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索從體育會所的修煉場裡出來，已經快到晚飯時間了。
難得出來一趟，也是爲了等喬木依那頓晚飯，任索便順便去體育會所一趟，憑藉自己的對策局成員的身份在裡面免費修煉——事實上就算想給錢也沒門，只有政府允許的人員才能進去修煉。
因爲還沒到下班時間，因此修煉場幾乎只有任索一人，以及幾名工作人員。
看得出來，工作人員對於任索頗爲敬畏，在任索修煉的時候會幫他準備好飲料，甚至還問他想吃什麼，要穿幾碼的浴袍——是的，修煉場還包吃飯、沐浴、桑拿……
這也讓任索稍微認識到國家對‘歸順’的修煉者的態度：對策局成員的基本工資其實不多，還比不上重點本科大學應屆大學生的工資，不過補貼多，福利好。
當然，最重要是修煉場。所有有志於脫胎換骨，趕上這波‘靈氣變革’的修煉者，有修煉場輔助的肯定要比野狐禪強很多。
任索在平常睡覺前也會修煉一會，就像睡前跑步一樣可以提高睡眠質量，不過如果說在普通環境修煉的效率是1，那麼在修煉場修煉的效率就是15——可能還不止。
有修煉場，有國家構築的修煉體系，幹活乾的好還能兌換法術，怎麼也比自己瞎練來得好。
在修煉場修煉了五個小時中，任索甚至忍不住裝了兩小時的「無限體力」，感覺自己的氣旋增長了約莫有10%，而他之前那些天的睡前修煉總共加起來都沒有1%……
而且五點之後，任索就看見陸陸續續有人進入修煉場。
修煉場雖然說是場，但其實是將一整個區域分爲‘坐禪區’和‘動感區’，‘坐禪區’間了一個個小格間，也就是廁所格大小，裡面有個蒲團，四面隔音，可以讓修煉者安靜地修煉。
而動感區，自然是有一大堆器材，讓修煉者一邊運動一邊調整呼吸。
修煉者的氣旋成轉後，便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選擇靜修或者動修。
任索自然是動修，畢竟他整天在家打遊戲，總感覺自己身體沒有鍛鍊，所以便一邊運動一邊修煉……
其實修煉者擁有氣旋後，身體素質會一直增強，任索這種擔心純粹多餘。而他修煉完準備要走的時候，遇到剛進來的解千絲。
解千絲跟十幾天之前比起來，明顯沉穩了許多，他看見任索也是微微一怔，便直接扯着他到休息區裡聊天：“你這傢伙又不在羣裡說話，平時又不發朋友圈，我還以爲你在執行什麼秘密任務呢。對策局這麼忙？”
“挺忙的。”任索很認真地說道。
任索跟解千絲聊了一會，知道解千絲現在入職公安系統的特別行動組，主要是負責迅速反應轄區內‘使用超能力’的行爲，例如靠噴火製冰表演的表演者、使用超能力打架的混混、又或者直接在大街上突然覺醒的覺醒者，這些‘目標明顯’的‘人類覺醒者’都屬於公安系統的管轄範疇。
對策局是專門負責一些非人存在或者特殊事件，與公安系統負責的範疇有所交集，但基本是信息互通，容易解決的就由就近的特別行動組負責，不好解決就由對策局處理。
“你知道最近趙火去哪了嗎？”解千絲忽然問道。
“不知道啊……不過應該不在對策局吧？”任索回道。
解千絲忽然壓低聲音：“他不見了。”
“不見了？”任索一愣：“死了？”
解千絲扯了扯嘴角：“好歹一起睡過幾天，你用不用這麼狠……你記得趙火的資質是3.12吧？哪怕在集訓的幾百人裡，應該也是能進前五的天才了。”
“我發現，他和幾個資質極佳的天才，回來之後沒幾天就徹底不見了。”
任索：“所以呢？”
“哼哼，我有內部消息，他們應該是去進修了。”解千絲說道：“資質好的天才自然要得到更多照顧。”
“而重點是，他們進修完回來，要擔任什麼工作。”解千絲指了指任索，又指了指自己：“你知道嗎？我們是爲了大局，只接受過極少教育就派上用場的工具……就像完成義務教育就去讀職業學校的學生，雖然對口，但前景怎麼也算不上好。”
“國家需要的我們這種專業對口的技術工人，但更需要受過完整教育，有無限創造力的‘大學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任索搖頭。
解千絲說道：“你上過大學，也知道大學裡的教授既要負責帶學生，又要參加科研。對於國家而言，這種位置纔是‘天才修士’的最好歸宿：既能傳授自己的經驗，又能在優越的環境下爲國家突破某種技術困境……”
任索有點懂了：“你說趙火他們進修完回來後，很可能要……擔任老師之類的職務？”
“我什麼都沒說。”解千絲站起身：“但如果你以後聽到上司有類似‘進修’之類的暗示時，你可以好好想想。”
……
