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地吃力地睜開眼胸口還有微微燙的灼痛一雙手緊緊環抱住我全身不知爲何感覺又是冷又是熱很不舒服。
我對上祈然滿含擔憂的藍眸吃力地開口:“祈……咳……咳咳……”
一口水嗆了進來我劇烈咳嗽起來。
祈然慌忙將我的身子託高我勉力環視了一下四周才現這裡竟是一個陌生的石室我們身在石室的半空中。
是的半空中。這個密封的石室在屋頂處有四個入水口一刻不停地向這個房間注入水流。我、祈然、步殺此刻都身在半空浮游般貼着牆壁浸在水中。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慌忙抱緊了祈然忍不住打了個抖。雖然我不是旱鴨子水性卻也算不上好。
而且按照這水注入的度恐怕不用五分鐘我們就會被活活淹死在這個石室裡。
祈然環視了一下四周向步殺使了個顏色步殺微一點頭已經朝石室東南方的角落游去。
祈然面向我神色有些凝重:“冰依這個石室的事出去再跟你解釋。我們必須先想辦法出去。”
“恩恩。你說我聽你的。”我慌忙點頭。開玩笑我可不想莫名其妙死在這裡。
“看到右下角那塊突出的方石嗎?”
我將臉浸入水中隱隱約約看到身下那塊突出的正方形石塊猛地擡起頭晃了晃頭上的水珠點頭道:“恩看到了。要推進去嗎?”
“等下聽我提示我們三個必須同時推動機關。否則注水度只會加快。記住要將整個手掌貼入方石中央的手印然後催動內力。”
我打了個抖忙道:“那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祈然點了點頭放開抱住我的手我身子一輕竟忘了自己會游水撲騰了兩下差點又被嗆個半死。
“咳咳……不……不好意思我會游水的。”我有些尷尬地推開祈然不去看他暗含笑意的眼一個猛子扎入水中。
同一時刻步殺和祈然也都潛入各自方向的水中。
我在水中小心摸索好不容易終於觸到了那塊方石以及其上凹陷進去的手印。忙憋着氣手安放在石上靜靜等候。
不過數息一道輕微卻明顯的水波從祈然那個方向傳遞過來直觸到我貼在石上的手揹我心中一動內力自然催。
方石慢慢朝着內裡推進房間裡四處都傳出“吱吱噶噶”的機關動聲石室上方的水流猛然變大傾瀉而入灌滿整個房間。
封閉的巨型魚缸我鬱悶地想着。胸口彆着的那口氣慢慢散盡我臉憋地通紅耳邊聽到的機關啓動聲漸漸被嗡嗡的耳鳴聲代替。
就在我絕望地想着難道還是失敗了我們要被淹死在這裡?一雙手牢牢環抱住了我然後是溫涼帶水的脣貼上我的生命般珍貴的空氣夾雜着幽谷清香從脣齒相交間傳遞過來。
我貪婪地吮吸那彷彿源源不斷的生命之氣心中不禁暗怪難道祈然都不用呼吸嗎?還是象武俠小說中寫的那般有內呼吸……切這也太扯了。
“砰——啪——!”一陣奇怪的巨響以水波爲媒介傳入我耳中象是鞭炮放在衣領裡爆炸一般良久雙耳都象失聰般起不到半點左右。
然後謝天謝地我終於隱約聽到水流退去的聲音然後竟彷彿是大地崩裂的聲音石頭墜落崩塌的聲音。
先是我的頭緩緩從退去的水中曝露到空氣下之後也不過是眨眼的時間那水便退到了腳下。除了地上仍帶着水漬其他便彷彿什麼也沒生過。
我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藍眸臉“唰——”地紅到了極點忙推開他看了臉色如常彷彿什麼也沒看見的步殺一眼心道:還好還好!幸虧旁邊沒有喜歡八卦的人。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詫異地環視四周驚叫道“石室呢?!”
