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了潘五好一會兒：“我叫田一半。”
潘五愣了一下：“田一半？”
田一半往前又走兩步：“問你件事情。”
潘五點點頭，退後兩步。
“你和司其是什麼關係？”
潘五啊了一聲，看着司其就笑了：“追求者？”
司其有些不高興：“我和他是什麼關係，需要告訴你麼？”
田一半沉默片刻：“你們在一起了？”
潘五撓撓頭，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司其冷笑一聲：“我們的事情，用不到你操心。”
田一半深吸口氣：“既然這樣，我想挑戰你，明天有時間麼？”
潘五有點不敢相信，能進來天機閣的都是高手啊！怎麼會發生這麼無聊的事情？竟然還有人搶女人？
無奈看下司其：“走吧。”
司其冷聲對着田一半說話：“麻煩你不要纏着我。”大步從田一半身邊走過。
潘五抱着白鱷魚趕忙跟上。
田一半猶豫一下，倒是沒有攔阻，轉身對着潘五背影說話：“我要挑戰你，你是不敢應戰麼？”
潘五沒回話，追上司其：“追你的人多麼？”
“還好。”
潘五點點頭：“太漂亮了就是這點不好。”
司其忽然停下腳步，轉身看他：“我怎麼不好了？”
“我是說你漂亮。”
“不用你說。”司其又往前走。
潘五趕忙跟上，沒多久來到廚房。
廚房裡更安靜，潘五放下白鱷魚：“有酒麼？”
司其說不知道。潘五就去找了一會兒，拿出兩罈老酒。然後開始炒菜。
簡單的四菜一湯，又有兩罈老酒，在如水夜色中和美女共桌同飲，其實是一種幸福。
司其挨個菜嚐了一遍：“不錯。”
潘五說謝謝。
偌大廚房只有他們倆人加一條白鱷魚，二人一獸吃的很是開心。
司其忽然說話：“那就是個白癡，不用理會。”
潘五恩了一聲，想了下田一半的相貌：“他住在天機閣？”
司其還沒回話呢，潘五又說：“算了，吃咱們的。”
一口酒一口菜，偶爾說兩句話，淺淺的有了點柔情蜜意。潘五說：“要是每天可以這樣，不用修煉，不用打打殺殺，應該很不錯。”
司其沒接話。
房間裡忽然暗了一下，唐天川來了。
看到是他，司其馬上起身：“見過唐師。”
潘五有些意外，起身問話：“你怎麼來了？”
唐天川笑呵呵去一旁拿了筷子和空碗，回來坐下：“坐，一起吃。”
潘五看眼夜空：“起這麼早？”
唐天川被逗笑了：“你見過誰大半夜起牀的？”
潘五很認真的指了下自己：“我。”
唐天川倒上一碗酒：“坐吧。”
潘五和司其坐下。
唐天川看了眼司其，再看向潘五：“是不是好奇我爲什麼來？”
潘五點頭。
唐天川吃了兩口菜：“手藝不錯。”
潘五說還好。
唐天川又喝了一口酒，纔跟潘五說話：“你在知榮那裡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潘五點頭。
“你和無光出海的過程也知道了。”
潘五再點頭。
唐天川猶豫一下：“這次出海，是有人希望你去一個地方。”
潘五有些驚訝：“就爲了讓我去一個地方，讓兩百多人陪着？”
唐天川笑了一下：“我看過知榮煉器的筆記。”看過筆記就是知道潘五血液的古怪，也是知道潘五的古怪。
潘五點點頭，早猜到了。
從決定進來天機閣的時候，他就猜到了會有這樣一個時候。
甚至不用進來，唐天川這些人也一定會想盡辦法出去見他。比如司其，好好的爲什麼要留在天絕山兩年？
潘五一身都是謎團，當初連六級修爲的秦關中都能覺察到他的不對，何況是一大堆九級高手。
只是，潘五這樣的人太稀少。況且不僅是稀少，而且是跟他們一樣的什麼都不知道。
自從潘五來到天機閣，一直有人關注他的舉動，包括出海獵獸，更包括在煉器堂中三個多月的折騰。
只有長期相處，才能一點點的瞭解秘密。
問題是潘五什麼都不知道啊，他跟知榮是這樣說的。
於是唐天川那些人也就知道了。
知榮是長老，一大堆九級高手是天機閣的中堅力量。在他們之上是唐師這樣的人。
這些人不理會島上事情，不代表不知道。
尤其是潘五這樣一個剛上島就引起很多人注意的傢伙，連天子出手都是鎩羽而歸……
現在，唐天川既然來了，是不是要挑明瞭？
潘五吃口菜，細細咀嚼。
唐天川看看他，也是跟着吃菜。
司其很快喝光碗中酒，起身道：“唐師，我回去歇息了。”
唐天川點頭：“也好。”
司其跟潘五也是點一下頭，轉身離開。
廚房裡再次變成兩個人加一條鱷魚，可是剛纔的溫馨氣氛全然不在。
過了一會兒，唐天川問話：“你聽說過獸神麼？”
潘五搖頭。
