,在他夢見迎接程一笙下飛機的時候,一陣槍聲將他吵醒,他立刻跳了起來,本能地拿過自己心愛的武器,手下在外面喊了起來,“努哈少爺,有不明人向我們襲擊!”
“哈哈,還敢反抗?給我打!”努哈笑着跳了出去。
他以爲是殷權的人對付他,所以沒當回事。他並不知道這次對他出手的人是誰!
Eric躲在房間裡不敢出去,等着哥哥的人來救他。
可是沒想到槍聲越來越近,他的槍被努哈的人搜走了,他十分的緊張,終於有人踹門進來,他大聲喊叫着:“Eli是我哥,你們不能動我!”
但是他的聲音迅速被埋沒在槍聲中,也只是一瞬,他就被強大的武器給打成了蜂窩煤!死相很慘,等Eli的人趕到,只能來收屍了。
打死他的自然是鍾石的人,他的人已經得到命令,先找到Eric,對他下手。因爲努哈自有Zach的人對付。而Eli到了後,就沒辦法再對Eric怎麼樣了。
Eli趕到後,只看到一片混亂以及死得難看的Eric,他倒吸了一口氣,臉色難看極了。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Eric算是白死了。因爲他知道家族不可能爲一個已經死了的Eric跟Zach作對的!
努哈嗜殺,開始還非常興奮地扣着扳機,嘴裡吹着哨子,可是打了一會兒就發現不對勁了,來的人之多,之專業,都讓他疑惑,殷權的人,不會這麼多也不會這麼專業的!
再過一會兒,他有點招架不住了。
手下叫道:“努哈少爺,這不像是殷權的人啊!我們還是趕緊跑吧!”
尤其努哈看到有重火力武器出現,他意識到不好,便咬牙道:“撤!”他讓人把車開到原始森林那邊,因爲他的大部分人都在那邊。到時候還可以接應他,他就不相信對方的人太多,肯定是先集中火力嚇他的。
努哈這一路逃得很悽慘,這一幕跟當初殷權的經歷何其相似?他一路躲着槍子兒,逃到了原始森林後卻傻了眼,因爲他的人居然都被解決了,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個個樣子悽慘,全都斷了氣!
努哈又驚又怒,不可置信地盯着地上的人,一時間沒了反應。
手下一邊應付着後面一邊叫道:“少爺,現在怎麼辦啊!”
努哈回過神,咬牙道:“進林子!”
他帶着一躍就躥進了林子。對方根本就不跟他喊話,全都是下的殺招,如果不進林子他也是死路一條,還不如進去闖闖!
努哈跑進了原始森林,Zach的人也沒有繼續追,他們雖然幫人來了,但也不代表着他們不要命。
殷權所要經歷的一切,努哈如今都要經歷一遍。
殷權現在很是狼狽。他的人已經摺了一半,剩下的人也都掛了彩。他們這一路可謂兇險萬分,遇到過巨型毒蛇,遇到過食人蟻羣,還遇到過怪獸,他們手裡沒有武器,所以一路上全靠跑的。
現在他們在林子深處喘着氣,Lee在一旁說:“殷少,這林子不知多大,我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原地打轉!”
殷權抹了一把汗,目光堅毅,他從開始到現在從來沒有放棄過,他不能丟下嬌弱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們,讓他最愛的人去經歷一場殘忍的財產爭奪。
不錯,他若不在了,他那筆巨大的財產,會被人惦記着,到時候什麼綁架肯定層出不窮。
“一個個,都打起精神來,我們一定會走出去,一定!”殷權厲聲說道。
此時的他,簡直比地底下出來的厲鬼還要厲,誰看到這樣的他,都會被嚇得癱軟在地。不過他的那些們已經精疲力盡的手下,卻爲之一振,又打起精神來了。
“走,不要停,繼續走!”殷權說着,帶着向前走去。
Lee拖着自己疲憊的腿,往前走了兩步,追上他說:“殷少,我來帶頭!”
殷權伸出手臂,將他攔住,命令道:“你跟在後面,我帶你們進來的,會親自把你們帶出去!”
