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反應過來,當即露出振奮之色:“那就走吧。”
他也早就想見一見這位超級大佬了。
有些猜測,即便猜再多次,終究還是要見了面才能驗證。
宋氏秘境。
作爲宋長亭一系的大本營,跟其他秘境相比,並沒有什麼非同凡響的特殊氣象,反而顯得稀鬆平常。
若是外人進來,大概率都會失望。
一間並不寬大的會議室內,一衆核心高層圍坐在一張長桌旁,一個個都叼着煙,吞雲吐霧。
乍一看去,儼然世俗界菸民俱樂部,壓根和天道院沾不上邊。
其中一個相貌斯文的眼鏡男子,忍不住敲了桌子。
“這個林逸擅作主張,要壞大事!”
對面一個自來卷的中年大叔,卻是不以爲意的伸了個懶腰:“眼鏡兄就是喜歡危言聳聽,人家給我們送來一個籌碼,多好的事,怎麼就壞事了?”
眼鏡男子沉聲道:“籌碼也要分時候,眼下正是組建聯合陣線的節骨眼,是跟歐陽海起齷齪的時候嗎?”
“他林逸這個時候把歐陽彥弄過來,讓我們怎麼辦?”
“嚴辦,那勢必跟歐陽海起衝突,不嚴辦,底下這麼多雙眼睛盯着,我們成什麼了?”
捲髮大叔呵了一聲:“眼鏡兄,那是人家騙到了他的頭上,換做你在年輕氣盛的時候,你能忍?”
眼鏡男子冷哼:“小不忍則亂大謀!”
聽着兩人的爭論,其餘衆人也紛紛表態。
全場涇渭分明,一時間吵得不可開交。
唯獨坐在正中的光頭老者,昏昏欲睡,沒有半點受影響的跡象。
正爭論間,門開。
文缺大佬領着林逸走了進來。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二十多道目光齊齊落在林逸身上。
審視,好奇,欣賞,質疑……
衆人打量林逸的同時,林逸也在從容打量着衆人。
與預想中逼格拉滿的核心高層不同,眼前這幫人,雖說沒有一個是簡單角色,但至少在這裡,並沒有任何一人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
最終,林逸目光落在中間光頭老者的身上。
光頭老者緩緩睜眼,目光同樣落在林逸身上。
全場立馬安靜下來。
“來了?”
光頭老者語氣並無半點生疏,如同對待自家子侄,隨口說道:“坐吧。”
話音落下的同時,林逸面前自發冒出一張太師椅。
椅背上寫着一個數字。
十三。
這一下,在場所有人眼神都變了。
就連領着林逸進來的文缺大佬,此刻也都不由挑了挑眉毛,拍了拍林逸肩膀,自顧走到五號位置坐下。
放在任何一個勢力集團,內部座次都是至關重要的第一要務。
集團能否保持凝聚力,關鍵就看內部座次是否合理。
對於宋長亭集團來說,林逸的存在,他們這些核心成員雖然早已不陌生,但他們看待林逸的態度,基本都如看待後輩。
潛力也許巨大,可至少目前爲止,還遠遠沒到能夠真正上臺的地步。
更別說跟他們這些人平起平坐了。
林逸今天能夠到場,能夠以旁聽的形式參加這場內部會議,就已是破格提拔。
畢竟潛力巨大的後輩可不止他一個。
隸屬於宋長亭一系,驚才豔豔的年輕人物何其之多,其中不乏在外面闖下赫赫威名的存在。
然而他們之中的絕大數,目前爲止,根本連參與旁聽的資格都沒有。
誰能想到,林逸不僅來了,居然還被宋長亭親自賜座。
更關鍵的是,序號十三。
在場可都是宋長亭一系的核心高層,可他們之中許多人,序號都排在十三之後!
換句話說,林逸這麼一個初次露面的新人,在宋長亭眼中的地位,就已凌駕於他們之上!
林逸瞬間感受到了諸多不滿。
一個座位而已,站在他的角度根本無關緊要。
對方這麼做,看起來是重視自己,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何嘗不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只這一個動作,平白增加了許多難度。
不過,僅僅跟光頭老者對視了一眼後,林逸便已回過味來,這是一場考驗。
若是連這場考驗都接不住,以後在宋長亭一系,自己註定只能是個小弟。
唯有四平八穩的接下來,纔有資格真正登堂入室!
“多謝宋老。”
林逸當即坦然坐下,坐姿坦蕩,並無半點拘束。
衆人眼神又變了變。
在場都不是傻子,這點深意誰都看得出來,林逸的這番表態,他們同樣看得明明白白。
眼鏡男子率先開口:“邪魔大敵當前,出於大局考慮,我們必須與歐陽海一系摒棄前嫌,你在這個時候把歐陽彥抓回來,居心何在?”
林逸不答反問:“怎麼稱呼?”
眼鏡男子微微皺眉:“段音。”
林逸腦海中迅速閃過此人的資料。
此人並不在天道院現任官方高層序列,不過在更高一層的董事會中,卻有一席之地。
能夠位列其中的,那可都是真真正正的大佬。
更關鍵的一點是,此刻他所坐的位置背後,序號爲四。
這是宋長亭一系的四把手!
論地位,甚至還要壓過排名第五的文缺大佬一頭。
段音神色略顯不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林逸從容回答:“我的答案很簡單,我並沒有任何居心,單純只是因爲歐陽彥撞到我的槍口上來了,我若是不拿下他,反而顯得心裡有鬼。”
段音繼續問道:“歐陽海既然已出面撈人,你爲何要攔?”
衆人齊齊意味深長的看着林逸。
林逸此前打破天道柱那一幕,他們都感應到了,當時着實驚了個呆。
他們是真沒想到,以林逸這點賬面實力,居然能夠一拳轟碎天道柱,放在漫長的天道院歷史上,這等案例都是絕無僅有。
也正因此,對於林逸排序十三,他們中雖有人不滿,但終究沒有當面發泄出來。
畢竟單就實力層面,能夠一拳打碎天道柱的存在,坐在這個位置實在是理所應當。
這就是強者該有的待遇。
林逸笑了:“他想撈人就得任他撈人,我又不是他爹,非得這麼慣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