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知道這個女人的存在。
樑淺目光冰冷的看着面前五官有些細微扭曲的女人,她曾經可是景緻涵的貼身秘書,經常出席各種場合,因爲景緻涵沒有女伴,經常陪他佯裝女伴的就是她。
再加上多次夏暖代表景緻涵接待貴賓,比如自家舅舅談合作的時候,她偶然來過一次,接待自己的人就是她。
當時她並沒有多在意,畢竟除了自家舅舅經常唸叨景緻涵之外,他景家和自己又沒有半毛錢關係。
但是單單是第一眼,她就看得出來,或許是作爲女人更加了解女人。
這個夏暖,可不是什麼單純簡單的角色。
“呵,可能淺總有些健忘,我的名字叫做夏暖,之前接待過您,宴會上我們也曾經見過幾次。”夏暖那失態的神色不過閃過一瞬便恢復了正常。
“是嗎,可不是什麼貓貓狗狗我都會記得的。”
樑淺淡淡一笑,然而那笑意之中卻泛着冷意。
原本她可以離這個女人遠一點,可是如果她想要搶米詩詩的男人,她可做不到無視,任何能夠威脅到詩詩的事情,她都要杜絕。
只見夏暖的表情又有一瞬間的鬆動,樑淺不由得得意一笑,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衆人只見陳琛從裡面緩緩走了出來。
他的目光淡淡掃視了四周一圈,最終定格在夏暖的身上:“夏部長,這裡或許並不是你的工作範圍吧。”
夏部長?
樑淺聞言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夏暖,只見她的嘴角閃過了一絲僵硬,而樑淺卻有些不可抑制的笑出了聲,那泛着諷刺的目光掃向了夏暖。
“原來,夏秘書榮升部長了啊。”
說着樑淺便冷笑着直接繞過了四周的人,最後直接推門進了總裁辦公室,夏暖有些陰沉的目光看向了陳琛。
“散了吧,總裁說了,很吵。”
陳琛卻完全無視了夏暖的目光,轉而也同樣進了辦公室,周圍的幾個女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最終只能訕訕離去。
而剛剛趕過來的一羣安保也有些茫然,夏暖一看更是來氣:“要你們做什麼吃的?來的這麼晚?要是搶劫的估計都已經搶完跑掉了。”
雖然夏暖是笑着說的,然而那一股冷意卻讓安保們打了個哆嗦,連連稱是。
樑淺一進門便聽到身後夏暖那呱噪的訓斥聲,隨即有些不屑的掏了掏耳朵,目光看向了正坐在主位上的景緻涵。
“看樣子你的日子過得不錯啊,涵總?”
“工作,美酒,美人相伴?”
樑淺帶着些許調侃的語氣,毫不客氣的坐在了他的辦公桌上,手指緩緩拿起了他旁邊空下只剩冰塊的酒杯,輕輕搖晃了一下,只聽着那冰塊與玻璃碰撞清脆的聲響。
景緻涵微微皺起了眉頭,卻並沒有放下手中的工作,依舊目不直視的看着電腦:“有事?”
砰——
樑淺突然一把將杯子猛然放了下來,玻璃碰撞的聲音讓身後的陳琛嚇了一跳,而景緻涵卻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有事?”
樑淺面色陰冷的雙手撐在桌子上,緩緩的逼近景緻涵,敏銳的鼻子只嗅到了他身上那揮之不去的酒精味道,隨即微眯起了眸子。
“你知不知道她醒過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去哪裡了?”
“……”
只見景緻涵似乎終於有了些許反應,樑淺敏銳的發現他那微微顫抖的手指,隨即連忙抓緊攻勢:“你竟然三天都不去看她一眼,你還是不是她男人了?”
然而這一句話卻瞬間讓景緻涵的神色一凜,再次恢復了她剛進門時的冷漠淡然,樑淺不由得微挑了一下眉頭,她還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說錯了話。
“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可以滾了。”
景緻涵淡漠的開口,彷彿整個人都不帶有一絲溫度,樑淺的那點耐心也瞬間磨沒了:“你這傢伙突然作什麼妖?”
“詩詩那麼好的女孩子,難不成你是因爲外面那個狐狸精想要拋棄她了不成?”樑淺能夠想到的唯一能夠解釋景緻涵性情大變的理由,就只有男人都是大豬蹄子這一個解釋。
雖然她搞不懂,但是都說就算是再好的女人,男人也總有膩了的那一天。
“外面那個狐狸精?”不等景緻涵作何反應,一旁的陳琛忽而有些疑惑的下意識脫口而出。
樑淺理直氣壯的指了指外面那個夏暖:“就是那個狐狸精啊!”
“咳咳。”
陳琛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這個他倒是覺得不太可能,畢竟自家少爺的眼光還不至於不堪到那種地步。
然而陳琛的這種反應在樑淺的眼中看來,反而是下意識的默認的行爲。
她不由得有些惱火的一把雙手拍在了景緻涵的桌子上,惱怒的質問道:“我就問你,詩詩那麼好的女孩子,長相好性格好人品也好,還那麼善良,能夠犧牲自己救別人不說……”
“是啊,她能夠犧牲自己救別人,多好啊。”
正當樑淺的話剛說道一半的事故,景緻涵卻突然冷聲打斷了她的話,她頓時有些錯愕的看着他突然扭曲的神情。
然而不過一瞬,他便恢復了平常,彷彿剛剛那種煩躁不甘暴怒,都不過是她的錯覺而已,她不由得下意識的站直了身子。
“滾吧,我現在不想見人。”
景緻涵淡漠的瞟了一眼一旁的陳琛,後者似乎也有些恍惚,半晌才反應了過來,連忙打開了門:“樑小姐,您先請吧。”
“……”
樑淺皺着眉頭打量着景緻涵半晌,最終緩緩的轉過身去,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還有你。”
就在陳琛打算關上門的時候,只聽到身後的景緻涵突然陰沉的開口,他怔愣了一瞬,隨即也躊躇着離開了。
偌大空曠的辦公室一時間只剩下了景緻涵一個人,他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下意識的擡手拿起了酒杯,然而冰涼的杯子觸碰到脣邊的那一刻,他像是才反應過來裡面已經沒有酒了。
他有些怔愣的拿開了杯子打量着那緩緩融化的冰塊半晌,目光逐漸變得幽暗陰沉了起來,手指逐漸收縮,忽而只聽到咯吱一聲,杯子上肉眼可見出現了一道裂紋。
啪嚓——
那杯子硬生生的被他徒手捏碎,細碎的玻璃碴灑落全身,甚至掉落在了地上,他淡淡的凝視着那陽光折射在玻璃上映出的光斑,對於自己手上流出的猩紅液體渾不在意。
“你爲什麼,不自私一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