解千絲這番話讓任索在與喬木依吃飯的時候都頗爲不專心，喬木依問道：“你不喜歡吃串串香？”
她帶任索吃晚飯的地方，儼然是一家老CD串串香火鍋店，加多寶和啤酒任喝，所有串串都是一塊錢，結賬還能5.8折，按喬木依的話來說：“吃土女孩只能請得起這種又好吃性價比又高的店。”
看見任索神不在焉，喬木依還以爲他嘴刁，不喜歡吃呢。
“不是不是。”任索想了想，問道：“你知不知道趙火……”
“啊，你跟解主席聊過了？”喬木依馬上反問道。
解千絲一副權迷又喜歡擴展人脈，被他們笑稱解主席。任索一愣，馬上反應過來：“他跟你聊過了？”
“我們平時會約在一起去修煉場啊。”喬木依說道：“你是不是擔心自己會因爲其他有正統教育的修煉者出現，導致自己會丟飯碗？”
任索點點頭，他確實就在想這個。
“安心吧，政府裡工作，雖然也講能者多勞，但也講資歷。”喬木依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們這些一開始就爲政府工作的修煉者，政府哪怕是爲了做個樣子，都至少會保住我們的飯碗。而且修煉者在未來就算氾濫，也應該是很遠以後的事，那時候世界都不知道變成哪樣了。”
“何況，大學生多了，難道中專生就找不到工作？”
“更重要是，你知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句話。”喬木依拿起一根串着雞中寶的串串，上面沾着火鍋的辣油，香氣逼人，她拿起來直接咬下來，一邊嚼一邊說：“同理，能力越小，責任越小。”
“如果你想站在時代浪潮上呼風喚雨，以後有的是比進修更重要的機會；如果你想渾渾噩噩地活着，修煉者的身份至少能讓你過得比較舒適，大多數人都跟我們一樣，都是普通人而已，畢竟‘天生我材必有用’嘛。”
“我們已經跨過門檻了，我們有很多選擇。這裡可不是弱肉強食的修真世界，我們，是在爲秩序工作的。”
任索聽完，心裡舒服很多，就像是聽到‘你考不及格也沒所謂啦，這次考試很多人都不及格’，於是加入串串香的大快朵頤中。
他倒不是因爲喬木依說他做鹹魚也能活得很好而開心，而是喬木依那句‘有的是比進修更重要的機會’，才讓任索醒覺：
小世界遊戲機就是一個比任何學習都更重要的機會。
如果不是小世界遊戲機，他的氣旋未必就開啓地那麼快，甚至任索隱隱懷疑，自己擁有修煉資質，是不是那次「體能優化」的緣故。
現在又因爲擁有「強心術」，起碼重要性比普通修煉者要略強一點，幾乎等於捧着一個金飯碗。
只要以後能獲得更多獎勵，就算任索沒辦法成爲最強的人，但至少——
能成爲對國家、對社會、對民族、對家庭有用的人！
嗯，就算做鹹魚，也至少要做一條被供奉起來，要留到最後纔會被吃掉的珍貴鹹魚！
“對了，我在醫院療養的時候，順帶覺醒了天賦法術，應該沒過多久就會調動了。”喬木依似乎不經意地說道。
任索差點就用串串戳到自己，放下來竹籤，一臉幽怨地看着喬木依。
因爲沒有‘鑰匙感’，任索都差點忘了，喬木依是一個疑似覺醒者。
“你這人，剛灌完我‘天生我才必有用’的雞湯，轉過頭就是‘但我比你更有用’的一口屎……”
喬木依打了個哈哈：“哎呀~經歷了生死危機之後覺醒，是很正常的事……也沒什麼，只是能讓自己對靈氣的感應力，也就是資質可以緩慢提升而已。”
正常個屁，若不是任索對覺醒者有‘鑰匙感’，還真被喬木依糊弄過去——她肯定是這段日子發現對策局對覺醒者特殊優待，於是趁這個機會將自己是覺醒者這事說出來，提高身價。
而且這覺醒法術看起來還頗爲強悍！
吃完飯後，任索拒絕了喬木依‘要不陪我走回家’的無聊請求，趕緊溜回家嘗試令他肉疼的氪金計劃！
之前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吝嗇這點功勳，不過現在看來，就憑任索這點資質、勤奮以及他謹小慎微的膽子，現實裡的機會基本是抓不住的了，那麼只能專注於小世界遊戲機的攻略上。
「治療之觸」，他志在必得！
第七十八次讀取存檔「第二場試煉之前」，任索控制着胖子，再一次走到恩賜兌換廣場，召喚出金色遊俠。
「你是否消耗功勳來僱傭金色遊俠攻擊兌換系統？」
「請輸入消費功勳。」
任索按下一個數字，系統再次提醒：「你是否消耗2點功勳僱傭金色遊俠？」
「僱傭成功！金色遊俠正在攻擊，請稍後……」
與此同時，任索看見屏幕右上方彈出一個提示：
「你觸發了‘精打細算’效果，消耗了1點功勳，目前所剩功勳爲：10」
第一次，就成功觸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