Lee沒有再爭,警惕地看着前面和左右,一羣人沒了聲音,耳朵都在聽着有沒有異樣,就這樣向前挺進。
夜間的原始森林更加充滿了危險與詭異,可是不行進也意味着結束,因爲你不知道看起來平靜的森林裡,會發生什麼。這顯然是一場對人的心理素質與體力的考驗。
如果不是殷權意志力超出於常人,恐怕這些人早就埋葬在這裡面了。
樹林裡傳出一陣沙沙的聲音,大家都細耳傾聽。因爲之前都經歷過失聲尖叫,也碰到過一些讓他們覺得可怕的事,所以那時候損失了大批的人。
殷權已經下了命令,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大叫,聽從他的指揮,爲活命就一定要遵守。後來的兩次危難,雖然兇險,可他們聽了殷少的指揮,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度過了。
殷權仔細地分辨着這個聲音的方向還有是什麼東西,幾個人都警惕地四處望着,只可惜這裡十分的黑,依稀有月光射下,也管不了多大用處。
聽起來聲音如此細小,應該不是什麼大型的野獸,只不過他們經歷了食人蟻,再也不敢對小型生物掉以輕心。
殷權辨別了東西來的方向,當即下令,低聲道:“跟我走!快!”
他變了方向,快步跑了起來。現在顧不得方向了,面對着各種危險的物種,還是先逃命要緊。
他命令道:“Lee,你到前面帶路,我斷後!”
他必須要弄明白這是什麼東西,才能增加度過此劫的希望。
“是,殷少!”Lee知道這個時候一定要服從,自以爲是的認爲對殷總好的做法,只能害了大家。
殷權跑在最後,一邊跑一邊聽,經過一小片空地的時候,這裡比較亮,跑過去,殷權往後一看,不由驚呆了,身後追着的,居然是一羣老鼠,這些老鼠個頭都很大,那露在外面反着寒光的牙,顯然這是一羣食肉老鼠。
殷權心裡暗罵,真懷念剛進來不久時遇到的那條巨蟒,現在要是有那麼一條,什麼都不用擔心了。他看着身後追得兇猛的老鼠,說道:“把咱們儲存的肉往後丟一塊!然後全力往前跑!”
這塊肉是之前他們捕獲的野豬,也就是這頭野豬的血腥味兒引來了食人蟻,殷權還是冒着危險留了一塊,以備不時之需,現在算是派上用場了。
前面的人把肉扔到後面,殷權已經用打火機點燃了一把枯草,那塊肉被老鼠們圍住,以可見的速度快速變小。殷權把草扔到肉上,然後發出一陣慘叫。火迅速着了起來,大火擋住了後面的老鼠。
一羣人還是跑得很快,老鼠沒了,不想被薰死就快跑。
“漂亮!”一個手下說。
Lee遺憾地說:“烤老鼠味兒真香,沒吃一口可惜了!”
“前面有河,裡面肯定有魚,到時候我們可以烤魚吃!”殷權說道。
有人問:“殷少,您怎麼知道前面有河的?”
“有水氣!”殷權簡單地說。
Lee說道:“跟着殷少肯定沒事!”
大家趕路早就渴了,所以此時是望梅止渴,跑得飛快。
雖然是晚上,也消滅了努哈很多人,大家仍舊沒有撤退,都在原始森林附近尋找着或是等待努哈從哪裡蹦出來。
濃煙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有人說:“這個位置絕對不可能是努哈的人弄出來的,一定是殷少!”
不錯,努哈的人剛剛進入森林不久,是不會在那裡弄出煙來。
Zach馬上下令道:“命直升飛機趕緊飛到濃煙處,用喇叭喊話,一旦有殷權的迴應,立刻想辦法營救上來!”
不錯,Zach已經趕到了,原本Eli看到Eric已死,不想再管,要離開的時候,Zach到了。他不得不留下來,他擔心萬一Zach知道Eric與自己的關係,再遷怒於自己。
人已經沒了,現在要衡量的就是這件事爲自己帶來的影響,將不好的降到最低!
他也馬上讓自己的人準備,一旦確認了位置,他的人先下去救人。
Zach手一擡,說道:“Eli,我的人足夠了,再說在我的地盤,也無須你動手,讓你的人歇着吧!”
Eli心中一突,總覺得Zach已經知道了什麼,可是對方沒有說,他也不能表示什麼,只好退了一步,說道:“好吧,那就有勞您了!”
Zach嘴角扯了扯,說道:“殷權這小子,我當自家人來看待的,我幫自家人,何稱有勞不有勞的?”
那意思就是,你纔是外人,我救我自己家的人,你還沒資格說這種話。
Eli臉色一僵,不自然地笑了笑,心裡卻暗道壞了,看樣子他要回去告訴家族裡的人,小心一些了。
沒想到Zach對殷權這麼好,居然爲他不惜出洞這麼多的人。
“殷總,有聲音!”Lee心想剛跑到河邊還沒喝口水呢,不知又碰上什麼東西,真是夠倒黴的。
“仔細聽聽!”殷權覺得這聲音很熟悉,一點點地在向自己靠近。
“我是Zach殷權、殷權,是你嗎?請發出信號、請發出信號!”直升機上,這句話不斷地重複着。
聲音由遠及近,殷權等人都聽清楚了。
Lee振奮地叫道:“是直升機!”