此刻我才現我們三個竟站在一條寬敞的通道中中間的路用石板鋪成兩邊卻是泥土地上面還種植着草皮和一些從未見過的奇怪花木。
我擡頭看到屋頂上那四個熟悉的入水口才肯定這裡確實是我們剛剛所在的地方。
頸上忽然有輕微地碰觸我愕然回頭看到祈然的手正在我頸上忙活着什麼。然後微一低頭我楞住了——
頸上懸掛的竟是久違的那條白金爲底碎鑽、白水晶鑲嵌的十字架項鍊哥哥送我的……十字架項鍊。
我一驚慌忙捂住項鍊後退一步擡頭看到祈然幽深的面色心頭一顫乾笑了兩聲道:“祈……祈然那個石室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本靜立在一旁的步殺微微擡頭看了我一眼我又是一顫總覺得他們兩個的目光都有些冰寒。
祈然眼中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微微嘆了一口氣淡淡道:“那個石室在機關啓動的瞬間會從四面牆孔中噴灑出芙蓉花露以及幻藥混雜而成的雨箭空氣中也瀰漫了洛芙花根燒製的粉末。能紊亂人的心神在昏迷中走入幻境而不自知。”
“幻境什麼樣的幻境?”我好奇地問道。
“你不知道嗎?”祈然微微皺起了眉擡手撫上我面頰指腹擦抹去我臉上殘留的水滴柔聲道“冰依沒有夢到什麼嗎?”
“恩就是說啊!”我微微彎起了眼笑歪着頭留戀那指間的溫暖“我沒有做夢的權利呢!以前因爲有太多噩夢活不下去所以受過催眠現在已經失去這個權利……很久了。”
祈然眼中的藍光如冬日剛剛解凍的湖面指腹輕輕撫動柔和而憐惜看着我良久才道:“那是人心底最深處的願望。因爲既是虛幻卻又是最美好的所以很可能一輩子也不願醒來含笑死在這被水灌滿的石室中。”
啊!好可怕!如果真的是心底最希望實現的願望又有誰甘願醒來呢?設計這個石室的人真是有夠變態的。不過他們兩個這麼快就能醒來我抖了抖還真不是普通的意志堅定。
可是我也昏迷了不是嗎?我疑惑地歪了歪頭既然這個石室中要全憑個人意志才能清醒那我爲什麼還能醒過來呢。
我的手緩緩撫上胸口那裡掛着穿越時空的關鍵——十字項鍊只聽祈然的聲音繼續道:“我醒來的時候步殺已經醒了水剛剛漫過我們身體他把我們兩個都托出了水面。”
好強!我忍不住望向步殺眼冒星星真的很好奇他到底夢到了什麼?不會一睜開眼就知道自己身在幻境然後便跳出來了吧?估計我的崇拜實在太過明顯了他……他竟然朝天翻了個白眼轉身往通道前方走去。
祈然含笑拉着震驚中的我跟上一邊繼續道:“可是水幾乎漫上了屋頂你都沒有醒來。我們也試了很多方法可是……這個石室就好象特意爲我們三個打造的一般缺了一個根本沒辦法啓動機關。”
“對啊!”我忽然驚叫道“祈然你的體質不是百毒不侵的嗎?爲什麼也會被幻境所迷啊?”
“所以我才說這個石室就好象是爲我們三個準備的。”祈然一邊走着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沉聲道“那些雨箭在機關啓動的瞬間會成千上萬地射入人體穴道竟然能在那一瞬間減弱我抗拒藥物的能力。”
我瞳孔猛地一縮只聽祈然繼續說:“我無論如何喚不醒你你的項鍊……”祈然看了我胸前一眼長長的睫毛垂下看不到神色“你的項鍊卻忽然亮了起來我……把它掛回你頸上然後你便醒了。”
說完他撒開手再不看我一眼跟着前行的步殺緩步向通道前方走去。
我看着胸前的項鍊長長地嘆出一口氣將項鍊放入裡衣。冰冷地觸感讓我忍不住打了個抖我加快腳步跟上前面的兩人。
轉過一個彎從剛剛就隱隱約約聞到的花香越來越濃烈刺眼的光亮忽然傳來我勉強睜開眼踏前幾步終於走出這個通道不由驚呆了。
這通道的盡頭……竟然是一個美得恍如仙境般的幽谷!
