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平靜的水面突然有了動靜，沸騰了。
一個個的水泡冒出來，熱氣騰騰的。
站在水潭邊，茶語都承受不住這種溫度。
而且，那撲來的熱氣能夠左右她思維一樣。
茶語與之前的田二苗一樣出現了回憶。
回憶並不是她自願的，而是被左右的。
那麼，回憶出來的東西也就變了味道。
一切都朝着不好的方面去想，而且被無限的放大着。
茶語的狀態變得很差。
她身子顫抖，她搖着頭，她甚至大哭。
嘴裡還喊着讓人聽不出的話語。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茶語竟然一步步的朝着走，她就在水邊啊，幾步就到了，這一次擡腳，如果落下去，那將是掉入水潭裡。
她只是一名少帝，掉入的結果可想而知。
茶語的腳朝下落着。
突然間，一股吸扯力傳過來，直接將茶語給拉走了。
將她拉倒了高空之上。
“師尊……”
茶語的神情慌張後怕的，看到紫雲仙帝站在旁邊，她激動的喊道：“師尊，老七他下去水裡了。”
“看到了。”
紫雲仙帝目不轉睛的看着。
“師尊，我剛剛算是體會到了厲害之處，老七還在水裡，他能承受的住嗎？”
“能不能承受住看他自己。”
紫雲仙帝嘆口氣，“他既然自己選擇了這條路，那麼，就得硬着頭皮的走下去，走不下去，萬劫不復。”
看着紫雲仙帝的臉孔，聽着紫雲仙帝的聲音，茶語直搖頭，“師尊，您得幫他。”
“誰也幫不了他，就像沒人能幫助我一樣。”
紫雲仙帝好像與平常時候不一樣了。
在紫雲仙帝的身上，茶語看到了太多的負面東西。
生無可戀一般。
“師尊，您……”茶語不解。
“日子就要到了，可以說我是要與紫雲道宮告別了。”紫雲仙帝道。
“不會的，師尊您是九帝之首。”茶語道。
“九帝之首？”
紫雲仙帝自嘲一笑，“不過是任人擺佈的棋子而已。”
“日月同天也叫清除日，清除我這樣的人，而且，以我爲代表的，還談什麼首不首的。”
紫雲仙帝真的很消極，茶語幾乎是不認識了紫雲仙帝了。
“我能爲他做的，都已經做了。”
紫雲仙帝又道：“天靈山上也開闢了一處地方，之後的事，只能靠他自己了，還有你們……”
紫雲仙帝轉頭看向茶語，他嘆息了一聲：“爲師真的要撐不下去了，爲師也不知道自己選擇的這條路對還是不對，或者說，沒有對錯之分的，因爲大限要來臨了，這一次無論如何躲避不了。”
“以後這片地方……”紫雲仙帝的目光四處看着，眼裡有着留戀，有着不捨，“如果老七能從裡面出來，你告訴他，這裡要改名字，我都爲他想好了，叫做道一宮。”
“師尊……”茶語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麼。
紫雲仙帝又是一聲嘆息。
突然，他擡頭看天，天空撕裂出來一條口子，一條雪白色的大狗託着一個人出現了，是竹閒。
竹閒與大狗落在了紫雲仙帝身旁。
竹閒看着下方道一峰上的水潭。
“是不是有些急了？”竹閒皺着眉頭道。
“你說是規則急了？是我急了？還是我家老七急了？”
紫雲仙帝道。
“都急了。”竹閒道。
紫雲仙帝說道：“不能再緩了啊，否則，一點兒的機會也不會有了。”
“你今天是怎麼了？”
竹閒也像是不認識紫雲仙帝了一樣。
大狗開口道：“他認命了，他已經完蛋。”
竹閒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爲何？”
“抗爭過了，無能爲力了，也就放棄了。”
紫雲仙帝說道。
“放棄了，就不是你了。”竹閒道。
紫雲仙帝看了看茶語，“你先回去。”
“師尊……”
茶語不願意走。
“回去。”
紫雲仙帝手一揮，茶語便飛走了。
“讓它也走。”紫雲手指大狗。
“走。”
竹閒道。
不得已，大狗走了，它去的地方是道一峰，它落在了水潭的邊緣。
“現在沒有人了，你可以告訴我你真實的想法了。”
竹閒盯着紫雲仙帝道。
“真實的想法就是……”
紫雲仙帝眼看着下方，道：“我將所有的都給了他。”
“嗯？”
竹閒先是疑惑，然後，不可置信的看着紫雲仙帝，“你你你……”
你了半天，竹閒才說出完整的話來，“陰雲是你招來的，水潭也是你要讓它形成的，你這麼做不後悔的嗎？”
紫雲仙帝笑了，笑的特別開心一樣。
“有什麼後悔的？”
紫雲仙帝說道：“他是我的徒弟，我最得意的徒弟，讓我紫雲道宮一門兩帝，何等風光之事啊。”
“我比誰都清楚，我的大限要到了，再怎麼反抗也折騰不出來一點兒的水花。”
“他是我的徒弟，自然就要繼承我的衣鉢，我在臨死前，送他一場造化，爲有什麼後悔的？”
聽着紫雲仙帝的話，聽着紫雲仙帝的反問。
再一次的，竹閒像是不認識紫雲仙帝了一般。
“你將心頭的那些堅持也融入了進去。”
竹閒目光注視着下方的水潭，“你將自己對着天地的感知也融入了進去，你甚至將希望也加入了，你這幅身軀……”
竹閒擡起了頭，看着紫雲仙帝，他的眼神複雜了起來。
“你是完完全全的放棄了自己啊。”
“你會萬劫不復的。”竹閒這句話說出來，聲音都沙啞了。
“這一世沒白活，萬劫不復又如何？”
紫雲仙帝看着遠方，說道：“再活一世又能怎樣？只不過是再重來一遍，最終的結果還是一樣的。”
竹閒從紫雲仙帝臉上看到了消極，從紫雲仙帝的聲音裡更是聽出來了消極。
這一次，他沒有不解，他的眉頭皺着，眼神裡似乎是流露出來了不捨和佩服。
“你能這麼做……”
竹閒嘆了口氣，“我不如你。”
“你這句話就不對了。”
紫雲仙帝說道：“最起碼，你還能活着，還能再堅持堅持，而我不同，我只能這麼做，別無選擇，就像是安排好了的一般……”
說這話，紫雲仙帝自己的臉色都是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