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長老於靜室中突兀的睜大了眼睛，顫慄的嘴脣甚至都已哆嗦，“丹香？薔薇真的煉製出丹藥了……”
煉丹師是她畢生的夙願，由於無人爲師，以至於蹉跎歲月，仍不得寸進，荒了修行。而此刻，丹爐丹香四溢，除了羅薔薇成爲煉丹師，她想不到第二種結果。
她渴望成爲煉丹師，哪怕請教晚輩也好。正所謂達者爲師，別人或許會礙於種種，她卻沒有太多其她想法，心中的執念幾乎成她的心魔，此時此刻也顧不上長幼尊卑。
蓄元丹對於羅薔薇來說還是太高級，莫說她一個新手學徒，就是高級煉丹師也不敢輕易嘗試，浪費藥草不說，火候變幻不及時，還容易炸爐傷及本源。
林肅從記憶中搜羅出許多種入門丹方，就地取材，從羅薔薇的小寶庫裡取了一小半藥草，手把手教學，只差沒親自煉製。
四長老在煉丹室門口徘徊，裡面散着第二種香味，同樣是丹香，只是這次沒有那麼濃郁，很淡很淺，她不敢打擾，生怕驚擾了羅薔薇煉丹。
只見那丹香頃刻間化作焦臭，四長老極爲可惜，失敗了。
沒多久，藥香就散開，又重起爐竈。
失敗！
再來！
失敗！
再來！
失敗！
……
失敗了十二次，羅薔薇方纔會心的笑了，成功了。她終於煉製出一枚成品丹，雖然只是入門的行氣丹，但足以令她樂上好一陣。
捏着行氣丹端詳了一會兒，林肅品鑑道:“行氣丹的功效是快速恢復真氣，儘管這種丹丸提供的真氣很少，依然能稱作丹。這枚行氣丹純度大約四成六，勉強可用，但不能算作精品，在初學者的第一枚丹丸裡，應該合格吧。”
“耶！我終於成煉丹師。”羅薔薇忽略了應該兩個字，小心翼翼的將行氣丹放入瓷瓶中。
林肅笑着，“煉丹師？差的遠了。就是初級煉丹師的要求也是能煉製一枚純度高達六成的丹丸，你頂多算煉丹師學徒中比較有天賦的一類人。”
“不管不管，煉丹師學徒也是煉丹師。”羅薔薇耍賴道。
看着幾乎空蕩蕩的藥草，林肅說道:“還剩最後一次煉丹的機會，要不要再嘗試一下？”
羅薔薇搖搖頭，“算了，我的真氣已經耗空，再嘗試只會更壞，不如好好的沉澱一下。只見識了你煉製蓄元丹，你煉製一枚行氣丹讓我瞧瞧，到底是真才實學，還是故弄玄虛，評價居然這麼低。”
林肅笑了笑不反駁，重新溫了火，旋即丹爐又熱了起來。
四長老踱步，很焦急的樣子。她的肚子裡有很多疑問等着羅薔薇解答，只見煉丹室裡又是飄散出藥香。
才煉製出一枚丹丸，怎麼又開始煉製了？
丹香擴散，同一種丹香，但香味更濃郁純正。
又……又成丹了？
盯着林肅手中色澤深沉，氣味醇香，渾圓無暇的行氣丹，對比自己煉製的行氣丹，羅薔薇默默的收起那顆坑坑窪窪的分部不均勻的行氣丹，羨慕的望着，問道:“你的這枚行氣丹……品質多高？”
林肅道:“觀其形、色，嗅其味，純度約莫能達到九成七，初次練習行氣丹，拿捏不準火候，提煉第二種藥草的時候溫度偏低，否則應該能達到九成八以上。”
羅薔薇眼睛都紅了，這傢伙成心氣人呢。九成七還不夠完美，那我的四成六算什麼？
見狀，林肅說道:“認清自己的不足不是炫耀，煉丹師該學會謙虛和誠懇，對是對，錯是錯，不能一概而論。有的人用錯了方法，結果煉出另一種更加奇異的丹丸，有的人可能會燒成灰燼或者炸成渣。煉丹該有嚴謹的態度，分毫不差，我對行氣丹的領悟還不夠深刻。”
將行氣丹隨手丟給羅薔薇，後者急忙接住，“這可是九成七的行氣丹，你怎麼敢隨手給扔了，它可是價值不菲。”
“殘次品罷了。”林肅嘆道:“對於一個煉丹師來說，這枚丹藥不能發揮我全部的水平，就算不上完整的丹藥，我會把它叫作殘次品或者失敗品。”
羅薔薇收好丹丸，擡起頭問:“剛纔你說我只能算煉丹學徒，距離初級煉丹師還有一段路，那煉丹師的標準怎麼評定？”
林肅想了想，道:“煉丹師似乎分爲五個等級，具體是誰提出並且評定，想不起來了。初級煉丹師的要求是在審覈人員注視下煉製一枚純度六成以上的丹丸，中級煉丹師要求是七成，高級煉丹師則高達八成。之後是宗師……”
“煉丹宗師？”羅薔薇問:“那煉丹宗師豈不是需要九成純度的丹丸纔可？”
“沒那麼簡單。”林肅道:“煉丹宗師是一個很高的門檻，除了煉製九成品相的丹丸，還要能夠煉製出三種純度達到八成以上的丹。”
羅薔薇咧咧嘴，“好高的難度，原來煉丹宗師那麼困難呢。據說黃泉魔宗的混沌宗師是天下少有的煉丹高手，曾經拜師少林偷學少林煉丹術，在魔道中也是鮮有的高手呢。”
“混沌宗師……少林……”
品味着兩個詞，林肅只感覺記憶很熟悉，彷彿兩者他都認識一樣，斷斷續續的記憶在腦海中發掘出來。
“煉丹宗師之後呢？”羅薔薇好奇。
林肅沉吟片刻，說道:“煉丹宗師以後就是煉丹大宗師，條件更是苛刻。由衆多煉丹大宗師和煉丹宗師逐一品鑑，只有當所有人同意後才能成爲煉丹大宗師。”
羅薔薇偏着頭，“這要是有人耍小手段怎麼辦？比如賄賂考官？”
林肅搖搖頭，“煉丹宗師打心底裡都有屬於自己的驕傲，輕易誰會受賄賂敗壞名聲？賄賂一人或許簡單，但考官起碼十大宗師加上一名大宗師，任何一人投反對票，就算失敗。”
“這麼看來倒是很難的。”羅薔薇眼珠子轉了轉，笑吟吟地問:“那你是什麼級別的煉丹師？”
林肅閉上眼睛思索回憶，記憶中並未提及他的煉丹師等級，於是搖着頭道:“不知，想不起來了，大概是煉丹宗師吧。”
羅薔薇嘟着嘴，“我覺得起碼煉丹大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