幽谷的面積並不大圓形一眼就能望到盡頭。幽谷的四面都是峭壁頭頂十幾米處以八塊巨石封頂巨石之間留出縫隙陽光從縫隙間灑落下來。
谷的中央是一個只游泳池般大小的流動湖湖水清藍透徹湖的兩旁種滿了白色的小花剛剛聞到的香氣就是從這裡散出來的。
這種花我見過。六角形有點象雪花卻是我們那個世界沒有的祈然說叫做——雲雪。
谷的北面是一個小型瀑布瀑布下有一個寫着奇怪字眼的石碑瀑布的水流淌下來順着一條溪流歸入湖中又順着另一條溪流自東南面穿出幽谷形成流動湖。
湖旁有一個外形簡樸的石屋石屋前石凳、石桌等一應俱全。走近了纔看到石桌上還刻有棋盤我四處望了望果然看到一旁有兩個石盒裡面放着黑白棋子。
心中忽然有什麼感應我轉身望去只見衛聆風和無夜從我們剛剛的通道緩步走出看到這幽谷也是有些驚訝。
待目光落到我們身上眼中均閃過釋然和欣喜往前走來。
“有人。”步殺一直沒有回身看衛聆風他們忽然面朝着石屋冷冷道。
正在這時木門緩緩打了開來裡面傳出一個輕柔悅耳的女子聲音:“軒兒乖娘帶你去曬太陽。今晚想吃什麼?骨頭湯可好?不喜歡嗎……?”
先入目的是一頭耀眼的……銀。恩?銀?
我驚愕地看着那個滿頭銀的女子低着頭走出石屋手上還抱着一個毛茸茸的白色小狗。
她彷彿是走出門外才忽然感覺到我們的存在我離的她最近她擡起頭來一雙夜幕星辰般閃亮引人的眼睛落到我身上微微閃過詫異柔聲問道:“小姑娘你是怎麼進來這裡的?”
“我……我……”我張大了嘴無意識地說着什麼連自己都不清楚腦中只反反覆覆得迴盪着一句話:天哪!這……這真是人間女子嗎?!
她的眉眼她雪玉般的肌膚她天鵝絨般優美的頸項她隨風輕舞的銀……我狼狽退後一步困難地嚥了下口水當真是很丟人啊!也不過是……第一次見到比祈然更震撼人心的如斯容顏而已。
恩?我眨了眨眼又看清眼前女子幾分不由愕然。這副容顏好眼熟真的……相當眼熟。
太后!我的腦中猛然閃過一個絕色的女子面容對了!可不正是象極衛聆風宮裡的那個老妖婆嗎?只是眼前這個女子雖滿頭銀面容卻似極了少女;而且渾身上下都瀰漫着一種全然不似人間女子的出塵氣質清澈澄淨。
想到這裡我的目光下意識地移向衛聆風一看之下猛然驚呆了。
衛聆風的目光象是着魔般糾結在那銀女子身上白皙的面容此刻慘然無光。他原本幽深的雙眼望不到底此刻我卻能清楚看到那其中洶涌的是什麼?
喜悅?懷念?悲痛?傷感?……那是理該在任何人眼中閃現的感情卻絕不會是……衛聆風。
銀女子彷彿此刻才現我以外的人清晨露水般閃亮純淨地目光一一掃過衆人帶着微微的疑惑和不解然後落到了衛聆風身上。
她渾身猛地一震那種震動不是輕微的、無意識的而象是等待了千年之久纔等到了這個時刻一般。
她的眼中忽然凝聚起了淚水一步一步走到衛聆風面前仿如冰雪雕刻成的雙手緩緩舉起撫上衛聆風面頰喃喃道:“逸天逸天你終於還是來找我了是不是?”