“獸煉呢？”
潘五還是搖頭。
唐天川想了一下：“你有元神。”
潘五說是。
“可是我沒有。”
潘五沒有接這句話。
“不但我沒有，整個天機閣中兩千修士，沒有一個人修煉出元神。”
潘五還是不知道怎麼接話。
“你見過石堅，他是我見過的最有可能修煉出元神的修行者，可是也不能像你這樣。”唐天川沉默一下又說：“如果沒有意外，在他臨死前應該都修行不出來。”
潘五還是保持沉默。
唐天川放下筷子，從懷裡拿出一個書卷，打開後推給潘五：“這裡面有記載，這個世界曾經有很多人修煉出元神。”
潘五拿起來先看封面，是一片空白。再看內容，是一些特別晦澀難懂的字眼：“是什麼？”
“是我們。”唐天川張開兩臂畫了一個特別大的圓：“是我們這個世界，是所有人、還有所有動物。”
潘五又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唐天川笑了一下：“放心，對你沒有惡意。”
“我相信。”
“我知道你會相信我，不然也不可能來天機閣。”唐天川說：“如同我們想要探知你身上的秘密一樣，你更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潘五又是點頭。
“你見過獸人麼？”
潘五趕忙搖頭。
“這次出去，你的敵人就是獸人。”說着搖搖頭：“不應該是敵人，只是與我們不一樣的人。”
“你說的這些，我完全不懂。”潘五終於回上一句話。
“獸人很恐怖，很厲害，天子也不是對手。”
潘五睜大眼睛：“什麼？”
“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力氣大，長大以後特別能打，這是天分。”唐天川說：“獸人也是這樣，只是……他們首先是人。”
潘五搖頭，他是真的不明白。
唐天川笑了一下，拿回那本書冊：“我來見你，是希望你在面對獸人的時候不要猶豫，更是希望你能夠活着回來。”停了下又說：“甚至是……哪怕犧牲掉別人，你也要回來。”
潘五怔住：“這不對吧？”
“你和無光一條船，容星和天子一條船，你們四個應該是最能打的了，我希望你們都能回來，但如果不能，如果發生意外，我希望你能當機立斷。”
“當機立斷的意思就是拋棄他們跑回來？”
“不是拋棄，我已經和無光說過，他知道。”
“他知道也不行啊，是我做逃兵。”
唐天川搖搖頭：“你還是沒明白，我讓你從煉器堂裡出來，讓無光和容星帶着兩百人去獵獸，其實……目的是讓你親眼見一下獸人。”
潘五愣住，按道理說，他們不是應該抓住自己折磨自己麼？用自己的鮮血做各種試驗，也是剝皮找尋元神所在？
潘五早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做過很多次的逃跑演練。即便是剛纔，在唐天川出現的時候，他已經想着要如何逃跑，可是爲什麼？唐天川竟然如此護着他？
唐天川又喝上一口酒，甩手丟下一對手套：“酒錢。”拿着書冊飄然離去。
潘五怔了好一會兒，拿起手套看了一下，自然是寶貝。
不禁長嘆一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潘五在發呆，也是在亂想，大略過去小半個時辰，司其又回來了。悄悄在遠處探頭，發現只有潘五，馬上跑過來：“唐師和你說什麼？”
潘五仰頭想了一下：“他讓我好好活着。”
司其坐下來，也是鬆了一口氣：“唐師最好了，對我們特別照顧，我們做錯事情，只要唐師知道，一定會替我們求情。”
潘五有點木呆呆的樣子，輕輕點頭。
司其看到他手中的手套，拿過去看看：“天啊，這是唐師的不破手？”
“什麼？不破手？”
“戴上這個手套，兩手就是抓住最鋒利的刀刃也不會受傷，也能在火中取物。”
潘五說：“不用手套我也能火中取物。”
“不是小火，是熔爐裡的那種火焰。”
潘五想了一下：“那是挺厲害。”
“當然厲害。”司其有些不明白：“可是，爲什麼給你？”
潘五呵呵笑了一聲：“我也想知道。”
司其抓着手套看了又看，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潘五說給你了。
司其哼上一聲：“唐師的不破手，誰也沒有資格送人。”停了下又說：“不過你有這句話，我也很高興。”
潘五嘿嘿笑上一聲：“女孩真容易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