殷權盤算着自己的人應該是到了,即使不是Zach,也不可能是努哈的人,如果努哈想用這種辦法早就用了,還至於現在誘他出來?
更何況他相信鍾石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調人過來救他的。
Lee在高興之餘也想到了這聲音的可靠性,不由問道:“殷少,您看……”
“打開你的手機,發射衛星信號!”殷權果斷地說。
他知道多半是剛纔的煙引起了注意,這是個機會,他必須要嘗試一下。原始森林裡危險太多,他的人也已經體力快要消耗到極限,如果再走不出這片林子,可能就很難出去了。
Lee無條件服從地拿他的手機發射衛星信號。他的手機是唯一倖存的手機了,當時他讓別人都把手機扔掉,他的當然沒有扔,因爲他不可能是內奸。
“有信號!”直升機飛行員拿着話筒說。
地面指揮Zach立刻命令道:“確定位置,放軟梯下去!”
殷權等人已經在一片不大的空地等候,如果在密林裡,軟梯根本就放不下來。
軟梯來了,Lee說道:“殷少,我先上去看看吧!手機您拿着,如果沒有問題,我會在上面用喇叭向您喊話!”
殷權點頭,如果真的有問題,他還要帶領着兄弟們走出這片林子。
Lee通過軟梯爬了上去,一看這裡面有自己的人在,立刻放心,用喇叭喊話道:“殷少,是自己人,您現在上來吧!”
殷權立刻命令他身後的人,說道:“你們,趕緊上去,這是命令!”
他刻意說“這是命令”就是爲了防止這些跟他出生入死的手下們你推我讓的,要知道雖然目前看起來沒有危險,誰哪知道馬上又會面臨着什麼?所以他一定要最後一個上去,他不能把自己的兄弟丟下。
雖然這些人都想讓殷少上去,可這是命令,不能違抗,他們沉默着,動作迅速地爬上軟梯。
一架直升機肯定容不下這麼多的人,還好直升機很多,殷權警戒地看着四周,防止有未知的危險。所幸活着的手下都上去了,殷權才迅速地爬上軟梯,離開這片林子!
Zach對他這樣的行爲非常敬佩,越發覺得自己沒有救錯人。
努哈聽到了直升機的聲音還有上面的喊話,他罵道:“殷權居然沒死?混蛋!要是他離我近,我非得用槍打死他不可!”他一邊說着,一邊向上揚了揚槍。
您還是先想想您自己吧!
“什麼聲音?”有人警覺地說。
努哈斥道:“什麼什麼聲音?別自己嚇唬自己!”
這話並沒有讓大家不緊張,所有的人都四下看着,突然有人叫道:“是食人蟻!”
“啊!”衆人叫着,四下奔逃。
這還只是剛開始,後面有更多的驚喜等着他們!
殷權上了直升飛機後,問的第一句話就是:“太太怎麼樣了?”
他得救了,可如果一笙已經受到傷害,那他同樣無法承受。
“太太很好,您放心吧!”手下聽從鍾石的話,暫時隱瞞了太太的病情。
直升機飛到地面,這裡有了信號,殷權立刻用手機給程一笙打過去電話。
程一笙已經知道確定了殷權的位置,有了信號,她正在焦急的等待着,此時Lee的號碼顯示在手機上,她捂着嘴,情緒激動手指顫抖地接聽了電話。
“喂?”她小心翼翼地輕聲接了,生怕說話的不是殷權,生怕別人告訴她一個她承受不住的消息。
“一笙,我沒事了!”殷權淡淡地說。
簡單的一句話,承載了太多。一個男人的信念、擔當和責任。他實現了他的承諾,不自棄、不放棄,一生都要守護在她與孩子們的身邊。
總算……
她可以放下心了,雖然時間不長,可是她所承受的壓力,簡直要把她壓垮,情緒再也無法控制,她叫出聲,“老公!”接着就是嚎啕大哭,好不悽慘!