“逸天你不會再丟下我了是不是?”
雖然只是非常非常細微的一下我卻能感覺到衛聆風的身體的確輕顫了一下。他的聲音平靜和緩與平日並沒有什麼可是總覺得還是……有什麼不一樣了。
他說:“母后是我我是軒兒。”
我猛地瞪大了眼身邊祈然的輕顫象是空氣波動般明晰。
衛聆風……叫她母后母……後她竟然是衛聆風的母親。也是……祈然的親生母親。
銀女子一怔神色從狂喜轉爲失落然後是些微的迷惘直到終於咀嚼完了衛聆風那句話眼中慢慢亮起狂焰般的光芒。她專注地看着衛聆風銀被風吹起遮住了她的視線她卻也不管只喃喃道:“軒兒你真是軒兒?”
衛聆風擡手撥開她眼前的銀一字一頓地開口:“冬日遊似水雲雪落滿頭莫是誰家少年不知愁縱無心跌入雲泥相看笑不休。”
衛聆風的語調平靜無波我卻只覺那每一字每一句都不是從他口中吐出的而是心中。我彷彿能看到在那個久遠的世界鵝毛般的大雪撲簌而下一對恩愛的年輕夫婦帶着年幼的孩子在雪地中玩耍孩子不小心滑倒跌了滿臉的泥雪年輕的夫婦相視而笑。
“軒兒……軒兒……你真的是軒兒?”眼淚一滴一滴從銀女子的眼中掉落她捧住衛聆風的臉彷彿不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一遍遍觸摸一分分感受良久才喃喃道“他不是告訴我軒兒在當時就死了嗎?他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爲什麼……?”
銀女子象是忽然被什麼糾纏住了不斷呢喃不斷呢喃神色越來越迷失混亂忽地便放開衛聆風捧着頭大叫起來:“逸天呢?逸天在哪?我的孩子在哪?……啊……還我孩子?!我……”
我微微皺起了眉總覺得她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
銀女子忽然停止了喊叫身子緩緩軟倒下去靠入衛聆風懷中。很明顯是衛聆風打暈了她。
“她叫冷琢夕。”衛聆風蹲下身去將那銀女子安置在草坪上忽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
然後他擡起頭來一雙斂去所有情緒的幽深眼眸望向祈然深沉地道:“祈然我在告訴你我和你的母親叫冷琢夕。”
祈然緊緊皺着眉望着躺在地上的陌生女子神色數變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茫然無神:“我……完全沒有印象。”
地上的銀女子緩緩醒轉過來她一眼望見上頭的衛聆風眼中落下淚珠神色卻冷靜了下來目光輕轉掃了一遍我們幾個才問道:“軒兒你們是怎麼進到這個別有洞天的?”
衛聆風扶着她起來緩步走到我們身邊在石凳上坐下來。
我心中有些奇怪如果說她既是衛聆風的母親也是祈然的母親爲什麼……看到衛聆風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對着祈然卻象是陌生人一般呢?
衛聆風指了指身後的通道隨即回道:“母后以後去朕的宮殿居住可好?”
冷琢夕眼中露出迷惘之色:“這個通道不是封死的嗎?娘每次進去都只看到一面石壁怎麼如今又能進來了?”
