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一名聯軍校尉鷹隼一般，衝上十餘丈高的城牆，手上刀光連閃：“血戰八方！”
嗤嗤！
血色刀芒激突，配合着百鍊鋼刀，鋒銳無匹，直接破甲殺將，威風凜凜，周圍一個守軍將領與圍攻的士卒紛紛倒飛而出，血灑長空。
此種武功，赫然已經到了通脈武宗之境！
“死！”
就在這時，他明顯引起了守軍的注意，一隊穿着黃金鎧甲，手持長槍的精兵，頓時怒吼一聲，長槍如龍，倏忽直刺。
噗噗！
這將在半空中怒吼着，長刀格開三柄長槍，但這也到了他的極限。
下一剎那，剩下的四柄槍頭，就毫不猶豫地扎進了他的身體，狂放着鮮血。
哪怕通脈武宗，只要不是刀槍不入，在這種戰場上被敵人集火圍攻，也是死無葬身之地！
“喝！”
四個黃金槍兵喝着，一抖長槍，上面的屍首頓時四分五裂，內臟混合着血塊落下。
“校尉死了！”
看到這一幕，諸多攻城士卒剛剛提起來的血氣瞬間潰散，嚎叫着彷彿潮水一般退了下去。
“發！”
城牆上的士兵正要追擊，忽然間，又聽到一聲巨響。
轟隆！
數百斤的巨石宛若炮彈一般砸下，當場就將一個黃金槍兵砸成了肉餅。
在巨石表面，一道道紫色的符籙閃爍，帶着狂暴的氣息。
“這是……神宵雷霆石？”
槍兵小隊長看到這個，立即目眥欲裂：“撤！”
轟隆！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下一剎那，這石頭就真的如同炸彈一般，兇猛地爆炸開來，掀起一朵小小的蘑菇雲。
方圓百丈之內，所有生靈瞬間化爲齏粉，連城牆都被削去一層，現出鋼鐵一般的內核，上面還有一個個陣法符籙的光芒閃爍。
這樣的廝殺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雙方的血液簡直要將城牆染紅。
終於，鳴金聲傳來。
圍攻的大軍緩緩後撤，夕陽如血，帶着蒼涼慘烈之意。
……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啊！”
聯軍中，方元登高遠望，遙遙看着這一幕。
這種戰鬥已經持續了七日，攻守雙方都是奇招迭出，代表着這個世界最先進水平的軍事力量與技術，互相瘋狂地消耗着。
玉京如何方元不知道，但在聯軍中，除了他們這些大能級別的長老與聖人之外，就連五六重的虛聖，都被徵召入伍，編入某個尖兵隊，在晚上施展夜襲，一度攻下過一段城牆，卻又被隱龍衛與朝廷武宗與靈士拼死驅趕下去。
“到了這時，應該是極限了吧？”
七日高強度攻城戰，三十萬大軍折了五萬，死傷接近兩成，士氣不可避免地陷入了衰落。
如果再持續下去，凡人間的戰鬥也不用打了，必然是聯軍一方大敗虧輸的下場。
“不想攻破玉京之後無人可用，明天就該頂端戰力上場了……”
方元深吸口氣，看向中央的帳篷，想到了剛纔的軍議，臉上又是若有所思。
隱龍尊主給他的任務十分簡單，只是確認聖人所在與數量，還有在關鍵時刻反水罷了。
“說實在的……雖然夢師聯盟不可靠，但朝廷也並不值得信任啊！”
方元進入另外一個營帳，心裡就浮現出冷笑。
此時他不僅是七重虛聖，夢元力更經過洗煉，乃是純正的心魔界力量，隱約比本土夢師高出半級，不僅長於幻術，能隱藏自身，在辨別上也是有着特長。
隱龍尊主所給的那兩塊本源結晶，雖然反覆檢查沒有什麼問題，但就是令他有着心驚肉跳之感，可見也是兩個禍害。
既然是禍害，就應該趁早處理了。
這時，周圍一圈領域的力量浮現，帶着火焰的光芒，雖然不如聖人洞天一般自成一界，卻也是隔絕內外，不懼窺視。
“方元長老，你找老夫有着何事？”
火龍童子的身影出現，從中傳出煉火長老的聲音：“還特別提醒要隱秘行事。”
此等虛聖造物，就是他們最忠誠的屬下，譬如方元，也隨時可以附體在自己的任何一個捧劍童子身上，甚至當遭遇兵解的時候，還可以在童子身上重新復活。
“只是想做一個交易罷了！”
方元笑了笑，取出一塊結晶。
“這是……”
火龍童子的眼睛一下直了：“乖乖，這麼大一塊本源，足夠你突破六重虛聖了吧？你竟然捨得？”
“我已是真聖，大戰在即，增加一重虛聖修爲又有何用？除非它能助我突破七重……”
方元聳了聳肩膀：“因此，還不如換些更有用的東西！”
“好，你儘管說來，只要老夫有的！”