什麼形象?什麼矜持?此刻她就是一個擔心着丈夫的普通女人。她不在意此刻自己變成一個毫無形象的婦人,她要把這種壓抑的感覺,劫後重生的感覺發泄出來。
殷權聽着妻子的哭聲,心裡並不好受,酸酸的,卻又柔柔的。重新見到天日,想到又能和她生活在一起,這種感覺非常的好。他站在那裡,身後的聲音很是雜亂,有直升飛機的噪音聲,可他卻好像聽不到這些雜音,安靜地站着,聽着電話里老婆痛哭。
沒有安慰,沒有一句多餘的話,就讓她哭着。
他的手下們,已經髒的不成樣子,誰也沒有離開,都站在那裡看着殷少,他們的主子,此刻他們才發現,殷少也有溫柔的一面。
Zach也沒有走,也沒有上前,就在不遠處看着。Eli自然也陪着站着看殷權聽老婆哭,一臉的無奈。
這場面很奇怪也很壯觀,一羣人看着殷權,聽電話裡的老婆哭。事後可能有很多人覺得奇怪,他們爲什麼要站着陪殷權聽?他們也聽不到。可是此時此刻,沒人會覺得奇怪!
程一笙哭累了、拿着手機卻不捨得撒手,她閉着眼,昏昏欲睡。可是在睡前,頭腦卻十分清醒,嘴裡呢喃地說了一句,“以後不要再跟我說有關馮子衡的事了!”
意思很明確,馮子衡這個人,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程一笙不會原諒一個對自己男人下狠手的人,到底馮子衡會怎樣,她也不關心了!
程一笙睡着了,枕着電話安心地睡了。在經歷了一場她看不到的驚心動魄後,終於可以睡一個踏實覺了。
鍾石輕輕地把手機拿了過來,走出房間低聲道:“殷總,太太睡着了!”
“嗯!她是不是病了?”殷權淡淡地問。
鍾石一怔,心裡不明白殷總爲什麼會知道,但他馬上說道:“是的,那天您打電話,太太發高燒……”
他簡單地將那天的事說了一下,然後又說了現在太太的身體狀況。殷權只是以爲因爲他的事她會病倒,沒想到他還沒出事的時候她就已經病了。
她得了肺炎還要有這麼大的精神壓力,不由的,他對她憐惜起來。
殷權掛了電話,向Zach走去,說道:“這次多虧了你幫忙,謝了!”
Zach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說:“都是自己人,客氣什麼?我已經爲你準備了私人飛機,航線也都聯繫好了。先回去看一笙吧,她還病着!”
殷權點了點頭,轉過身大步離開,他要立刻飛回到自己的妻子身邊,他知道她正需要着自己。
在這一次肆無忌憚的大哭之後,程一笙反而不好意思了,見到殷權的時候,她露出難爲情的表情,不過別人都識趣兒的出去了,把空間留給這兩個需要說悄悄話的兩個人。
殷權好笑地走過去,揉着她的發,憐愛地說:“做都做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反正一片人都聽到了!”
“啊?不是吧!”程一笙立刻想到那個場面,捂着臉一副想死的表情。
殷權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無比的愉悅。
殷權回來了,程一笙的身體迅速地好了。他也想讓她回家養病,所以安排了私人飛機。
走的那天,莫習凜來送他。
莫習凜笑着說:“總算不辱使命把你的老婆安全地交給你了!”
殷權看向他,脣角微微揚起,“這次,謝了!”
他的目光真誠不假,可目光中卻帶了絲告誡。
莫習凜也是微微一笑,有點挑釁。
今後兩個人的關係將會變得複雜,比如說從敵人變成共同守護着一個女人的不是朋友的朋友。
後面陸淮寧問薛岐淵:“怎麼着?你不過去說兩句?”
薛岐淵笑,“我們是同事,來日方長,反而是你,馬上要去國外了,不現在過去說兩句?”
陸淮寧有點沮喪鬱悶地說:“算了,人家殷權就沒有給我們說兩句的機會!”
薛岐淵擡頭一看,原來是機艙門已經關上了。真是夠速度的,好歹他照顧她也很費心,就不說把他也捎回N市?殷權不管怎麼變,小心眼這毛病永遠也改不了。
在得知Eric已死之後,馮子衡就跑到了國外。沒過多久便傳來馮子衡在國外遇難的消息,據說死狀很慘,連屍體都沒有。馮家只得給他立了衣冠冢,那天只有汪盼去了。馮氏沒了馮子衡,日漸衰敗,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花月晰在那次的槍戰中,受驚過度,徹底瘋了。那場混亂之中,沒人顧得到她,也沒人注意到她。她在那兒成了流浪女,撿別人扔掉的吃的,睡大橋底下。有時候會被流浪漢所欺負,她也不會哭,只是傻笑!
程一笙與電視臺的合約期滿後,正式離開電視臺,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薛岐淵隨後也離開了電視臺,正式進入家族企業工作,準備以後接手薛氏!
電視臺徐涵成了一姐,閔沉毅如願地接替了薛岐淵的工作,新一輪的角逐又開始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