我心中微動已經想到定是我們破除了機關那個石室沉到地下所以道路便通了。當然如今這氛圍可不是解釋這些的時候。
衛聆風卻不答只將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冷琢夕臉上越加迷茫喃喃道:“軒兒的宮殿?那裡有云雪嗎?軒兒……我……娘不要跟他們住在一起……”她的臉上忽然露出恐慌的神色拽緊了衛聆風的衣袖顫抖不已“娘絕對不跟他們住在一起他們……他們讓逸天留了好多血好多……好多……”
“母后別怕!”衛聆風抱住冷琢夕柔聲安撫神色是處變不驚的淡漠“朕會在你屋子周圍種滿雲雪母后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朕保證絕對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母后。”
“母后……”衛聆風在冷琢夕面前緩緩跪了下去柔聲道“以後都讓軒兒來照顧你好嗎?”我有些震驚地看着這樣的衛聆風無法猜透那張溫和含笑的面容下隱藏的是怎樣的心情。
冷琢夕這才點了點頭露出個歡快地笑容如孩童般拊掌道:“好啊!娘知道軒兒最愛吃骨頭了娘日日都給你煲湯喝。”
“哈哈……恩哼……”我慌忙捂住嘴可是轉頭看了眼在冷琢夕腳邊搖頭晃腦的小狗想起剛剛冷琢夕好象喊他……軒兒來着“軒兒……哈哈……”
衛聆風懊惱地回頭瞥了我一眼滿含警告。卻在看到我的笑容時閃過一抹輕柔卻又無奈至極的淺笑。
我慌忙撇過頭臉藏在祈然身後雙肩抖動個不停憋笑憋得甚是辛苦。
祈然伸出手揉了揉我的頭嘴角含笑卻掩不住眼底深處的沉鬱之色。
“母后這個人你還記得嗎?”衛聆風回過神對着冷琢夕溫和開口手指指向祈然。
冷琢夕有些疑惑的目光掃過衆人最後落在衛聆風所指的少年身上仔細看了半晌眼中閃過異色嘆道:“好漂亮的孩子!”
祈然微微蹙眉臉上卻是一片漠然只是我不知他心底會否有那麼一點點失落呢?那個人畢竟是他的母親卻對他沒有半點特殊的感覺。
然後衛聆風開口了平靜淡然、擲地有聲:“他叫……蕭祈然。”
“蕭……祈然?”冷琢夕皺起了秀麗的雙眉眯起眼凝視着他喃喃重複“你姓蕭……和逸天一樣的姓呢……祈然……祈……然……”
忽然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中瞳孔猛然收縮了擴張擴張了又收縮一遍一遍象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自己眼前的這一切是真的。
她放下手張了張脣抿起又張開奪人心魄的雙眼如天高如海深完全無法望到底。她終於開口聲音輕柔卻顫抖:“你是……然兒?”
冷琢夕緩緩站起身來單手捂住胸口另一手指着祈然又顫聲重複了一遍:“當真是然兒?”
祈然的身體晃了晃我看到他臉上的淡漠終於還是慢慢褪去化爲無可隱藏的迷惘還有與生俱來的……孺慕之思。
冷琢夕雙眼含淚指向祈然的手微微攤開晶瑩如透明雪花般的手靜靜曝露在縷縷陽光下她輕柔地再喚了一聲:“然兒……”
祈然仿似着魔一般向着那雙手向着那個……名爲他母親的人一步步走去走到她面前。
“你真的是然兒……?”冷琢夕走前一步靠近祈然手緩緩撫上他面頰聲音仍是輕柔顫抖眼中神光依然幽深難見。
祈然的面色微微轉爲柔和看着眼前之人緩慢卻又鄭重地點了點頭。
“你真的是然兒。”冷琢夕撫在祈然面上的手一點點一點點滑下低垂的銀絲遮住了她面容看不到神色只是不斷重複地呢喃“真的是然兒。那麼……”
“祈——!!”步殺忽然驚惶地大叫“小心……!”
我來不及想步殺到底在喊些什麼卻已經看到被風吹散的銀絲後那張猙獰絕豔的臉。
“你就去死吧!!”一聲尖利絕望的喉叫刺穿了我的耳膜。
那張冰雕玉砌般的手中握着一把細長的匕閃着耀目的寒光沒有半分猶豫地扎入了……祈然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