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老人暗自喜悅中，卻是注意到洗劍池中的林肅，不禁投去欣賞的目光，“竟能借這節奏錘鍊、磨礪劍意，真是個聰明的小子？酆小子，他是劍閣哪個堂的人？”
這個小子的悟性也不錯，稍加培養，或許數十年後也能挑起大梁。只不過他老了，力不從心，收一個徒弟就夠了，除了居不易，其他的人他都已經看不上咯。
酆無虛尷尬地說:“師叔祖，他就是我們剛纔說的那位林少俠，也是居不易的……哥哥。”
老人眼睛一下瞪的比銅鈴還大，氣喘如牛，好傢伙，原以爲天生劍骨是劍閣以外的人就夠扯淡了，好不容易見着個資質上佳的小子，居然也是外人，你酆無虛管的個好劍閣，天賦資質不錯的全是外人，劍閣都成了庸才的聚集地。
酆無虛心臟都跳出來了，師叔祖動了怒，誰敢輕易開口。他的輩分就擺在那兒，別說劍閣閣主，就是劍閣上任閣主，他說打就打，說教訓就教訓，關鍵還沒人敢幫腔還手。
“算了，氣也氣不出一個可堪入目的弟子，隨你們怎麼擺弄吧。”老人捶了捶脊背，唉聲嘆氣道:“老夫這把老骨頭還能爲你們遮風擋雨幾年，待作古以後，就輪到你師父、師叔他們頂着。”
他看着居不易，心裡的煩惱一掃而空，“孩子，你可願意拜老夫爲師？”
居不易不假思索地搖頭，“老爺爺，我以後跟着林大哥修煉就好，不拜師，就像以前爺爺在世的時候教我練拳，也沒有要我拜師。”
居不易畢竟年少，不諳世事。他以爲爺爺教他修煉應該是有師徒情誼，但爺爺沒讓他拜師，所以他也沒考慮過拜師，跟着林大哥修煉也能成爲江湖一流高手。
“他就是你林大哥麼？”老人指了指修煉中的林肅，打量了一會兒，說道:“你林大哥的功力不淺，可是和老夫比起來，還差了許多，你要是拜老夫爲師，不出幾年，超越他指日可待。”
居不易不信，林肅是他見過最厲害的人，那些長着狼腦袋、豹腦袋的傢伙輕易就給殺了，還有雪鷹派的長老，都沒一個能靠近，這個老頭怎麼會比他還厲害。
老人就說:“別不信，老夫能看出他的功力，證明我的功力比他只高不低，嘿嘿，你要是拜了師，老夫定傾囊相授，絕不藏私，這幾個小子都要叫你一聲小師叔。”
居不易有點動心。酆無虛等人是什麼身份他知道一點，林大哥都叫前輩的存在，要是能讓他們稱呼一聲小師叔，地位應該很高吧？
林大哥的敵人那麼強，他都這麼厲害了都還要刻苦修煉，如果拜了這個老爺爺爲師，能幫林大哥的忙吧？
他朝林肅那兒瞧了瞧，還是說道:“我要問一下林大哥，他讓我拜師我就拜。”
老人心裡樂開了花，搞定一個不諳世事又倔脾氣的小子他沒轍，可要是搞定一個成年劍客，那可真是太簡單了。劍閣對於劍客太有吸引力，他自信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林肅鬆口。
老人勝券在握，這個徒弟，沒跑了。
林肅的劍意陡的迸出，衆長老都是略微的驚詫了，“林少俠的劍意似乎已經登堂入室的頂峰，只差臨門一腳就爐火純青境界，真是個修劍的天才。”
老人瞥了瞥，恨鐵不成鋼地說:“登堂入室頂峰的劍意？哼，再感受感受他體內那股和劍意截然不同的刀勢，同樣是登堂入室境界。”
老人只恨林肅不是劍閣弟子，否則還修個鬼刀勢，認真修劍意，起碼也是爐火純青境界，放眼劍閣，也屬於頂尖水準，長老不敢說，一堂副堂主那是實打實的。
“他是哪個門派的後生？”
酆無虛小心地說:“林少俠以往在少林修行過一段時間。”
老人更生氣了，他首先猜測是全真，其次是龍虎道宗、神霄宗，再到天刀宗，就算龍蛇幫也榜上有名，可偏偏沒想過少林。
好歹龍虎道宗也有太白劍仙李太白，神霄宗更是的宗主也是用劍的高手，再不濟，人同修刀勢和劍意，猜測天刀宗也是有根有據，可少林……
少林有人用劍？
瞧瞧你們，一個個自詡劍術大師，結果呢，培養的小輩論劍術，連少林的小輩都不如，真是丟人現眼。
酆無虛又道:“林少俠和少林……似乎鬧矛盾了。少林正通緝他，據說是偷了什麼秘笈，晚輩也不太清楚。”
“扯！”老人惡狠狠地道:“這小子劍意堂堂正正，刀勢也是光明磊落，你要說他殺上魔宗老巢我信，要說他是雞鳴狗盜的小人，除非老夫這雙招子瞎了。”
老人氣了一陣，氣消了，就問:“也就是說，他現在是散修，無根無蒂的閒散人員對吧？”
酆無虛想了想，“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老人一拍手，“好啊，他一用劍的人入劍閣正合適。酆小子，你師尊正閉關，要是老夫讓你代師收徒，你有幾分把握能把他招攬到劍閣？”
酆無虛一愣，這一點他確實沒想過。代師收徒是各派對待天才的最高待遇，但他還是老實說:“師叔祖，恐怕機率不大。龍虎道宗早就拋出橄欖枝，李太白甚至讓顧勝卻那老小子打感情牌，可是都石沉大海，沒了音訊。咱們劍閣和龍虎道宗……差距不小。”
“放……”老人的話剛出口，卻又生生的嚥下，以前的龍虎道宗和劍閣排名相差不大，龍虎道宗拍第六，劍閣排第九，可隨着張元義晉入絕巔，龍虎道宗一躍成爲第四的存在，那是能和龍蛇幫掰手腕的頂級宗門，劍閣豈能比？
酆無虛又說:“林少俠還是朝廷認證的煉丹大宗師，皇室首席煉丹師道一大宗師都極力推崇，估計招攬這樣的人，機會微乎其微。”
老人咋舌，劍意、刀勢歎爲觀止，煉丹術又是首屈一指，這小子到底是怎麼活的？二十好幾歲就在各個領悟上都有建樹，實在是讓人嫉妒。
老人沉默，隨即說道:“試一試吧，劍閣要是有這樣新生血脈的存在，何愁不能壯大？老夫依稀記着，龍虎道宗張元義那小子身受重傷，沒幾天好活的，怎麼就一夜之間成了絕巔？”
酆無虛幾人面面相覷，最後他小聲附耳說:“據說是林少俠給張元義煉了一枚什麼丹，結果不僅傷好了，也一併突破了。趙師弟的傷能恢復，也多虧了林少俠……”
老人又沉默了，半晌後說道:“你說，老夫代師收徒……他會不會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