火龍童子彷彿看到了一個絕世美女，有些移不開眼睛。
“我也不奪人所好，只要戰功便可以了！”
方元微微一笑，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戰功？”
這條件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自從五大勢力聯盟之後，就制定了戰功榜，給各個夢師發佈任務，獎勵功勳，而各個勢力互通有無，都拿出了不少好東西來兌換，有的還是各自特有的功法、秘術、以及寶物。
很不幸的是，方元不論之前還是現在，一直處於打醬油的狀態，根本就沒出多少力，功勳自然少得可憐。
但煉火長老不同。
此人性烈如火，又一直拼殺在一線，所積累的戰功不在少數。
“好，換了！”
煉火長老咬咬牙，直接答應下來。
雖然明知道對方需求的是一個天文數字，但世界本源這種東西，哪怕聖人得到都八成是立即用了，連戰功榜上都沒有。
錯過了這家，別處就更不可能有。
“痛快！”
方元頜首，拋過晶石。
“嘖嘖！”
交易過後，煉火長老翻來覆去地看着手上的晶石，簡直愛不釋手：“看來你在上次的世界中收穫頗豐啊……不知道你交易戰功，是看上了什麼？”
看他的模樣，肯定對於地星世界也上了心，若不是大戰在即，立即就會去詳細調查。
但方元卻絲毫不懼：“抄底罷了！”
“抄底？”
“嗯，戰功榜上，能立即使用，激增戰力或者恢復傷勢的秘術寶物，此時的價格幾乎翻倍，而各種文獻資料，耗時長久的功法、研究資料、秘聞等等，現在價格卻是低廉並且無人問津，有些甚至還是其它勢力的不傳之秘……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次大戰，聯軍必勝，若能囤積下來，等到日後，自然會價格暴漲！”
方元淡淡解釋了下。
“嗯？不錯！不錯！”
煉火長老有些興奮，連連點頭，旋即又搖頭：“雖然是一條生財之道，奈何惡戰慘烈，低階修士哪個能保證自己不死？因此一旦獲得戰功，還是要立即兌換成保命之物，老夫若非看上了戰功榜的某樣寶物，也八成早就使用了。還有就是必須擁有一筆極爲龐大的戰功，否則利潤恐怕也沒有多少……”
這幫長老都是人老成精，立即就看到了這個計劃的兩個弊端。
“方元你這是深紮根基，圖謀未來之道啊，老夫佩服。”
煉火童子一拱手：“日後若還有此種交易，儘管來找老夫，一定會令你滿意。”
“多謝！”
方元拱手，走出營帳，看着銘牌上的大筆戰功，心裡冷笑不已：‘哪怕說得再天花亂墜，不着眼於現在，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煉火老頭心裡恐怕正在笑話我呢。不過沒有關係，一塊有問題的本源，換到這些，已經是大賺了。’
有着夢界中轉，像秘術與研究資料之流，要兌換就是一個念頭的事情，方便至極。
他做這些事，自然不是囤積居奇，完全爲了脫離五大盟做準備。
大決戰之後，不論地星世界或者八門劍陣哪個暴露，他九成要變成過街老鼠，因此必須未雨綢繆。
‘未慮勝、先慮敗……最壞結果，無非聯軍大勝，並且發現了我的秘密，必須天涯海角地流亡……當然，更有可能的是直接被聖人擊殺隕落，那準備什麼都沒用。’
方元很是無所謂地想着，又走進另外一個領域。
在那裡，一個桂宮仙子般的少女，顯然已經等候多時。
“極陰長老……”
方元嘴角帶起一絲弧度：“想做一筆交易麼？”
……
時間入夜。
狠狠收穫了兩筆天文數字戰功的方元，沉浸在夢界之中，飛快瀏覽着戰功榜。
“武道真聖，夢師七重，早已耗盡了我之前各方面的積累……”
他看着條目衆多的光幕，如飢似渴地兌換着自己感興趣的知識。
“萬丈高樓平地起，自古根基第一重！真聖之後的道路，此時已經不必去想，最關鍵的還是完善我夢兵師與陣法的道路，從而補完八門劍陣，將其推演至九重虛聖之境！”
方元飛快兌換着文獻與研究，陣法是重中之重。
畢竟，這不僅關係着自己的未來進階，更是這次生死勝負所在的關鍵！
長離聖人的天九地六之道，根基就在於陣法，兩邊聖人間的博弈，着眼點也在於此，由不得他不慎重。
“還有一些秘聞，皇室戰力情報之類，也不能錯過……”
幸好夢界之中時間流速不一，還可以消耗貢獻，人爲製造流速差，方元自然老實不客氣，全部用上，貪婪地汲取着一切。